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试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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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叶婉悠悠闲的生活,孟广琛那边就忙碌多了。
顾家的事情传的很快,孟广琛未赶到泉城,就听说了不少关于顾家的事情。
泉城内外多了不少士兵巡视,进出城都变得更加严格。
孟广琛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混进城里。
曾经顾宅在大火中焚烧殆尽,只剩下断壁残垣。周边相邻的宅邸,也受到了波及,被迫搬离了此地。即便距离较远,也有不少人家选择离开。
毕竟当时的惨状,还有那清理出来的一具具焦尸,都让人无法释怀。
孟广琛用了一日的时间,便了解到了很多事情。
顾家出事后,官府调动了大部分的官兵进行调查,都一无所获。别说找凶手了,就连嫌疑人都没有查到。
现在整个泉城人心惶惶,要知道连顾家这种常年养着护卫的人家,都被如此轻松灭门了。更不必说普通百姓了。
原本和谐的城内,每到日落时分,便会家家紧闭大门,任谁敲门,都不敢轻易开门。
普通百姓恐慌,来泉城经商游玩的外乡人,更是忧心。
顾家出事的第二天,客栈就少了大半的客人,剩下的客人,也陆续离开了。
然而,官府大张旗鼓调查了几日后,以“意外”为由结束调查。
只等上报朝廷后,便可结案。
至于起火原因,有无生还者等问题,官府一概没有给出公示。
至于顾家的商铺,暂时由官府代为管理,待事情了结后,再进行其他安排。
孟广琛本就没指望官府,对于公布的调查结果,只是粗略的看过,便不再理会。
案子拖得越久,造成的影响越大。
为了一个小小的顾家,让整个泉城陷入恐慌之中,是官府不愿看到的。
现在公示一个结果,仅仅为了稳住民心,让百姓恢复正常生活,让商户能正常营业。
孟广琛多次潜入顾家,想多调查一些,可惜没有半点收获。
不过,对方把痕迹抹除的越干净,孟广琛越能肯定,来者并非一般人。
再加上对方的目的是“圣泉”,嫌疑人的范围就更小了。
孟广琛心里有数,便不再去顾家做无用功。
孟广琛这几日都住在城西一家,名为客云来的酒楼。因着顾家的事情,客云来的生意受了不小的影响。
即便在最繁忙的时辰,也不过食客两三人而已。
人少了九成,空气都变得清新了,孟广琛很享受这种清静的环境。
这日孟广琛收到消息,用过晚膳后,他没有回客院,而是直接去了客云来的后院。
客云来的后院只有四间屋子,除了掌柜住一间外,其他三间屋子都空着。
为了防止客人误入,客云来特意在院门口安排了守卫。
守卫早已认识孟广琛,见他过来,并未阻拦,反而恭敬的请他进门。
孟广琛客气的打过招呼,径直走到最里面的屋子前。孟广琛抬手敲了敲门,得到屋内的回应后,才推门走进去。
屋子不大,一张方形木桌,配四条同材质的木凳,桌子上摆着一套简朴的陶制茶具。
房间最里面有一张破旧的木板床,也不知道哪天会坚持不住,突然垮掉。
床尾处有个三米见方的木箱,用来放置衣物。除此之外,屋内就再无其他物件了。
整间屋子过于简朴,若是小偷进来偷东西,怕是会问候房主几句。
房间简陋却打扫的一尘不染,一位气质卓然的男子,正坐在木凳上沏茶。
骨节分明的手,提着朴素的茶壶,普通的房间,因着男子优雅的动作,平添了几分贵气。
很快,茶香味飘出,刚进门的孟广琛,闻到熟悉的味道,有种想要逃跑的冲动。
最终理智战胜了情感,孟广琛强压下内心的不适,上前行了一礼。
男子放下茶壶,抬头看了孟广琛一眼,疑惑道:“不是刚回山上,怎的又回来了?”
而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猛地站起身问道:“出事了?”
孟广琛明白他的意思,连忙解释道:“没有出事,我是为了顾家的事情而来。”
男子深呼一口气,把茶杯往孟广琛的方向推了推,意思再明显不过。
孟广琛看着面前褐色的茶水,不用尝,嘴里就开始泛起苦涩味。
孟广琛的手放在茶杯上,开口说起顾嵘的事情。
男子面无表情听完,眼神却一直盯着孟广琛手中的茶杯。
孟广琛知道避无可避,端起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原本红润的脸庞,此时变得惨白。
痛苦的表情,昭示着他方才经历了怎样一番痛苦的折磨。
男子对孟广琛的表情极其熟悉,脑中回忆着自己泡茶的手法,嘴里不停嘀咕道:“怎的又失败了,明明步骤都对呀,到底是哪里错了。”
一刻钟后,孟广琛才咽下胸口那股恶心的感觉,脸色也恢复了一些。
对面的男子还在琢磨茶叶的事情,似乎并没有把顾家的事情放在心上。
孟广琛心里冷笑一下,越是接触久了,他就越明白,对面之人,内心有多薄凉。
顾家二百多条人命,都没他的茶艺重要。
孟广琛冷眼看着男子深思,若非有事要交代他,孟广琛早就甩手走人了。
男子百思不得其解,只好问道:“你说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对?”
孟广琛在心里怒吼着:你做的都对,是我错了,就不该过来。
然而,面上还是一副和善的模样,劝道:“能把所有品种的茶叶,都泡成同一种味道,想来这世间,再无第二个人能与您的茶艺相匹敌了,您该高兴才是。”
男子知道孟广琛在奚落他,不悦的拍了拍桌子。
孟广琛一脸无辜的笑笑,他就是故意的,反正对方也打不过他。
男子缓了缓情绪,二人才重新聊起顾家的事情。
孟广琛严肃的说道:“我怀疑歹人口中的圣泉,就是养魂池。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还有人惦记它。歹人的身份我也有所猜测,那人手段狠辣,若是被他盯上,怕是会影响我们的计划。”
男子很赞同孟广琛的话,冷笑道:“亏他们能找到顾家,真是贼心不死。泉城这边,我会加派人手盯着。其他家族,我也会派人去叮嘱一声。顾家难得安逸了这么多年,没想到,被个张钦毁了。顾嵘那边,你准备如何安排?”
“师父交代过,让顾嵘跟随火长老修习武艺。”
男子点点头,应道:“那就先这样吧,有你在,也能照看一二。实在不行的话,把他弄回族地去。不过,你要记住,一切都要以我们的计划为重。若顾嵘带来麻烦,必须舍弃他。”
男子眼中的威胁之意太过明显,让孟广琛心头一震。
他并未反驳,而是提出了另一个要求,男子思索了一会儿,便应下了。
夜深人静的夜晚,孟广琛着一身黑色夜行衣,带着十个护卫,一路奔向城外密林。
找到顾嵘提到的密道出口,孟广琛带着四人进入密道。
密道内只有一条路,没费多少功夫,孟广琛就找到了顾峥。
密道内的温度比外面低不少,再加上干燥的环境,顾峥的遗体已经成为了一具干尸。
孟广琛拿出随身携带的锦袍,包裹好顾峥的遗体,亲自背着他离开密道。
同密道外面的人汇合后,一行人赶往顾家祖坟所在地。
棺椁已经先一步抬到族地,只等顾峥的遗体下葬。
孟广琛心中五味杂陈,遗憾的是,他赶到泉城的时候,顾家其他人的尸体,已经被官府统一埋葬了。
他同顾家没有亲属关系,没办法迁坟,只能等以后再想办法。
孟广琛亲手为顾峥刻下墓碑,心中暗暗向好友保证,自己定会尽全力保护顾嵘的安全。
在护卫的再三催促下,孟广琛才离开顾家族地。
晚风吹拂,像是在为孟广琛送行。
孟广琛没有再回泉城,而是直接回了无尽山。
一来一回之间,已是三个月后。
朗秋的伤口恢复的很慢,不等伤口养好,她那微薄的内力,已经消散殆尽了。
几个月的消磨,让朗秋彻底变了个人。
屋内不再传出她恶毒的咒骂声,神医堂的弟子难得耳根清净了,谁都不敢去招惹朗秋。
叶婉悠这段时间忙得很,没时间去偷看朗秋的情况。
红足蚁的毒素很奇特,叶婉悠配置了许多药剂,都没能中和它的腐蚀效果。
叶婉悠这边没有进展,明冬长老那边亦是如此。
明冬长老手中没有红足蚁的毒素,就一直在用朗秋的血液做实验。
苦思无果后,明冬长老拿着大包小包的药剂,找叶婉悠寻求帮助。
明冬长老一进到叶婉悠的药室,立刻被架子上摆放的药草吸引了。
“婉悠啊,这不会是冰蓝草吧!”
明冬长老的手指颤抖着指着架子上的药草,那只在古籍中出现过的药草,今日竟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叶婉悠笑着点点头,没想到明冬长老的眼睛如此好用,她都放在那么不起眼的位置上了,竟然还能被看到。
冰蓝草是叶婉悠在无尽山一个水潭边发现的,冰蓝草通身呈天蓝色,叶子边缘有一圈白色的小绒毛,晚上在月光的映衬下,折射出柔和的光晕。
冰蓝草药性极寒,直接使用会让身体产生极强的冰冻感,如同置身于冰窟之中。
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内脏便会停止工作,人体也会缓慢失去生机。
冰蓝草药性猛烈,单独使用,就是一颗毒草。
然而,若是配上一些温和的药材,就能缓解冰蓝草的药性,生成的药剂,可以起到镇静止痛的效果。
冰蓝草生长条件苛刻,极难寻到。
有了明冬长老打岔,叶婉悠才想到冰蓝草的药效。
琢磨了一番,叶婉悠心里有了计划。
接下来,明冬长老见到了让他终身难忘的一幕。
只见叶婉悠把冰蓝草从琉璃瓶中取出来,直接丢尽了药炉里。
明冬长老恨不得扑上去抢救冰蓝草,然而,他的反应还是赶不上叶婉悠的动作,只能眼睁睁看着冰蓝草同其他药材融为一体。
“你你你,你这丫头,真是,哎哟......你倒是让我仔细看看呀!真是.......”
明冬长老围着药炉转了好几圈,确定没法抢救一下,遗憾的快要哭出来了。
看着明冬长老幼稚的行为,叶婉悠忍不住笑起来。
这下明冬长老更加生气了,拽过一旁的矮凳,坐在上面守着药炉。
叶婉悠捂着嘴不敢笑出声,可颤抖的身子,还是泄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明冬长老的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他十分了解叶婉悠的性格,为了调配出需要的药剂,任何珍贵的药材,在她眼中,都只是药材而已,从来没有不舍得一说。
最重要的是,叶婉悠采药运气极好,几乎每次下山,都能找到几种珍贵药材。
这是明家二老最羡慕叶婉悠的地方,也是他们如何努力,都无法超越叶婉悠的地方。
毕竟运气这种事情太过玄妙,至少他们兄弟俩,没有这种逆天的本领。
药炉的火光,照耀着明冬长老锅底一般的黑脸,叶婉悠不敢笑的太过火,只能安慰道:“冬师父别心疼了,我后院还有两颗呢,一会儿送您一颗。”
明冬长老的脸色瞬间转晴,忽而又疑惑的问道:“真的?你这丫头没诓我吧?”
叶婉悠认真的点点头,作势就要去采冰蓝草。
明冬长老可不能让她离开,她离开了,万一药炉出了变故,那一炉子珍贵的药草,他可赔不起。
“我信你了,你坐好,看着药炉。”
叶婉悠乖乖在明冬长老旁边坐下,同他一起看着药炉。
半个时辰后,新的药剂熬制完成。
叶婉悠将药剂喂给受伤的小老鼠,并以内力催动,加速药剂发挥作用。
等待了两个时辰,药剂发挥了作用,小老鼠溃烂的伤口没有加重,之前溃烂的地方,也有好转的迹象。
明冬长老看着小老鼠伤势的变化,满脑子都是难以置信。
他苦思许久的问题,就被叶婉悠随手解决了?
像叶婉悠这般粗暴的手法,还能成功制成药剂,恐怕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初步试验成功了,证明冰蓝草的确能抑制红足蚁的毒素。
可惜朗秋的伤势好了,没法用她做试验。
就在冬长老犹豫着,要出去祸祸哪个倒霉弟子时,叶婉悠主动提出用自己做试验,惊得冬长老连忙阻止。
叶婉悠体质特殊,这些年来,没少用自己试验毒药。
明冬长老帮着叶婉悠试过不少毒,但这次说什么都不同意。红足蚁的毒素有腐蚀作用,万一叶婉悠身上留下不可愈合的伤痕,他会后悔死。
明冬长老年事已高,近些年不再亲自试药,叶婉悠更不会同意他试药。
二人都不许对方试药,试验只能暂停。
为了防止叶婉悠偷偷试药,明冬长老直接把叶婉悠拉到毒荆堂去住,并派了两个女弟子“照顾”她。
即便叶婉悠再三保证,都没能让明冬长老妥协。明冬长老放话,就算叶婉悠要试药,也要等到玉真人回来商量后再说。
叶婉悠在师姐的照顾下,度过了漫长的一个月。
没等到玉真人回来,倒是等到了孟广琛。
孟广琛回来后,第一时间去找叶婉悠,却扑了个空。
转头去看顾嵘,才知道叶婉悠被明冬长老带走了。
孟广琛满脑子疑问去了荆毒堂,见到明冬长老后,才了解到事情原委。顺带还知道了朗秋犯下的事情。
正想着如何解决朗秋时,叶婉悠赶了过来。
“大师兄你回来啦!事情都办好了?”
孟广琛看到熟悉的笑容,浑身的疲惫都消失了。
“刚回来,听说你要试药?”
叶婉悠被问得一噎,立刻看向明冬长老。
明冬长老心虚的移开眼,根本不敢和叶婉悠对视。
孟广琛用手指敲敲桌子,说道:“婉悠,明冬长老,你们也别吵了,我来帮你们试药。”
“不行!”
“好呀!”
叶婉悠和明冬长老同时开口,可态度截然相反。
“大师兄,你对药剂不熟悉,你不合适。”
叶婉悠说着蹩脚的借口,想劝孟广琛打消念头。
明冬长老就果断多了,直接把毒药塞到孟广琛手里,顺势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孟广琛内力深厚,身体强健,要不是有玉真人和叶婉悠挡着,明冬长老早就把孟广琛拉来试药了。
这次难得孟广琛自己送上门,明冬长老决定成全他。
叶婉悠被明冬长老拖着,混乱间,孟广琛趁机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划伤了手臂,把毒药倒在了伤口之上。
毒药快速发挥作用,叶婉悠亲眼看着孟广琛倒下,一股尖锐的痛感,从她的心口传来,让她痛到无法呼吸。
明冬长老看到叶婉悠如此难过,突然觉得自己玩过火了。
伸手想去扶住叶婉悠,却被叶婉悠先一步推开。
叶婉悠奔到孟广琛身边,呼喊了几声,没有得到孟广琛的回应。
心口的疼痛感再次袭来,叶婉悠的双手止不住颤抖,脑中一片空白,呆愣在原地,不知该做些什么。
明冬长老见叶婉悠情况不对,想把人扶到一旁,可叶婉悠像是粘在地上,任明冬长老如何拉她,都不肯移动。
毒剂发作需要一定时间,明冬长老给孟广琛的伤口撒了些止血药,吩咐两个弟子把孟广琛抬到内室的软榻上休息。
而后,拖着木头人叶婉悠一起跟了过去。
好在孟广琛内力深厚,毒剂发作比朗秋快上许多,仅仅过了一个时辰,孟广琛手臂就开始发黑,鲜红的血肉,迅速出现腐化的迹象。
明冬长老立刻取出新制的药剂,给孟广琛服下,并朝着叶婉悠吼道:“婉悠快,催化药剂,否则你大师兄手臂要保不住了。”
明冬长老的怒吼声,喊回叶婉悠飘走的灵魂。
她下意识的按照明冬长老的吩咐行动,大脑仍旧一片空白。
就在二人为孟广琛治疗之时,得知孟广琛回来的慕芸,正巧赶了过来。
慕芸早就同守山的弟子打好招呼,待孟广琛回来时,便会有人通知她。
慕芸知道玉真人外出未归,在她看来,孟广琛应该先去找她道歉才是。
她怀着期待的心情,在房中等了半日,都没能等到孟广琛过来。
仔细一打听,才知道孟广琛去找过叶婉悠,去看过顾嵘后,又跑去荆毒堂了,目的仍是找叶婉悠。
慕芸不明白叶婉悠有什么魅力,能让孟广琛如此挂念。
为了问了清楚,慕芸直奔荆毒堂而去。
慕芸脑中想了千万种场景,唯一没想到的,净会看到心爱之人昏迷不醒的场景。
慕芸记得很清楚,传话的弟子再三保证,孟广琛身体康健,没有半点受伤的痕迹。
好好的人,一见到叶婉悠就昏迷了,慕芸敢肯定,这一切的缘由,全是因为叶婉悠。
慕芸三两步冲进屋内,推开正在为孟广琛输送内力的叶婉悠,像是护着幼崽一般,守在孟广琛旁边。
出去取药的明冬长老一回来,看到屋内多了一人,还有些奇怪。
而慕芸哭哭啼啼的声音,不断侵扰着明冬长老的耳朵,惹得明冬长老烦躁的咳嗽两声。
但当他看到坐在地上,嘴角带血的叶婉悠时,彻底怒了。
“哭什么哭,他还没死呢?这是我的药室,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滚出去。”
慕芸被明冬长老吼得一愣,她平日同叶婉悠关系好,比其他弟子更有机会见到几位长老。
即便是脾气最差的明冬长老,见到她时,都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连句重话都没有说过。
可今日真正见到发怒的明冬长老,慕芸吓到忘了哭泣。
明冬长老没理会慕芸,一想到这人是孟广琛惹来的,明冬长老突然不想救孟广琛了。
路过慕芸身边时,明冬长老不忘提醒慕芸,让她快些离开。
慕芸暗暗瞪了叶婉悠一眼,起身离开屋子。
叶婉悠正坐在地上调息,没注意到慕芸幽怨的目光。
方才被慕芸突然推了一把,没能控制住内力,导致内力失控,受了些内伤。
她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看着满脸担忧的明冬长老,说道:“冬师父,先救醒大师兄吧!”
明冬长老万般不情愿,给孟广琛服下了解药。
叶婉悠调整好气息,情绪也恢复了正常。
给孟广琛诊脉后,发现他的内力的确有所损失,并且损失速度要比朗秋更快。
幸亏明冬长老动作迅速,及时给孟广琛服了药剂,才没有造成太多损耗。
孟广琛手臂的伤口少了一块肉,看上去有些吓人。
叶婉悠心中愧疚不已,事情原本不应该这样发展的。试药应该是她自己的事情,她本不想牵连其他人。
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叶婉悠无声的哭泣着。
明冬长老哪里见过这样的叶婉悠,惊到手足无措,翻来覆去只会劝叶婉悠别哭了。
明冬长老焦急的声音传到门外,原本就焦急的慕芸,哪里还记得明冬长老的威胁,再次冲进屋里。
这次不等慕芸出手,明冬长老先一步把叶婉悠护在了身后。
至于孟广琛,就让他自己应付慕芸好了。
在慕芸发疯之前,明冬长老把叶婉悠拉到了外间,让她缓解情绪。
相较于叶婉悠悠闲的生活,孟广琛那边就忙碌多了。
顾家的事情传的很快,孟广琛未赶到泉城,就听说了不少关于顾家的事情。
泉城内外多了不少士兵巡视,进出城都变得更加严格。
孟广琛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混进城里。
曾经顾宅在大火中焚烧殆尽,只剩下断壁残垣。周边相邻的宅邸,也受到了波及,被迫搬离了此地。即便距离较远,也有不少人家选择离开。
毕竟当时的惨状,还有那清理出来的一具具焦尸,都让人无法释怀。
孟广琛用了一日的时间,便了解到了很多事情。
顾家出事后,官府调动了大部分的官兵进行调查,都一无所获。别说找凶手了,就连嫌疑人都没有查到。
现在整个泉城人心惶惶,要知道连顾家这种常年养着护卫的人家,都被如此轻松灭门了。更不必说普通百姓了。
原本和谐的城内,每到日落时分,便会家家紧闭大门,任谁敲门,都不敢轻易开门。
普通百姓恐慌,来泉城经商游玩的外乡人,更是忧心。
顾家出事的第二天,客栈就少了大半的客人,剩下的客人,也陆续离开了。
然而,官府大张旗鼓调查了几日后,以“意外”为由结束调查。
只等上报朝廷后,便可结案。
至于起火原因,有无生还者等问题,官府一概没有给出公示。
至于顾家的商铺,暂时由官府代为管理,待事情了结后,再进行其他安排。
孟广琛本就没指望官府,对于公布的调查结果,只是粗略的看过,便不再理会。
案子拖得越久,造成的影响越大。
为了一个小小的顾家,让整个泉城陷入恐慌之中,是官府不愿看到的。
现在公示一个结果,仅仅为了稳住民心,让百姓恢复正常生活,让商户能正常营业。
孟广琛多次潜入顾家,想多调查一些,可惜没有半点收获。
不过,对方把痕迹抹除的越干净,孟广琛越能肯定,来者并非一般人。
再加上对方的目的是“圣泉”,嫌疑人的范围就更小了。
孟广琛心里有数,便不再去顾家做无用功。
孟广琛这几日都住在城西一家,名为客云来的酒楼。因着顾家的事情,客云来的生意受了不小的影响。
即便在最繁忙的时辰,也不过食客两三人而已。
人少了九成,空气都变得清新了,孟广琛很享受这种清静的环境。
这日孟广琛收到消息,用过晚膳后,他没有回客院,而是直接去了客云来的后院。
客云来的后院只有四间屋子,除了掌柜住一间外,其他三间屋子都空着。
为了防止客人误入,客云来特意在院门口安排了守卫。
守卫早已认识孟广琛,见他过来,并未阻拦,反而恭敬的请他进门。
孟广琛客气的打过招呼,径直走到最里面的屋子前。孟广琛抬手敲了敲门,得到屋内的回应后,才推门走进去。
屋子不大,一张方形木桌,配四条同材质的木凳,桌子上摆着一套简朴的陶制茶具。
房间最里面有一张破旧的木板床,也不知道哪天会坚持不住,突然垮掉。
床尾处有个三米见方的木箱,用来放置衣物。除此之外,屋内就再无其他物件了。
整间屋子过于简朴,若是小偷进来偷东西,怕是会问候房主几句。
房间简陋却打扫的一尘不染,一位气质卓然的男子,正坐在木凳上沏茶。
骨节分明的手,提着朴素的茶壶,普通的房间,因着男子优雅的动作,平添了几分贵气。
很快,茶香味飘出,刚进门的孟广琛,闻到熟悉的味道,有种想要逃跑的冲动。
最终理智战胜了情感,孟广琛强压下内心的不适,上前行了一礼。
男子放下茶壶,抬头看了孟广琛一眼,疑惑道:“不是刚回山上,怎的又回来了?”
而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猛地站起身问道:“出事了?”
孟广琛明白他的意思,连忙解释道:“没有出事,我是为了顾家的事情而来。”
男子深呼一口气,把茶杯往孟广琛的方向推了推,意思再明显不过。
孟广琛看着面前褐色的茶水,不用尝,嘴里就开始泛起苦涩味。
孟广琛的手放在茶杯上,开口说起顾嵘的事情。
男子面无表情听完,眼神却一直盯着孟广琛手中的茶杯。
孟广琛知道避无可避,端起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原本红润的脸庞,此时变得惨白。
痛苦的表情,昭示着他方才经历了怎样一番痛苦的折磨。
男子对孟广琛的表情极其熟悉,脑中回忆着自己泡茶的手法,嘴里不停嘀咕道:“怎的又失败了,明明步骤都对呀,到底是哪里错了。”
一刻钟后,孟广琛才咽下胸口那股恶心的感觉,脸色也恢复了一些。
对面的男子还在琢磨茶叶的事情,似乎并没有把顾家的事情放在心上。
孟广琛心里冷笑一下,越是接触久了,他就越明白,对面之人,内心有多薄凉。
顾家二百多条人命,都没他的茶艺重要。
孟广琛冷眼看着男子深思,若非有事要交代他,孟广琛早就甩手走人了。
男子百思不得其解,只好问道:“你说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对?”
孟广琛在心里怒吼着:你做的都对,是我错了,就不该过来。
然而,面上还是一副和善的模样,劝道:“能把所有品种的茶叶,都泡成同一种味道,想来这世间,再无第二个人能与您的茶艺相匹敌了,您该高兴才是。”
男子知道孟广琛在奚落他,不悦的拍了拍桌子。
孟广琛一脸无辜的笑笑,他就是故意的,反正对方也打不过他。
男子缓了缓情绪,二人才重新聊起顾家的事情。
孟广琛严肃的说道:“我怀疑歹人口中的圣泉,就是养魂池。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还有人惦记它。歹人的身份我也有所猜测,那人手段狠辣,若是被他盯上,怕是会影响我们的计划。”
男子很赞同孟广琛的话,冷笑道:“亏他们能找到顾家,真是贼心不死。泉城这边,我会加派人手盯着。其他家族,我也会派人去叮嘱一声。顾家难得安逸了这么多年,没想到,被个张钦毁了。顾嵘那边,你准备如何安排?”
“师父交代过,让顾嵘跟随火长老修习武艺。”
男子点点头,应道:“那就先这样吧,有你在,也能照看一二。实在不行的话,把他弄回族地去。不过,你要记住,一切都要以我们的计划为重。若顾嵘带来麻烦,必须舍弃他。”
男子眼中的威胁之意太过明显,让孟广琛心头一震。
他并未反驳,而是提出了另一个要求,男子思索了一会儿,便应下了。
夜深人静的夜晚,孟广琛着一身黑色夜行衣,带着十个护卫,一路奔向城外密林。
找到顾嵘提到的密道出口,孟广琛带着四人进入密道。
密道内只有一条路,没费多少功夫,孟广琛就找到了顾峥。
密道内的温度比外面低不少,再加上干燥的环境,顾峥的遗体已经成为了一具干尸。
孟广琛拿出随身携带的锦袍,包裹好顾峥的遗体,亲自背着他离开密道。
同密道外面的人汇合后,一行人赶往顾家祖坟所在地。
棺椁已经先一步抬到族地,只等顾峥的遗体下葬。
孟广琛心中五味杂陈,遗憾的是,他赶到泉城的时候,顾家其他人的尸体,已经被官府统一埋葬了。
他同顾家没有亲属关系,没办法迁坟,只能等以后再想办法。
孟广琛亲手为顾峥刻下墓碑,心中暗暗向好友保证,自己定会尽全力保护顾嵘的安全。
在护卫的再三催促下,孟广琛才离开顾家族地。
晚风吹拂,像是在为孟广琛送行。
孟广琛没有再回泉城,而是直接回了无尽山。
一来一回之间,已是三个月后。
朗秋的伤口恢复的很慢,不等伤口养好,她那微薄的内力,已经消散殆尽了。
几个月的消磨,让朗秋彻底变了个人。
屋内不再传出她恶毒的咒骂声,神医堂的弟子难得耳根清净了,谁都不敢去招惹朗秋。
叶婉悠这段时间忙得很,没时间去偷看朗秋的情况。
红足蚁的毒素很奇特,叶婉悠配置了许多药剂,都没能中和它的腐蚀效果。
叶婉悠这边没有进展,明冬长老那边亦是如此。
明冬长老手中没有红足蚁的毒素,就一直在用朗秋的血液做实验。
苦思无果后,明冬长老拿着大包小包的药剂,找叶婉悠寻求帮助。
明冬长老一进到叶婉悠的药室,立刻被架子上摆放的药草吸引了。
“婉悠啊,这不会是冰蓝草吧!”
明冬长老的手指颤抖着指着架子上的药草,那只在古籍中出现过的药草,今日竟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叶婉悠笑着点点头,没想到明冬长老的眼睛如此好用,她都放在那么不起眼的位置上了,竟然还能被看到。
冰蓝草是叶婉悠在无尽山一个水潭边发现的,冰蓝草通身呈天蓝色,叶子边缘有一圈白色的小绒毛,晚上在月光的映衬下,折射出柔和的光晕。
冰蓝草药性极寒,直接使用会让身体产生极强的冰冻感,如同置身于冰窟之中。
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内脏便会停止工作,人体也会缓慢失去生机。
冰蓝草药性猛烈,单独使用,就是一颗毒草。
然而,若是配上一些温和的药材,就能缓解冰蓝草的药性,生成的药剂,可以起到镇静止痛的效果。
冰蓝草生长条件苛刻,极难寻到。
有了明冬长老打岔,叶婉悠才想到冰蓝草的药效。
琢磨了一番,叶婉悠心里有了计划。
接下来,明冬长老见到了让他终身难忘的一幕。
只见叶婉悠把冰蓝草从琉璃瓶中取出来,直接丢尽了药炉里。
明冬长老恨不得扑上去抢救冰蓝草,然而,他的反应还是赶不上叶婉悠的动作,只能眼睁睁看着冰蓝草同其他药材融为一体。
“你你你,你这丫头,真是,哎哟......你倒是让我仔细看看呀!真是.......”
明冬长老围着药炉转了好几圈,确定没法抢救一下,遗憾的快要哭出来了。
看着明冬长老幼稚的行为,叶婉悠忍不住笑起来。
这下明冬长老更加生气了,拽过一旁的矮凳,坐在上面守着药炉。
叶婉悠捂着嘴不敢笑出声,可颤抖的身子,还是泄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明冬长老的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他十分了解叶婉悠的性格,为了调配出需要的药剂,任何珍贵的药材,在她眼中,都只是药材而已,从来没有不舍得一说。
最重要的是,叶婉悠采药运气极好,几乎每次下山,都能找到几种珍贵药材。
这是明家二老最羡慕叶婉悠的地方,也是他们如何努力,都无法超越叶婉悠的地方。
毕竟运气这种事情太过玄妙,至少他们兄弟俩,没有这种逆天的本领。
药炉的火光,照耀着明冬长老锅底一般的黑脸,叶婉悠不敢笑的太过火,只能安慰道:“冬师父别心疼了,我后院还有两颗呢,一会儿送您一颗。”
明冬长老的脸色瞬间转晴,忽而又疑惑的问道:“真的?你这丫头没诓我吧?”
叶婉悠认真的点点头,作势就要去采冰蓝草。
明冬长老可不能让她离开,她离开了,万一药炉出了变故,那一炉子珍贵的药草,他可赔不起。
“我信你了,你坐好,看着药炉。”
叶婉悠乖乖在明冬长老旁边坐下,同他一起看着药炉。
半个时辰后,新的药剂熬制完成。
叶婉悠将药剂喂给受伤的小老鼠,并以内力催动,加速药剂发挥作用。
等待了两个时辰,药剂发挥了作用,小老鼠溃烂的伤口没有加重,之前溃烂的地方,也有好转的迹象。
明冬长老看着小老鼠伤势的变化,满脑子都是难以置信。
他苦思许久的问题,就被叶婉悠随手解决了?
像叶婉悠这般粗暴的手法,还能成功制成药剂,恐怕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初步试验成功了,证明冰蓝草的确能抑制红足蚁的毒素。
可惜朗秋的伤势好了,没法用她做试验。
就在冬长老犹豫着,要出去祸祸哪个倒霉弟子时,叶婉悠主动提出用自己做试验,惊得冬长老连忙阻止。
叶婉悠体质特殊,这些年来,没少用自己试验毒药。
明冬长老帮着叶婉悠试过不少毒,但这次说什么都不同意。红足蚁的毒素有腐蚀作用,万一叶婉悠身上留下不可愈合的伤痕,他会后悔死。
明冬长老年事已高,近些年不再亲自试药,叶婉悠更不会同意他试药。
二人都不许对方试药,试验只能暂停。
为了防止叶婉悠偷偷试药,明冬长老直接把叶婉悠拉到毒荆堂去住,并派了两个女弟子“照顾”她。
即便叶婉悠再三保证,都没能让明冬长老妥协。明冬长老放话,就算叶婉悠要试药,也要等到玉真人回来商量后再说。
叶婉悠在师姐的照顾下,度过了漫长的一个月。
没等到玉真人回来,倒是等到了孟广琛。
孟广琛回来后,第一时间去找叶婉悠,却扑了个空。
转头去看顾嵘,才知道叶婉悠被明冬长老带走了。
孟广琛满脑子疑问去了荆毒堂,见到明冬长老后,才了解到事情原委。顺带还知道了朗秋犯下的事情。
正想着如何解决朗秋时,叶婉悠赶了过来。
“大师兄你回来啦!事情都办好了?”
孟广琛看到熟悉的笑容,浑身的疲惫都消失了。
“刚回来,听说你要试药?”
叶婉悠被问得一噎,立刻看向明冬长老。
明冬长老心虚的移开眼,根本不敢和叶婉悠对视。
孟广琛用手指敲敲桌子,说道:“婉悠,明冬长老,你们也别吵了,我来帮你们试药。”
“不行!”
“好呀!”
叶婉悠和明冬长老同时开口,可态度截然相反。
“大师兄,你对药剂不熟悉,你不合适。”
叶婉悠说着蹩脚的借口,想劝孟广琛打消念头。
明冬长老就果断多了,直接把毒药塞到孟广琛手里,顺势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孟广琛内力深厚,身体强健,要不是有玉真人和叶婉悠挡着,明冬长老早就把孟广琛拉来试药了。
这次难得孟广琛自己送上门,明冬长老决定成全他。
叶婉悠被明冬长老拖着,混乱间,孟广琛趁机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划伤了手臂,把毒药倒在了伤口之上。
毒药快速发挥作用,叶婉悠亲眼看着孟广琛倒下,一股尖锐的痛感,从她的心口传来,让她痛到无法呼吸。
明冬长老看到叶婉悠如此难过,突然觉得自己玩过火了。
伸手想去扶住叶婉悠,却被叶婉悠先一步推开。
叶婉悠奔到孟广琛身边,呼喊了几声,没有得到孟广琛的回应。
心口的疼痛感再次袭来,叶婉悠的双手止不住颤抖,脑中一片空白,呆愣在原地,不知该做些什么。
明冬长老见叶婉悠情况不对,想把人扶到一旁,可叶婉悠像是粘在地上,任明冬长老如何拉她,都不肯移动。
毒剂发作需要一定时间,明冬长老给孟广琛的伤口撒了些止血药,吩咐两个弟子把孟广琛抬到内室的软榻上休息。
而后,拖着木头人叶婉悠一起跟了过去。
好在孟广琛内力深厚,毒剂发作比朗秋快上许多,仅仅过了一个时辰,孟广琛手臂就开始发黑,鲜红的血肉,迅速出现腐化的迹象。
明冬长老立刻取出新制的药剂,给孟广琛服下,并朝着叶婉悠吼道:“婉悠快,催化药剂,否则你大师兄手臂要保不住了。”
明冬长老的怒吼声,喊回叶婉悠飘走的灵魂。
她下意识的按照明冬长老的吩咐行动,大脑仍旧一片空白。
就在二人为孟广琛治疗之时,得知孟广琛回来的慕芸,正巧赶了过来。
慕芸早就同守山的弟子打好招呼,待孟广琛回来时,便会有人通知她。
慕芸知道玉真人外出未归,在她看来,孟广琛应该先去找她道歉才是。
她怀着期待的心情,在房中等了半日,都没能等到孟广琛过来。
仔细一打听,才知道孟广琛去找过叶婉悠,去看过顾嵘后,又跑去荆毒堂了,目的仍是找叶婉悠。
慕芸不明白叶婉悠有什么魅力,能让孟广琛如此挂念。
为了问了清楚,慕芸直奔荆毒堂而去。
慕芸脑中想了千万种场景,唯一没想到的,净会看到心爱之人昏迷不醒的场景。
慕芸记得很清楚,传话的弟子再三保证,孟广琛身体康健,没有半点受伤的痕迹。
好好的人,一见到叶婉悠就昏迷了,慕芸敢肯定,这一切的缘由,全是因为叶婉悠。
慕芸三两步冲进屋内,推开正在为孟广琛输送内力的叶婉悠,像是护着幼崽一般,守在孟广琛旁边。
出去取药的明冬长老一回来,看到屋内多了一人,还有些奇怪。
而慕芸哭哭啼啼的声音,不断侵扰着明冬长老的耳朵,惹得明冬长老烦躁的咳嗽两声。
但当他看到坐在地上,嘴角带血的叶婉悠时,彻底怒了。
“哭什么哭,他还没死呢?这是我的药室,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滚出去。”
慕芸被明冬长老吼得一愣,她平日同叶婉悠关系好,比其他弟子更有机会见到几位长老。
即便是脾气最差的明冬长老,见到她时,都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连句重话都没有说过。
可今日真正见到发怒的明冬长老,慕芸吓到忘了哭泣。
明冬长老没理会慕芸,一想到这人是孟广琛惹来的,明冬长老突然不想救孟广琛了。
路过慕芸身边时,明冬长老不忘提醒慕芸,让她快些离开。
慕芸暗暗瞪了叶婉悠一眼,起身离开屋子。
叶婉悠正坐在地上调息,没注意到慕芸幽怨的目光。
方才被慕芸突然推了一把,没能控制住内力,导致内力失控,受了些内伤。
她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看着满脸担忧的明冬长老,说道:“冬师父,先救醒大师兄吧!”
明冬长老万般不情愿,给孟广琛服下了解药。
叶婉悠调整好气息,情绪也恢复了正常。
给孟广琛诊脉后,发现他的内力的确有所损失,并且损失速度要比朗秋更快。
幸亏明冬长老动作迅速,及时给孟广琛服了药剂,才没有造成太多损耗。
孟广琛手臂的伤口少了一块肉,看上去有些吓人。
叶婉悠心中愧疚不已,事情原本不应该这样发展的。试药应该是她自己的事情,她本不想牵连其他人。
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叶婉悠无声的哭泣着。
明冬长老哪里见过这样的叶婉悠,惊到手足无措,翻来覆去只会劝叶婉悠别哭了。
明冬长老焦急的声音传到门外,原本就焦急的慕芸,哪里还记得明冬长老的威胁,再次冲进屋里。
这次不等慕芸出手,明冬长老先一步把叶婉悠护在了身后。
至于孟广琛,就让他自己应付慕芸好了。
在慕芸发疯之前,明冬长老把叶婉悠拉到了外间,让她缓解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