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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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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韵芷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李超也算是去掉了一块心病。开始整理自己的行装。

    一切准备停当后,李超平躺在洞中,思索着出去之后,会是和模样,想着想着,李超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天色刚一擦黑,韩山童就把李超和韵芷两个人叫起来赶路。李超这几个月来,每天睡觉都是练习韩山童传授的内功口诀,用呼吸吐呐之法来代替睡眠,每次打坐的效果,甚至比正常睡眠的感觉都要好。所以,这么早起来李超并不觉得怎么样,但韵芷年少贪睡,被李超一阵摇晃之后,才勉强睁开朦胧的睡眼。

    三人收拾好行囊,李超移开洞口的巨石,三人鱼贯而出。为了避开敌人的堵劫,李超等人不敢走大路,只能在齐腰深的荒草中穿行。

    还好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份末,南方的天气并不是很冷,走在山里又没有烈日的暴晒,李超等人并不觉得辛苦。韩山童和李超都有不弱的轻功,所以走起路来并不吃力。韵芷自幼在山里长大,平日打猎就在这山中行走,再加上这几个月来,韩山童也传了些粗浅的武功给她,虽不是什么绝世武功,但身手却比以前矫健许多。所以这三人的行进的速度到也不慢。

    李超也问过韩山童要到哪里,可韩山童总是回答“总坛”这两个字,再问总坛在哪,韩山童就不再回答了。

    最后能到哪去,李超也不怎么担心,反正只要能看着公路、铁路之类的东西,自己就有办法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地盘上。

    李超本来对自己的想法充满了信心,可眼前的一切,让他的希望再一次破灭了。日来三人一直向西而行,居然不见任何一条柏油马路,甚至连一条通讯发射塔都找不到!这在科技高度发达的今天,几乎是不能想象的!

    看来,自己可能真的回到古代了!

    李超本是洒脱之人,郁闷了几天之后,也就恢复了常态,虽然离开了亲人,离开了自己熟悉的环境,来到了这个陌生而有熟悉的地方。心中虽有些酸楚,但回到古代,用自己掌握的知识和历史,开创一片属于自己的新天地!那种金戈铁马的诱惑,让李超多多少少有点兴奋。

    可是如果想要推翻元朝的统治,实现自己的理想,必须要有属于自己的武装力量。而人生地不熟的李超,想要靠自己的力量一点一点地积蓄能量,恐怕穷其一生的时间也做不到。

    熟悉历史的李超知道,眼前这韩山童无疑是最值得投靠的人。他所掌握的白莲教,教中高手如云,教众遍布天下。有这么雄厚的实力做基础,何愁大事不成?

    于是,李超决定做一个足以改变他一生命运的决定。

    随着三人的不断西进,韩山童的情绪变得越来越压抑,有时一天也说不上一句话,李超从韩山童的神色中可以看出来,离他们的目的地应该是越来越近了,等到了目的地韩山童则会忙于反元大业,那时侯和自己接触的时间必然会十分有限。如果现在不能取得韩山童的赏识和信任、趁机打入白莲教的决策层,那就只有靠向朝廷出卖韩山童,换取政治资本,再用汪精卫曲线救国的办法来实现自己的理想。不过,李超自己心里清楚,如果真那样做的话,多半吴三桂会成为自己的榜样。不仁不义不忠不孝,哪一条都跑不了。

    只有利用现在这个机会,用自己比他多出的几百年的政治、军事、文化知识来折服这手握雄兵的白莲教教主,让他视自己为肱骨,事事倚重自己,那个时候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投其所好!永远都是和别人沟通交往的不二法门。

    而韩山童的“所好”,自

    然就是一直让他放不下的“造反大计”!

    李超自幼酷爱军事,对曾经横扫欧亚的蒙古骑兵更是感兴趣,还曾用很长一段时间研究蒙古骑兵的战略战术。李超决定以这个为突破口,尽快地让韩山童了解到自己的“军事天分”!

    这一天傍晚,李超三人来到一条小溪边准备生火做饭,韩山童又是自己一个人,躲在角落手里拿着一截枯树枝,不挺地在地上乱画。

    李超手里拿着一只烤羊腿,走到韩山童面前,递给韩山童说道:“师傅,这是韵芷刚烤好的羊腿,味道很不错的,尝一尝啊!”

    韩山童看着色泽金黄,烤得外焦里嫩的羊腿,摇了摇头。

    李超趁机说道:“师傅有事,弟子负其劳。师傅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可以告诉弟子吗,虽然,我没有师傅的本事大,不过,也许能想出为师傅解忧的办法也说不定啊!”

    韩山童见李超如此乖巧,心中高兴,但一想到心事,心情又低落了下来,叹了一口气说道:“师傅心中所虑的是,这次联络到的众多势力,会不会像前几次一样,彼此争权夺利,在战场上互不配合,各自为战!以至于最后被朝廷各个击破,功败垂成!”

    李超哈哈笑道:“不错,兵书有云,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可师傅,就算我们汉人都团结起来了,我们真的在战场上与蒙古骑兵对阵,我们有多少胜算?”

    韩山童听李超这么说,心中诧异,口中答道:“我们汉人多出蒙古人不止十倍,就算十个打一个也能把他们打败,难道徒儿对此还有什么怀疑吗?”

    李超见时机成熟,朗声说道:“疆场征战,军队的士气、装备、战略战术、后勤补给都可以左右一场战争的胜负。蒙古军队之所以能横扫天下,除了精良的装备和良好的训练之外,天下无双的骑兵战术更是取胜的保证。师傅,你在没有想到对付这种骑兵战术之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韩山童显然是个典型的大汉主义者,对于李超所说的这些,韩山童嗤之以鼻,说道:“只要我大汉百姓能团结一心,驱除蒙古鞑子,复我大汉江山指日可待!”

    李超笑了笑,说道:“师傅可有雅兴与弟子在沙地上推演一翻?弟子扮蒙古骑兵!”

    韩山童读过几本兵书,对这战术推演到也不陌生,有心想弄清楚李超的想法,也就答应了下来。

    李超找来十几块石头和树枝,将石头交给韩山童,说道:“师傅进攻,弟子防守。”

    韩山童接过石头,笑了笑,就像是在陪李超“过家家”一样,随意在地上摆了个雁月阵。此阵法是将重装甲步兵摆在阵型中间,两翼用轻骑兵保护策应。重步兵为主要攻击力量,攻则如泰山压顶,守则如稳如泰山。是个攻守兼备,中规中矩的阵法。这阵法专门克制骑兵冲击。

    李超则将树枝摆成五横排,而且排得很长稀稀疏疏地,相较于韩山童那种密集的阵型,更像是一群散兵。

    韩山童首先发起进攻,阵型中央的步兵首先发起攻击,重步兵迈着缓慢而坚定地的步伐,像一座山一样向李超的散兵线压了过去。

    李超的骑兵并未与韩山童的重装步兵交锋,而是迅速后撤,但散兵线的两翼却没有动,就好象是韩山童的雁月阵把李超的散兵线压弯了一样。

    就在这时,李超的骑兵突然开始以韩山童的雁月阵为圆心,快速旋转起来。韩山童也是知兵之人,一看李超摆出如此阵势,立时面上变色,他知道这一阵是自己输了,他为人爽快,当下便认输。

    原来,重步兵的有重甲在身,虽

    能抵御骑兵冲击,但由于装甲厚重,速度不快,行动不便,所以其两翼最是脆弱,要用骑兵来保护。李超发挥骑兵的速度优势,先避其锋,大范围迂回转移,躲开其攻击力最强的前锋,侧重打击其两翼和后方。韩山童两翼的骑兵就会像消防队员一样,在两翼和后方之间疲于奔命。再者,李超扮的是蒙古骑兵,蒙古人从小就接受军事训练,其弓马娴熟程度远不是汉人军队可以比拟的。所以,两方骑兵对拼,胜负一点悬念也没有,剩下失去骑兵保护的步兵,只是一群待宰羔羊。

    李超笑吟吟向韩山童说道:“师傅,这次是弟子取巧了。”

    韩山童输了一阵,心中本以十分不忿,暗怪自己大意。而且李超是晚辈,再加上这小子之后貌似挑战似的谦虚,让韩山童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韩山童“哼”了一声,说道:“徒儿,再来一阵如何啊?”

    其实,李超的个性本是谦逊温和,他这次如此一反常态地表现,完全是为了激怒韩山童,让他正视自己的军事才能,只要这样,才有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打入其最高决策层。

    李超哈哈笑道:“好啊!那师傅是进攻,还是防守呢?”

    韩山童红着脸说道:“这次换你来进攻!”

    李超还是将手中的树枝摆成五横排的散兵线。而韩山童却将所有的石头布成一个巨大的圆圈。

    李超见韩山童摆得奇怪,看了半天不明其意,便向韩山童询问道:“师傅,你这圆形大阵有何妙用?”

    韩山童见李超开口询问,心中得意,说道:“为师为反元大业,操劳半生,如何不知道蒙古人的战法?可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早在汉朝的卫青将军在对漠北与匈奴对战的时候,为了对付匈奴人的骑兵而发明战车列环阵以御敌。以战车在营地外侧接成环状,战车上蒙一熟牛皮,可防火;战车内部配以弩箭手,车阵中心放置补给,可长期据守。而且圆形车阵比其他的阵型节约士兵,这样,就有更多的士兵加入到反攻中去。用此阵型消磨你的锐气,等你锐气一过,士气低落的时候,就是我们反攻的时刻!”

    韩山童说得甚是高兴,仿佛,这时他已经看到了大批的蒙古鞑子残死在他列环阵前。

    李超看了一会,说道:“弟子会在这车阵之一箭之地外,广挖陷阱。”

    “啊?”韩山童以为自己听错了,在阵前挖陷阱,多半是为了防止敌人偷袭和追杀的。“徒儿是想以静制动,用消耗战的方法等我弹尽粮绝?”

    李超摇了摇头说道:“我会派一队敢死队,向你车阵之内投掷燃烧油、发射毒烟箭火箭。其余部队,会在车阵一箭之地之外,随时猎杀从车阵逃出来的士兵!”

    此语一出,韩山童面色铁青,韩山童是当世炼丹大家,对化学炼丹之道知之甚详。而且多年和蒙古鞑子打交道,对他们的武器装配也有相当的了解。李超口中的燃烧油,产自西域,此油通体乌黑,极容易燃烧,据说此种火油在水上都能燃烧,是蒙古军队攻城拔寨的利器。

    还有那毒烟箭,蒙古人的毒箭含砒霜巴豆,产生强烈的毒烟,中者双目流泪失去战斗力,若一时三刻得不到救治就有性命之忧!

    在如此犀利的武器面前,防线的崩溃是早晚的问题。

    更可恨的是,李超的军队连决战的机会都不给他,就算韩山童组织军队对李超发起冲锋,迎接他们的也只是如雨的利箭和连绵不绝的陷阱。

    韩山童双目无神地看着眼前的局势,他没想到自己研究半世的战法,居然如此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