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农夫与蛇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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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云人生三大幸事:久旱逢甘露，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苏倾然忍住身体带来的疼痛，努力的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容:“驸马爷，真好啊。怎么有空来看我？莫不是驸马爷不行？”苏倾然说出来讽刺的话后有一瞬的后悔，这是他的洞房花烛夜却撇下那位容貌出众的公主来看自己，是不是心里还想着自己。这么一想心中激动起来，却被那穿透锁骨的链锁摇晃声音拉回现实。
俊秀的人儿，光滑洁白的右脸上有一道狠狠的口子，流淌出的鲜血殷红了那半边脸颊。破碎的黄衫遮挡不住身体上满是鞭打过的鲜血口子。锁骨上被两条黑色的锁链穿过拴在后面墙体的暗扣上。整个身子被打开形成大字状，只是左脚明显的虚站，衣衫下不难看出上面紫青的一大块，看来是折了。
张泽眸光暗沉，笑容和煦，颇有一番魅惑的伸出舌头舔舔嘴角，看苏倾然的目光格外热烈，不像是看那个一起生活三年多的人，不像看朋友，不像看亲人，不像看恋人，就像看一个死物，看一道菜。听到苏倾然的话，张泽笑容扩大，坐在后面下人准备华丽的椅子上:“阿青，怎么来了？”
那语气多温和，就好像那时他还小，提着陶罐和粗碗顶着太阳跑到田里去找他。他擦一把汗，笑容明媚:“阿青，怎么来了？太阳这般大，仔细晒黑你一层皮。”完全忽视了苏倾然现在的这幅狼狈样。
泪水要滚落出眼眶，任着它模糊眼睛，不敢眨眼，不想让自己的脆弱暴露在他眼前。声音嘶哑，不似年少时的清脆可爱，带着哽咽，带着沧桑，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只是突然很想你，想你在哪里，想你过得快乐或委屈，所以，所以过来看看你。”
张泽的笑容再也不是之前好似面具的温和，突然大笑着倒在椅子上，笑声中满满的喜悦:“阿青，真是有趣。谢谢关心，我过得很好。你呢？”
那话多疏离，就像两个人过去的都不存在，好像一切都是苏倾然春夜里的梦一场，美丽却毫无痕迹。随口一句“你呢？”仿佛苏倾然不是遍体鳞伤的被绑在他眼前，而是优雅淡然的举茶轻饮。眼泪终于冲出眼眶，打破防线滑落在脸颊的伤口之中，那种疼又怎么比的上心中的难过？像是逞强般，苏倾然忍着伤口的撕裂，露出一副阳光灿烂的模样:“那不错，我过得也很好。”
“嗯，如此这般真是大喜事。时候不早了，公主还在等我。”说着拍拍手起身。“来日再叙。”
苏倾然一直笑着，好似枷锁缠身的不是他，好似眼泪汹涌的不是他，好似内心澎湃悲伤的不是他。直到张泽离开之后，才忍不住呜咽出声。张泽，真的是不要他了。
“无耻妖类。”门口的黑衣男子瞧见苏倾然这般，讽刺的冷哼一声，跟随张泽离开。
——————————
苏倾然望着这么雍容华贵，貌美如花的公主大人，尽量忽略她脖子上暧昧的痕迹，向她问好:“公主安康。”
“啪！”话刚一落音，苏倾然就被挨了一巴掌。旁边的侍女得意洋洋:“公主让你说话了么？”
苏倾然抿抿嘴没有再说话。既然别人要找茬，你的辩解只会为自己招来更多灾难。要不是他的锁骨被烤住，要不是他的后背上有着一道压制他灵力的符咒，否则他一定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蛇吞活人。
“公主素来心善，不愿与你多做计较。你可知你犯得的是灭九族的大罪。但念你同驸马曾有渊源，公主便大人不记小人过。”侍女微微一笑:“只要你唤公主一句娘亲，从此富贵荣华享之不尽。”
苏倾然看着笑的温和的公主，得意洋洋的侍女，犹如雷劈。娘亲？卧槽！这公主还有这种嗜好？苏倾然这具身体已经十七岁，而听闻公主不过十六。
“若不是夫君曾经收养了你，本宫怎么可能认下你这么个狗杂种！”公主以锦帕掩嘴，好像那粗俗恶劣的话不是从她口中说出。只是她的目光是如何也掩盖不了的，阴狠毒辣。
“你说让我叫你什么？”苏倾然眨眨眼，好似不肯相信还在确认。
“娘亲。”那侍女倒开口了，得意洋洋的笑容好似已经看到苏倾然妥协。
“女儿真乖，只是莫不是糊涂了，我是爹爹。”苏倾然因着占了一点便宜，恶劣又愉悦的笑了。
“哗！”“嘶——你！”锁骨处的链子被公主狠狠的拉住，苏倾然本来苍白的脸颊现在面若死灰，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此时血液汹涌。
公主看苏倾然痛苦的样子，脸上的凶狠悉数收起，笑着把手松开，把上好的锦帕擦擦手，然后嫌弃的扔到地上。“既然你这么不识相，府里死那么一两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事。”
“呸！”侍女很应景的吐了苏倾然一脸唾沫。“什么玩意儿。”
“你呀！”公主笑着回头温柔的戳了下侍女的额头:“调皮。”
侍女捂着额头，眼睛一转:“公主这么做真实便宜他了，既然他不识相，不若把他扔到暗房之中？”
公主愉悦的笑起来:“甚好，甚好，又不用脏了本宫的手。”
侍女得了话，转过来趾高气扬的对苏倾然道:“公主仁慈，免了你的死罪。你可要念恩啊。”
说完两个女人相视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苏倾然有些不明所以。不过看她们这个样子，这个暗房也不是好东西。
“娘子，怎么到这儿来了。”熟悉的嗓音带着明显的不悦令苏倾然鼻子一酸。是张泽，张泽知道那个恶妇来羞辱折磨他，所以来救他了么？
公主和那侍女明显一僵，公主见着张泽面色难看，缩了下，弱弱的开口:“夫君，我只是好奇来看看。”
此话一出，张泽的脸色变得阴沉，语气不善的呢喃道:“好奇？”
苏倾然忍不住咧嘴笑了。毒妇，他的阿泽来救他了，等下一定要你好看！
“夫君我……”公主明显的恐怖，声音都带着细微的哭腔。跟刚才凶狠的样子判若两人。
“闭嘴！”张泽狠狠道，然后把公主拦腰抱起:“我说过了不要到处乱跑，尤其是这种血腥肮脏的地方，看来昨晚还不够，你还有力气不听话！”
“夫君！？！”公主一愣，有点没缓过神来。侍女的表情已经满是欢喜，只有公主得宠，他们这些侍女才有底气。
“还有！不准去看别的男人，不管是什么原因。”张泽眼里只有他怀里的可人，像是这里有多肮脏，着急的抱着公主离开:“你只能看我！”
苏倾然看着他们离开，把头抬起来，望着斑驳的墙，不让那可笑的眼泪滑落:“呵，张泽，我不也要你了。”
——————————
苏倾然从黑暗中醒来，这里已经不是那个灯火通明的牢房。空气中带着腐朽的味道，苏倾然的鼻子被弄得很不舒服，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身上的链锁也被取下，只是背心的符咒还牢牢的在苏倾然身后。没有灵力，没法愈合伤口，此时的苏倾然连个普通人都不如。
“醒了？”黑暗中亮起一团火焰，照亮一张苍白如鬼魅的脸。
火焰不大，也只能照见那人的脸，好像是空中飘了一张鬼脸。苏倾然并不惧怕什么鬼魅，这次他想起了自己也是个鬼。只是他一直在这黑暗之中，突然见到这亮光，觉着有些刺眼的眯了眯。也无法看清自己自己到底身处何方。
蛇视力不好。蛇能靠皮肤感觉来自地面或空气中极细微的振动，它的嗅觉非常发达，蛇的嗅觉接收器官是舌头。蛇经常将舌头伸出来不停的晃动，那是蛇的舌头有两根分叉，能吸收空气中微小的气味粒子，分辨出不同的气味。蛇的眼睛已经退化，它能在夜间捕捉到田鼠，靠的是它眼睛与鼻孔间的颊窝。颊窝就像蛇的红外线接收器，可以根据接收到的温度高低得知猎物的位置。
哪怕他修炼成了人形，视力依旧不怎么样。这里的空气很腐朽，没有什么新鲜空气，而且他现在被符咒定着，根本不能变回人形，苏倾然在这里宛如一个瞎子。
“你是何人？我在何处？”苏倾然一开口就感觉喉咙的火疼，说话都极为费力。
“呵，吾名白沐筠。”那人轻笑。
白沐筠？苏倾然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但也记不得到底在何处听过。
“你来是为了张泽吧？”白沐筠也不管苏倾然是何反应继续道:“啧，为了你我可是专门动用了功德。”
听到功德二字，本来还有些茫然的苏倾然睁大了眼睛。这人莫不是红尘的同僚？不对！一个世界只能有一个逆转师。那这个人是……天道！苏倾然恐惧的往后一缩，他的伤口因这幅度再次裂开，腐朽的空气中染上血腥的气味。
“你想知道张泽的下场么？”白沐筠的声音明显的愉悦:“五马分尸啊。”
苏倾然忘了恐惧，忘了自己说再也不要张泽，脑海里只有那句五马分尸。不，张泽怎么可能五马分尸，他可是驸马爷啊，就算要死也是安详老死。苏倾然向白沐筠爬了几步，颤抖着问:“你说什么？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三年后他将篡权夺位，对皇室赶尽杀绝，建立新的政权。”白沐筠轻笑起来:“而我，会救下皇室遗孤，将他好好养大，最后夺回江山。张泽不过是一个彰显我儿才华和手段，仁慈和明智的暴君。张泽会在京城的菜市口被五马分尸，围观的百姓会大呼报应。”
“不！”苏倾然尖锐的叫起来:“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说着爬起来，往白沐筠踉跄的前进几步。阿泽怎么可能被五马分尸，那得多疼。怎么可能被百姓咒骂，那得多伤？不行，不行，一想到张泽会受苦会受伤，他的心便如同撕裂一般，疼痛难忍。
“你？”白沐筠的声音充满了轻蔑:“没有了那姓张的护你左右，我看这次你怎么逃的了！”
“张泽一定会救我出去的！”苏倾然忘了张泽对公主的呵护，忘了自己之前的遭遇，向白沐筠冲了过去，却被木桩拦住，原来他被关押在牢里。
“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煞白的脸上露出慎人的笑容:“张泽死的时候我会把你放出去。让你亲眼看到自己的任务失败。哈哈哈哈，真是快哉快哉！”
苏倾然跌坐在地上，泪水忍不住的滚落:“不会的，不会的。”阿泽不能死，不行，不行，阿泽！
“我跟你说这都是命。”白沐筠的脸消失在黑暗之中，声音还在飘荡:“苏倾然你改变不了什么，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就像我眼睁睁的看着云天放死去一样。真是因果报应，快哉快哉！”
苏倾然坐在黑暗之中，眼泪汹涌，只能拼命呢喃:“阿泽，阿泽。我会出来的，我会来保护你的。没事没事，呜——”
黑暗之中，只有他的细碎的哭声在飘荡，再无其他。
古人云人生三大幸事:久旱逢甘露，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苏倾然忍住身体带来的疼痛，努力的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容:“驸马爷，真好啊。怎么有空来看我？莫不是驸马爷不行？”苏倾然说出来讽刺的话后有一瞬的后悔，这是他的洞房花烛夜却撇下那位容貌出众的公主来看自己，是不是心里还想着自己。这么一想心中激动起来，却被那穿透锁骨的链锁摇晃声音拉回现实。
俊秀的人儿，光滑洁白的右脸上有一道狠狠的口子，流淌出的鲜血殷红了那半边脸颊。破碎的黄衫遮挡不住身体上满是鞭打过的鲜血口子。锁骨上被两条黑色的锁链穿过拴在后面墙体的暗扣上。整个身子被打开形成大字状，只是左脚明显的虚站，衣衫下不难看出上面紫青的一大块，看来是折了。
张泽眸光暗沉，笑容和煦，颇有一番魅惑的伸出舌头舔舔嘴角，看苏倾然的目光格外热烈，不像是看那个一起生活三年多的人，不像看朋友，不像看亲人，不像看恋人，就像看一个死物，看一道菜。听到苏倾然的话，张泽笑容扩大，坐在后面下人准备华丽的椅子上:“阿青，怎么来了？”
那语气多温和，就好像那时他还小，提着陶罐和粗碗顶着太阳跑到田里去找他。他擦一把汗，笑容明媚:“阿青，怎么来了？太阳这般大，仔细晒黑你一层皮。”完全忽视了苏倾然现在的这幅狼狈样。
泪水要滚落出眼眶，任着它模糊眼睛，不敢眨眼，不想让自己的脆弱暴露在他眼前。声音嘶哑，不似年少时的清脆可爱，带着哽咽，带着沧桑，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只是突然很想你，想你在哪里，想你过得快乐或委屈，所以，所以过来看看你。”
张泽的笑容再也不是之前好似面具的温和，突然大笑着倒在椅子上，笑声中满满的喜悦:“阿青，真是有趣。谢谢关心，我过得很好。你呢？”
那话多疏离，就像两个人过去的都不存在，好像一切都是苏倾然春夜里的梦一场，美丽却毫无痕迹。随口一句“你呢？”仿佛苏倾然不是遍体鳞伤的被绑在他眼前，而是优雅淡然的举茶轻饮。眼泪终于冲出眼眶，打破防线滑落在脸颊的伤口之中，那种疼又怎么比的上心中的难过？像是逞强般，苏倾然忍着伤口的撕裂，露出一副阳光灿烂的模样:“那不错，我过得也很好。”
“嗯，如此这般真是大喜事。时候不早了，公主还在等我。”说着拍拍手起身。“来日再叙。”
苏倾然一直笑着，好似枷锁缠身的不是他，好似眼泪汹涌的不是他，好似内心澎湃悲伤的不是他。直到张泽离开之后，才忍不住呜咽出声。张泽，真的是不要他了。
“无耻妖类。”门口的黑衣男子瞧见苏倾然这般，讽刺的冷哼一声，跟随张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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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倾然望着这么雍容华贵，貌美如花的公主大人，尽量忽略她脖子上暧昧的痕迹，向她问好:“公主安康。”
“啪！”话刚一落音，苏倾然就被挨了一巴掌。旁边的侍女得意洋洋:“公主让你说话了么？”
苏倾然抿抿嘴没有再说话。既然别人要找茬，你的辩解只会为自己招来更多灾难。要不是他的锁骨被烤住，要不是他的后背上有着一道压制他灵力的符咒，否则他一定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蛇吞活人。
“公主素来心善，不愿与你多做计较。你可知你犯得的是灭九族的大罪。但念你同驸马曾有渊源，公主便大人不记小人过。”侍女微微一笑:“只要你唤公主一句娘亲，从此富贵荣华享之不尽。”
苏倾然看着笑的温和的公主，得意洋洋的侍女，犹如雷劈。娘亲？卧槽！这公主还有这种嗜好？苏倾然这具身体已经十七岁，而听闻公主不过十六。
“若不是夫君曾经收养了你，本宫怎么可能认下你这么个狗杂种！”公主以锦帕掩嘴，好像那粗俗恶劣的话不是从她口中说出。只是她的目光是如何也掩盖不了的，阴狠毒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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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那侍女倒开口了，得意洋洋的笑容好似已经看到苏倾然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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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嘶——你！”锁骨处的链子被公主狠狠的拉住，苏倾然本来苍白的脸颊现在面若死灰，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此时血液汹涌。
公主看苏倾然痛苦的样子，脸上的凶狠悉数收起，笑着把手松开，把上好的锦帕擦擦手，然后嫌弃的扔到地上。“既然你这么不识相，府里死那么一两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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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公主笑着回头温柔的戳了下侍女的额头:“调皮。”
侍女捂着额头，眼睛一转:“公主这么做真实便宜他了，既然他不识相，不若把他扔到暗房之中？”
公主愉悦的笑起来:“甚好，甚好，又不用脏了本宫的手。”
侍女得了话，转过来趾高气扬的对苏倾然道:“公主仁慈，免了你的死罪。你可要念恩啊。”
说完两个女人相视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苏倾然有些不明所以。不过看她们这个样子，这个暗房也不是好东西。
“娘子，怎么到这儿来了。”熟悉的嗓音带着明显的不悦令苏倾然鼻子一酸。是张泽，张泽知道那个恶妇来羞辱折磨他，所以来救他了么？
公主和那侍女明显一僵，公主见着张泽面色难看，缩了下，弱弱的开口:“夫君，我只是好奇来看看。”
此话一出，张泽的脸色变得阴沉，语气不善的呢喃道:“好奇？”
苏倾然忍不住咧嘴笑了。毒妇，他的阿泽来救他了，等下一定要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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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张泽狠狠道，然后把公主拦腰抱起:“我说过了不要到处乱跑，尤其是这种血腥肮脏的地方，看来昨晚还不够，你还有力气不听话！”
“夫君！？！”公主一愣，有点没缓过神来。侍女的表情已经满是欢喜，只有公主得宠，他们这些侍女才有底气。
“还有！不准去看别的男人，不管是什么原因。”张泽眼里只有他怀里的可人，像是这里有多肮脏，着急的抱着公主离开:“你只能看我！”
苏倾然看着他们离开，把头抬起来，望着斑驳的墙，不让那可笑的眼泪滑落:“呵，张泽，我不也要你了。”
——————————
苏倾然从黑暗中醒来，这里已经不是那个灯火通明的牢房。空气中带着腐朽的味道，苏倾然的鼻子被弄得很不舒服，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身上的链锁也被取下，只是背心的符咒还牢牢的在苏倾然身后。没有灵力，没法愈合伤口，此时的苏倾然连个普通人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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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不大，也只能照见那人的脸，好像是空中飘了一张鬼脸。苏倾然并不惧怕什么鬼魅，这次他想起了自己也是个鬼。只是他一直在这黑暗之中，突然见到这亮光，觉着有些刺眼的眯了眯。也无法看清自己自己到底身处何方。
蛇视力不好。蛇能靠皮肤感觉来自地面或空气中极细微的振动，它的嗅觉非常发达，蛇的嗅觉接收器官是舌头。蛇经常将舌头伸出来不停的晃动，那是蛇的舌头有两根分叉，能吸收空气中微小的气味粒子，分辨出不同的气味。蛇的眼睛已经退化，它能在夜间捕捉到田鼠，靠的是它眼睛与鼻孔间的颊窝。颊窝就像蛇的红外线接收器，可以根据接收到的温度高低得知猎物的位置。
哪怕他修炼成了人形，视力依旧不怎么样。这里的空气很腐朽，没有什么新鲜空气，而且他现在被符咒定着，根本不能变回人形，苏倾然在这里宛如一个瞎子。
“你是何人？我在何处？”苏倾然一开口就感觉喉咙的火疼，说话都极为费力。
“呵，吾名白沐筠。”那人轻笑。
白沐筠？苏倾然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但也记不得到底在何处听过。
“你来是为了张泽吧？”白沐筠也不管苏倾然是何反应继续道:“啧，为了你我可是专门动用了功德。”
听到功德二字，本来还有些茫然的苏倾然睁大了眼睛。这人莫不是红尘的同僚？不对！一个世界只能有一个逆转师。那这个人是……天道！苏倾然恐惧的往后一缩，他的伤口因这幅度再次裂开，腐朽的空气中染上血腥的气味。
“你想知道张泽的下场么？”白沐筠的声音明显的愉悦:“五马分尸啊。”
苏倾然忘了恐惧，忘了自己说再也不要张泽，脑海里只有那句五马分尸。不，张泽怎么可能五马分尸，他可是驸马爷啊，就算要死也是安详老死。苏倾然向白沐筠爬了几步，颤抖着问:“你说什么？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三年后他将篡权夺位，对皇室赶尽杀绝，建立新的政权。”白沐筠轻笑起来:“而我，会救下皇室遗孤，将他好好养大，最后夺回江山。张泽不过是一个彰显我儿才华和手段，仁慈和明智的暴君。张泽会在京城的菜市口被五马分尸，围观的百姓会大呼报应。”
“不！”苏倾然尖锐的叫起来:“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说着爬起来，往白沐筠踉跄的前进几步。阿泽怎么可能被五马分尸，那得多疼。怎么可能被百姓咒骂，那得多伤？不行，不行，一想到张泽会受苦会受伤，他的心便如同撕裂一般，疼痛难忍。
“你？”白沐筠的声音充满了轻蔑:“没有了那姓张的护你左右，我看这次你怎么逃的了！”
“张泽一定会救我出去的！”苏倾然忘了张泽对公主的呵护，忘了自己之前的遭遇，向白沐筠冲了过去，却被木桩拦住，原来他被关押在牢里。
“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煞白的脸上露出慎人的笑容:“张泽死的时候我会把你放出去。让你亲眼看到自己的任务失败。哈哈哈哈，真是快哉快哉！”
苏倾然跌坐在地上，泪水忍不住的滚落:“不会的，不会的。”阿泽不能死，不行，不行，阿泽！
“我跟你说这都是命。”白沐筠的脸消失在黑暗之中，声音还在飘荡:“苏倾然你改变不了什么，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就像我眼睁睁的看着云天放死去一样。真是因果报应，快哉快哉！”
苏倾然坐在黑暗之中，眼泪汹涌，只能拼命呢喃:“阿泽，阿泽。我会出来的，我会来保护你的。没事没事，呜——”
黑暗之中，只有他的细碎的哭声在飘荡，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