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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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平淡无波澜,然而,不知从何时开始,一则关于皇帝和戚家的传言,渐渐在百姓中间流传开来。
有传言说:戚家二小姐一直未回家,美其名曰被皇后留在宫中小住,实际上早已被景鸿帝收入房里。
戚菡从进宫就是独宠,至今没从铭焕殿出来。
也有传言说:戚家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就将戚菡送给景鸿帝。
谁知景鸿帝吃干抹净后不认账,不肯兑现之前给戚家的承诺。
更有传言说:戚菡有隐疾,惹怒了景鸿帝,戚家很快就要倒台了。
百姓平日里不敢议论皇家的事情,可这次的事情牵扯到美名在外的戚菡,百姓未免引火烧身,就把议论的焦点,都放在了戚菡身上。
话题传播速度,史无前例的快。
议论的人多了,事情就越传越悬乎。
当事情传到戚毅邈的耳朵里时,已经演变成戚家不满景鸿帝,派戚菡暗杀景鸿帝,借机篡位。
戚毅邈气的砸烂了书房里的摆件。
他的确对皇位有想法,可事情被百姓乱传,万一传到景鸿帝的耳朵里,引起景鸿帝的警觉,他们戚家就真的危险了。
戚毅邈压下心头的怒火,喊来管家,让他去将戚夫人请过来。
自从宫宴结束后,戚夫人一直忐忑度日。
宫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她送进宫的拜帖,也如石沉大海一般。
戚夫人不知道戚菡过的如何,不知道戚毅邈是如何打算的,更不知道景鸿帝是什么想法。
皇宫越是平静,戚夫人就越不安。
好不容易等来戚毅邈传唤,戚夫人急匆匆赶到书房。
看到满地的碎片,戚夫人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老爷,是不是菡儿有消息了?”
戚毅邈看着发妻憔悴的模样,眼底没有半分心疼之色。
“今日,你进宫求见皇后娘娘。”
“妾身之前递过帖子进宫,宫里未给回信,妾身没有回帖,没法私自进宫。”
戚毅邈坐直了身体,言语间充斥着不耐烦。
“娘娘不见你,你就不会一直传信进去吗?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的人,都在传什么?”
戚夫人淡然的摇了摇头,她这几日都在屋里发愁,根本没注意外面的动静。
戚毅邈懒得训斥戚夫人,平静的将外面的流言讲给她听。
得知自己的女儿被传的如此不堪,戚夫人脸色涨红,浑身都气的颤抖。
“老爷,您要想想办法呀!咱们菡儿是个好孩子,他们怎能如此恶毒!”
戚夫人说着,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我想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这几日皇上没有上朝,我进宫多次,皇上根本不见我。
你是怎么教育女儿的,她肯定做了什么事情,惹到了皇上。”
戚夫人一愣,心里有了些猜测,她慌乱的移开目光,不敢和戚毅邈对视。
做了几十年的夫妻,戚毅邈怎会不知道戚夫人的心思。
他猛地拍了下桌子,怒斥道:“说,还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戚夫人被吓得打了个激灵,把戚菡宫宴上晕倒的缘由,说了出来。
“老爷,菡儿钟情安王的事情,您是知情的。她那日昏倒两次,都是被安王妃气到了。
可是这件事情,只有皇后娘娘和妾身知晓,皇上应该不会......”
“混账。”
戚毅邈抄起书桌上的镇纸,朝着戚夫人扔了过去。
镇纸落在戚夫人脚边,吓得戚夫人一个哆嗦。
“你既然知道菡儿情况不对劲,为何不早点告诉我?居然放任她去伺候皇上?你可真是......”
戚毅邈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戚夫人的蠢钝了。
“老爷,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咱们不要瞎猜了。或许,或许皇上太宠爱菡儿,没顾上册封的事情。老爷该往好处想想才是。”
戚夫人尽力劝说戚毅邈,即便说出口的话,连她自己都不信。
戚毅邈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说道:“你现在立刻让人带话给皇后娘娘,今日之内,你必须进宫。外面的流言,我去让人处理。”
戚夫人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急忙跑回去安排。
戚毅邈想的很好,但这次的流言,不似以往一般。
桃色流言本就惹人遐想,再加上有心人的煽动,流言不但压制不住,反而以最快的速度,传进了宫中。
幸好这次应允了戚夫人入宫的请求,戚毅邈叮嘱一番后,才让戚夫人出府。
凤华殿暖阁内,戚情斜靠在椅榻上,双眼紧闭,好看的眉头轻轻皱起。
身旁站着两个宫女,一人为她捏肩,另一人给她捶腿。
当戚夫人赶到凤华殿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戚情听到宫女的禀告声,缓缓睁开眼睛,嘴唇轻启,言语中尽显疲惫之气。
“戚夫人来了,快赐座。”
戚夫人规矩的给戚情行礼道谢,看着戚情苍白的脸色,戚夫人犹豫着,该不该拿这些事情来烦戚情。
“娘娘身体不舒服吗?有没有让御医诊治一下?”
戚情调整了一下坐姿,有气无力的说道:“偶感风寒罢了,不要紧的。”
正说着,方嬷嬷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暖阁内的香气,很快便被苦涩的药味所覆盖。
戚夫人光是闻味道,都觉得苦涩难耐。
“方嬷嬷,这药怎的如此苦?这让皇后娘娘如何下咽?”
方嬷嬷将药碗放到戚情的手中,为难的说道:“回夫人的话,皇后娘娘风寒来的猛烈,这药虽苦,却是最有效的方子。娘娘才喝了几次,就已经能坐起身了。”
方嬷嬷的话,像一记重拳砸在戚夫人心头。
这几日收不到宫里的消息,戚夫人对戚情是有怨怼的。
她甚至怀疑过,戚情是在故意躲着她。
如今看来,是她误会了。
原来戚情一直病着,根本没法见她。
此刻看到戚情病恹恹的模样,戚夫人心底的怨气,早就消散了,剩下的,唯有心疼罢了。
戚情端着药碗,将药一饮而尽。
许是这几日喝习惯了,戚情眉头都没皱一下。
方嬷嬷立刻将准备好的温水递过去,伺候戚情漱口。
一通忙活之后,戚情才挥退了宫人,只留方嬷嬷一人伺候。
“娘,您今日进宫,是为了菡儿的事情吗?”
屋内没了外人,戚情同戚夫人讲话的语气,变得亲昵多了。
“是啊!娘娘不知道,外面现在传的有多难听。”
戚夫人把外面的传言,逐一讲给戚情听。
说的时候,还不忘添油加醋一番,就是为了引起戚情的重视。
戚情认真听完,惊讶之余,多了一分焦急。
“爹怎么说?”
“你爹他多次求见皇上,可是皇上根本不见他。我这次进宫来,就是求娘娘想想办法。”
戚夫人眼神急切的看着戚情。
戚情抿了抿唇,表情有些为难。
“不瞒娘,这几日菡儿一直都在铭焕殿。女儿去过几次,都没能见到菡儿。来回跑了了几次之后,女儿就病倒了。”
戚夫人拉过戚情的手,心疼的说道:“好孩子,委屈你了。娘知道你是疼爱菡儿的,说来,这事全怪娘。或许当时就不该心软,在菡儿第一次晕倒时,就该带她出宫。”
戚夫人后悔极了,纵然现在流再多的泪,都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戚情取下身上的帕子,给戚夫人擦拭眼泪。
轻声安慰道:“娘不要着急,今日我再去求求皇上,过了这么多天,皇上应该冷静下来了。娘先回去,一有消息,我马上派人回府通知您。”
有了戚情的劝慰,戚夫人的心情好多了。
在戚家,除了戚毅邈外,就属戚情最有主意。
否则,也不能独霸后宫这么多年。
戚夫人又叮嘱了戚情几句后,便回了戚府。
戚夫人走后,戚情收起了那副病弱的样子。
方嬷嬷端了杯茶给她,问道:“娘娘,您真的要去见皇上?”
实际上,戚情的话半真半假。
当日戚菡半夜被温公公带走后,戚情的确在第二日,就去求见过景鸿帝。
奈何景鸿帝正顾着和戚菡较劲,根本没见戚情。
戚情本就是过去做做样子,在铭焕殿外待了一会儿,假意哀求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而后几日,戚情都窝在自己的殿内躲清闲,连妃嫔每日的请安都免了。
凤华殿的宫人除了按时给景鸿帝送补品外,其余时间,都不敢离开殿内半步。
戚情难得清闲几日,没想到事情已经发展到不可控的地步了。
戚情揉揉额角,烦闷的说道:“皇上的私事,我不好管,更懒得管。现在事情传成这样,我若再不出手,难免皇上会真的对戚家下手,到时候做什么都晚了。”
“娘娘准备何时过去?”
“就午时吧!拿上厨房做的补品,我有几日没出门了,该出去转一圈了。不然那些个蠢货,真以为能蹦到我头上了。”
戚情嘴里的那些“蠢货”,指的自然是景鸿帝的嫔妃。
戚情闭门不出,再加上戚菡受宠,她们自然认为戚情失宠。
宫人每日都会来报,这些人整日打扮的花枝招展,三五成群围在铭焕殿周围,就是为了引起景鸿帝的注意。
今日也不例外,戚菡刚走到铭焕殿外,就看到四五个妃嫔,站在殿外的小花园中赏花。
花园内鲜艳的娇花没能吸引她们,她们的眼神,都黏在大殿紧闭的大门上,恐怕错过里面的动静。
宫女眼尖,一下子发现了戚情,急忙开口提醒。
几人听到宫女的话,急忙提着宽大的裙摆,朝着戚情的方向迎上去。
十几岁的倾城美人,拥有着娇俏可人的脸蛋,婀娜多姿的身段。
她们个个身着鲜艳的华服,穿梭在花丛间,宛如一只只美丽的蝴蝶般灵动。
这场景,放在戚情眼中,真是让她觉得“赏心悦目”。
不多时,几人就来到戚情面前。
“妾身参见皇后娘娘。”
“都起来吧,不知几位妹妹,在这里做些什么?”
戚情的语气如常,听不出丝毫喜怒。
几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回道:“今日天气正好,妾身相约一起来赏花。”
“哦?赏花可以去后花园,那里的花更加名贵。妹妹不去花园,偏来了这里,你们不说,我还以为,你们是在这里等着见皇上呢!”
见戚情态度温和,并没有训斥她们的意思,几人放松了戒备。
“妾身哪敢奢求见到皇上,皇后娘娘莫要打趣妾身了。”
“这么说,你们还没有见过皇上?”
妃嫔们重重的点了几下头,她们郁闷的很,明明在殿外守了几日,景鸿帝却根本没有出来过。
“如此,便好。”
戚情忽的笑了起来,惹得妃嫔们一脸疑惑。
但很快,她们的疑惑,就变成了惊恐。
随着戚情招招手,几个侍卫赶了过来,把几位妃嫔团团围住。
“这几人扰乱后宫秩序,意图打探皇上行踪,拖下去杖毙。”
妃嫔连喊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侍卫捂住嘴拖走了。
妃嫔直到死的那一刻,都不明白,自己是因何而死。
“娘娘何须同那几个贱人置气,免得气坏自己的身子。”
方嬷嬷来到戚情身边,扶着她继续往前走。
“嬷嬷,你哪里看出我生气了,我现在心情好的很。”
处理了几只让她厌恶的苍蝇后,戚情的确感到心情舒畅,连脚步都变得轻松了。
侍卫是戚情提前吩咐好的,景鸿帝见一个要一个,后宫女子多如牛毛。
侍卫处理这些事,早就轻车熟路了。
今日过来,就是为了杀鸡儆猴。
幸好这几人身份低微,否则,戚情还要下一番功夫,才能动手。
随行的宫人,早就去铭焕殿通报了。是以戚情刚走到门口,温公公便迎了出来。
“老奴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今日气色不错,想来风寒大好了。”
温公公见到戚情,一如既往的热情有礼。
戚情赶紧免了他的礼,笑着说道:“多谢温公公挂念,我今日让厨房准备了补品,特意端来给皇上尝尝味道。”
温公公深知戚情的来意,心里为难,但面上丝毫不显。
“皇上在寝殿里,娘娘请先在殿内等候,老奴这就为娘娘通传一声。”
温公公侧过身,请戚情进了大殿,自己则快步去了寝殿。
寝殿内,景鸿帝披着外衫,正坐在椅子上,心情复杂的看着昏睡的戚菡。
他不厌其烦的折磨戚菡,就是为了发泄心中对肖郁宸的恨意。
可时间长了,景鸿帝从中得到的兴奋感,几乎消磨殆尽,剩下的,只有疲惫和厌恶。
听说戚情来了,景鸿帝来了精神。
既然厌倦了面前的人,就该换换口味。
景鸿帝在温公公的伺候下,穿戴整齐,离开待了几日的寝殿。
戚情喝着茶安静的等着,在宫里生活多年,她早就习惯了等待。
不过这次景鸿帝出现的太快,倒是让她感到意外。
“妾身参见皇上。”
在戚情的带领下,众人向景鸿帝规矩的行礼。
景鸿帝连忙走上前,把戚情扶起来。
“不必多礼,情儿身子可好些了?”
戚情微笑着点点头,说道:“多谢皇上关心,妾身已经痊愈了。多日未见,妾身心里十分想念皇上,未经传召,就自顾自的跑了过来。妾身可是打扰到皇上了?”
戚情适时露出一抹娇羞,她双颊微红,红唇轻启,不自觉的往景鸿帝身边靠了靠。
那双眼中饱含的爱意和思念之情,让景鸿帝的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迅速填补了这几日从戚菡身上感受到的挫败感。
景鸿帝大笑着,一把将戚情搂进怀里,在她的脸上重重的亲了两下。
“不打扰,情儿想什么时候过来,就什么时候过来。”
宫人早就习惯了景鸿帝这副姿态,早在帝后二人讲话的时候,就纷纷退到了角落里。
“皇上真是......这么多人呢......”
戚情轻声抱怨了两句,伸手轻轻推了推景鸿帝,示意他放开自己。
可景鸿帝正兴奋着,哪肯轻易松手。
戚情“抗议”了两下,就放弃了,虚若无骨般窝在景鸿帝怀里。
二人好一阵腻乎,直到午膳准备妥当,景鸿帝才恋恋不舍的放开戚情。
戚情不满的瞪了景鸿帝一眼,眼神中带着潋滟波光,险些将景鸿帝的魂都勾了去。
戚情本就生的白皙貌美,这会儿脸上透着淡淡的粉红色,宛若一朵娇艳的海棠花。
景鸿帝心情躁动,目光灼热的看着戚情,仿佛一头饥饿的野兽,准备扑向他的猎物。
戚情最了解景鸿帝,总是能在恰当的时间,做出合适的表情。
戚情摸了摸自己的脸,表情懵懂的看着景鸿帝,问道:“皇上怎的如此看妾身?是不是妾身的面容有什么不妥?”
景鸿帝低下头,在戚情耳边轻声解释道:“是情儿太美了,朕一时看入迷了。”
灼热的气息吹过耳边,戚情下意识躲闪开,脸羞的更红了。
“皇上别闹了,一会儿午膳都要凉了。”
“好好好,朕先用午膳,再......”
景鸿帝的话未挑明,可这话中的意思,却是不言而喻。
戚情娇羞的点了点头,景鸿帝满意的大笑几声,搂着戚情去了暖阁用膳。
帝后的午膳极其丰盛,戚情从始至终,都没有提到戚菡,这让景鸿帝感到无比舒心。
用过午膳,景鸿帝才感到疲累。
戚情见状,来到景鸿帝身旁,亲自为他按揉着肩膀。
景鸿帝挥退了宫人,一边享受着戚情的伺候,一边开口问道:“情儿没有话,想要同朕讲吗?”
“皇上英明,最明白妾身的心思了。”
“真是可惜!明明是一母同胞,你那个妹妹,就没你这般贴心!”
景鸿帝突然想到什么,冷笑着说道:“啧,不对,或许换个人,她就知道该如何善解人意了。比如,肖郁宸?”
景鸿帝扭头看向戚情,见她脸上惊讶的表情,似乎并不知情的样子。
“怎么?情儿不知此事?”
“妾身从未听说过如此荒谬的事,菡儿平日里甚少出门,单纯的很,想来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戚情说着,心中不停咒骂蠢笨的戚菡。
景鸿帝握住戚情的手,用力一拽,戚情顺势坐在了景鸿帝的腿上,歪靠在景鸿帝怀里。
“情儿觉得,朕是如此蠢钝之人?”
景鸿帝认真的表情,让戚情有一瞬间的失神。
进宫四年有余,戚情突然发现,自己没看透眼前的男人。
戚情调整好心情,诚恳的说道:“皇上是天子,更是妾身的爱人,妾身怎会欺骗皇上!”
景鸿帝听了这话,突然伸出手,狠狠掐住戚情的脖子。
那股狠厉的劲儿被戚情看在眼里,一股绝望的心情蔓延至全身。
仅仅几息的时间,就在戚情以为自己死到临头时,景鸿帝松开了手。
鲜红的掌印在戚情纤细的脖颈上,绽放着妖艳的颜色。
景鸿帝的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心满意足的欣赏着自己的作品。
戚情大口喘着气,毫不迟疑的站起身,跪倒在地上哭着求饶:“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开个玩笑而已,情儿怎的当真了?快些起来。”
景鸿帝扶着戚情起身,脸上带着关切的笑容,似乎真的在同戚情开玩笑。
“多谢皇上。”
戚情擦了擦眼泪,咬着牙逼迫着自己平静下来。
“情儿今日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景鸿帝拍拍手,温公公立刻带着宫人走了进来。
“皇后累了,阿满,你亲自护送皇后回去。里面那个,一并送回去!”
景鸿帝交代完事情,没给戚情说话的机会,就打着哈欠自顾自的离开了。
景鸿帝离开后,温公公派人去寝殿内,把戚菡抬了出来。
看到戚菡,戚情心中的恨意,超过了心疼。
若非戚菡愚蠢,怎会让她陷入如此狼狈的地步。
戚情拉了拉衣领,尽量遮挡住颈部的瘀痕。
好在戚菡被放出来了,戚情此时只盼着,戚毅邈能争气些,想到能让景鸿帝消气的办法。
可惜戚情低估了对手的能力,仅仅一个时辰后,戚情差点被景鸿帝掐死的事情,从宫内传了出去。
一时间,各种纷杂热闹的场所,都像是炸了锅一般,所有人都在兴致勃勃的谈论这事儿。
有人说,皇后要换人了。
还有人说,景鸿帝肯定下了决心,要彻底铲除戚家了。
锦城的各大赌坊,甚至还为此设了赌局。
而赌约的内容,也很耐人寻味。
一种是赌戚家会不会倒台;一种是赌戚菡何时被退回戚家。
生活平淡无波澜,然而,不知从何时开始,一则关于皇帝和戚家的传言,渐渐在百姓中间流传开来。
有传言说:戚家二小姐一直未回家,美其名曰被皇后留在宫中小住,实际上早已被景鸿帝收入房里。
戚菡从进宫就是独宠,至今没从铭焕殿出来。
也有传言说:戚家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就将戚菡送给景鸿帝。
谁知景鸿帝吃干抹净后不认账,不肯兑现之前给戚家的承诺。
更有传言说:戚菡有隐疾,惹怒了景鸿帝,戚家很快就要倒台了。
百姓平日里不敢议论皇家的事情,可这次的事情牵扯到美名在外的戚菡,百姓未免引火烧身,就把议论的焦点,都放在了戚菡身上。
话题传播速度,史无前例的快。
议论的人多了,事情就越传越悬乎。
当事情传到戚毅邈的耳朵里时,已经演变成戚家不满景鸿帝,派戚菡暗杀景鸿帝,借机篡位。
戚毅邈气的砸烂了书房里的摆件。
他的确对皇位有想法,可事情被百姓乱传,万一传到景鸿帝的耳朵里,引起景鸿帝的警觉,他们戚家就真的危险了。
戚毅邈压下心头的怒火,喊来管家,让他去将戚夫人请过来。
自从宫宴结束后,戚夫人一直忐忑度日。
宫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她送进宫的拜帖,也如石沉大海一般。
戚夫人不知道戚菡过的如何,不知道戚毅邈是如何打算的,更不知道景鸿帝是什么想法。
皇宫越是平静,戚夫人就越不安。
好不容易等来戚毅邈传唤,戚夫人急匆匆赶到书房。
看到满地的碎片,戚夫人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老爷,是不是菡儿有消息了?”
戚毅邈看着发妻憔悴的模样,眼底没有半分心疼之色。
“今日,你进宫求见皇后娘娘。”
“妾身之前递过帖子进宫,宫里未给回信,妾身没有回帖,没法私自进宫。”
戚毅邈坐直了身体,言语间充斥着不耐烦。
“娘娘不见你,你就不会一直传信进去吗?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的人,都在传什么?”
戚夫人淡然的摇了摇头,她这几日都在屋里发愁,根本没注意外面的动静。
戚毅邈懒得训斥戚夫人,平静的将外面的流言讲给她听。
得知自己的女儿被传的如此不堪,戚夫人脸色涨红,浑身都气的颤抖。
“老爷,您要想想办法呀!咱们菡儿是个好孩子,他们怎能如此恶毒!”
戚夫人说着,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我想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这几日皇上没有上朝,我进宫多次,皇上根本不见我。
你是怎么教育女儿的,她肯定做了什么事情,惹到了皇上。”
戚夫人一愣,心里有了些猜测,她慌乱的移开目光,不敢和戚毅邈对视。
做了几十年的夫妻,戚毅邈怎会不知道戚夫人的心思。
他猛地拍了下桌子,怒斥道:“说,还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戚夫人被吓得打了个激灵,把戚菡宫宴上晕倒的缘由,说了出来。
“老爷,菡儿钟情安王的事情,您是知情的。她那日昏倒两次,都是被安王妃气到了。
可是这件事情,只有皇后娘娘和妾身知晓,皇上应该不会......”
“混账。”
戚毅邈抄起书桌上的镇纸,朝着戚夫人扔了过去。
镇纸落在戚夫人脚边,吓得戚夫人一个哆嗦。
“你既然知道菡儿情况不对劲,为何不早点告诉我?居然放任她去伺候皇上?你可真是......”
戚毅邈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戚夫人的蠢钝了。
“老爷,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咱们不要瞎猜了。或许,或许皇上太宠爱菡儿,没顾上册封的事情。老爷该往好处想想才是。”
戚夫人尽力劝说戚毅邈,即便说出口的话,连她自己都不信。
戚毅邈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说道:“你现在立刻让人带话给皇后娘娘,今日之内,你必须进宫。外面的流言,我去让人处理。”
戚夫人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急忙跑回去安排。
戚毅邈想的很好,但这次的流言,不似以往一般。
桃色流言本就惹人遐想,再加上有心人的煽动,流言不但压制不住,反而以最快的速度,传进了宫中。
幸好这次应允了戚夫人入宫的请求,戚毅邈叮嘱一番后,才让戚夫人出府。
凤华殿暖阁内,戚情斜靠在椅榻上,双眼紧闭,好看的眉头轻轻皱起。
身旁站着两个宫女,一人为她捏肩,另一人给她捶腿。
当戚夫人赶到凤华殿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戚情听到宫女的禀告声,缓缓睁开眼睛,嘴唇轻启,言语中尽显疲惫之气。
“戚夫人来了,快赐座。”
戚夫人规矩的给戚情行礼道谢,看着戚情苍白的脸色,戚夫人犹豫着,该不该拿这些事情来烦戚情。
“娘娘身体不舒服吗?有没有让御医诊治一下?”
戚情调整了一下坐姿,有气无力的说道:“偶感风寒罢了,不要紧的。”
正说着,方嬷嬷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暖阁内的香气,很快便被苦涩的药味所覆盖。
戚夫人光是闻味道,都觉得苦涩难耐。
“方嬷嬷,这药怎的如此苦?这让皇后娘娘如何下咽?”
方嬷嬷将药碗放到戚情的手中,为难的说道:“回夫人的话,皇后娘娘风寒来的猛烈,这药虽苦,却是最有效的方子。娘娘才喝了几次,就已经能坐起身了。”
方嬷嬷的话,像一记重拳砸在戚夫人心头。
这几日收不到宫里的消息,戚夫人对戚情是有怨怼的。
她甚至怀疑过,戚情是在故意躲着她。
如今看来,是她误会了。
原来戚情一直病着,根本没法见她。
此刻看到戚情病恹恹的模样,戚夫人心底的怨气,早就消散了,剩下的,唯有心疼罢了。
戚情端着药碗,将药一饮而尽。
许是这几日喝习惯了,戚情眉头都没皱一下。
方嬷嬷立刻将准备好的温水递过去,伺候戚情漱口。
一通忙活之后,戚情才挥退了宫人,只留方嬷嬷一人伺候。
“娘,您今日进宫,是为了菡儿的事情吗?”
屋内没了外人,戚情同戚夫人讲话的语气,变得亲昵多了。
“是啊!娘娘不知道,外面现在传的有多难听。”
戚夫人把外面的传言,逐一讲给戚情听。
说的时候,还不忘添油加醋一番,就是为了引起戚情的重视。
戚情认真听完,惊讶之余,多了一分焦急。
“爹怎么说?”
“你爹他多次求见皇上,可是皇上根本不见他。我这次进宫来,就是求娘娘想想办法。”
戚夫人眼神急切的看着戚情。
戚情抿了抿唇,表情有些为难。
“不瞒娘,这几日菡儿一直都在铭焕殿。女儿去过几次,都没能见到菡儿。来回跑了了几次之后,女儿就病倒了。”
戚夫人拉过戚情的手,心疼的说道:“好孩子,委屈你了。娘知道你是疼爱菡儿的,说来,这事全怪娘。或许当时就不该心软,在菡儿第一次晕倒时,就该带她出宫。”
戚夫人后悔极了,纵然现在流再多的泪,都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戚情取下身上的帕子,给戚夫人擦拭眼泪。
轻声安慰道:“娘不要着急,今日我再去求求皇上,过了这么多天,皇上应该冷静下来了。娘先回去,一有消息,我马上派人回府通知您。”
有了戚情的劝慰,戚夫人的心情好多了。
在戚家,除了戚毅邈外,就属戚情最有主意。
否则,也不能独霸后宫这么多年。
戚夫人又叮嘱了戚情几句后,便回了戚府。
戚夫人走后,戚情收起了那副病弱的样子。
方嬷嬷端了杯茶给她,问道:“娘娘,您真的要去见皇上?”
实际上,戚情的话半真半假。
当日戚菡半夜被温公公带走后,戚情的确在第二日,就去求见过景鸿帝。
奈何景鸿帝正顾着和戚菡较劲,根本没见戚情。
戚情本就是过去做做样子,在铭焕殿外待了一会儿,假意哀求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而后几日,戚情都窝在自己的殿内躲清闲,连妃嫔每日的请安都免了。
凤华殿的宫人除了按时给景鸿帝送补品外,其余时间,都不敢离开殿内半步。
戚情难得清闲几日,没想到事情已经发展到不可控的地步了。
戚情揉揉额角,烦闷的说道:“皇上的私事,我不好管,更懒得管。现在事情传成这样,我若再不出手,难免皇上会真的对戚家下手,到时候做什么都晚了。”
“娘娘准备何时过去?”
“就午时吧!拿上厨房做的补品,我有几日没出门了,该出去转一圈了。不然那些个蠢货,真以为能蹦到我头上了。”
戚情嘴里的那些“蠢货”,指的自然是景鸿帝的嫔妃。
戚情闭门不出,再加上戚菡受宠,她们自然认为戚情失宠。
宫人每日都会来报,这些人整日打扮的花枝招展,三五成群围在铭焕殿周围,就是为了引起景鸿帝的注意。
今日也不例外,戚菡刚走到铭焕殿外,就看到四五个妃嫔,站在殿外的小花园中赏花。
花园内鲜艳的娇花没能吸引她们,她们的眼神,都黏在大殿紧闭的大门上,恐怕错过里面的动静。
宫女眼尖,一下子发现了戚情,急忙开口提醒。
几人听到宫女的话,急忙提着宽大的裙摆,朝着戚情的方向迎上去。
十几岁的倾城美人,拥有着娇俏可人的脸蛋,婀娜多姿的身段。
她们个个身着鲜艳的华服,穿梭在花丛间,宛如一只只美丽的蝴蝶般灵动。
这场景,放在戚情眼中,真是让她觉得“赏心悦目”。
不多时,几人就来到戚情面前。
“妾身参见皇后娘娘。”
“都起来吧,不知几位妹妹,在这里做些什么?”
戚情的语气如常,听不出丝毫喜怒。
几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回道:“今日天气正好,妾身相约一起来赏花。”
“哦?赏花可以去后花园,那里的花更加名贵。妹妹不去花园,偏来了这里,你们不说,我还以为,你们是在这里等着见皇上呢!”
见戚情态度温和,并没有训斥她们的意思,几人放松了戒备。
“妾身哪敢奢求见到皇上,皇后娘娘莫要打趣妾身了。”
“这么说,你们还没有见过皇上?”
妃嫔们重重的点了几下头,她们郁闷的很,明明在殿外守了几日,景鸿帝却根本没有出来过。
“如此,便好。”
戚情忽的笑了起来,惹得妃嫔们一脸疑惑。
但很快,她们的疑惑,就变成了惊恐。
随着戚情招招手,几个侍卫赶了过来,把几位妃嫔团团围住。
“这几人扰乱后宫秩序,意图打探皇上行踪,拖下去杖毙。”
妃嫔连喊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侍卫捂住嘴拖走了。
妃嫔直到死的那一刻,都不明白,自己是因何而死。
“娘娘何须同那几个贱人置气,免得气坏自己的身子。”
方嬷嬷来到戚情身边,扶着她继续往前走。
“嬷嬷,你哪里看出我生气了,我现在心情好的很。”
处理了几只让她厌恶的苍蝇后,戚情的确感到心情舒畅,连脚步都变得轻松了。
侍卫是戚情提前吩咐好的,景鸿帝见一个要一个,后宫女子多如牛毛。
侍卫处理这些事,早就轻车熟路了。
今日过来,就是为了杀鸡儆猴。
幸好这几人身份低微,否则,戚情还要下一番功夫,才能动手。
随行的宫人,早就去铭焕殿通报了。是以戚情刚走到门口,温公公便迎了出来。
“老奴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今日气色不错,想来风寒大好了。”
温公公见到戚情,一如既往的热情有礼。
戚情赶紧免了他的礼,笑着说道:“多谢温公公挂念,我今日让厨房准备了补品,特意端来给皇上尝尝味道。”
温公公深知戚情的来意,心里为难,但面上丝毫不显。
“皇上在寝殿里,娘娘请先在殿内等候,老奴这就为娘娘通传一声。”
温公公侧过身,请戚情进了大殿,自己则快步去了寝殿。
寝殿内,景鸿帝披着外衫,正坐在椅子上,心情复杂的看着昏睡的戚菡。
他不厌其烦的折磨戚菡,就是为了发泄心中对肖郁宸的恨意。
可时间长了,景鸿帝从中得到的兴奋感,几乎消磨殆尽,剩下的,只有疲惫和厌恶。
听说戚情来了,景鸿帝来了精神。
既然厌倦了面前的人,就该换换口味。
景鸿帝在温公公的伺候下,穿戴整齐,离开待了几日的寝殿。
戚情喝着茶安静的等着,在宫里生活多年,她早就习惯了等待。
不过这次景鸿帝出现的太快,倒是让她感到意外。
“妾身参见皇上。”
在戚情的带领下,众人向景鸿帝规矩的行礼。
景鸿帝连忙走上前,把戚情扶起来。
“不必多礼,情儿身子可好些了?”
戚情微笑着点点头,说道:“多谢皇上关心,妾身已经痊愈了。多日未见,妾身心里十分想念皇上,未经传召,就自顾自的跑了过来。妾身可是打扰到皇上了?”
戚情适时露出一抹娇羞,她双颊微红,红唇轻启,不自觉的往景鸿帝身边靠了靠。
那双眼中饱含的爱意和思念之情,让景鸿帝的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迅速填补了这几日从戚菡身上感受到的挫败感。
景鸿帝大笑着,一把将戚情搂进怀里,在她的脸上重重的亲了两下。
“不打扰,情儿想什么时候过来,就什么时候过来。”
宫人早就习惯了景鸿帝这副姿态,早在帝后二人讲话的时候,就纷纷退到了角落里。
“皇上真是......这么多人呢......”
戚情轻声抱怨了两句,伸手轻轻推了推景鸿帝,示意他放开自己。
可景鸿帝正兴奋着,哪肯轻易松手。
戚情“抗议”了两下,就放弃了,虚若无骨般窝在景鸿帝怀里。
二人好一阵腻乎,直到午膳准备妥当,景鸿帝才恋恋不舍的放开戚情。
戚情不满的瞪了景鸿帝一眼,眼神中带着潋滟波光,险些将景鸿帝的魂都勾了去。
戚情本就生的白皙貌美,这会儿脸上透着淡淡的粉红色,宛若一朵娇艳的海棠花。
景鸿帝心情躁动,目光灼热的看着戚情,仿佛一头饥饿的野兽,准备扑向他的猎物。
戚情最了解景鸿帝,总是能在恰当的时间,做出合适的表情。
戚情摸了摸自己的脸,表情懵懂的看着景鸿帝,问道:“皇上怎的如此看妾身?是不是妾身的面容有什么不妥?”
景鸿帝低下头,在戚情耳边轻声解释道:“是情儿太美了,朕一时看入迷了。”
灼热的气息吹过耳边,戚情下意识躲闪开,脸羞的更红了。
“皇上别闹了,一会儿午膳都要凉了。”
“好好好,朕先用午膳,再......”
景鸿帝的话未挑明,可这话中的意思,却是不言而喻。
戚情娇羞的点了点头,景鸿帝满意的大笑几声,搂着戚情去了暖阁用膳。
帝后的午膳极其丰盛,戚情从始至终,都没有提到戚菡,这让景鸿帝感到无比舒心。
用过午膳,景鸿帝才感到疲累。
戚情见状,来到景鸿帝身旁,亲自为他按揉着肩膀。
景鸿帝挥退了宫人,一边享受着戚情的伺候,一边开口问道:“情儿没有话,想要同朕讲吗?”
“皇上英明,最明白妾身的心思了。”
“真是可惜!明明是一母同胞,你那个妹妹,就没你这般贴心!”
景鸿帝突然想到什么,冷笑着说道:“啧,不对,或许换个人,她就知道该如何善解人意了。比如,肖郁宸?”
景鸿帝扭头看向戚情,见她脸上惊讶的表情,似乎并不知情的样子。
“怎么?情儿不知此事?”
“妾身从未听说过如此荒谬的事,菡儿平日里甚少出门,单纯的很,想来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戚情说着,心中不停咒骂蠢笨的戚菡。
景鸿帝握住戚情的手,用力一拽,戚情顺势坐在了景鸿帝的腿上,歪靠在景鸿帝怀里。
“情儿觉得,朕是如此蠢钝之人?”
景鸿帝认真的表情,让戚情有一瞬间的失神。
进宫四年有余,戚情突然发现,自己没看透眼前的男人。
戚情调整好心情,诚恳的说道:“皇上是天子,更是妾身的爱人,妾身怎会欺骗皇上!”
景鸿帝听了这话,突然伸出手,狠狠掐住戚情的脖子。
那股狠厉的劲儿被戚情看在眼里,一股绝望的心情蔓延至全身。
仅仅几息的时间,就在戚情以为自己死到临头时,景鸿帝松开了手。
鲜红的掌印在戚情纤细的脖颈上,绽放着妖艳的颜色。
景鸿帝的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心满意足的欣赏着自己的作品。
戚情大口喘着气,毫不迟疑的站起身,跪倒在地上哭着求饶:“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开个玩笑而已,情儿怎的当真了?快些起来。”
景鸿帝扶着戚情起身,脸上带着关切的笑容,似乎真的在同戚情开玩笑。
“多谢皇上。”
戚情擦了擦眼泪,咬着牙逼迫着自己平静下来。
“情儿今日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景鸿帝拍拍手,温公公立刻带着宫人走了进来。
“皇后累了,阿满,你亲自护送皇后回去。里面那个,一并送回去!”
景鸿帝交代完事情,没给戚情说话的机会,就打着哈欠自顾自的离开了。
景鸿帝离开后,温公公派人去寝殿内,把戚菡抬了出来。
看到戚菡,戚情心中的恨意,超过了心疼。
若非戚菡愚蠢,怎会让她陷入如此狼狈的地步。
戚情拉了拉衣领,尽量遮挡住颈部的瘀痕。
好在戚菡被放出来了,戚情此时只盼着,戚毅邈能争气些,想到能让景鸿帝消气的办法。
可惜戚情低估了对手的能力,仅仅一个时辰后,戚情差点被景鸿帝掐死的事情,从宫内传了出去。
一时间,各种纷杂热闹的场所,都像是炸了锅一般,所有人都在兴致勃勃的谈论这事儿。
有人说,皇后要换人了。
还有人说,景鸿帝肯定下了决心,要彻底铲除戚家了。
锦城的各大赌坊,甚至还为此设了赌局。
而赌约的内容,也很耐人寻味。
一种是赌戚家会不会倒台;一种是赌戚菡何时被退回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