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商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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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
廖平急着上前查看,但有一人比他更快。
叶婉悠一把扯开廖平,开始给肖郁宸急救。
廖平被叶婉悠扯了个踉跄,好不容易站稳,正想继续冲上去理论一番。
一旁的瑾钰眼疾手快拉住了廖平,不等他反应,直接被拖到了院子里。
身边突然飞过来一个人,正在院子里赏月的李大夫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人是廖平。
虽然不知道出了何事,但方才屋内的争吵声,李大夫还是听到了一些。
李大夫犹豫了一下,上前扶起廖平。
看着紧闭的房门,廖平眼中燃起怨恨的怒火。
屋内,肖郁宸的情况稳定下来后,缓缓苏醒过来。
叶婉悠算是放下心来,方才她是真的不想治了,至少今日不想治了。
可肖郁宸突然气到晕厥,是她没能预料到的。
对上肖郁宸满含歉意的眼神,叶婉悠劝道:“王爷该平心静气才是。”
“我替廖平道歉,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
叶婉悠摆了摆手,示意瑾钰把水盆放在地上,把针灸包摆放在床边,笑着说道:“我觉得上辈子肯定欠你什么,总是碰到一些闹心的事。算了,你都被气晕了,就算扯平了吧。”
看到叶婉悠的笑容,肖郁宸突然觉得,被气晕了也没什么可丢人的,至少把叶婉悠哄好了。
对于廖平的怒火,暂时压在心底,一切都要等他好了再清算。
叶婉悠捏着天玉针,在肖郁宸面前晃了晃,问道:“王爷,还敢让我治病么?”
肖郁宸点点头,说道:“自然。你这针很别致啊,是什么材质的?”
叶婉悠转头看了一眼立在旁边,正在听他们对话的瑾钰。
瑾钰对上叶婉悠含笑的眼神,立刻会意,说道:“我,我去外面等。”
瑾钰听的正起劲,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好想留下来。
看着瑾钰垂头丧气的模样,叶婉悠忍不住笑道:“你这属下挺有意思。”
肖郁宸笑而不语,算是同意了叶婉悠的话。
瑾钰这跳脱的性子,有时候的确挺有意思的。
叶婉悠用灵净水擦拭着剩下的天玉针,说道:“我这套针名为天玉针,是十岁那年,师父送我的生辰礼物。制作天玉针的玉石,是师父在山里发现的。其质地同我派至宝相似,摸上去温润细腻,不仅用着顺手,治疗效果也比普通的针好上百倍。”
看着叶婉悠那副得意的样子,肖郁宸坏笑着问道:“既然是宝贝,就该藏好了,要是本王起了歹意,把它抢过来,你可怎么办?”
叶婉悠仔细打量了一下肖郁宸,毫不客气的说道:“王爷要是现在这副样子,还能把它抢走,那真是我的无能了。再说,天玉针只有在我的手里,才能发挥最大的用处,放在别人手里,不过是套普通针罢了。”
“哦?如此神奇?”
叶婉悠摊了摊手,说道:“我师父和明冬两位师父都试过了,的确如此,师父说天玉针认主了,呵呵,王爷你信吗?”
“信,天地万物皆有灵气,或许它就喜欢你!”
叶婉悠的笑容更甚,自豪的说道:“那是自然的,我对它很好哟!”
说话间,叶婉悠已经在肖郁宸身上落了三针。
等肖郁宸反应过来时,叶婉悠已经准备下第四针了。
看到肖郁宸惊讶的表情,叶婉悠忍不住说道:“怎么样?是不是没感觉到?”
“是啊,你这针法的确厉害。”
叶婉悠落下第四针,遗憾的说道:“王爷,接下来我会用内力配合天玉针驱毒,你可能会有疼、痒或者是其他感觉。我需要你保持镇定,不可乱动。要是你觉得不妥,我可以先让你陷入沉睡,如何?”
肖郁宸可不想再睡过去了,便直接拒绝道:“本王可以忍受,开始吧。”
叶婉悠点点头,肖郁宸这才发现她眼底的乌青,追问道:“你昨日没有休息好么?”
肖郁宸埋怨着自己的粗心,只听叶婉悠一声叹息,轻声嘀咕道:“一言难尽啊!”
叶婉悠没有解释,继续施针。
天玉针平稳落下,同之前的四次不同,这一次,肖郁宸感觉到天玉针冰凉的触感。
很快,在叶婉悠内力的催动下,一股热流开始在肖郁宸体内流窜。
紧接着,疼痛感、酥麻感、酸痛感交替出现,还有一些复杂到说不出的感觉,肖郁宸死死的咬着牙根,强忍着身体上不适。
直到最后一根天玉针落下,已经是一刻钟之后了。
整个过程,肖郁宸没有吭一声,但是叶婉悠知道他此刻有多难受。
叶婉悠鼓励道:“王爷,再坚持一下就好。”
肖郁宸艰难的从牙缝中挤出个“好”字。
为了缓解他的痛苦,叶婉悠主动开口说起了小花的事情,以此来转移肖郁宸的注意力。
“方才王爷问我,昨日是不是没休息好。说起来都是我的疏忽,昨日我刚回到客栈,就收到白大哥的口信,我赶到惘心斋,才知道小花病了……”
叶婉悠将事情娓娓道来,她的声音如涓涓细流一般轻柔舒缓,肖郁宸听到入迷,忘记了身体上的不适。
“我到现在还不能相信,耿一能做出这种事。我饶了耿一,却感觉对不起小花。到现在还觉得心里别扭。王爷,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肖郁宸很难想象小花病重的模样,毕竟这几次见到小花,它都是活力四射的模样。
他缓缓开口说道:“其实不管你如何选择,心里都会难受。既然如此,就不要再想了。或许你从来没有认识过耿一,有的人相处一辈子,都不见得能真的认识对方。更不要说你们才相处了几日,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他,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王爷说的没错,我就是有些可惜而已。”
叶婉悠遗憾的说着,低头的瞬间,肖郁宸的手臂上,突然出现一个小鼓包。
叶婉悠记得很清楚,之前她检查的时候,肖郁宸的手臂很正常。
叶婉悠仔细盯着小鼓包,只见小鼓包像是活了一般,正顺着手臂往手指的方向挪动。
叶婉悠心下了然,迅速拿过瓷瓶和小刀,在鼓包移动的同时,轻轻用刀划开肖郁宸的手指。
手指划开的瞬间,小鼓包正好挪到指尖的位置,直接从伤口落到了叶婉悠的瓷瓶中。
“呃……”
叶婉悠先前还以为自己诊错脉,现实却印证了她诊脉的结果。在肖郁宸的身体里,真的藏着一只蛊虫。
她一向恶心这种软乎乎的虫子,方才只看了一眼,就险些把晚饭吐出来。
纵然隔着瓷瓶,叶婉悠还是觉得很膈应。
压抑着心中的恶心与厌恶,叶婉悠把瓷瓶放在了远处的桌子上,才回来继续给肖郁宸处理伤口。
蛊虫离开身体后,肖郁宸心口那股压抑的感觉,瞬间消失了,整个人都轻松不少。
看着叶婉悠小心翼翼的模样,肖郁宸笑道:“原来叶姑娘怕虫虫!”
叶婉悠瞪了他一眼,没否认。
“世间万物都有害怕的东西,王爷没有么?”
伴随着肖郁宸低低的笑声,叶婉悠取了一些毒血留存,准备之后验一下毒。
直到肖郁宸体内的余毒都融到水盆中,肖郁宸仍然在思考叶婉悠的问题。
看着叶婉悠有条不紊的把天玉针收好,肖郁宸似乎想通了问题的答案。
曾经的他,真的没有什么可怕的。现在看来,好像多了些牵挂。
肖郁宸把这一切归结于,他对玉真人的承诺。
叶婉悠拍了拍肖郁宸的手臂,唤回他的思绪,随后问道:“王爷,现在感觉如何?”
肖郁宸动了动僵硬的脖颈,说道:“一身轻松,叶姑娘医术高明,多谢。”
叶婉悠欣然接受肖郁宸的恭维,扶着他坐起来。
肖郁宸难得病一次,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了许多。
叶婉悠指着远处的瓷瓶,说道:“方才从你的身体里爬出来的蛊虫,王爷找个熟悉的人研究一下吧!”
其实,明夏、明冬二位长老对蛊虫很感兴趣,时不时的会在叶婉悠耳边唠叨几句。
叶婉悠虽然不参与研究,但是没事儿听一听,对蛊虫也有了一些了解。
肖郁宸笑了笑,应道:“刚好王府的府医喜好研究这些,之后我会把瓷瓶交给他。说到底,我是中了蛊毒才晕倒的?”
叶婉悠摇摇头,说道:“王爷中了一种名为五日香的毒,是种慢性毒药。中毒者精神亢奋,毫无倦意。手心会散发淡淡的香味,直到五日后香味最浓时,会突然陷入昏迷。需要在三日内解毒,否则小命不保。
其实五日香的毒不难解,提炼五日香所需的菱草花也很常见。有经验的大夫都能解。
有些深山猎户,还会用五日香的毒来喂养小动物,等动物死后,身上散发的香味,能为猎户引来更多的猎物。
王爷这次昏迷,应该是五日香滋养了蛊虫,让它苏醒过来。
它醒来后,迅速吸收毒素和王爷的精血,用来滋养自身,这才便导致王爷昏迷。若非王爷内力深厚,恐怕撑不过今早。
我解毒时刺激到了它,便封住王爷的内力,再用自身内力催动毒素汇聚到指尖位置,那小虫子贪心得很,追着毒素跑,就落到瓷瓶里了。”
叶婉悠有条不紊的解释完所有知道的事情,肖郁宸听后,久久无法回神。
心中百感交集,到最后化为一句“幸好有你在啊!”
叶婉悠笑笑,没否定自己的功劳。
“王爷说的没错,因着有蛊虫的干扰,王爷的脉象极为奇怪。我想,就算大夫发现五日香的存在,也不敢给王爷解毒。若非我有天玉针在手,或许也没法轻松解毒。”
至于下毒之人是谁,就要等肖郁宸自己去查了。
肖郁宸情况稳定,叶婉悠起身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门外,除了瑾钰和廖平之外,多了十几个叶婉悠不认识的人。
一听见门开的声音,十几双眼睛迅速看向叶婉悠。那眼中的焦急和审视之色,让叶婉悠有些反感。
瑾钰同叶婉悠最熟悉,直接开口问道:“叶姑娘,王爷如何了?”
“王爷体内的毒素已经清除干净,你们现在可以进去了。人数不要太多,王爷需要静养。”
叶婉悠侧侧身,把门口的位置让开。
廖平平静了不少,转头对着众人说道:“王爷无事了,你们都回去吧。都把嘴管好了,任何人不准议论此事,明白了么?”
众人点头应是,除了一位老嬷嬷外,其他人都离开了。
叶婉悠懒得搭理廖平,对瑾钰说道:“瑾侍卫,那盆水里含毒,你拿下去妥善处理吧!”
瑾钰不是无知少年,自然知道要如何处理。
瑾钰走到卧房内,肖郁宸低声吩咐了几句,瑾钰轻声应下。
瑾钰稳稳的端着水盆往卧房外走,正堵上廖平要前进的路。
“平叔,劳烦您陪我走一趟吧!我自己处理不好。”
廖平刚想拒绝,正对上瑾钰坚定的目光,无奈之下,只得先陪瑾钰离开。
自留下的老嬷嬷走进卧房,对肖郁宸行了一礼,说道:“看到王爷醒来,老奴就安心了。”
肖郁宸笑着对叶婉悠招招手,示意她走近些,对她说道:“这位是徐嬷嬷,徐嬷嬷主要负责王府内务,你之前没有见过。徐嬷嬷,这位是叶婉悠叶姑娘。”
在院子里等待的时候,徐嬷嬷已经从廖平口中,听说了叶婉悠的事,心里难免对叶婉悠颇有怨言。
可是当叶婉悠出现在她面前,徐嬷嬷才发现,廖平有些言过其实了。
再加上叶婉悠真的治好了肖郁宸,徐嬷嬷对她的印象更好了。
徐嬷嬷恭敬的行了一礼,说道:“老奴多谢叶姑娘的救命之恩。”
叶婉悠笑着避过,说道:“徐嬷嬷不必多礼。”
“徐嬷嬷,我已经没事了,我还有事同叶姑娘说。”
虽然病着,但肖郁宸还没忘了心中的大事,他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徐嬷嬷应声要退下,叶婉悠及时喊住她,说道:“徐嬷嬷稍等一下,我写张药方给你。”
叶婉悠看到远处书桌上有笔墨,无需徐嬷嬷指引,就自己走过去了。
待叶婉悠走的远些,徐嬷嬷悄声说道:“王爷,叶姑娘不错。”
肖郁宸眼睛亮了一下,自豪的说道:“这是自然。徐嬷嬷你小点声,她耳朵灵着呢。”
看到肖郁宸得意的表情,再想到玟竹院的事情,徐嬷嬷心里有了估量。
叶婉悠很快写满了两页纸,拿给徐嬷嬷,并叮嘱道:“徐嬷嬷,这张是治疗的药方;另一张制作药膳的方子,给王爷调理身体用的。另外,王爷这两日饮食以清淡为主,不能饮茶饮酒。”
肖郁宸伸长脖子往徐嬷嬷的方向看,惊讶的说道:“哦?你这么快就学会做药膳了?”
前一阵还惦记着叶婉悠做的药膳,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吃上了,肖郁宸光是想想,就觉得很期待。
叶婉悠不敢把话说得太满,直言道:“学了个七七八八,王爷是第一个吃到我药膳的人。”
“那真是本王的荣幸了,徐嬷嬷,快去找人做吧!”
肖郁宸抬抬手,让徐嬷嬷退下。
徐嬷嬷笑的满脸褶子,不敢继续留下打扰二人谈话,快步离开了。
叶婉悠坐回床边的椅子上,盯着肖郁宸。
肖郁宸有些脸红,别别扭扭的问道:“你看我做什么?”
叶婉悠满脸疑惑,问道:“王爷不是有话要说吗?我已经坐好等着了。”
肖郁宸被她认真的样子逗笑了,解释道:“我是不耐烦徐嬷嬷看着我,你是不知道,府里这几位老人,惯会絮叨人。每次见到他们,我都头疼的很。”
肖郁宸小心的打量着叶婉悠的表情,其实他很想问问,叶婉悠到底有没有想清楚。可是又怕太心急,会吓跑了叶婉悠。
心里正琢磨着如何先留下叶婉悠,就听叶婉悠开了口。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换我说吧。王爷昨天提议的事情,还算数吗?”
肖郁宸不暇思索的点了点头,剧烈的晃动,让他感到有些头晕。
叶婉悠急忙制止他,笑着说道:“王爷你镇定点,在答应之前,我希望王爷能听听我的意见。如果你都同意的话,我就同意你的建议。”
“说来听听。”
叶婉悠斟酌了一下,说道:“第一,我只能给王爷两年的时间,两年之后,不论王爷是否成事,我都会离开;
第二,外人面前,我会全力配合王爷,扮演好安王妃的角色。私下里,我们互不干预;
第三,希望王爷能给我安排个大点的住处,我需要种药材,还要养小花。地方小了不太够。”
快速说完自己的要求,叶婉悠安静的等着肖郁宸的回答。
“只是这些?”
肖郁宸疑惑的问道:“你真的想好了?不怕会影响你今后的婚事么?”
叶婉悠认真说道:“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王爷请放心,我不会食言的。其实,这辈子能混个王妃当当,是个难得的体验。至于成亲的问题,我并没有考虑过。”
“那又为何是两年呢?那之后你有什么安排?”
叶婉悠笑了,调侃道:“王爷,难道两年还不够吗?提前定个期限,能让王爷多些压力。至于之后的安排,暂时还没想好。”
肖郁宸刚想同意,叶婉悠突然惊呼道:“对了,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在我假扮安王妃期间,希望王爷能够尊重我。如果王爷有了喜欢的女子,我会直接离开,但我在王府的时候,不想帮王爷处理后院女人的纷争。王府再乱,也要等我走了之后,王爷懂我的意思吗?”
“明白,你倒是会躲清闲。”
肖郁宸笑了笑,继续说道:“但你说的这点,我觉得不太可能发生,要是我真有这种心思,这府上早就不会这么清静了。”
“王爷,不要轻易说这种话,那是你没有碰到合适的人。不过,王爷不怕今后的妻子,会介意这事么?”
肖郁宸愣了一下,他从未想过这件事,现在突然被问起,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叶婉悠见他犹豫了,心里打了退堂鼓。
“不然,王爷再考虑一下?”
“嗯?考虑什么?”肖郁宸别扭的说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想那么长远做什么!你说的事情我都答应,这下可以了吧!”
叶婉悠点点头,二人的协议就算达成了。
想到肖郁宸之前说过的话,叶婉悠问道:“王爷,之前送你的那些女子,都怎么处理了?”
肖郁宸想了又想,最后摇了摇头,说道:“我都没有见过,直接让侍卫处理了。你若是想知道,可以喊瑾钰来问问,他比我更清楚。”
叶婉悠遗憾的说道:“你真没留下一两个?应该有不少美人吧!”
如果可以的话,叶婉悠倒是很想见见那些女子。能被送到王府的,必是国色天香的美女吧!
肖郁宸满脸震惊的看向叶婉悠,问道:“叶婉悠,你该不会真的对女子有兴趣吧?看来我应该防着你,你可别在我的后院养女人。”
叶婉悠羞得脸都红了,怒斥道:“我就好奇一下不行嘛?我又没说我喜欢女子,你再乱说我真的会打人的,反正你现在打不过我。”
看到叶婉悠的反应,肖郁宸彻底放心了。
没顾上开心太久,叶婉悠愤怒的小拳头就朝着肖郁宸的脸挥来,肖郁宸赶紧求饶道:“女侠饶命,不带趁人之危的。我闭嘴,不说了。”
肖郁宸赶紧捏住自己的嘴,表示不敢多言了。
叶婉悠被肖郁宸“认怂”的样子逗笑了,恰好敲门声响起,叶婉悠站起身跑去开门。
徐嬷嬷走进屋里,手里还拿着叶婉悠写给她的药膳方子。
“徐嬷嬷,有事么?”
徐嬷嬷犹豫了一下,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叶姑娘,你给我的这个药膳方子,厨娘不太会做。”
叶婉悠疑惑的问道:“怎么会呢?我将用料和步骤都写好了,只要按照上面写的一步一步做就是,莫非厨娘不识字?”
“不是的,是因为厨娘不敢做。”
隔着卧房的门,徐嬷嬷小心翼翼的往里面看了一眼,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肖郁宸听到徐嬷嬷的话,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朝着外面大声说道:“估摸着是怕了吧!我上次去厨房找她,告诫她,要是她再敢做药膳,就把她剁了做成药膳。”
叶婉悠无奈扶额,走到卧房门口,说道:“王爷,你怎的如此幼稚,亲自去威胁厨娘,不怕传出去被笑话么。”
第一次被人说幼稚,肖郁宸有些恼羞成怒,委屈的说道:“你是不知道,那个药膳简直比汤药还难下咽。真不知道廖管家从哪儿找的人,我没砍了她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我这叫不得已而为之,你居然敢说我幼稚。”
叶婉悠瞥了他一眼,不再同他争论,她想了想,说道:“那我去厨房做吧。”
能吃到叶婉悠亲自做的药膳,肖郁宸心里美滋滋的,可是一想到叶婉悠还没休息,他就歇了这份心思。
“药膳不着急,你今日太劳累,让徐嬷嬷带你下去休息吧!”
叶婉悠挽了挽衣袖,说道:“无事,亲自做比较放心。今夜是王爷的危险期,我怎么都没法休息的。”
肖郁宸知道拗不过她,对徐嬷嬷招招手,叮嘱道:“徐嬷嬷,你先带叶姑娘去后厨,然后喊上瑾钰和廖平过来。记住了,让她指点厨娘就好,别让她亲自动手。”
“老奴记着了,叶姑娘请。”
叶婉悠随着徐嬷嬷往后厨房走,夜已深,安王府内除了巡逻的侍卫外,再没其他人的身影。
“王爷!”
廖平急着上前查看,但有一人比他更快。
叶婉悠一把扯开廖平,开始给肖郁宸急救。
廖平被叶婉悠扯了个踉跄,好不容易站稳,正想继续冲上去理论一番。
一旁的瑾钰眼疾手快拉住了廖平,不等他反应,直接被拖到了院子里。
身边突然飞过来一个人,正在院子里赏月的李大夫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人是廖平。
虽然不知道出了何事,但方才屋内的争吵声,李大夫还是听到了一些。
李大夫犹豫了一下,上前扶起廖平。
看着紧闭的房门,廖平眼中燃起怨恨的怒火。
屋内,肖郁宸的情况稳定下来后,缓缓苏醒过来。
叶婉悠算是放下心来,方才她是真的不想治了,至少今日不想治了。
可肖郁宸突然气到晕厥,是她没能预料到的。
对上肖郁宸满含歉意的眼神,叶婉悠劝道:“王爷该平心静气才是。”
“我替廖平道歉,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
叶婉悠摆了摆手,示意瑾钰把水盆放在地上,把针灸包摆放在床边,笑着说道:“我觉得上辈子肯定欠你什么,总是碰到一些闹心的事。算了,你都被气晕了,就算扯平了吧。”
看到叶婉悠的笑容,肖郁宸突然觉得,被气晕了也没什么可丢人的,至少把叶婉悠哄好了。
对于廖平的怒火,暂时压在心底,一切都要等他好了再清算。
叶婉悠捏着天玉针,在肖郁宸面前晃了晃,问道:“王爷,还敢让我治病么?”
肖郁宸点点头,说道:“自然。你这针很别致啊,是什么材质的?”
叶婉悠转头看了一眼立在旁边,正在听他们对话的瑾钰。
瑾钰对上叶婉悠含笑的眼神,立刻会意,说道:“我,我去外面等。”
瑾钰听的正起劲,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好想留下来。
看着瑾钰垂头丧气的模样,叶婉悠忍不住笑道:“你这属下挺有意思。”
肖郁宸笑而不语,算是同意了叶婉悠的话。
瑾钰这跳脱的性子,有时候的确挺有意思的。
叶婉悠用灵净水擦拭着剩下的天玉针,说道:“我这套针名为天玉针,是十岁那年,师父送我的生辰礼物。制作天玉针的玉石,是师父在山里发现的。其质地同我派至宝相似,摸上去温润细腻,不仅用着顺手,治疗效果也比普通的针好上百倍。”
看着叶婉悠那副得意的样子,肖郁宸坏笑着问道:“既然是宝贝,就该藏好了,要是本王起了歹意,把它抢过来,你可怎么办?”
叶婉悠仔细打量了一下肖郁宸,毫不客气的说道:“王爷要是现在这副样子,还能把它抢走,那真是我的无能了。再说,天玉针只有在我的手里,才能发挥最大的用处,放在别人手里,不过是套普通针罢了。”
“哦?如此神奇?”
叶婉悠摊了摊手,说道:“我师父和明冬两位师父都试过了,的确如此,师父说天玉针认主了,呵呵,王爷你信吗?”
“信,天地万物皆有灵气,或许它就喜欢你!”
叶婉悠的笑容更甚,自豪的说道:“那是自然的,我对它很好哟!”
说话间,叶婉悠已经在肖郁宸身上落了三针。
等肖郁宸反应过来时,叶婉悠已经准备下第四针了。
看到肖郁宸惊讶的表情,叶婉悠忍不住说道:“怎么样?是不是没感觉到?”
“是啊,你这针法的确厉害。”
叶婉悠落下第四针,遗憾的说道:“王爷,接下来我会用内力配合天玉针驱毒,你可能会有疼、痒或者是其他感觉。我需要你保持镇定,不可乱动。要是你觉得不妥,我可以先让你陷入沉睡,如何?”
肖郁宸可不想再睡过去了,便直接拒绝道:“本王可以忍受,开始吧。”
叶婉悠点点头,肖郁宸这才发现她眼底的乌青,追问道:“你昨日没有休息好么?”
肖郁宸埋怨着自己的粗心,只听叶婉悠一声叹息,轻声嘀咕道:“一言难尽啊!”
叶婉悠没有解释,继续施针。
天玉针平稳落下,同之前的四次不同,这一次,肖郁宸感觉到天玉针冰凉的触感。
很快,在叶婉悠内力的催动下,一股热流开始在肖郁宸体内流窜。
紧接着,疼痛感、酥麻感、酸痛感交替出现,还有一些复杂到说不出的感觉,肖郁宸死死的咬着牙根,强忍着身体上不适。
直到最后一根天玉针落下,已经是一刻钟之后了。
整个过程,肖郁宸没有吭一声,但是叶婉悠知道他此刻有多难受。
叶婉悠鼓励道:“王爷,再坚持一下就好。”
肖郁宸艰难的从牙缝中挤出个“好”字。
为了缓解他的痛苦,叶婉悠主动开口说起了小花的事情,以此来转移肖郁宸的注意力。
“方才王爷问我,昨日是不是没休息好。说起来都是我的疏忽,昨日我刚回到客栈,就收到白大哥的口信,我赶到惘心斋,才知道小花病了……”
叶婉悠将事情娓娓道来,她的声音如涓涓细流一般轻柔舒缓,肖郁宸听到入迷,忘记了身体上的不适。
“我到现在还不能相信,耿一能做出这种事。我饶了耿一,却感觉对不起小花。到现在还觉得心里别扭。王爷,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肖郁宸很难想象小花病重的模样,毕竟这几次见到小花,它都是活力四射的模样。
他缓缓开口说道:“其实不管你如何选择,心里都会难受。既然如此,就不要再想了。或许你从来没有认识过耿一,有的人相处一辈子,都不见得能真的认识对方。更不要说你们才相处了几日,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他,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王爷说的没错,我就是有些可惜而已。”
叶婉悠遗憾的说着,低头的瞬间,肖郁宸的手臂上,突然出现一个小鼓包。
叶婉悠记得很清楚,之前她检查的时候,肖郁宸的手臂很正常。
叶婉悠仔细盯着小鼓包,只见小鼓包像是活了一般,正顺着手臂往手指的方向挪动。
叶婉悠心下了然,迅速拿过瓷瓶和小刀,在鼓包移动的同时,轻轻用刀划开肖郁宸的手指。
手指划开的瞬间,小鼓包正好挪到指尖的位置,直接从伤口落到了叶婉悠的瓷瓶中。
“呃……”
叶婉悠先前还以为自己诊错脉,现实却印证了她诊脉的结果。在肖郁宸的身体里,真的藏着一只蛊虫。
她一向恶心这种软乎乎的虫子,方才只看了一眼,就险些把晚饭吐出来。
纵然隔着瓷瓶,叶婉悠还是觉得很膈应。
压抑着心中的恶心与厌恶,叶婉悠把瓷瓶放在了远处的桌子上,才回来继续给肖郁宸处理伤口。
蛊虫离开身体后,肖郁宸心口那股压抑的感觉,瞬间消失了,整个人都轻松不少。
看着叶婉悠小心翼翼的模样,肖郁宸笑道:“原来叶姑娘怕虫虫!”
叶婉悠瞪了他一眼,没否认。
“世间万物都有害怕的东西,王爷没有么?”
伴随着肖郁宸低低的笑声,叶婉悠取了一些毒血留存,准备之后验一下毒。
直到肖郁宸体内的余毒都融到水盆中,肖郁宸仍然在思考叶婉悠的问题。
看着叶婉悠有条不紊的把天玉针收好,肖郁宸似乎想通了问题的答案。
曾经的他,真的没有什么可怕的。现在看来,好像多了些牵挂。
肖郁宸把这一切归结于,他对玉真人的承诺。
叶婉悠拍了拍肖郁宸的手臂,唤回他的思绪,随后问道:“王爷,现在感觉如何?”
肖郁宸动了动僵硬的脖颈,说道:“一身轻松,叶姑娘医术高明,多谢。”
叶婉悠欣然接受肖郁宸的恭维,扶着他坐起来。
肖郁宸难得病一次,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了许多。
叶婉悠指着远处的瓷瓶,说道:“方才从你的身体里爬出来的蛊虫,王爷找个熟悉的人研究一下吧!”
其实,明夏、明冬二位长老对蛊虫很感兴趣,时不时的会在叶婉悠耳边唠叨几句。
叶婉悠虽然不参与研究,但是没事儿听一听,对蛊虫也有了一些了解。
肖郁宸笑了笑,应道:“刚好王府的府医喜好研究这些,之后我会把瓷瓶交给他。说到底,我是中了蛊毒才晕倒的?”
叶婉悠摇摇头,说道:“王爷中了一种名为五日香的毒,是种慢性毒药。中毒者精神亢奋,毫无倦意。手心会散发淡淡的香味,直到五日后香味最浓时,会突然陷入昏迷。需要在三日内解毒,否则小命不保。
其实五日香的毒不难解,提炼五日香所需的菱草花也很常见。有经验的大夫都能解。
有些深山猎户,还会用五日香的毒来喂养小动物,等动物死后,身上散发的香味,能为猎户引来更多的猎物。
王爷这次昏迷,应该是五日香滋养了蛊虫,让它苏醒过来。
它醒来后,迅速吸收毒素和王爷的精血,用来滋养自身,这才便导致王爷昏迷。若非王爷内力深厚,恐怕撑不过今早。
我解毒时刺激到了它,便封住王爷的内力,再用自身内力催动毒素汇聚到指尖位置,那小虫子贪心得很,追着毒素跑,就落到瓷瓶里了。”
叶婉悠有条不紊的解释完所有知道的事情,肖郁宸听后,久久无法回神。
心中百感交集,到最后化为一句“幸好有你在啊!”
叶婉悠笑笑,没否定自己的功劳。
“王爷说的没错,因着有蛊虫的干扰,王爷的脉象极为奇怪。我想,就算大夫发现五日香的存在,也不敢给王爷解毒。若非我有天玉针在手,或许也没法轻松解毒。”
至于下毒之人是谁,就要等肖郁宸自己去查了。
肖郁宸情况稳定,叶婉悠起身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门外,除了瑾钰和廖平之外,多了十几个叶婉悠不认识的人。
一听见门开的声音,十几双眼睛迅速看向叶婉悠。那眼中的焦急和审视之色,让叶婉悠有些反感。
瑾钰同叶婉悠最熟悉,直接开口问道:“叶姑娘,王爷如何了?”
“王爷体内的毒素已经清除干净,你们现在可以进去了。人数不要太多,王爷需要静养。”
叶婉悠侧侧身,把门口的位置让开。
廖平平静了不少,转头对着众人说道:“王爷无事了,你们都回去吧。都把嘴管好了,任何人不准议论此事,明白了么?”
众人点头应是,除了一位老嬷嬷外,其他人都离开了。
叶婉悠懒得搭理廖平,对瑾钰说道:“瑾侍卫,那盆水里含毒,你拿下去妥善处理吧!”
瑾钰不是无知少年,自然知道要如何处理。
瑾钰走到卧房内,肖郁宸低声吩咐了几句,瑾钰轻声应下。
瑾钰稳稳的端着水盆往卧房外走,正堵上廖平要前进的路。
“平叔,劳烦您陪我走一趟吧!我自己处理不好。”
廖平刚想拒绝,正对上瑾钰坚定的目光,无奈之下,只得先陪瑾钰离开。
自留下的老嬷嬷走进卧房,对肖郁宸行了一礼,说道:“看到王爷醒来,老奴就安心了。”
肖郁宸笑着对叶婉悠招招手,示意她走近些,对她说道:“这位是徐嬷嬷,徐嬷嬷主要负责王府内务,你之前没有见过。徐嬷嬷,这位是叶婉悠叶姑娘。”
在院子里等待的时候,徐嬷嬷已经从廖平口中,听说了叶婉悠的事,心里难免对叶婉悠颇有怨言。
可是当叶婉悠出现在她面前,徐嬷嬷才发现,廖平有些言过其实了。
再加上叶婉悠真的治好了肖郁宸,徐嬷嬷对她的印象更好了。
徐嬷嬷恭敬的行了一礼,说道:“老奴多谢叶姑娘的救命之恩。”
叶婉悠笑着避过,说道:“徐嬷嬷不必多礼。”
“徐嬷嬷,我已经没事了,我还有事同叶姑娘说。”
虽然病着,但肖郁宸还没忘了心中的大事,他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徐嬷嬷应声要退下,叶婉悠及时喊住她,说道:“徐嬷嬷稍等一下,我写张药方给你。”
叶婉悠看到远处书桌上有笔墨,无需徐嬷嬷指引,就自己走过去了。
待叶婉悠走的远些,徐嬷嬷悄声说道:“王爷,叶姑娘不错。”
肖郁宸眼睛亮了一下,自豪的说道:“这是自然。徐嬷嬷你小点声,她耳朵灵着呢。”
看到肖郁宸得意的表情,再想到玟竹院的事情,徐嬷嬷心里有了估量。
叶婉悠很快写满了两页纸,拿给徐嬷嬷,并叮嘱道:“徐嬷嬷,这张是治疗的药方;另一张制作药膳的方子,给王爷调理身体用的。另外,王爷这两日饮食以清淡为主,不能饮茶饮酒。”
肖郁宸伸长脖子往徐嬷嬷的方向看,惊讶的说道:“哦?你这么快就学会做药膳了?”
前一阵还惦记着叶婉悠做的药膳,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吃上了,肖郁宸光是想想,就觉得很期待。
叶婉悠不敢把话说得太满,直言道:“学了个七七八八,王爷是第一个吃到我药膳的人。”
“那真是本王的荣幸了,徐嬷嬷,快去找人做吧!”
肖郁宸抬抬手,让徐嬷嬷退下。
徐嬷嬷笑的满脸褶子,不敢继续留下打扰二人谈话,快步离开了。
叶婉悠坐回床边的椅子上,盯着肖郁宸。
肖郁宸有些脸红,别别扭扭的问道:“你看我做什么?”
叶婉悠满脸疑惑,问道:“王爷不是有话要说吗?我已经坐好等着了。”
肖郁宸被她认真的样子逗笑了,解释道:“我是不耐烦徐嬷嬷看着我,你是不知道,府里这几位老人,惯会絮叨人。每次见到他们,我都头疼的很。”
肖郁宸小心的打量着叶婉悠的表情,其实他很想问问,叶婉悠到底有没有想清楚。可是又怕太心急,会吓跑了叶婉悠。
心里正琢磨着如何先留下叶婉悠,就听叶婉悠开了口。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换我说吧。王爷昨天提议的事情,还算数吗?”
肖郁宸不暇思索的点了点头,剧烈的晃动,让他感到有些头晕。
叶婉悠急忙制止他,笑着说道:“王爷你镇定点,在答应之前,我希望王爷能听听我的意见。如果你都同意的话,我就同意你的建议。”
“说来听听。”
叶婉悠斟酌了一下,说道:“第一,我只能给王爷两年的时间,两年之后,不论王爷是否成事,我都会离开;
第二,外人面前,我会全力配合王爷,扮演好安王妃的角色。私下里,我们互不干预;
第三,希望王爷能给我安排个大点的住处,我需要种药材,还要养小花。地方小了不太够。”
快速说完自己的要求,叶婉悠安静的等着肖郁宸的回答。
“只是这些?”
肖郁宸疑惑的问道:“你真的想好了?不怕会影响你今后的婚事么?”
叶婉悠认真说道:“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王爷请放心,我不会食言的。其实,这辈子能混个王妃当当,是个难得的体验。至于成亲的问题,我并没有考虑过。”
“那又为何是两年呢?那之后你有什么安排?”
叶婉悠笑了,调侃道:“王爷,难道两年还不够吗?提前定个期限,能让王爷多些压力。至于之后的安排,暂时还没想好。”
肖郁宸刚想同意,叶婉悠突然惊呼道:“对了,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在我假扮安王妃期间,希望王爷能够尊重我。如果王爷有了喜欢的女子,我会直接离开,但我在王府的时候,不想帮王爷处理后院女人的纷争。王府再乱,也要等我走了之后,王爷懂我的意思吗?”
“明白,你倒是会躲清闲。”
肖郁宸笑了笑,继续说道:“但你说的这点,我觉得不太可能发生,要是我真有这种心思,这府上早就不会这么清静了。”
“王爷,不要轻易说这种话,那是你没有碰到合适的人。不过,王爷不怕今后的妻子,会介意这事么?”
肖郁宸愣了一下,他从未想过这件事,现在突然被问起,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叶婉悠见他犹豫了,心里打了退堂鼓。
“不然,王爷再考虑一下?”
“嗯?考虑什么?”肖郁宸别扭的说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想那么长远做什么!你说的事情我都答应,这下可以了吧!”
叶婉悠点点头,二人的协议就算达成了。
想到肖郁宸之前说过的话,叶婉悠问道:“王爷,之前送你的那些女子,都怎么处理了?”
肖郁宸想了又想,最后摇了摇头,说道:“我都没有见过,直接让侍卫处理了。你若是想知道,可以喊瑾钰来问问,他比我更清楚。”
叶婉悠遗憾的说道:“你真没留下一两个?应该有不少美人吧!”
如果可以的话,叶婉悠倒是很想见见那些女子。能被送到王府的,必是国色天香的美女吧!
肖郁宸满脸震惊的看向叶婉悠,问道:“叶婉悠,你该不会真的对女子有兴趣吧?看来我应该防着你,你可别在我的后院养女人。”
叶婉悠羞得脸都红了,怒斥道:“我就好奇一下不行嘛?我又没说我喜欢女子,你再乱说我真的会打人的,反正你现在打不过我。”
看到叶婉悠的反应,肖郁宸彻底放心了。
没顾上开心太久,叶婉悠愤怒的小拳头就朝着肖郁宸的脸挥来,肖郁宸赶紧求饶道:“女侠饶命,不带趁人之危的。我闭嘴,不说了。”
肖郁宸赶紧捏住自己的嘴,表示不敢多言了。
叶婉悠被肖郁宸“认怂”的样子逗笑了,恰好敲门声响起,叶婉悠站起身跑去开门。
徐嬷嬷走进屋里,手里还拿着叶婉悠写给她的药膳方子。
“徐嬷嬷,有事么?”
徐嬷嬷犹豫了一下,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叶姑娘,你给我的这个药膳方子,厨娘不太会做。”
叶婉悠疑惑的问道:“怎么会呢?我将用料和步骤都写好了,只要按照上面写的一步一步做就是,莫非厨娘不识字?”
“不是的,是因为厨娘不敢做。”
隔着卧房的门,徐嬷嬷小心翼翼的往里面看了一眼,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肖郁宸听到徐嬷嬷的话,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朝着外面大声说道:“估摸着是怕了吧!我上次去厨房找她,告诫她,要是她再敢做药膳,就把她剁了做成药膳。”
叶婉悠无奈扶额,走到卧房门口,说道:“王爷,你怎的如此幼稚,亲自去威胁厨娘,不怕传出去被笑话么。”
第一次被人说幼稚,肖郁宸有些恼羞成怒,委屈的说道:“你是不知道,那个药膳简直比汤药还难下咽。真不知道廖管家从哪儿找的人,我没砍了她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我这叫不得已而为之,你居然敢说我幼稚。”
叶婉悠瞥了他一眼,不再同他争论,她想了想,说道:“那我去厨房做吧。”
能吃到叶婉悠亲自做的药膳,肖郁宸心里美滋滋的,可是一想到叶婉悠还没休息,他就歇了这份心思。
“药膳不着急,你今日太劳累,让徐嬷嬷带你下去休息吧!”
叶婉悠挽了挽衣袖,说道:“无事,亲自做比较放心。今夜是王爷的危险期,我怎么都没法休息的。”
肖郁宸知道拗不过她,对徐嬷嬷招招手,叮嘱道:“徐嬷嬷,你先带叶姑娘去后厨,然后喊上瑾钰和廖平过来。记住了,让她指点厨娘就好,别让她亲自动手。”
“老奴记着了,叶姑娘请。”
叶婉悠随着徐嬷嬷往后厨房走,夜已深,安王府内除了巡逻的侍卫外,再没其他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