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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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只剩下叶婉悠一人,周围安静至极。
十月的夜晚已经有些凉意了,叶婉悠索性坐在地上,背靠着小花,就像原来在山里采药时那样,一人一牛,互相依偎着。
叶婉悠今日起正式脱离了怜苍派,自此后,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几位师父,长路漫漫,只有小花陪着她了。
叶婉悠看着天上的繁星,听着小花均匀的呼吸声,心情也慢慢平静下来。抛开脑中一切烦躁的琐事,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一夜很快过去,清晨,白沐凛早早来到草棚,只有小花独自睡着,叶婉悠不知道去哪里了。
白沐凛开始在院子里找人,走到厨房附近时,忽然闻到一股饭香味儿,他顿时明白该往哪里走了。
叶婉悠正在厨房忙活,见到白沐凛,热情的说道:“白大哥,来的正好,我刚做了早饭,一起吃吧。”
“好啊,刚好肚子饿了,需不需要我帮忙。”
叶婉悠急忙摆摆手,这些事情她自己可以搞定,人多了反而会打乱她的节奏。
白沐凛也不再客气,在厨房的餐桌上摆好碗筷,就等着吃了。
方才只是客气的说自己饿了,可是当一大碗面条端上桌时,白沐凛真的觉得饿了。
做面条最方便,叶婉悠饿极了时,总喜欢做面条吃。
“白大哥,尝尝看,我用厨房剩下的材料做了这些,不知道好不好吃。”
叶婉悠拿起筷子,说起来,住了好些天,都没能展露一下厨艺。这次回来,倒是有了机会,可惜材料有限,要不她还真能好好发挥一下。
白沐凛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
“不错不错,早晨有点凉,吃面最合适不过了。真没想到婉悠手艺这么好,我可真是有口福了。”
白沐凛边吃边夸赞叶婉悠,弄得叶婉悠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依稀间,让叶婉悠想到了顾嵘,上次和顾嵘一起吃面时,好像也像今日这般场景。
“对了婉悠,你昨日有没有休息一会儿?小花现在怎么样了?”
“小花已经好多了,昨日我抽空睡了一会儿,熬过了今日,小花应该就没事了。”
听到小花平安,白沐凛放心了不少。
“那你今日怎么安排?”
“还跟昨晚一样,要守着小花。白天没有晚上那么无聊,我可以边看书边照顾它,白大哥你不用管我,忙你事情就行。”
白沐凛想了想,说道:“不然我今日关店一日,帮你看着小花,你怎么着也得休息一下。”
叶婉悠急忙摆摆手,拒绝道:“真的不用,我可不是那么娇弱的人。你千万别为了我的事情,耽搁了自己的事,那样我就更加过意不去了。”
白沐凛无奈只能依着她。
“那你量力而为吧,今日我都会在店里,有事到前面找我。”
二人又闲聊了几句,一顿早膳就这样结束了。饭后,二人各忙各的。
叶婉悠从店里找了几本书,坐在小花旁边看了起来。
安静的一天匆匆过去,太阳快落山时,小花醒了。
叶婉悠放下书册,扑到小花身边,给它检查身体。
小花睡了快两天一夜,身体恢复的很好,它试着站起来,走了几步,回头看看叶婉悠,像是在说“看吧,我已经没事了。”
叶婉悠激动的走上前,搂住小花的脖子,说道:“小花,你没事就好了。有件事我要告诉你,给你下毒的人是耿一,我念他年纪小,家里还有年迈的父母,并未把他交到官府去,你会不会怨我?”
小花蹭了蹭叶婉悠的脸,叶婉悠看懂了它眼中的情绪,拍了拍它的背,说道:“小花是个善良的孩子。”
白沐凛正在往草棚的方向走,远远地听到叶婉悠的笑声,就知道小花无事了。
他加快了速度,当亲眼看到恢复精神的小花时,白沐凛彻底放心了。
“白大哥,小花痊愈了。”
叶婉悠兴奋地同白沐凛分享这件喜事。
“真是太好了,这下你能好好休息了吧。”
“我正要同你说这件事呢。我一会儿想回客栈梳洗一下,换身衣服再回来。小花自己待着,我始终不放心。”
“不行,今日你必须好好休息,你不放心的话,我来守着它。”
“可是......”
白沐凛抬了抬手,打断叶婉悠的话。
“你一天一夜没休息了,这事没得商量。现在惘心斋只有我一人,是最安全的地方了。明日你可以多睡会儿,我会记得给小花添粮食。”
白沐凛态度坚决,大有把叶婉悠轰出去的架势。
“那就麻烦白大哥了。”
叶婉悠又同小花待了一个时辰,眼瞧着天色已晚,才万般不舍的往外走。
与上次不同,这次白沐凛毫不迟疑的关上门,恐怕叶婉悠会反悔。
叶婉悠被白沐凛弄的哭笑不得,回到客栈时,店小二正准备关门了。一看到叶婉悠的身影,立刻把关上的门打开,让叶婉悠进去。
“叶公子回来了,快请进。”
离得近了,店小二不自觉的退后两步,而后又觉得不太礼貌,硬着头皮往前挪了一点点,朝叶婉悠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叶婉悠没错过他脸上奇怪的反应,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了?我吓到你了?”
店小二快速关好店门,委婉的说道:“叶公子快回去梳洗吧,哈哈。”
叶婉悠抬起胳膊,闻了闻身上的味道,险些把自己熏晕过去。
“小二哥,麻烦准备些热水和吃食,送到我房里。”
叶婉悠说着,顺手抛了块散银给店小二。
店小二拿到赏钱,跑去后厨给叶婉悠办事。
叶婉悠无奈的摇了摇头,自从知道银子的好处后,叶婉悠习惯随身携带散银,以便不时之需。
有钱好办事,不出一刻钟,店小二就把热水和饭菜,端到了叶婉悠的房里。
店小二临走前,还不忘热情的说道:“叶公子慢用,热水不够尽管吩咐,小的随叫随到。”
店小二殷勤的样子,让叶婉悠有些无奈。就算看了多次,她还是不能适应。
店小二准备的热水比平日多许多,叶婉悠洗了三遍才将身上的味道洗掉。她这才想起来,小花似乎许久没洗澡了,难怪身上的味道如此大。
照顾小花的时候净顾着担心了,连嗅觉都失灵了。
亏得白沐凛还能面不改色的同她一桌用饭,现在想想,真是难为他了。
叶婉悠把脏衣服扔到盆里,准备第二天拿出去清洗。
洗过澡后,叶婉悠才感到疲倦。
叶婉悠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来到桌前坐好,饭菜闻着很香,但叶婉悠吃了两口,就没了胃口。可是为了能睡个好觉,叶婉悠还是硬着头皮吃了个八分饱。
叶婉悠把碗盘放到楼道里,店小二看到后,会直接收走,极为方便。
回到房间里,叶婉悠走到柜子前,从包裹里取出长老给她的锦囊。
手里握着锦囊,叶婉悠心中有些犹豫,如此“无聊”的事情,该不该浪费一个锦囊。
转念又想到于长老的叮嘱,现在正是她困惑的时候。
小心将第一个锦囊打开,取出里面的信笺,上面只写了一个字——可。
“于长老是让我同意安王的提议吗?”
叶婉悠小声嘟囔道。
其实经过今日的事情,她心里大概有了决定。现在看到于长老的信笺,更是坚定了她的想法。
叶婉悠把锦囊重新收好,放回柜子里,心里却莫名的开始焦躁不安起来。
明明已经有了决定,可这没来由的心慌意乱,让她无法安心休息。
在屋里转了几圈,心里的不安没有半点缓解。
突然,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叶婉悠应了一声,外面传来店小二的声音。
“叶公子,楼下有位瑾钰公子求见,小的看他很着急的模样,过来问您是否要见?”
瑾钰这个名字太过熟悉,大半夜来找她,恐怕不是好事。
叶婉悠让店小二请人上楼来,随手翻出一件外衫穿好。
脚步声很快响起,不等瑾钰敲门,叶婉悠就直接打开了房门。
见到叶婉悠的那一刻,瑾钰有一瞬间的呆愣,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
叶婉悠见他的表情,心道: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门外只有瑾钰一人,叶婉悠错开身,让瑾钰进屋说话。
瑾钰犹豫着没敢进去,大晚上同女子共处一室着实不妥,他怕肖郁宸知道后,会打死他。
叶婉悠见他畏畏缩缩的样子,嗤笑一声,说道:“我是女子都不怕,你个大男人怕什么。要不是我现在没有易容,我也不会让你进房间。你不是有急事么?还愣着作甚?”
一提到急事,瑾钰就顾不上那么多了。这事的确不能在外面说。
道了声抱歉后,瑾钰走进屋内,抵着房门站好。
“叶姑娘,属下是安王府侍卫副统领瑾钰。我家王爷昨日受伤,直到现在都没能醒过来,属下这才想到了叶姑娘,希望叶姑娘看在……”
没等瑾钰啰嗦完,叶婉悠随口说了句“知道了”,就开始收拾东西。
心中早就有所预料,但事实似乎比她想的还要严重,居然是肖郁宸病了。
救人要紧,叶婉悠没有纠结易容的问题。她快速挽好头发,披上一件黑色的披风。带上天玉针和一些治疗的药品后,就算准备妥当了。
叶婉悠如此痛快,让瑾钰瑾钰准备好的一整套说辞都没有用上。
叶婉悠将披风上的帽子戴好,遮挡住大半张脸,见瑾钰还在发呆,直接绕过他走了出去。
听到开门的声音,瑾钰才反应过来,慌忙追了上去,离开时,还不忘帮叶婉悠关好门。
二人一前一后下了楼,店小二一见到后面的瑾钰,就知道前面的人是叶婉悠。
店小二立刻给他们打开大门,叶婉悠轻声道了声谢,快步走出了客栈。
事出紧急,瑾钰不敢太招摇,连马都没有骑。此时看着身边的叶婉悠,突然后悔自己没有准备一辆马车。
“叶姑娘,我是跑着来的。要不你稍等一下,我去找个马车来?”
叶婉悠抬抬手,问道:“是去安王府么?”
瑾钰急忙点点头,不等他继续说话,叶婉悠甩下一句“那就快走吧”,转身就没了身影。
瑾钰惊讶了一瞬,撒开腿追了上去。
幸好前一日去过安王府,叶婉悠还记得如何走。
走了一会儿,突然发现瑾钰没有跟上来,便收敛了速度,等瑾钰一起走。
瑾钰努力追上叶婉悠,不等他感慨,叶婉悠抓起他的胳膊,用最快的速度,带他一起往安王府狂奔。
有了叶婉悠的帮助,瑾钰的速度被迫提升了三成。
等他们成功到达王府附近时,瑾钰还有些头晕。
“从哪里进去?”
叶婉悠拿出一瓶药,放在瑾钰鼻子下面晃了晃。
瑾钰胸口那股恶心的感觉瞬间消失,头脑变得清醒多了。
“叶姑娘这药真神了。”
叶婉悠没理会他的夸赞,重新问道:“从哪里进去?大门么?”
“哦哦,对了,不能走大门,咱们从侧门走。”
瑾钰带着叶婉悠在小巷子里七拐八拐,若是换个人,叶婉悠会以为对方要卖了她。
不知怎么绕的,最终他们走到了安王府的院子里。
叶婉悠心下好奇,但现在不是询问的好时候。
瑾钰一边走,一边低声同叶婉悠说道:“昨日傍晚王爷独自出门,回来后不久就昏迷了。王府府医出门未归,我从外面请了大夫过来,大夫说王爷中了毒,开了药给王爷解了毒,谁知王爷到现在都没有醒。属下这才想到了叶姑娘,希望叶姑娘能够找到王爷昏迷的原因。”
“我知道了,我需要先看过脉象再说。”
在见到病患之前,叶婉悠不敢妄言。
瑾钰点点头,表示理解。
有瑾钰带领,叶婉悠一路畅通来到了肖郁宸所居住的静淙院。
院子里,廖平正在同李大夫询问肖郁宸的病情。
李大夫正是上次为肖郁宸诊过脉的李铭,他医术不错,医德更是好,不然,瑾钰也不会再请他一次。
廖平的情绪有些急躁,一看到瑾钰回来,立刻迎上去,问道:“你可算是回来了,怎么样?找到大夫了?”
瑾钰指了指叶婉悠,回答道:“找到了小神医。”
叶婉悠戴着披风,廖平看不清她的样貌,疑惑的问道:“不知大夫是哪个医馆的?”
叶婉悠从容不迫的摘下帽子,露出了真实的面容。
廖平看的一愣,他没想到,瑾钰拍着胸脯保证能治好肖郁宸的大夫,竟然是位女子。
廖平犹豫的看了眼瑾钰,不明白他是从哪里找到的叶婉悠。
叶婉悠把廖平的反应看在眼里,笑着说道:“我不是医馆的大夫,但能否治好王爷,只能等我看到王爷后,才能确定。不过,廖管家若是继续犹豫,恐怕会延误王爷的治疗时机。”
见廖平还是犹豫,瑾钰一把拽过他,请叶婉悠进屋。
廖平正想发怒,瑾钰已经放开他,眼神中带着明晃晃的警告之意,廖平明白,若是他再敢质疑叶婉悠,瑾钰怕是会对他不客气。
眼瞧着瑾钰随着叶婉悠进了屋里,廖平不死心的追了进去。
而李铭大夫则没有跟进去,李大夫深知有些医者会有自己的独门绝学,在看诊时,最忌讳别的大夫在场。
与其被人嫌弃,不如主动避嫌。李大夫反倒觉得踏实。
一进到屋内,叶婉悠就闻到了一股浓郁到,让她作呕的药味儿。
即便从小与药草为伴,叶婉悠从未闻到过如此难闻的味道。推开屋内封闭的窗户,让清新的空气吹进来,叶婉悠才走进卧房。
肖郁宸安静的躺在床上,原本就白皙的面庞,没有半点血色。
一想到前一日,肖郁宸还同她有说有笑的,今日再见,却变成了这副模样,叶婉悠心里有种难言的酸涩感。
手指放在肖郁宸的手腕处,叶婉悠开始仔细为肖郁宸诊脉。
肖郁宸的脉象沉而急促,十分古怪。
叶婉悠静下心来,突然闻到一股奇异的香气。
叶婉悠四处闻了闻,才发现香气是由肖郁宸身上散发出来的。
叶婉悠拿起肖郁宸的手闻了闻,又检查了他的手臂和小腿,心中的疑惑更深。
廖平看到叶婉悠掀开肖郁宸的裤腿时,就想上前制止,被瑾钰一个眼神吓退。
廖平有气不敢出,只能把这笔账都算在了叶婉悠头上。
他觉得叶婉悠一定不是什么好人家出来的女子,否则,正常人家,哪有女子行医的,还如此自然的检查男子的身体,实在是不顾礼数,大胆至极。
瑾钰才不管廖平是如何想的,他满脑子只盼着肖郁宸能痊愈。
直到叶婉悠收回手,瑾钰才敢开口问道:“叶姑娘,王爷身体如何了?”
“没什么大事,不用担心。先去帮我准备一盆凉水。”
看到叶婉悠平静的样子,瑾钰的心放下大半,他忙不吃跌的跑出去打水,都没有顾上身边的廖平。
叶婉悠站起身走到桌边,把随身携带的东西摆在桌子上。
廖平一眼就看到了针灸包,忍不住问道:“叶姑娘这是要用针灸吗?”
叶婉悠点了点头,取出一根天玉针,在上面涂了些灵净水,就走回了肖郁宸身边。
天玉针还未落下,廖平却拦住了她。
叶婉悠疑惑的看着廖平,问道:“廖管家这是何意?不准备治疗了?”
廖平摇摇头,严肃的问道:“叶姑娘可知,你要医治的是何人?”
“当然知道,是安王殿下。”
廖平冷笑一声,警告道:“老奴希望叶姑娘能够明白,若是王爷因为叶姑娘误诊,而病情加重,这后果,怕是叶姑娘担待不起的。”
听了廖平的话,叶婉悠没有解释,只是无奈的笑了笑。
原本她想趁着肖郁宸昏迷时治疗,能缓解一些疼痛感,可现在遇到了阻碍,叶婉悠只好让肖郁宸自己解决了。
叶婉悠一手挥退廖平,另一只握有天玉针的手,准确的落下。
天玉针直直的扎在了肖郁宸的头上,吓得廖平惊呼一声。
瑾钰正好端着水盆走回来,听到廖平的声音,差点打翻手中的水盆。
一进门,他就看到气急败坏的廖平,那眼神中的怒火,似是要把对面的叶婉悠撕碎了一般。
瑾钰把水盆放好后,挡在廖平面前,质问道:“平叔,你又在闹什么?”
廖平怒吼道:“瑾钰,你收了多少好处,要向着外人说话。怎么是我闹事,看你找的什么人?这种不三不四的女人也敢往王府带,王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如何自处。”
叶婉悠一听这话,顿时怒了。
“你说谁不三不四呢?是你们求我来治病的,不是我自己上赶着来的。”
瑾钰急忙推了廖平一下,让他远离叶婉悠,而后转身对叶婉悠弯腰赔罪道:“叶姑娘别生气,平叔他就是太担心王爷了,才会口不择言。叶姑娘消消气,先救王爷要紧。”
廖平见不得瑾钰低三下四求人,撕扯着瑾钰的衣袖,说道:“瑾钰,你糊涂了吧!她会武功你知道吗?你刚才看都不看就把针戳到王爷脑袋上了,就她那随意的手法,王爷怎么可能被她治好?她肯定有问题。”
廖平被气得直跳脚,他在王府做了多年的管家,一向被人捧习惯了,许久没有被人如此粗鲁的对待过。
廖平无法忍下这口恶气,他今日下定决心,必须要阻止叶婉悠。
“呵,你身为王府的管家,真是可笑至极。”
叶婉悠懒得同他废话。错开身,指着肖郁宸的方向,说道:“既然你不信我,那就问问你家王爷,我到底能不能救他。”
瑾钰和廖平同时往前走了几步,床上,昏迷了一天一夜的肖郁宸,缓缓睁开了眼睛。
肖郁宸的脑袋不太清醒,朦胧间,他似乎看到叶婉悠正在对他笑,只是这笑容无论怎么看,都让他感到脊背发寒。
他缓缓开口,问道:“你怎么过来了?我这是怎么了?”
一听到肖郁宸的声音,廖平一个箭步冲到了床边,叶婉悠迅速后退,以免廖平撞到她。
廖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王爷,您终于醒了,您要是再不醒,老奴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王爷!”
肖郁宸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只记得回府后感到头晕,再睁开眼,就是现在了。
肖郁宸嫌弃的抬了抬手,说道:“平叔,别哭了,难看死了。”
廖平擦了擦眼泪,笑着说道:“让王爷见笑了,老奴就是太高兴了。”
肖郁宸的视线越过廖平,看向叶婉悠,方才他看的仔细,在廖平说话时,叶婉悠不屑的撇了撇嘴。
肖郁宸再看看瑾钰,见瑾钰对他挤眉弄眼的,半天他都没看明白。
想不明白就直接问道:“叶姑娘,是你救醒我的?我现在没事了?”
叶婉悠如实回答道:“不全是,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而已。原本我是想给你治疗,但有人怀疑我别有目的。我就醒王爷,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正名罢了。”
想到之前叶婉悠的眼神,肖郁宸立刻明白了。
“平叔,叶姑娘是可信之人。给叶姑娘道歉。”
廖平拉不下脸,支支吾吾的道了歉。
叶婉悠嗤笑一声,说道:“我看我还是回去吧,大晚上过来,可不是为了让人骂一句不三不四的。”
肖郁宸一听这话,顿时变了脸色。
“廖平,你当真说了这话?”
肖郁宸动怒了,连称呼都变了。
廖平不认为自己有错,急急的解释道:“王爷是知道的,正经人家哪里会让女儿家出来行医,都是些穷苦百姓,把女儿卖到药铺,说是做学徒,实际上做什么,谁知道呢!”
“廖平,你到现在还不知错,你真是......”
肖郁宸气的不轻,话都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院子里只剩下叶婉悠一人,周围安静至极。
十月的夜晚已经有些凉意了,叶婉悠索性坐在地上,背靠着小花,就像原来在山里采药时那样,一人一牛,互相依偎着。
叶婉悠今日起正式脱离了怜苍派,自此后,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几位师父,长路漫漫,只有小花陪着她了。
叶婉悠看着天上的繁星,听着小花均匀的呼吸声,心情也慢慢平静下来。抛开脑中一切烦躁的琐事,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一夜很快过去,清晨,白沐凛早早来到草棚,只有小花独自睡着,叶婉悠不知道去哪里了。
白沐凛开始在院子里找人,走到厨房附近时,忽然闻到一股饭香味儿,他顿时明白该往哪里走了。
叶婉悠正在厨房忙活,见到白沐凛,热情的说道:“白大哥,来的正好,我刚做了早饭,一起吃吧。”
“好啊,刚好肚子饿了,需不需要我帮忙。”
叶婉悠急忙摆摆手,这些事情她自己可以搞定,人多了反而会打乱她的节奏。
白沐凛也不再客气,在厨房的餐桌上摆好碗筷,就等着吃了。
方才只是客气的说自己饿了,可是当一大碗面条端上桌时,白沐凛真的觉得饿了。
做面条最方便,叶婉悠饿极了时,总喜欢做面条吃。
“白大哥,尝尝看,我用厨房剩下的材料做了这些,不知道好不好吃。”
叶婉悠拿起筷子,说起来,住了好些天,都没能展露一下厨艺。这次回来,倒是有了机会,可惜材料有限,要不她还真能好好发挥一下。
白沐凛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
“不错不错,早晨有点凉,吃面最合适不过了。真没想到婉悠手艺这么好,我可真是有口福了。”
白沐凛边吃边夸赞叶婉悠,弄得叶婉悠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依稀间,让叶婉悠想到了顾嵘,上次和顾嵘一起吃面时,好像也像今日这般场景。
“对了婉悠,你昨日有没有休息一会儿?小花现在怎么样了?”
“小花已经好多了,昨日我抽空睡了一会儿,熬过了今日,小花应该就没事了。”
听到小花平安,白沐凛放心了不少。
“那你今日怎么安排?”
“还跟昨晚一样,要守着小花。白天没有晚上那么无聊,我可以边看书边照顾它,白大哥你不用管我,忙你事情就行。”
白沐凛想了想,说道:“不然我今日关店一日,帮你看着小花,你怎么着也得休息一下。”
叶婉悠急忙摆摆手,拒绝道:“真的不用,我可不是那么娇弱的人。你千万别为了我的事情,耽搁了自己的事,那样我就更加过意不去了。”
白沐凛无奈只能依着她。
“那你量力而为吧,今日我都会在店里,有事到前面找我。”
二人又闲聊了几句,一顿早膳就这样结束了。饭后,二人各忙各的。
叶婉悠从店里找了几本书,坐在小花旁边看了起来。
安静的一天匆匆过去,太阳快落山时,小花醒了。
叶婉悠放下书册,扑到小花身边,给它检查身体。
小花睡了快两天一夜,身体恢复的很好,它试着站起来,走了几步,回头看看叶婉悠,像是在说“看吧,我已经没事了。”
叶婉悠激动的走上前,搂住小花的脖子,说道:“小花,你没事就好了。有件事我要告诉你,给你下毒的人是耿一,我念他年纪小,家里还有年迈的父母,并未把他交到官府去,你会不会怨我?”
小花蹭了蹭叶婉悠的脸,叶婉悠看懂了它眼中的情绪,拍了拍它的背,说道:“小花是个善良的孩子。”
白沐凛正在往草棚的方向走,远远地听到叶婉悠的笑声,就知道小花无事了。
他加快了速度,当亲眼看到恢复精神的小花时,白沐凛彻底放心了。
“白大哥,小花痊愈了。”
叶婉悠兴奋地同白沐凛分享这件喜事。
“真是太好了,这下你能好好休息了吧。”
“我正要同你说这件事呢。我一会儿想回客栈梳洗一下,换身衣服再回来。小花自己待着,我始终不放心。”
“不行,今日你必须好好休息,你不放心的话,我来守着它。”
“可是......”
白沐凛抬了抬手,打断叶婉悠的话。
“你一天一夜没休息了,这事没得商量。现在惘心斋只有我一人,是最安全的地方了。明日你可以多睡会儿,我会记得给小花添粮食。”
白沐凛态度坚决,大有把叶婉悠轰出去的架势。
“那就麻烦白大哥了。”
叶婉悠又同小花待了一个时辰,眼瞧着天色已晚,才万般不舍的往外走。
与上次不同,这次白沐凛毫不迟疑的关上门,恐怕叶婉悠会反悔。
叶婉悠被白沐凛弄的哭笑不得,回到客栈时,店小二正准备关门了。一看到叶婉悠的身影,立刻把关上的门打开,让叶婉悠进去。
“叶公子回来了,快请进。”
离得近了,店小二不自觉的退后两步,而后又觉得不太礼貌,硬着头皮往前挪了一点点,朝叶婉悠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叶婉悠没错过他脸上奇怪的反应,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了?我吓到你了?”
店小二快速关好店门,委婉的说道:“叶公子快回去梳洗吧,哈哈。”
叶婉悠抬起胳膊,闻了闻身上的味道,险些把自己熏晕过去。
“小二哥,麻烦准备些热水和吃食,送到我房里。”
叶婉悠说着,顺手抛了块散银给店小二。
店小二拿到赏钱,跑去后厨给叶婉悠办事。
叶婉悠无奈的摇了摇头,自从知道银子的好处后,叶婉悠习惯随身携带散银,以便不时之需。
有钱好办事,不出一刻钟,店小二就把热水和饭菜,端到了叶婉悠的房里。
店小二临走前,还不忘热情的说道:“叶公子慢用,热水不够尽管吩咐,小的随叫随到。”
店小二殷勤的样子,让叶婉悠有些无奈。就算看了多次,她还是不能适应。
店小二准备的热水比平日多许多,叶婉悠洗了三遍才将身上的味道洗掉。她这才想起来,小花似乎许久没洗澡了,难怪身上的味道如此大。
照顾小花的时候净顾着担心了,连嗅觉都失灵了。
亏得白沐凛还能面不改色的同她一桌用饭,现在想想,真是难为他了。
叶婉悠把脏衣服扔到盆里,准备第二天拿出去清洗。
洗过澡后,叶婉悠才感到疲倦。
叶婉悠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来到桌前坐好,饭菜闻着很香,但叶婉悠吃了两口,就没了胃口。可是为了能睡个好觉,叶婉悠还是硬着头皮吃了个八分饱。
叶婉悠把碗盘放到楼道里,店小二看到后,会直接收走,极为方便。
回到房间里,叶婉悠走到柜子前,从包裹里取出长老给她的锦囊。
手里握着锦囊,叶婉悠心中有些犹豫,如此“无聊”的事情,该不该浪费一个锦囊。
转念又想到于长老的叮嘱,现在正是她困惑的时候。
小心将第一个锦囊打开,取出里面的信笺,上面只写了一个字——可。
“于长老是让我同意安王的提议吗?”
叶婉悠小声嘟囔道。
其实经过今日的事情,她心里大概有了决定。现在看到于长老的信笺,更是坚定了她的想法。
叶婉悠把锦囊重新收好,放回柜子里,心里却莫名的开始焦躁不安起来。
明明已经有了决定,可这没来由的心慌意乱,让她无法安心休息。
在屋里转了几圈,心里的不安没有半点缓解。
突然,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叶婉悠应了一声,外面传来店小二的声音。
“叶公子,楼下有位瑾钰公子求见,小的看他很着急的模样,过来问您是否要见?”
瑾钰这个名字太过熟悉,大半夜来找她,恐怕不是好事。
叶婉悠让店小二请人上楼来,随手翻出一件外衫穿好。
脚步声很快响起,不等瑾钰敲门,叶婉悠就直接打开了房门。
见到叶婉悠的那一刻,瑾钰有一瞬间的呆愣,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
叶婉悠见他的表情,心道: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门外只有瑾钰一人,叶婉悠错开身,让瑾钰进屋说话。
瑾钰犹豫着没敢进去,大晚上同女子共处一室着实不妥,他怕肖郁宸知道后,会打死他。
叶婉悠见他畏畏缩缩的样子,嗤笑一声,说道:“我是女子都不怕,你个大男人怕什么。要不是我现在没有易容,我也不会让你进房间。你不是有急事么?还愣着作甚?”
一提到急事,瑾钰就顾不上那么多了。这事的确不能在外面说。
道了声抱歉后,瑾钰走进屋内,抵着房门站好。
“叶姑娘,属下是安王府侍卫副统领瑾钰。我家王爷昨日受伤,直到现在都没能醒过来,属下这才想到了叶姑娘,希望叶姑娘看在……”
没等瑾钰啰嗦完,叶婉悠随口说了句“知道了”,就开始收拾东西。
心中早就有所预料,但事实似乎比她想的还要严重,居然是肖郁宸病了。
救人要紧,叶婉悠没有纠结易容的问题。她快速挽好头发,披上一件黑色的披风。带上天玉针和一些治疗的药品后,就算准备妥当了。
叶婉悠如此痛快,让瑾钰瑾钰准备好的一整套说辞都没有用上。
叶婉悠将披风上的帽子戴好,遮挡住大半张脸,见瑾钰还在发呆,直接绕过他走了出去。
听到开门的声音,瑾钰才反应过来,慌忙追了上去,离开时,还不忘帮叶婉悠关好门。
二人一前一后下了楼,店小二一见到后面的瑾钰,就知道前面的人是叶婉悠。
店小二立刻给他们打开大门,叶婉悠轻声道了声谢,快步走出了客栈。
事出紧急,瑾钰不敢太招摇,连马都没有骑。此时看着身边的叶婉悠,突然后悔自己没有准备一辆马车。
“叶姑娘,我是跑着来的。要不你稍等一下,我去找个马车来?”
叶婉悠抬抬手,问道:“是去安王府么?”
瑾钰急忙点点头,不等他继续说话,叶婉悠甩下一句“那就快走吧”,转身就没了身影。
瑾钰惊讶了一瞬,撒开腿追了上去。
幸好前一日去过安王府,叶婉悠还记得如何走。
走了一会儿,突然发现瑾钰没有跟上来,便收敛了速度,等瑾钰一起走。
瑾钰努力追上叶婉悠,不等他感慨,叶婉悠抓起他的胳膊,用最快的速度,带他一起往安王府狂奔。
有了叶婉悠的帮助,瑾钰的速度被迫提升了三成。
等他们成功到达王府附近时,瑾钰还有些头晕。
“从哪里进去?”
叶婉悠拿出一瓶药,放在瑾钰鼻子下面晃了晃。
瑾钰胸口那股恶心的感觉瞬间消失,头脑变得清醒多了。
“叶姑娘这药真神了。”
叶婉悠没理会他的夸赞,重新问道:“从哪里进去?大门么?”
“哦哦,对了,不能走大门,咱们从侧门走。”
瑾钰带着叶婉悠在小巷子里七拐八拐,若是换个人,叶婉悠会以为对方要卖了她。
不知怎么绕的,最终他们走到了安王府的院子里。
叶婉悠心下好奇,但现在不是询问的好时候。
瑾钰一边走,一边低声同叶婉悠说道:“昨日傍晚王爷独自出门,回来后不久就昏迷了。王府府医出门未归,我从外面请了大夫过来,大夫说王爷中了毒,开了药给王爷解了毒,谁知王爷到现在都没有醒。属下这才想到了叶姑娘,希望叶姑娘能够找到王爷昏迷的原因。”
“我知道了,我需要先看过脉象再说。”
在见到病患之前,叶婉悠不敢妄言。
瑾钰点点头,表示理解。
有瑾钰带领,叶婉悠一路畅通来到了肖郁宸所居住的静淙院。
院子里,廖平正在同李大夫询问肖郁宸的病情。
李大夫正是上次为肖郁宸诊过脉的李铭,他医术不错,医德更是好,不然,瑾钰也不会再请他一次。
廖平的情绪有些急躁,一看到瑾钰回来,立刻迎上去,问道:“你可算是回来了,怎么样?找到大夫了?”
瑾钰指了指叶婉悠,回答道:“找到了小神医。”
叶婉悠戴着披风,廖平看不清她的样貌,疑惑的问道:“不知大夫是哪个医馆的?”
叶婉悠从容不迫的摘下帽子,露出了真实的面容。
廖平看的一愣,他没想到,瑾钰拍着胸脯保证能治好肖郁宸的大夫,竟然是位女子。
廖平犹豫的看了眼瑾钰,不明白他是从哪里找到的叶婉悠。
叶婉悠把廖平的反应看在眼里,笑着说道:“我不是医馆的大夫,但能否治好王爷,只能等我看到王爷后,才能确定。不过,廖管家若是继续犹豫,恐怕会延误王爷的治疗时机。”
见廖平还是犹豫,瑾钰一把拽过他,请叶婉悠进屋。
廖平正想发怒,瑾钰已经放开他,眼神中带着明晃晃的警告之意,廖平明白,若是他再敢质疑叶婉悠,瑾钰怕是会对他不客气。
眼瞧着瑾钰随着叶婉悠进了屋里,廖平不死心的追了进去。
而李铭大夫则没有跟进去,李大夫深知有些医者会有自己的独门绝学,在看诊时,最忌讳别的大夫在场。
与其被人嫌弃,不如主动避嫌。李大夫反倒觉得踏实。
一进到屋内,叶婉悠就闻到了一股浓郁到,让她作呕的药味儿。
即便从小与药草为伴,叶婉悠从未闻到过如此难闻的味道。推开屋内封闭的窗户,让清新的空气吹进来,叶婉悠才走进卧房。
肖郁宸安静的躺在床上,原本就白皙的面庞,没有半点血色。
一想到前一日,肖郁宸还同她有说有笑的,今日再见,却变成了这副模样,叶婉悠心里有种难言的酸涩感。
手指放在肖郁宸的手腕处,叶婉悠开始仔细为肖郁宸诊脉。
肖郁宸的脉象沉而急促,十分古怪。
叶婉悠静下心来,突然闻到一股奇异的香气。
叶婉悠四处闻了闻,才发现香气是由肖郁宸身上散发出来的。
叶婉悠拿起肖郁宸的手闻了闻,又检查了他的手臂和小腿,心中的疑惑更深。
廖平看到叶婉悠掀开肖郁宸的裤腿时,就想上前制止,被瑾钰一个眼神吓退。
廖平有气不敢出,只能把这笔账都算在了叶婉悠头上。
他觉得叶婉悠一定不是什么好人家出来的女子,否则,正常人家,哪有女子行医的,还如此自然的检查男子的身体,实在是不顾礼数,大胆至极。
瑾钰才不管廖平是如何想的,他满脑子只盼着肖郁宸能痊愈。
直到叶婉悠收回手,瑾钰才敢开口问道:“叶姑娘,王爷身体如何了?”
“没什么大事,不用担心。先去帮我准备一盆凉水。”
看到叶婉悠平静的样子,瑾钰的心放下大半,他忙不吃跌的跑出去打水,都没有顾上身边的廖平。
叶婉悠站起身走到桌边,把随身携带的东西摆在桌子上。
廖平一眼就看到了针灸包,忍不住问道:“叶姑娘这是要用针灸吗?”
叶婉悠点了点头,取出一根天玉针,在上面涂了些灵净水,就走回了肖郁宸身边。
天玉针还未落下,廖平却拦住了她。
叶婉悠疑惑的看着廖平,问道:“廖管家这是何意?不准备治疗了?”
廖平摇摇头,严肃的问道:“叶姑娘可知,你要医治的是何人?”
“当然知道,是安王殿下。”
廖平冷笑一声,警告道:“老奴希望叶姑娘能够明白,若是王爷因为叶姑娘误诊,而病情加重,这后果,怕是叶姑娘担待不起的。”
听了廖平的话,叶婉悠没有解释,只是无奈的笑了笑。
原本她想趁着肖郁宸昏迷时治疗,能缓解一些疼痛感,可现在遇到了阻碍,叶婉悠只好让肖郁宸自己解决了。
叶婉悠一手挥退廖平,另一只握有天玉针的手,准确的落下。
天玉针直直的扎在了肖郁宸的头上,吓得廖平惊呼一声。
瑾钰正好端着水盆走回来,听到廖平的声音,差点打翻手中的水盆。
一进门,他就看到气急败坏的廖平,那眼神中的怒火,似是要把对面的叶婉悠撕碎了一般。
瑾钰把水盆放好后,挡在廖平面前,质问道:“平叔,你又在闹什么?”
廖平怒吼道:“瑾钰,你收了多少好处,要向着外人说话。怎么是我闹事,看你找的什么人?这种不三不四的女人也敢往王府带,王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如何自处。”
叶婉悠一听这话,顿时怒了。
“你说谁不三不四呢?是你们求我来治病的,不是我自己上赶着来的。”
瑾钰急忙推了廖平一下,让他远离叶婉悠,而后转身对叶婉悠弯腰赔罪道:“叶姑娘别生气,平叔他就是太担心王爷了,才会口不择言。叶姑娘消消气,先救王爷要紧。”
廖平见不得瑾钰低三下四求人,撕扯着瑾钰的衣袖,说道:“瑾钰,你糊涂了吧!她会武功你知道吗?你刚才看都不看就把针戳到王爷脑袋上了,就她那随意的手法,王爷怎么可能被她治好?她肯定有问题。”
廖平被气得直跳脚,他在王府做了多年的管家,一向被人捧习惯了,许久没有被人如此粗鲁的对待过。
廖平无法忍下这口恶气,他今日下定决心,必须要阻止叶婉悠。
“呵,你身为王府的管家,真是可笑至极。”
叶婉悠懒得同他废话。错开身,指着肖郁宸的方向,说道:“既然你不信我,那就问问你家王爷,我到底能不能救他。”
瑾钰和廖平同时往前走了几步,床上,昏迷了一天一夜的肖郁宸,缓缓睁开了眼睛。
肖郁宸的脑袋不太清醒,朦胧间,他似乎看到叶婉悠正在对他笑,只是这笑容无论怎么看,都让他感到脊背发寒。
他缓缓开口,问道:“你怎么过来了?我这是怎么了?”
一听到肖郁宸的声音,廖平一个箭步冲到了床边,叶婉悠迅速后退,以免廖平撞到她。
廖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王爷,您终于醒了,您要是再不醒,老奴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王爷!”
肖郁宸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只记得回府后感到头晕,再睁开眼,就是现在了。
肖郁宸嫌弃的抬了抬手,说道:“平叔,别哭了,难看死了。”
廖平擦了擦眼泪,笑着说道:“让王爷见笑了,老奴就是太高兴了。”
肖郁宸的视线越过廖平,看向叶婉悠,方才他看的仔细,在廖平说话时,叶婉悠不屑的撇了撇嘴。
肖郁宸再看看瑾钰,见瑾钰对他挤眉弄眼的,半天他都没看明白。
想不明白就直接问道:“叶姑娘,是你救醒我的?我现在没事了?”
叶婉悠如实回答道:“不全是,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而已。原本我是想给你治疗,但有人怀疑我别有目的。我就醒王爷,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正名罢了。”
想到之前叶婉悠的眼神,肖郁宸立刻明白了。
“平叔,叶姑娘是可信之人。给叶姑娘道歉。”
廖平拉不下脸,支支吾吾的道了歉。
叶婉悠嗤笑一声,说道:“我看我还是回去吧,大晚上过来,可不是为了让人骂一句不三不四的。”
肖郁宸一听这话,顿时变了脸色。
“廖平,你当真说了这话?”
肖郁宸动怒了,连称呼都变了。
廖平不认为自己有错,急急的解释道:“王爷是知道的,正经人家哪里会让女儿家出来行医,都是些穷苦百姓,把女儿卖到药铺,说是做学徒,实际上做什么,谁知道呢!”
“廖平,你到现在还不知错,你真是......”
肖郁宸气的不轻,话都没说完,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