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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新孕娇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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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离拿她也无可奈何,他知道就算自己不帮她,她还是会有其他的法子,既然是兵行险招,他放心不下就只能帮她。

    “好,你想做什么我都帮你。”他点头答应。

    弄月认真道:“但这样做会让姐姐更加不能理解你,甚至可能会恨你,师兄可能接受?”

    景离苦笑一声,无所谓地摊开肩。

    “我既给不了她想要的,若是别人能给,我何不也如你一般趁此机会帮她彻底了结,她恨我也无妨,至少我可以为你做一些事,你们两人在我心中都很重要,手心手背,作为兄长的我好像也没得选。”

    “师兄,谢谢你。”弄月真诚道谢。

    景离摇头道:“谢我什么,如今我是孤家寡人一个,在这里也只有你与映月是我的亲人了。”

    弄月心中感动,仰头给他露了个灿烂的笑脸。

    “师兄的胸怀是大爱,是为君者该有的胸襟。”

    景离并未注意到她的话中之意,笑着轻拍她的头说道:“好了,你好生歇着,我就在这里守着你。”

    “可是师兄,我又睡不着了,我忽然想到若是慕吟风在侍郎府找不到我,他就会去牡丹园找泠弦,他们二人好不容易才缓和的关系又会因为我而闹僵。”弄月刚闭上的眼又忽然睁开,挣扎着坐了起来。

    景离无奈道:“多大点事儿,你好生歇着,为兄这就亲自跑一趟,让慕吟风回家等你,告诉他你明日一早就会回去。”

    弄月灵动的眸转了几转,而后终于下定决心点了点头,景离又将她扶了躺下之后,细心地给她拉好被子后才出了房间。

    一夜睡的都不太安稳,弄月醒来时天才是破晓,睁开眼便瞧见慕吟风坐在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她,却是半天没有反应。

    弄月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这个房间是景离的,这没错啊,为何慕吟风会出现在这里,她轻轻掐了一下自己脸。

    “嘶……”竟然是真的。

    她的抽气声也让失了神的慕吟风醒过来,他紧张地问道:“可是哪里不适?若是疼的话,你别忍着。”

    “我没事,你为何会在这里?”弄月轻柔几下被自己掐疼的脸,又没好气地问他。

    慕吟风伸出手接替她,轻轻帮她揉着腮帮子,半晌后才低声说道:“弄月,对不起,你别与我生气,更别说要离开的话,往后我绝不会再惹你不快。”

    “行了,这些话我都听了很多遍,早就听腻了。”弄月拍开他的手,略显烦躁地转过身背对着他。

    一时间,屋中陷入寂静。

    景离的那些话一直不停地在她脑中回荡,她越是压制就越是清晰,她终于受不了地又再次转过身,身后之人还是保持着同样的姿势默默看着她。

    原来他是害怕再度出声又惹她心烦。

    “你一夜没合眼,上来将就着歇一会儿。”她板着脸看着他。

    慕吟风先是怔愣,而后面上一喜,想了想才说道:“我择床,在别人的床榻上睡不着,要不我们回府去,在这里打搅到别人总是有些过意不去。”

    “真是毛病。”弄月白他一眼,但却没反对,向他伸出双手。

    慕吟风会意,弯下腰,掀开被子将她从床上抱起,又随手一钩便将挂在一旁的她的披风裹在她身上,抱着她出了景离的房间。

    景离醒来到房间查看时,早已是人去房空,有小厮前来传慕吟风感谢的话时,他嘀咕一句话。

    “这对无良的夫妻,我好歹帮了他们这么大的忙,连顿饭都捞不着,真是吃力不讨好。”

    说完,景离对一脸不解的小厮挥了挥手让他下去。

    折腾来折腾去又回到了这里,弄月无语望着帐顶,自己对他还是不能够彻底狠下心,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景离说的话也很在理,她太过自我,做事都按自己的意愿来,她认为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慕吟风好,可却从来没想过他到底要的是什么。

    “景离说你昨夜发烧了,今日你就好生歇着,别再出去好吗?”

    将她抱回来后,慕吟风便让非夜端来一碗白粥,喂她喝下后又将她抱到大床之上细心替她掖好被子,一直守在床边。

    弄月侧头望去,只一夜这人就折腾成这番模样,白皙的面庞上隐隐的青胡渣更让他多了几分狼狈,平日里这么个风光霁月的人,怎就偏偏被她给折腾惨了。

    她伸出手道:“你过来。”

    慕吟风一眼蹲下身子趴在床榻边上,将她的手握住放到自己的面颊上轻蹭。

    弄月再将另一只手抚上他的面颊,就这么侧躺着与他对望,目光与手指一道从他眉眼再到鼻梁。

    “你怎就这样傻,为何非要无度纵容我的一切,我对你其实一点也不好,我是个自私的女子,从来未曾顾及你内心的感受,做事也只凭自己的意愿与喜恶,每回都将你折腾得如此狼狈,你为何还要如此?”纤细食指点点他的鼻尖,来到薄唇又抚上他的下颚。

    将她的双手握在掌中,慕吟风细语道:“因为我的心里就只能容得下你,谁说你对我不好,你就是因为对我太好才成了如今这样,我知你不愿看我痛苦,你其实是爱我的是吗?”

    弄月樱唇微抿,动了动还是未能将话说出口。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就是爱我,你舍不下我,所以你才让景离去牡丹园寻我,你是怕我与泠弦起冲突,担心我吃亏。”他继续说道。

    弄月抽回手,翻身平躺不再看他,她嘴硬道:“哪里是怕你吃亏,我是怕牡丹园里的芍药遭了你的毒手。”

    半晌没听见他应声,弄月偏头望去,见他傻笑着望着她,弄月的目光落到他的胡茬上,心下一酸,也再不能硬起心肠冷颜对他。

    “慕吟风,你这个样子真丑,一脸胡茬,邋遢得像街边的乞丐一样。”

    见他还是不为所动,弄月噘着嘴往大床内侧挪了挪身子,空出位置,她轻拍床面道:“我就暂且忍耐一下你这个邋遢的大叔,你上来歇息片刻再去打理一下自己。”

    慕吟风得令,二话不说便褪了外袍脱了鞋在她身侧躺下,长臂一伸就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轻嗅着她的发香。

    “弄月,你别担心,我不会对泠弦动手的,昨夜我与他不过是坐下聊了几句而已,就在景离来时,我便已打算回府中等你。”

    头顶含糊的话弄月听得清楚,原来他也能做到爱屋及乌,他对泠弦的态度渐渐改变了许多,变得友好了许多。

    两人相拥着沉沉睡去,嘴角都挂着满足的笑意。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转眼便是两月过去,又迎来了一年一次的春猎,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入眼之处皆是生机勃勃。

    趁这次春猎,慕吟风带着弄月出来散心,新年之后,她几乎整日闷在府中静养,只是隔三差五会去侍郎府走一遭,只因她的父母亲和兄长依然还在那里。

    两个月的平静日子也发生了许多不平静的事,比如说一月前南疆王病逝,火麒登位,成了南疆新一代的王,再比如说,十日前青玄皇后被废,太子萧东篱因出使不力又因其母失德之事受到牵连被青玄帝罚在府面壁思过半年,不得参与朝政,而祁灵更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祁灵权相叶衡隐忍多年终于按捺不住废了幼帝,将其姑母长公主玉香雪扶持上位,成了祁灵的女皇。

    一时间,天下局势风起云涌。

    “萧东篱被罚,而他的母后又被废,看来他这太子是做到头了,我猜再过几日便会有人举发太子的以往过失,接着就会有人上奏青玄帝废太子另立储君,这么大的事就在朝夕之间发生,这其中恐怕少不了你逸郡王的功劳罢?”一人一骑并驾齐驱,弄月与慕吟风骑着马在林间悠闲地走着闲谈。

    慕吟风挑眉一笑,不可置否。

    “青玄废太子是早晚的事,萧东篱母子压制了青玄帝多年,他的心爱宠妃更是死于皇后之手,这口气他已忍了多年,如今终于等到机会能将他们母子一举击垮,青玄帝怎么可能还会让萧东篱有翻身的余地。”

    弄月又道:“帝王家真是可怕,枕边人相互算计,就连亲骨肉也能痛下杀手,帝王之爱也着实浅薄,既是心爱之人又如何能眼睁睁看她死于自己眼前,一切不过是罪魁祸首青玄帝的借口罢了,皇后能压制他这么多年,一开始还不是他纵容所致,传闻他刚登基时后宫冷清,皇后冲冠后宫,但却在短短两年内就变了样,后宫佳丽三千人,只闻新人笑不听旧人哭,我若是皇后早就将这薄情郎送去见阎王了,哪能让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风流快活这么多年。”

    她的嫉恶如仇让慕吟风一时无言。

    “你若是像青玄帝一样,我就先宰了你再去宰了你的新欢。”弄月恶狠狠地威胁道。

    慕吟风做惊恐状,忙不停保证道:“夫人可要相信为夫的忠贞,天上地下只你一人而已,新欢旧爱都只是你。”

    弄月被他夸张的动作逗乐,抬手捶了他一下。

    “行了,在夸张一些你就露馅儿了,人家是帝王,后宫佳丽三千人也是无可厚非的,世间男子凡事有些地位的,大多都是三妻四妾左拥右抱,何况你还是郡王,我倒宁愿你也能如那些男子一般,不说三妻四妾,就算是纳个侧室传宗接代也好,以我目前的状况看,是不能为你留下血脉了,我们同房已有几月,但至今仍不见有动静,或许这就是天意。”弄月驱马往前行了几步,她不愿见到他此刻的神情。

    这两个多月来,他们闭口不谈关于解毒之事,就是刻意回避,就算她想试着提起也会被他很快打断,他不想听,她便不说。

    慕吟风的心情,弄月心里再清楚不过,直到现在,他仍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可事情已到这步田地,她不能再假装下去,自欺欺人也有醒悟的时候。

    驱马行到她的前头,将她堵住,慕吟风愤愤地瞪着她,气得话也说不出,只是将她手中的缰绳抢过攥在自己手中,而后一言不发驱马继续朝前走去。

    弄月撇嘴,自己又踩到老虎尾巴了,可她总要找机会说出来的,他能不能接受,她都要说,万一到时候她真的……至少也要让他继续活下去。

    “你要带我去何处?”走了好一段路,慕吟风都未曾回头看她一眼,更是不愿与她说一句话,弄月看了看他还是没有停下的打算,只好出声询问。

    慕吟风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一样,依旧沉默着继续朝前走。

    弄月扶额,他这算是无声的报复?自己的马牵被他牵着,她现在是受制于他,连扭头离去的机会都没有。

    沉默片刻,弄月忽然想笑,总觉得他们二人有时候就如孩童一样,一句话不对就开始闹别扭,但每回先低头认错的都是慕吟风,表面看上去好像每次都是她赢。

    可谁说先低头的就一定是输家呢,她不也是被他吃得死死的,这两个月来,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又说错话惹他伤心。

    “慕吟风你倒是说话,沉默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想一辈子不与我说话不成,那我可得提前恭喜你了,你不用忍一辈子了,最多再忍八个月你就能一辈子不用与我说话了。”他不说话,她偏偏就是要激怒他,看他说不说。

    激将法对他自然是最有用,用她自己激怒他,这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

    慕吟风忽然勒马停下,翻身下马,在弄月不明就里时直接将她抱了下来,一路抱着继续往前走去。

    “你这是做什么,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弄月一愣之后便挣扎着要下地,但挣扎片刻还是未果。

    慕吟风冷声道:“你现在最好不要与我说话,否则后果很严重。”

    呀,还敢威胁她了,胆儿肥了不少啊。

    “我就是要说,你放我……唔……”弄月继续开口,不断地挣扎着,就在这时抱着她的那双手臂忽然松了力道,但就在她双脚着地之时被慕吟风一个推力就将她抵在旁边的树干上,倾身便堵住了她的唇。

    弄月不服气地推搡着,双手却被他轻而易举地制住,将她往前一拉,她整个人便紧紧贴在他身上,双手更是被他强制按在他的腰上,非要她妥协抱住他。

    “你……唔……松开……”弄月偏偏不如他的愿,左右摇摆着头,不让他得逞。

    慕吟风心下一横,索性将她的手放开,直接将她的头固住,不让她有机会躲避,顷刻间再次将薄唇准确无误地往樱唇上覆了上去。

    强势而愤怒的吻让弄月差点窒息,手上推搡的力道也渐渐消失,最后连抬起手的力道都没有,身子发软只能倚靠着他。

    感觉到她不再挣扎,渐渐有了顺从之意后,慕吟风放松了力道,固住她头的双手往下来到一手揽着纤腰,一手扶在她的腮边。

    就在这时,弄月眼中一亮,抓紧时机奋力将他推开,拔腿就跑。

    因中毒的原因,她不能提气,只能说是比一般女子脚力稍好一些而已,如何能逃得过慕吟风一个高手的追捕。

    果不其然,她才跑出几步便被慕吟风一个纵跃便堵住了去路。

    “你……你想做什么,你别乱来啊,你再胡来我可要叫人了。”弄月害怕地往后退,面上却是佯装镇定,睁大眼睛瞪着眼前邪邪浅笑的男子。

    慕吟风摊手道:“你叫啊,反正又没人会听到,就算是有人听到又能如何,他们还敢上前救你不成。”

    恶棍调戏良家女的戏码在夫妻间上演,若是被外人见到还不得笑掉大牙。

    “我警告你啊,你别乱来,小心我用金针扎你。”弄月边退边在袖中翻找金针。

    慕吟风叹息道:“唉,忘了告知夫人,你的金针已被我全部收走了,此刻带在非夜身上,你就别做无谓的挣扎了,乖乖束手就擒,免受皮肉之苦。”

    被他收走了,弄月无语,不死心地全身翻遍也没找到,慕吟风也是抱臂站在她面前,好整以暇看着她,慢慢等着她翻。

    “你这个蟊贼,竟然趁我睡着之时偷了我的金针,看我下回怎么收拾你。”弄月恨恨地说完,便转身正要打算跑时,一脚踏空便往斜坡下滚去。

    “啊……”

    慕吟风没料到她竟然没注意到自己身后已无路,就在她往前扑去的瞬间,他本能地往她跃去,一把将她抓住后护在怀里,两人往斜坡下滚去。

    斜坡不算陡,也算长,上面长满了厚厚的荒草,竟是一棵树木也没有,两人很快就滚到坡底。

    慕吟风赶忙将她扶起,仔细检查,急声问道:“可有伤到?”

    弄月瞪着他,慢慢抿了抿嘴,豆大的泪珠就这样从灵秀的大眼中滚落出来。

    “弄月,伤在何处,你告诉我。”慕吟风见此更加着急,便给她擦泪,又翻着她仔细看了个遍。

    他一问,弄月的泪流得更凶了,继续无声哭泣。

    慕吟风心疼地将她搂在怀中轻声安慰道:“弄月没事,方才是我的错,将你吓坏了,你别哭了。”

    “慕吟风,你……嗝……你欺负我不能动武,我恨死你了。”弄月边抽泣,边捶着他的肩控诉他的恶行。

    慕吟风认错道:“是我不对,我该打,你别哭了好不好,回家你用鞭子抽我,使劲抽抽到解气为止,我保证不还手。”

    “这可是你说的,回去之后你若是不守信用,我就哭给你看。”弄月渐渐停下抽泣,竟然破涕为笑。

    慕吟风轻轻与她拉开些距离,轻柔地给她擦着脸上残余的泪痕。

    “快告诉我,可是磕碰到哪里了?”他不放心地问。

    弄月红着眼摇头:“没有伤到,不过可能真的是要发生大事了。”

    被她严肃的神情惊到,慕吟风面色煞白又着急地将她来回翻转细查了一遍。

    “是哪里不对,可是身子有何不妥?”

    将他慌乱的手抓住,轻轻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弄月温然一笑。

    “慕吟风,恭喜你,你就要当爹了。”

    白皙的大掌就这样僵住,就连他的身子也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再难动弹。

    弄月笑看着他难得犯傻的样子,本来这个消息她打算过些时日再告知他,可她最近情绪老是不稳定,喜怒无常,就如方才她也不知自己为何就是控住不住想哭,又见他着急的样儿,就不忍心再瞒着他。

    “我们有孩子了你这是什么表情,不喜欢?”弄月推开愣住的人,站起身拍了拍衣衫上的杂草碎屑。

    慕吟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弄月豁然回身恨不能踹他一脚,咬牙切齿地望着他,他若是再敢说一句让她心塞的话,她定是要赏他一脚的。

    慕吟风自草窝里站起身,来到她身边扶住她的肩,目光紧盯着问:“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你可知方才有多危险,要是我来不及救你,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还有脸问,要不是他发疯,她也不至于慌不择路。

    “还不都怨你,若不是你,我会从山坡上滚下来?”弄月将他的手拨开,转身就朝前走去。

    慕吟风快速跟上,抓住她的手腕,弄月回头没好气问道:“抓着我作甚,难不成还想打我一顿出气?”

    “我背你……哦不,我抱你走。”慕吟风在她身前蹲下后又想到什么,忽然站起身将她打横抱起。

    他的心思弄月岂能不知,双手搂到他的脖子上,她低笑道:“慕吟风,你也太草木皆兵了,如今孩子还小,你背我也没事的,又压不到。”

    其实她想说的是我自己能走,但他紧张兮兮的样子让她不忍心再拒绝。

    “不行,只要是有一分可能伤害到你与孩子就是危险的动作,我不能用你们做赌注,我赌不起的。”慕吟风对着她认真地摇头。

    这是怎样的一个人,对她又是如何的深情,自初识到相爱,他一直是做那个对她最好的慕吟风,对外人他可以狠辣无情,可以冷淡疏离,因为他是逸郡王,可在她面前他才是真实的慕吟风,有悲有喜,会怒会忧。

    回到帐中,弄月意外地见到了本应与慕景旭一道出去打猎的楚映月。

    见慕吟风匆匆将弄月抱着进来,楚映月也很意外,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问道:“弄月你这是怎么了?”

    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受伤,面上还带着笑意。

    “我没事,就是他非要练练臂力,就将我当重物抱着来回走。”弄月浅笑道。

    慕吟风将她放在垫了软垫的椅子上坐好以后,才转身对楚映月说道:“弄月她有了身孕,而春猎还要三日才能结束,稍后我便带她回府。”

    听见‘身孕’二字时,楚映月只觉晴天霹雳,天旋地转的晕眩袭来,她虚软往后一退,扶住身后的高椅才勉强站住。

    “映月……你……”慕吟风刚要伸手去扶,却又觉得不妥,手僵在半途。

    弄月没出声,只是静默地看着,直到楚映月目光向她投来之时,她才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说。

    楚映月稳住身子,摇头道:“我没事,大概是今日过于疲累,有些晕眩,歇一下就没事了。”

    慕吟风皱了皱眉,回身给弄月倒了杯热水。

    “你不能喝茶了,只能喝些热水,你在此等我片刻,我去与父王说一声,待会儿我们就回府去。”

    见弄月乖顺点头后,他又转过身对楚映月说道:“映月,有劳你照看她片刻,我去去就来。”

    “嗯,放心。”楚映月努力挤出一丝笑意。

    在帐帘落下的一刻,楚映月几乎是一闪便来到弄月身前

    “你可知你在做什么,师叔一月前……”她着急的话还未完全出口便被弄月伸手捂住,指了指帐外。

    见她冷静下来,弄月才拉过她的手,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姐姐,你也瞧见慕吟风他有多喜悦,而我也需要这个孩子,你放心我会平安将他生下来的。”

    “吟风他喜悦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孩子对你来说就是催命符,孩子是能平安生下来,那你呢,你能平安活下来吗?”紧紧抓住她的肩轻摇着,若是可以,楚映月恨不能立刻将她摇醒。

    弄月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

    “姐姐,你且听我说完,我有一年的时间,已过去两月,那我也只剩九个月左右的时间,如今孩子已有两月,再过七个月他就会出生,我不过是少活了两个月,但却能换我的孩子活下来,若是到时还无法解毒,我走后,至少孩子还能陪着慕吟风,他也不会太过孤单,况且我也不一定会死,万不得已时可以铤而走险用血竭之法。”

    弄月叹了口气,将楚映月的手拉到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姐姐,做了母亲后才会明白孩子到底有多重要,我相信你能明白我的。”

    楚映月沉默,许久后收回手,在她身旁的凳子上坐下。

    “弄月,我是你姐姐,我当然更愿意让你多活两个月,可若是你执意要生下这个孩子,我还能多说什么,自小到大,你说的我都听,你让我做的我也愿意做,这一次也不列外,但我想求你能不能好好活着,就算是为了孩子与吟风,你也要坚强地活下去。”楚映月紧盯着弄月的眼睛,希望能得到她的保证。

    弄月点头:“我会好好活下去。”

    姐妹两紧握着手,相互给与力量和勇气,相视而笑,再大的磨难在挡在面前她们也不怕,只要是下定决心要去做的事情,没有什么能逼她们放弃,就算是命运也不能。

    “待会儿我与你们一起回去,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楚映月起身到一旁的案几上收拾东西。

    这里本来是慕吟风与弄月的歇息的大帐,只是楚映月这两日被慕景旭与慕景离扰得没有平静日子可过,她就只能将东西搬到这里,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几本古籍医书,她想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关于花下眠的一些记载,虽说就连神医离渊也无法,她想要找到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她还是想试试,总比什么都不做心里要好受些。

    她不想她的妹妹就这样离她而去。

    弄月道:“姐姐,谢谢你。”

    “你还与我这般见外。”

    楚映月抬起头嗔她一眼,随后又开始忧心了,“弄月,血竭之法太过凶险,再说此法首先便是要将中毒者身体里的血液全部方干,割你的腕,我们谁能对你下得去手,更不用说还要眼睁睁看着你的血流尽。”

    “你们做不到,但有人早就想这么做了。”弄月垂下头低喃道。

    她的声音细若蚊吟,楚映月没听清,她抬头问:“我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说,只要有破釜沉舟的勇气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动用血竭之法的。”弄月勾唇笑道。

    楚映月点头,继续手中的动作,她小心地将几本古籍用方巾包好,这可是慕景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给她找来的。

    “姐姐,师兄与景旭两人你是如何看的?”弄月想到那两个人也是很头疼,但看他们对楚映月的殷勤,她又有些好笑,楚映月的态度更是让她好奇。

    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液,就连面貌也极其相似,以往可以说是景离错失了机会,可眼下看来,他是有心要弥补,所以做起事情来也毫不含糊,几乎是每日必到楚映月跟前晃悠,丝毫不将慕景旭放在眼中。

    慕景旭自然不甘落后,兄弟俩暗中较起劲儿来互不相让,最烦的人还是楚映月,这人啊真是奇怪,拥有时不珍惜,失去后才奋力挽回,这是慕景离,而慕景旭则属于,喜欢的就要努力去争取,紧紧抓住才是对的,这一点倒与慕吟风很像。

    楚映月放下手中的东西,回到她身旁坐下,平静道:“我没有任何想法,我与景旭婚期已定,三个月后便要大婚,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至于离王,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与他之间剩下的也只是兄妹之情。”

    称呼由师兄变成离王,的确是生疏了许多。

    站在帐外本要进来的慕景旭与慕景离在听到弄月的问话时,同时停下脚步,伸长了耳朵偷听,最终的结果就是慕景离黯然离去。

    慕景旭看着这个情敌七弟孤寂的背影忽然有些不忍,但随即拍飞自己脑中的念头,他只知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特别是对情敌更是不能有一丝同情。

    “景旭,你鬼鬼祟祟在帐外有何意图?”不知何时慕吟风已悄无声息地来到他身后,见他伸长了脖子,一个劲儿地贴着营帐,却又不直接进去,忍不住终于出声坏了他的好事。

    慕景旭干笑道:“嘿嘿,我能有何意图,不过是过来瞧瞧映月,怕她独自一人太过烦闷,想要来陪陪她,但又想到这是你们的营帐,我也不好直接闯入,所以就……”

    慕吟风挑眉,他旭王殿下也会有与他们夫妻见外的时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哪一回他旭王殿下不是风风火火地就闯进来了,这下倒是忸怩起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过他现在没空纠缠这些,他要回府,好生照顾妻儿才是最重要。

    “喔,这样啊,那以后这几日这个营帐就归你了,你想进便进不用拘束。”慕吟风说完,嫌他挡道,将他拨开径自走了进去。

    弄月与楚映月在慕吟风出声之事便停止说话,听着两人在帐外的对话,慕景旭的话让楚映月无奈扶额,也让弄月忍俊不禁。

    他用的都是些什么烂借口,慕吟风有这么笨么。

    慕景旭闻言很是惊喜,紧跟着他走了进去。

    “吟风,你说的可是真的?”他眼巴巴地问道。

    弄月与楚映月如看傻子一般怜悯地看着他,而他依然毫无所觉,还在追问。

    慕吟风先看了眼弄月,见她气色不错,这才回身拍拍慕景旭肩,说道:“千真万确,从现在起,这个营帐就归你了,你想怎样都行。”

    “归我了,那你们住哪儿?”慕景旭疑惑问道。

    慕吟风笑道:“当然是回府中啊,若不是情况所需,谁愿意住在这大山上,当然,除了旭王殿下你意外。”

    “你们要回府了?”反应迟钝的人终于还是想明白了,他惊讶地睁着眼。

    慕吟风直接忽略不答,转过身牵起弄月便从他身旁走过。

    弄月友好地挥手道别:“景旭,我们先行一步,你独自慢慢欣赏,你也有多年不曾出来春猎了,今年算是第一年,你要玩得尽兴些。”

    “真的要走?”

    慕景旭急忙转身,目光追随着他们,见楚映月也拿着东西跟在他们身后时,他惊呼道:“映月你也要走?”

    回答他的只有满帐的寂静。

    来不及多想,他拔腿追出来,在非夜准备赶车起步时,他险险拦住。

    “旭王您这样很危险的,若是属下稍不注意可就伤到您了。”非夜心有余悸地说道。

    慕景旭来不及与他搭话,他对着马车内扬声问道:“吟风,为何你们就要启程回去了,春猎不是还有三日才结束。”

    慕吟风挑开车帘,露出半个身子,慕景旭上前来到马车一侧。

    “你还是乖乖待在这里,届时与众人一起回来便可,不过这几日你可要时时警觉些,出门在外最是容易发生意外,你不可独自外出,要时时将暗夜带在身边。”

    话落慕吟风又坐回马车中,吩咐道:“非夜,启程回府。”

    “是,主子。”前面一无障碍,非夜立刻扬鞭。

    慕景旭瞧着绝尘而去的华丽马车,发生得太快,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这么被丢下了。

    弄月看着一直默不作声的楚映月,笑问道:“姐姐这是舍不得景旭?”

    当着慕吟风的面被她取笑,楚映月俏脸一红,瞪了眼她将头扭从一边不与她说话,反正说再多也是说不过她的,况且她说的也不是假话,她真的是动了恻隐之心的。

    慕吟风勾着唇,笑看着着姐妹俩。

    第一场春雨就在他们回府的这一夜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楚天明告了假没有伴驾出行,在府中安心陪音书养胎,

    快到六个月的身子,音书的腹部已是高高隆起,行动起来也是多有不便,楚天明不放心,这才告了假,只是嘱咐慕吟风与慕景旭在山上好生照顾弄月与楚映月。

    楚映月岁他们一道回了敬亲王府,派了人到侍郎府与楚天明说明了一下。

    “姐姐,上次娘被人下毒的事慕吟风早已查明,想必明叔与你们说过了,除了老管家的侄女外,还有一人与她是同谋,这个人你往后可要小心。”

    姐妹二人在在阁楼上,自窗前往下看,昨夜大雨,一早醒来就是雨过天晴,雨水清洗过后,入眼的绿隐隐透着一层亮色,越发显得生机勃勃。

    楚映月问道:“她还有同谋,是谁?”

    “此人就是暗香,老管家的侄女也是受她唆使才敢这么大胆,对当家主母下手,以往我们都小看了暗香,没想到她竟然是这么个有心计的人。”

    弄月侧头对楚映月笑道:“没想到明叔一把年纪了依旧魅力非凡,老管家的侄女年纪也不比我们大多少,不曾想竟对明叔存了那样的心思,明叔看在老管家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并未赶尽杀绝,只是将她撵出府外去,但暗香是我让明叔留下的。”

    “你是想通过暗香找出幕后之人。”楚映月一开始听到是暗香时很是吃惊,但她相信弄月的判断,听完她已然知晓弄月的打算。

    弄月道:“她身后之人不难查,暗香是多年前夏颐安排在明叔身边的,所以说我活着的事,夏颐恐怕很早就知道,只是这么多年我与爹娘从未联系过,所以他才将我的事放了下来,如今夏颐定然也是通过她知晓我爹娘和兄长就在侍郎府中,想必很快夏颐就会上门拜见。”

    “这恐怕是大伯的意思才是,他想通过暗香将他们回来的消息传给夏颐,然后引他自乱阵脚,再想法子对付他,以报当年的楚家之仇。”楚映月不是愚笨之人,这两个月来,祁林轩经常带着徐锦心在街上闲逛,看似清闲实则是有意。

    弄月抿唇一笑,“我爹他自那日听说夏颐纳了位与娘亲长得极为相似的姨娘后,就有些食不下咽了,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得让夏颐吃些苦头,我哥回青玄帮爷爷处理些事,想必过些日子也就回来了。”

    “凤遥哥他不是一直在府中吗,他是何时回的青玄?”楚映月吃惊,前几日她都还在府中见到祁凤遥的,虽然他时常神龙见首不见尾,但也不可能这么快时间内在青玄与京城之间来回。

    弄月解释道:“那是他的替身而已,萧东篱灰溜溜地回到青玄,我哥他怎么能不去落井下石一番。”

    “凤遥哥这一点倒是与你极为相像,有仇必报,而且是加倍地讨回来,不愧是亲兄妹。”楚映月捂唇笑道。

    弄月笑着转过身就见到推门进来的慕吟风。

    “不是说宣王登门道谢吗,为何你这么快就过来了?”

    慕吟风走到她身旁细心地给她拢了拢披风,回道:“不过就是听他道谢而已,说完就让他走了,并未打算留他一起用午膳。”

    楚映月闻言一笑,对慕吟风点了点头,正准备离去时被慕吟风叫住。

    “映月。”

    “嗯?”楚映月不解地回头。

    沉吟片刻,他才神色凝重说道:“景旭他受了伤,今日一早便被陛下命人送回王府,你要不要去瞧瞧他,你若是不行去也没关系,暗夜会照顾他的。”

    “他伤的重不重,又为何会受伤?”楚映月抬起的脚顿住,立刻折身问他。

    慕吟风道:“我还未来得及细问,只是听说这次流了点血,方才因着宣王在场,我不便多问就让旭王府来报的人先回去。”

    “好的,我这就过去瞧瞧他,若是有什么变故,我会让人来王府告知你们。”楚映月不放心地看着弄月,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就转身下了楼。

    弄月站在窗前一直看着楚映月的背影消失在院子的拐角,她才偏头与身侧的慕吟风说话。

    “你又帮景旭骗我姐姐,他好端端的在凤鸣山上,昨日都还好好的,怎地今日就被送回来了,分明就他故意为之想方设法追着回来,你倒好,竟然一次又一次地助纣为虐。”她语含责备,面上却是止不住的笑意,分明就只是说说而已。

    慕吟风上前,将她拉到怀中,长臂一伸就将她身后的窗关上,随后将她环在怀中,低下头在樱唇上轻啄后才说道:“景旭也是可怜了些,这么些年好不容易能娶上妻着实不易,作为友人,我总得尽份心力,再说了,映月留在这里,我都不能与你独处了,我还想多陪陪你和孩子呢。”

    “我看你就是为了自己的私心故意让姐姐走的,按理说你不该对姐姐直呼其名的,下回你也和我一样唤她一声姐姐?”弄月忽然心血来潮想要看他为难的样子,

    黑眸中笑意愈深,慕吟风微微俯首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如果非要将她唤老一些的话,我更喜欢唤她一声嫂嫂。”

    这都是什么人啊,任何时候都不忘为自己人打算。

    弄月在他的腋下挠了几下以示惩戒,二人的笑闹成一片。

    “王妃,不进去了吗?这汤……”

    苏玉如带着侍女站在楼梯间,听到两人的笑声后便止住脚步,片刻后苏玉如浅笑着转身,听到侍女的问话,苏玉如摇头一笑。

    “不用了,他们一个个对我这汤避之不及,往后还是让厨房做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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