第十二章 大娘堂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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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大娘堂妹
“你爹老实，别人时不时抻抻腰，就他埋头苦干，回家又受不住，说腰疼，还得我给他揉着。”孙小美横他一眼，嗔道。
“爹，娘啥时候帮你揉腰的呀，我咋没看见呢。”君宝睁着大眼，嗤嗤笑。
孙小美脸红了，斥他一声，“小娃子不该听的别听。”
木英站在边上笑，一家人说说笑笑在一起，可真好！
“有啥意见说出来，别在下头嘀咕，我哪里不对，更欢迎大家提出来嘛，毛主席说了，批评要及时的批评，不要老是爱好事后的批评。”声音冷冷，眼神锐利。
一个小小农事安排，邢红军都能搬出毛主席，嗡嗡声消失不见，场上马上又安静下来。
“那就上工吧！”他心满意足，微腆着肚子，挥挥手。
按着分工，人群往各个方向流去。君宝挥挥手，进了村委会大院，他又要和几个小娃赶着羊群放羊去了。木英带上草帽，跟在孙小美身边往西面麦田走去。
“娃三婶，一块儿。”身后传来柔柔喊声。
孙小美拉着木英停步转身，大嫂孙兰拿着镰刀草帽，正带着小闺女木清芳快步赶上。
“三婶好。”木清芳跟在她娘身边，微低着脑袋，喊人的声音低得好似蚊子叫。
“清芳真是越长越好看了。”孙小美忙笑着答应。
木清芳闻言，脸蛋红红，把头埋得更低了。
木英现在心理年龄能上三十岁，再不会像十六的清芳这样不敢见人，十几年的苦难生活，等待，再等待，早把心志磨得坚强，对着自已是个哑巴，过了三十年也早已看开，并且昨夜刚跟正阳有了新的开始，心情偷快，故朝着大娘孙兰和堂妹清芳，落落大方露了个笑脸。
孙兰见着这样的笑容，直愣了下，眼里的愁苦自卑不见了，好似白莲滴着清露盛开了，这样的木英让人眼前一亮，那皎好的容颜也越发鲜艳起来。
“英子踫上啥好事了，笑着让人心里头畅快。”
“她能有啥好事，还不是昨儿去镇里，回来时竟摔沟扭了脚，最后还待正阳那娃子去把她接回来的。”孙小美眉眼皆笑。
孙兰再望一眼木英，心下明白，女娃子思春了，倒也不再在意，拉住孙小美的手，不由诉起苦来，“你家英子有着落了，正阳这娃谁都看好。我也……唉，我家清芳可还没人来提过。”
木清芳刚刚抬头瞧了眼木英，见着她跟平时一样的脸，也说不出哪不一样来，只觉得自已忍不住想多瞧她两眼。现又听娘提起她自已的事，更为羞涩，拉着木英避到一边。
木英不能讲话，轻拍了拍清芳的手，拉着她走在后面。这个堂妹胆子小，小的时候经常在家见着爹打骂娘和姐姐，吓得声都不敢出，她的性子最像大娘孙兰，温柔懦弱，逆来顺受。后来大伯见着镇上开烟酒小卖部的张伟有钱，又可以进镇里生活，再不用下田，就答应把清芳许了过去。哪知那张伟头几年还好，后来见清芳一直没怀上娃，对她越来越不耐烦，到得后来更是拳打脚踢，还在外头有了其他女人。大娘不舍得女儿，头回跟大伯大闹了一场，终使得大伯让步，去把清芳接了回来。那时清芳瘦得都没人模样了。八六年已有人离婚了，可那时离婚是大事，会被人瞧不起，男人还好，女人是别想再找好的了，直到八九年她死去，再没见清芳再婚，只知低头苦干着，家门都不大出。
“大嫂，你急个啥呀，清芳比英子还小呢，长得又好看，肯定上门求亲的一大把，等着就是。”孙小美宽慰道。
“也不小了，十六了。”孙兰轻轻嗫嚅一句，耿正阳那娃多好啊，又能干，又热心，人也开朗，身材更是壮实，这样的好女婿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爹这两天身体还好吧，有两天没去看他老人家了。”孙小美换个话题，问道。
“噢，爹身体还好，只是这两日清早起床会咳上两声，看着也不像是着凉。”孙兰打起精神，不再多想，回着孙小美的话。
“今儿下工了，我们去看看爹，现在季节头刚变，许是不适应了，过阵子就好了。”孙小美说着宽心的话，老爷子七十五岁，身板子硬朗，平时还跟着下地，应该不会有啥大毛病。
爷爷没事，八九年时还在呢，只是耳朵不大好，要跟他大声说，才能听见，木英暗暗想着。清芳，英子姐重活一回，这次定不让你再嫁张伟那无情之人，姐给你找个好的，你两个姐都嫁人了，在我看来，你留在爹娘身边才好，还能照顾他们，不一定求着要去镇上，以后农村也能发展得好。
说着话，很快到了麦田。早些年八道沟只在沟底种着粮食，可解放后大跃进，国家号召把生产搞上去，赶超西方强国，不光大炼钢，粮食也要扩大生产，于是把矮丘、山包子上的茶树、树林子全给砍了种粮食，可这种下去的粮食，花了大力气，每年收上来都是让人失望。可大伙集体主义观念强，听党的话，收不上粮食肯定力气花得不够，于是再种，同样收成还是让人失望，几年下来，大伙也绝望了，干是干着，可没多少动力，马马虎虎，粮食更是没得收了。
木英知道，改革开放后，烟酒茶叶都放开了，到时绿茶就成了抢手货，可惜八道沟那时才重新种茶树，直等了好几年才收上茶叶，白白浪费了好大机会。
八道沟除了茶叶好，还有很大一片桃林，就在东面桃山上，这桃山倒躲过了劫难，当时革委会也要把它砍了去，可一是桃山相比其它山头陡峭许多，积不住水，不宜种粮食，还亏得以前的老村长劝说，说少花些力气挖根，那些人竟听进去了，把桃山的桃树每棵都砍了半人高，剩下光秃秃树杆子，好些年再没人理过。后来竟被生产队长邢红军夺了去，生生发了好大一笔财，成了最先富起来，最先买车的人。
这人文革时当了红*兵，打砸了许多人家，后来又做了八道沟生产队长，捞了不少好处，改革开放后，又夺了桃山，成了最先富起来的人，真是没天理！恶人活千年啊！
木英握握手，这次的桃山，她势在必得，她要带着家人一起致富，帮助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像邢红军这种削尖了脑袋，骑在百姓身上的人，就应该被百姓踏在脚下。
麦子快要开始抽穗，此时已不宜喷洒农药，经了一冬的麦子在返青时喷洒过农药，可杂草除之不尽，此时已长得比麦子还高，不光荠菜、野拉菜、麦蒿，特别是雀麦和节节麦，比麦子要成熟得早，野麦一长，今年的麦子就别想有好收成了，所以趁着麦子抽穗前，还要捋一遍杂草，捋完杂草就能灌上水肥了，满足麦子抽穗扬花时所需要的肥力，才能有个好收成。
弯腰，抓杂草，挥镰刀，人好似就窝在了麦叶间，往前，再往前，到十一点钟下工，上午足足三个多小时，木英只觉得太阳晒得昏沉，汗水不停流淌，虽然其间在田埂上歇了两回，可好久没下地，只在热气蒸腾的厨间切菜、烧菜的她好像还没转换过来。再次坐到田埂上，取下草帽，不停扇风，四月底的天已然这么热啦。
“英子，是不是吃不消？你昨儿没睡，今天应该在家休息。”孙小美抱着杂草从田间上来，把一大捆杂草搁到田埂上，又把沾满泥土的脚在水沟里洗了洗，套上布鞋，“下午别上工了，在家睡会儿吧，眼窝底下都青了。”孙小美端详她脸色，心疼道。
木英摇摇头，摆了摆手，勉力露个微笑。
“笑都笑不动了，还逞强。”
孙小美轻轻斥责，边抬头望出去，田间的人已陆陆续续回家了，孙兰和清芳还在隔壁地里忙着。
“大嫂，别人都回了，我们也回吧，回去还要作饭呢！”
“他三婶，你跟英子先回吧，还有一点点，我们拔完就回。”孙兰望望前面剩下的小半截麦垄，直腰抹把汗，回道。
“娘，你先回吧，收尾这一点点我来弄，饭做晚了，爹又该骂了。”在旁侧一垄，稍前于她的清芳跟着直起腰，轻声道。
孙兰迟疑一下，看着半截不多了，可干起来也要花个一段时间，做饭可不能晚了，娃他爹那火爆脾气，竖起眉来，声音粗得真是让人吃不消，于是点头同意，往田埂走来。
木英挥挥手，让她娘也先回，她实在累瘫了，还要再歇会儿，比划一下，自已跟清芳一道回。
孙小美见如此，两个女娃结伴，应该没事，交待两句早些回来，拉着孙兰脚步匆匆走了。
草帽扇出清清凉风，满目青翠，低矮山头连连绵绵，种上的庄稼远看起来就似铺了个绿毯子，直连到天边尽头，白云深处，景色可真美好，木英心中感慨，原来不同心境，看到的世界完全不一样了，回忆起小时候，只觉得天一直阴沉沉的，眼前总也忙不完的农活，睁眼，干活，再睁眼，还是干活，见着别人望来的目光，总觉得他们在笑话自已是哑巴，是傻子。
木英，你是老天厚爱的人，让你重新来过，你一定要好好活！活出个精彩来！
第十二章 大娘堂妹
“你爹老实，别人时不时抻抻腰，就他埋头苦干，回家又受不住，说腰疼，还得我给他揉着。”孙小美横他一眼，嗔道。
“爹，娘啥时候帮你揉腰的呀，我咋没看见呢。”君宝睁着大眼，嗤嗤笑。
孙小美脸红了，斥他一声，“小娃子不该听的别听。”
木英站在边上笑，一家人说说笑笑在一起，可真好！
“有啥意见说出来，别在下头嘀咕，我哪里不对，更欢迎大家提出来嘛，毛主席说了，批评要及时的批评，不要老是爱好事后的批评。”声音冷冷，眼神锐利。
一个小小农事安排，邢红军都能搬出毛主席，嗡嗡声消失不见，场上马上又安静下来。
“那就上工吧！”他心满意足，微腆着肚子，挥挥手。
按着分工，人群往各个方向流去。君宝挥挥手，进了村委会大院，他又要和几个小娃赶着羊群放羊去了。木英带上草帽，跟在孙小美身边往西面麦田走去。
“娃三婶，一块儿。”身后传来柔柔喊声。
孙小美拉着木英停步转身，大嫂孙兰拿着镰刀草帽，正带着小闺女木清芳快步赶上。
“三婶好。”木清芳跟在她娘身边，微低着脑袋，喊人的声音低得好似蚊子叫。
“清芳真是越长越好看了。”孙小美忙笑着答应。
木清芳闻言，脸蛋红红，把头埋得更低了。
木英现在心理年龄能上三十岁，再不会像十六的清芳这样不敢见人，十几年的苦难生活，等待，再等待，早把心志磨得坚强，对着自已是个哑巴，过了三十年也早已看开，并且昨夜刚跟正阳有了新的开始，心情偷快，故朝着大娘孙兰和堂妹清芳，落落大方露了个笑脸。
孙兰见着这样的笑容，直愣了下，眼里的愁苦自卑不见了，好似白莲滴着清露盛开了，这样的木英让人眼前一亮，那皎好的容颜也越发鲜艳起来。
“英子踫上啥好事了，笑着让人心里头畅快。”
“她能有啥好事，还不是昨儿去镇里，回来时竟摔沟扭了脚，最后还待正阳那娃子去把她接回来的。”孙小美眉眼皆笑。
孙兰再望一眼木英，心下明白，女娃子思春了，倒也不再在意，拉住孙小美的手，不由诉起苦来，“你家英子有着落了，正阳这娃谁都看好。我也……唉，我家清芳可还没人来提过。”
木清芳刚刚抬头瞧了眼木英，见着她跟平时一样的脸，也说不出哪不一样来，只觉得自已忍不住想多瞧她两眼。现又听娘提起她自已的事，更为羞涩，拉着木英避到一边。
木英不能讲话，轻拍了拍清芳的手，拉着她走在后面。这个堂妹胆子小，小的时候经常在家见着爹打骂娘和姐姐，吓得声都不敢出，她的性子最像大娘孙兰，温柔懦弱，逆来顺受。后来大伯见着镇上开烟酒小卖部的张伟有钱，又可以进镇里生活，再不用下田，就答应把清芳许了过去。哪知那张伟头几年还好，后来见清芳一直没怀上娃，对她越来越不耐烦，到得后来更是拳打脚踢，还在外头有了其他女人。大娘不舍得女儿，头回跟大伯大闹了一场，终使得大伯让步，去把清芳接了回来。那时清芳瘦得都没人模样了。八六年已有人离婚了，可那时离婚是大事，会被人瞧不起，男人还好，女人是别想再找好的了，直到八九年她死去，再没见清芳再婚，只知低头苦干着，家门都不大出。
“大嫂，你急个啥呀，清芳比英子还小呢，长得又好看，肯定上门求亲的一大把，等着就是。”孙小美宽慰道。
“也不小了，十六了。”孙兰轻轻嗫嚅一句，耿正阳那娃多好啊，又能干，又热心，人也开朗，身材更是壮实，这样的好女婿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爹这两天身体还好吧，有两天没去看他老人家了。”孙小美换个话题，问道。
“噢，爹身体还好，只是这两日清早起床会咳上两声，看着也不像是着凉。”孙兰打起精神，不再多想，回着孙小美的话。
“今儿下工了，我们去看看爹，现在季节头刚变，许是不适应了，过阵子就好了。”孙小美说着宽心的话，老爷子七十五岁，身板子硬朗，平时还跟着下地，应该不会有啥大毛病。
爷爷没事，八九年时还在呢，只是耳朵不大好，要跟他大声说，才能听见，木英暗暗想着。清芳，英子姐重活一回，这次定不让你再嫁张伟那无情之人，姐给你找个好的，你两个姐都嫁人了，在我看来，你留在爹娘身边才好，还能照顾他们，不一定求着要去镇上，以后农村也能发展得好。
说着话，很快到了麦田。早些年八道沟只在沟底种着粮食，可解放后大跃进，国家号召把生产搞上去，赶超西方强国，不光大炼钢，粮食也要扩大生产，于是把矮丘、山包子上的茶树、树林子全给砍了种粮食，可这种下去的粮食，花了大力气，每年收上来都是让人失望。可大伙集体主义观念强，听党的话，收不上粮食肯定力气花得不够，于是再种，同样收成还是让人失望，几年下来，大伙也绝望了，干是干着，可没多少动力，马马虎虎，粮食更是没得收了。
木英知道，改革开放后，烟酒茶叶都放开了，到时绿茶就成了抢手货，可惜八道沟那时才重新种茶树，直等了好几年才收上茶叶，白白浪费了好大机会。
八道沟除了茶叶好，还有很大一片桃林，就在东面桃山上，这桃山倒躲过了劫难，当时革委会也要把它砍了去，可一是桃山相比其它山头陡峭许多，积不住水，不宜种粮食，还亏得以前的老村长劝说，说少花些力气挖根，那些人竟听进去了，把桃山的桃树每棵都砍了半人高，剩下光秃秃树杆子，好些年再没人理过。后来竟被生产队长邢红军夺了去，生生发了好大一笔财，成了最先富起来，最先买车的人。
这人文革时当了红*兵，打砸了许多人家，后来又做了八道沟生产队长，捞了不少好处，改革开放后，又夺了桃山，成了最先富起来的人，真是没天理！恶人活千年啊！
木英握握手，这次的桃山，她势在必得，她要带着家人一起致富，帮助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像邢红军这种削尖了脑袋，骑在百姓身上的人，就应该被百姓踏在脚下。
麦子快要开始抽穗，此时已不宜喷洒农药，经了一冬的麦子在返青时喷洒过农药，可杂草除之不尽，此时已长得比麦子还高，不光荠菜、野拉菜、麦蒿，特别是雀麦和节节麦，比麦子要成熟得早，野麦一长，今年的麦子就别想有好收成了，所以趁着麦子抽穗前，还要捋一遍杂草，捋完杂草就能灌上水肥了，满足麦子抽穗扬花时所需要的肥力，才能有个好收成。
弯腰，抓杂草，挥镰刀，人好似就窝在了麦叶间，往前，再往前，到十一点钟下工，上午足足三个多小时，木英只觉得太阳晒得昏沉，汗水不停流淌，虽然其间在田埂上歇了两回，可好久没下地，只在热气蒸腾的厨间切菜、烧菜的她好像还没转换过来。再次坐到田埂上，取下草帽，不停扇风，四月底的天已然这么热啦。
“英子，是不是吃不消？你昨儿没睡，今天应该在家休息。”孙小美抱着杂草从田间上来，把一大捆杂草搁到田埂上，又把沾满泥土的脚在水沟里洗了洗，套上布鞋，“下午别上工了，在家睡会儿吧，眼窝底下都青了。”孙小美端详她脸色，心疼道。
木英摇摇头，摆了摆手，勉力露个微笑。
“笑都笑不动了，还逞强。”
孙小美轻轻斥责，边抬头望出去，田间的人已陆陆续续回家了，孙兰和清芳还在隔壁地里忙着。
“大嫂，别人都回了，我们也回吧，回去还要作饭呢！”
“他三婶，你跟英子先回吧，还有一点点，我们拔完就回。”孙兰望望前面剩下的小半截麦垄，直腰抹把汗，回道。
“娘，你先回吧，收尾这一点点我来弄，饭做晚了，爹又该骂了。”在旁侧一垄，稍前于她的清芳跟着直起腰，轻声道。
孙兰迟疑一下，看着半截不多了，可干起来也要花个一段时间，做饭可不能晚了，娃他爹那火爆脾气，竖起眉来，声音粗得真是让人吃不消，于是点头同意，往田埂走来。
木英挥挥手，让她娘也先回，她实在累瘫了，还要再歇会儿，比划一下，自已跟清芳一道回。
孙小美见如此，两个女娃结伴，应该没事，交待两句早些回来，拉着孙兰脚步匆匆走了。
草帽扇出清清凉风，满目青翠，低矮山头连连绵绵，种上的庄稼远看起来就似铺了个绿毯子，直连到天边尽头，白云深处，景色可真美好，木英心中感慨，原来不同心境，看到的世界完全不一样了，回忆起小时候，只觉得天一直阴沉沉的，眼前总也忙不完的农活，睁眼，干活，再睁眼，还是干活，见着别人望来的目光，总觉得他们在笑话自已是哑巴，是傻子。
木英，你是老天厚爱的人，让你重新来过，你一定要好好活！活出个精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