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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7章 我感谢你十八辈儿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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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因为西楚面对夏凉大军,大获全胜。三军荣归,连老天爷都给外的给面子。

    昨儿夜里淅淅沥沥下了些雨,大清早却是放晴了。

    微风拂过,带着凉爽;天朗气清,让人心情都忍不住好了起来。

    “想什么呢,心情这么好?”顾子楚轻轻点了下顾瑾汐精致小巧的鼻头,顺手取了个橙子给她剥皮,“明日的宫宴,皇帝下了命令让文武百官携适婚家眷参加。”

    顾瑾汐眉梢浅扬,“适婚?听说那惜柔公主可是寡居了十年,如果被选上了……”

    “你想什么呢。”顾子楚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听三哥说的,惜柔公主应该会嫁到凉都。”

    形式上算是战败国夏凉留在西楚的人质,当然如果两国再交战起来,区区一个公主能有多少作用就不得而知了。

    顾子楚慢条斯理的将橙子薄好,剔除白色的经络之后喂到顾瑾汐的唇边;顾瑾汐只稍微侧脸,就能吃到。瞧着顾瑾汐那满足宛若小老鼠般的模样,他就忍不住高兴,“的确是,不过人选上虽然会考虑惜柔公主,但陛下应该早有考量。”

    “也是。”顾瑾汐点点头,把年近三十的寡妇配给不及弱冠的少年就有些太过了。

    这般想着,顾瑾汐倒是放下心来。

    “喏。”顾子楚再喂。

    顾瑾汐含了微微笑着,“二哥这些年就没有心仪的姑娘么?”

    “你这丫头!”顾子楚抬手将橙子塞一瓣到嘴里,叫吧叫吧,太甜了不喜欢,索性做个投食的,与顾瑾汐说说笑笑,时不时的喂食。

    当苏尧携苏岑和苏梦前来拜访的时候就刚好看到这样的场景。

    “咚,咚咚——”

    顾瑾汐转头看到苏家兄妹三人,眸色暗了暗,原本上扬的嘴角也不由自主的掉了些,不过却仍旧端着礼貌的轻笑,“原来是表哥和表姐们来了。”

    “二表哥和四表妹的感情可真好。”苏岑眼中似乎带着异样的色彩。

    “表妹说笑了。”顾子楚看着苏岑,想到刚回来的那日,眉头微微蹙了蹙,“表弟和表妹来找汐儿有事?”

    顾瑾汐轻笑一声,“表姐可是都已经准备好了?”

    “……我。”

    苏岑顿时面上浮起一抹难色,她薄唇微微抿着,抬头看着顾瑾汐,似乎还带着浓浓的祈求色,“四表妹放心,等过两日……”

    “你们在说什么?”顾子楚和苏尧都有些不解。

    “没什么,上次让大表姐帮我画个花样子。”顾瑾汐低首垂眸,嘴角微微养着,眼底却带着浓浓的嘲讽色,“二哥你也知道我最讨厌绣花了,可再过几日子安就要满月了,我这个做姐姐的,总不能什么都不准备吧。”

    顾子楚顿时脸上带着不满,“妹妹可从来没送过哥哥,不如给哥哥绣个荷包?在军营的时候,三子他们尽炫耀,你也让二哥带个去让他们开开眼界。”

    “二表哥若是不嫌弃,岑儿可以……”苏岑低着头,温柔笑意地开口。

    只是不等她说完,苏梦就大喇喇的道,“不就是绣个荷包嘛,两个时辰就搞定了。”

    苏岑顿时有些无语,恶狠狠地瞪了苏梦一眼。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花,苏梦缩了缩脖子;顾子楚看着顾瑾汐的眼神也亮了亮,“左右妹妹闲着也是闲着,怎么样?就两个时辰而已……”

    “好啦好啦。”

    瞧着顾子楚那越说越委屈的模样,顾瑾汐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哈哈,看来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妹妹可别忘了三哥的份儿。”顾子骞走进屋子,原本远远的看到苏家兄妹还有些不满,不过看在他们为自己争取了福利的份上,就饶过他们这一回了。

    顾瑾汐瘪瘪嘴,“你们就知道欺负我,我要告诉爹和娘去。”

    “你们兄妹的感情,可真好。”很快就整理好心情,苏岑淡淡的开口道。

    顾瑾汐与顾子骞、顾子楚都只是微微一笑。

    “对了,还不知道表哥和两位表姐今儿来慕汐阁有什么事情呢。”顾瑾汐转头,状似无意的开口问起,那圆圆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他们,给人一种她很专注的错觉。

    苏岑顿时有些为难,“是,是这样的。”

    “大表姐有话直说就是,都是一家人。”顾瑾汐淡淡的开口,只是那眼底的淡漠疏离却丝毫没有一家人的意思。

    苏岑闻言,似乎定了定心这才道,“再过两日就是子安表弟的满月礼了,祖母和我爹娘他们打算上凉都来看看姑姑,毕竟几十年没见了。但是你们也知道,祖父对姑姑心里还是有些介怀,这……”

    “不如这样待明儿宫宴之后,我亲自去丽城接他们。”顾子骞闻言,“就算外祖父再生气,总不至于跟我一个小辈难看。”

    顾子楚皱了皱眉,“可如果他们不来怎么办?”

    “就当是去丽城巡查了。”顾子骞不以为意,“娘应该也很希望看到外祖父和外祖母的。”

    “如此就有劳了。”苏岑低下头。

    苏尧顿时眼神闪了闪,看向苏岑,他怎么没有听说祖父他们有上凉都的意思,还是她们又想耍什么花招,别以为他不知道,想包养顾子安,没那么容易,哼!

    “明日的宫宴……”

    他们虽然是顾国公府的表少爷和表小姐,但算在家眷里面却有些牵强了。

    顾瑾汐闻言,心里顿时警醒,瞧着苏岑那眼前一亮的模样,听说她最近与官媒走得很近,自然不会是为了她自己的婚事,只可能是苏梦,所以她到底是看上了哪家的公子?不会真的为了几千两银子就将苏梦给卖了吧?

    事实证明,没有什么事不可能的。

    “陛下下令,携家眷前往,表哥和表姐们自然也要随我们一道去的。”顾瑾汐淡笑着开口,“皇宫大着呢,只是到时候表哥和表姐们可要跟好了,别乱走;宫里都是贵人若是发生了什么,对大家都不好。”

    苏岑连连点头,“是,应该的,应该的。”

    “如果你们没有其他事情,那我就先去去忙了。”顾瑾汐淡淡的笑着,温婉娴雅。

    “那我们就不叨扰表妹了。”

    虽然苏岑还想跟顾子楚说点什么,不过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她也开不了口,只能忍着,想到还没回来的顾子齐,到时候她可要好好掂量掂量。

    ……

    是日,午时。

    刚吃罢午饭,顾子楚托着顾子骞出去“联络”感情了。

    叶岸从外面回来,将消息交给叶贞娘之后,那宛若棕熊般的眸子就直勾勾地瞪着她;直看得叶贞娘双脸发烫,“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贞娘。”棕熊般的男子开口,语气中竟然带着些许的委屈。

    “……”叶贞娘有些无语,“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这样的叶岸最是让她无法拒绝,可想到自己还没有做完的事情,只能狠狠心,“午饭在房间已经准备好了,你快回去吧。”

    “不!”叶岸仍旧直勾勾地看着她,“贞娘。”

    轰——

    叶贞娘的顿时只觉得脑子一蒙,他到底是怎么学会这一招的;眼前好似不是一头笨熊,而是一只大型长毛犬类生物,一种蠢萌蠢萌的即视感。

    只是她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叶岸打横抱起,朝着房间飞奔而去,不管她怎么挣扎,叶岸就是不放开。

    房间内,春风过处,阵阵暖。

    再*歇罢,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

    “你——”

    叶贞娘整理好衣衫,捡起之前尚未来得及汇报的消息,泛着水色的眸含羞带怯地瞪了叶岸一眼,“给你在屋子里好好呆着。”

    “……”叶岸靠在床栏上,盯着叶贞娘离开的背影,那么的专注,那么的认真。

    对于他的依赖,叶贞娘不是不知道,只是总不能两人时时刻刻腻在一块,今时不同往日,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展开那纸条细细看了,顿时面色有些难看,心里狠狠地咒骂着,脚步不由得加快。

    “小姐。”叶贞娘面色微沉。

    顾瑾汐嘴角微微扬起,噙着清寒薄笑,优雅从容,“意料之中。”

    “我们要做什么?”叶贞娘眉头紧锁。

    “什么都不做。”顾瑾汐轻笑一声,抬头看了看天色,“时辰不早了,我们去看看那场姐妹撕脸的好戏如何?”

    叶贞娘有些愣愣的点点头。

    “不过在这之前贞娘还是先回房换件衣服吧,岸叔也太粗鲁了些。”顾瑾汐低下头,脸上尽是愉悦的神色。

    叶贞娘顿时面色红了红,转头瞧着那梳妆台上的铜镜,在颈侧,赫然几个紫红色的唇印,想到自己之前过来时,那些丫鬟暧昧的神色,她顿时只恨不能找条地缝儿钻进去,“那头笨熊,我……”

    “呵呵,岸叔是喜欢你。”

    叶岸对她的喜欢没有人能够否认,他是真真正正用生命在爱她。可饶是如此,被一个小辈用如此暧昧、戏谑的语气调侃,她也有些承受不住,“小姐,我先回房了。”

    只丢下一句话,飞快地溜之大吉。

    “小姐,你对贞娘做了什么?”刚从外面回来的半夏不解。

    “呵呵,没什么。”顾瑾汐温柔的笑笑,“让你准备的东西可都准备好了?”

    “嗯。”半夏点头,“两位表小姐和表少爷的衣衫鞋袜都已经送过去了,还有配套的头面,不过小姐,您为什么要对他们这么好,他们先前可是还想着……”

    顾瑾汐轻笑一声,“好了,到底出门在外也是我们顾国公府的面子。”

    “那两套头面可价值不菲呢。”虽然是府库里压箱底的东西,可就这么白送给苏岑和苏梦,半夏还是觉得不甘。

    顾瑾汐摇摇头,“你要是喜欢,改明儿小姐我也送你两套。”

    “谁稀罕了。”半夏撅着嘴。

    “好了好了,时辰不早了,去主院瞧瞧子安,也省得她们姐妹闹得娘不安生。”顾瑾汐轻笑一声,明天的宫宴,因为苏怡在月子中可以不参加,那顾家女眷应该就是顾老夫人去了;想到这里,她的眉头皱了皱;柳姨娘那里没有下文,还有那神神秘秘的顾瑾玉。

    玉笙居那里,查了许久,时隔多年,至今仍然没个头绪。

    “小姐您别想了。”

    刚到主院,还没来得及进屋就看到傅管家领着一名身着深灰色锦服金线绣祥云纹华袍的男子端着架子,身后跟着的四名丫鬟手上都捧着托盘,上面用红色绸缎盖着;后面的两个小厮抬着箱子。

    顾瑾汐颦眉蹙頞,语带不解,“傅管家这是?”

    “呵呵,在下乃睿王府的管家薛海,奉王爷的命令,给顾小姐送东西来的。”薛海低着头淡淡的笑笑,眼神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顾瑾汐,似乎还带着眸中异样。

    敏感如顾瑾汐怎会察觉不到薛海对她隐隐的打量,似乎还带着一股莫名的敌意,“有劳薛管家,只是无功不受禄,这些东西还请薛管家带回去吧。”

    “王爷的命令,小的不敢有违。”薛海低着头,压下心头的不满,“顾小姐若不是喜欢,还请直接与王爷说吧。”

    傅管家见状,顿时赶紧从中作合,“薛管家,我家小姐她只是不想让王爷破费。”

    “毕竟是未来的睿王妃,这穿得不体面,丢得可是王爷的面子。”薛海冷声。

    “哦?”顾瑾汐一听顿时来了心气儿,“薛管家这是在说我顾国公府连件像样的衣服都置办不起了?”说着她足尖轻点,轻盈的身子已经走到了捧着托盘的丫鬟身前,抬手扯开红布,瞧着上面都是精致的镂空金镶玉手环、玉质顶尖的玉簪、优雅奢华却并不显俗气的项链……

    半夏瞧着自家小姐那平静的模样,艰难的吞了口唾沫。

    “砰——”

    顾瑾汐一抬手,捧着托盘的丫鬟也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发难,顿时所有的首饰全都落到地上;翠玉何其脆弱,掉到地上的玉环、玉簪全都碎裂。

    “顾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薛海眸中泛着血丝,语气带着隐怒。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本小姐面前叫嚣。”顾瑾汐昂着下巴轻哼一声,“就算你们王爷亲自来了,也不敢跟本小姐这般说话。”

    薛海闻言,顿时恼了,“对王爷不敬,找死!”

    “有本事你倒是动手啊。朝这里动手,我感谢你十八辈儿祖宗!”顾瑾汐指着自己的胸口处,看着那双眸通红,隐隐泛着杀气的薛海,“来,朝这里来。”

    薛海双眸大瞪。

    “小姐,您就少说两句吧。”

    瞧着这突变的事态,傅管家顿时有些慌了。

    顾瑾汐却是轻哼一声,“不敢动手就别说大话,对王爷不敬?哼,改日见了秦睿,我倒是要问问他到底把本小姐当什么,什么时候连睿王府的狗都能对着我瞎叫唤了。”

    “你……”薛海气得咬牙切齿。

    “带着这些东西滚出顾国公府!”顾瑾汐面色沉了沉。

    “走就走,你可别后悔,哼!”

    薛海低下头的瞬间,眼底似乎还带着眸中异样的色彩,隐隐带着得逞的快意。

    “后悔?”顾瑾汐轻哼,“本小姐从不后悔。”

    那种东西,前世她已经尝尽了苦头,今生……只有她让别人后悔的份儿。只是这薛海对她那股莫名其妙的敌意却是让她觉得有些好奇,难道他喜欢秦睿不成?

    “薛管家,薛管家……”

    傅管家看着薛海的背影,气得跳脚,“小姐诶,那可是睿王府的管家。”

    “那又如何?”顾瑾汐扬眉。

    “您以后可是要嫁入睿王府的。”这不趁着现在讨好王爷身边的人,到时候王爷身边还能有她的位置吗?

    顾瑾汐轻哼,“你的意思是本小姐嫁过去之后,这个睿王妃还不如一个管家?”

    傅管家,“……”

    “好了,把这里收拾了。”顾瑾汐看着地上的狼藉,“别让我爹和我娘知道。”

    “可是……”傅管家皱了皱眉头。

    “没什么好可是的。”顾瑾汐冷冷的斜睨了他一眼,“还是傅管家这管家做腻了,想换个位置……”

    傅管家顿时低着头,“是小的,什么都不知道。”

    “很好,本小姐就喜欢识时务的人。”顾瑾汐轻笑一声。

    半夏却是担忧地看着顾瑾汐,对她刚才那突然闪现的疯狂异常的担忧,“小姐,您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顾瑾汐眸色暗了暗。

    在屋内隐隐听到动静,可又不能出门的苏怡,此刻焦急得很,在屋里走来走去,直到顾瑾汐进屋之后,她这才急忙拉着顾瑾汐的时候,“刚才外面怎么回事?”

    “没什么,刚来的丫鬟笨手笨脚的摔了茶杯我训了她两句。”顾瑾汐轻描淡写,转头看着旁边小床上的顾子安,“子安今天没闹您吧?”

    苏嬷嬷笑着将刚泡好的茶碰上来,“小少爷好养得很,饿了就叫,吃饱了就睡,一点不用费心的。”

    “嗯,娘若是撑不住了就唤乳娘来,可不能把自个儿的身子给累垮了。”顾瑾汐瞧着越发清瘦的苏怡,皱了皱眉头。

    苏怡摇摇头,“哪儿能啊,当初你们兄妹四个我不也这么养过来了。倒是汐儿你,明儿的宫宴……”

    “娘不必担心。”顾瑾汐摇摇头。

    “我倒不是担心你,只是那三个……”苏怡眉头紧锁,府上三个庶女接二连三的出事,如今就只剩下顾瑾玉还完好无恙,如果顾瑾玉再发生点什么。

    她虽然尚在月子里并没有出门,但隐隐也听说了凉都城的那些风言风语。她自然这个主母、嫡母做得并无偏颇,但却总避免不了那些叵测的人心和故意诋毁顾国公府的有心人。

    顾瑾汐拉着苏怡的手,“娘放心吧,吃一堑长一智,更何况但凡是明白是非的人都知道,至于那些嚼舌根子的,您跟她们一般见识做什么。”

    “娘经历的风言风语多了,当年……娘是担心你……”

    当年她跟顾淮私奔的时候遭受了多少白眼;就算是在蓝城,顾淮做了知府,可那些当地的富户乡绅多少人揪着这件事情不放,甚至公然挑衅;她担心的是顾瑾汐年轻气盛,脾气又暴躁,若是跟旁人起了冲突。

    “娘放心,女儿知道该怎么做。”顾瑾汐低下头,转过话头,“这两日两位表姐没有再过来了吧?”

    苏怡摇摇头,“身上背着几千两的债务,她们哪里还敢过来。教训归教训,汐儿也别把她们逼急了,到底你外祖母对娘有救命之恩,当年的事情也是我先对不起他们。”

    “娘,我有分寸的。”顾瑾汐轻轻的笑着。

    娘俩又寒暄了几句,顾瑾汐就借故离开了。

    只是路上,半夏却仍旧有些担心,“小姐,您今天这么对睿王府的管家,真的没事吗?”

    “放心。”

    如果秦睿真的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那有些事情也就没有必要了。更何况,他到底是故意派薛海过来的还是……薛海胆敢这么做是秦睿的意思,还是……

    有些东西总要弄清楚了才好下手,看来她得找时间约无欢出来谈谈了。

    ……

    回到睿王府的薛海可就没有那么好命了。

    “砰——”

    秦睿面带寒霜,抬手一掌将薛海拍飞出去,撞在门外的假山上,张口喷出一口鲜血。

    “爷息怒!”杨帆单膝跪地,低着头;心中明白薛海的想法,可顾小姐是爷亲自看中的人他这不是自己撞枪口上吗?

    秦睿双眼微微眯着,脸色难看到了极致,“谁让你这么做的?”

    “爷,那顾瑾汐根本就配不上您!”

    薛海仍旧僵着脖子。

    “那谁配得上?”秦睿嘴角斜勾,带着冷冷的嘲讽,“薛惜吗?”

    听到自己妹妹的名字,薛海顿时沉默了,“惜儿对爷是真心的。”

    “真心,哼。”秦睿冷冷的斜睨了他一眼,当他真的不知道他们兄妹暗地里做的那些事情?平日里不管,只不过是没有触碰到他的底线,但现在……“本王身边不需要自作主张的狗奴才,滚!”

    薛海顿时慌了,“爷恕罪。”

    “爷,求您再给薛海一次机会吧。”到底是相处多年的兄弟,杨帆也有些不忍。

    “爷。”薛海咬着牙。

    “自个儿滚去焰狱领罚,若再有下次,哼。”秦睿双眼微眯,泛着若有似无的冷光。

    “属下明白。”

    薛海捂着胸口退出房间。

    杨帆追上去想说什么,却只是拍拍他的肩膀。

    “她说不稀罕?”秦睿双手环胸斜靠在窗棂上,双眼微微眯着,似乎带着随性又透着慵懒的神色,只是熟悉他的杨帆却明白,自家爷是真的发怒了,薛海出言不逊,顾小姐本能反驳;可现在他帮谁都不是;说实话那不是害了薛海;说顾小姐不屑,那岂不是火上浇油?左思右想保持沉默。

    “砰——”

    猛然只听到一声巨响。

    以秦睿自身为中心的三米之类,所有东西全都粉碎,碎片迸裂打在身上,杨帆只觉得钻心的疼,“她说不稀罕!”

    “爷,您冷静点。”杨帆顿时在心里将薛海咒骂了一万遍。

    秦睿双目通红,甚至泛起了血丝;想到那清灵绝美的脸上看向他时,带着的畏缩和恐惧,他就不由得胸口一疼。

    “嗯?”

    杨帆顿时艰难的吞了口唾沫,“顾小姐或许只是生气,说的是气话。”

    “当真?”秦睿声音冷沉,似乎带着异样的色彩。

    “肯定,肯定是这样的。”杨帆狠狠地点点头,“属下记得府里不是有一件用天蚕丝绣制的曳地望仙裙吗?听说顾小姐洗雪梅,让府上的绣娘给那曳地望仙裙上绣上雪梅,给她送去,她定然喜欢。”

    要知道当初薛惜姑娘以那件事情做要挟,各种方法想尽,想得到那条裙子,可自家爷都无动于衷;原本以为那条裙子是要留给太妃的,可现在他竟然答应送给顾小姐,这说明了什么?

    秦睿点点头,“你亲自去办。”

    “是,属下立刻就去。”

    走出房间,杨帆顿时长长地吐出口浊气,谁说伴君如伴虎,分明自家爷才是老虎好吧。呃,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

    夕阳西斜,暮色渐沉。

    叶贞娘端着托盘走进,面上带着微微的担忧,“小姐,你……”

    “你回来了?”顾瑾汐转头看到叶贞娘的时候,眼神稍微亮了下,随即轻笑一声,“就知道半夏那丫头是靠不住的。”

    “小姐,您到底是要嫁入睿王府的,与薛管家把关系弄得太僵对您往后不利。”叶贞娘活了几十年什么事情没有见过,自家这位小姐到底还是心气太高了些。

    顾瑾汐低下头嘴角微微勾着,这世上,除非师父再活,普济大师出手,那些隐居世间的高人不算,她敢说秦睿再找不到第二个能够解一梦千年之毒的人;他的命可是在她的手上呢。但凭这一点,他就不敢对她如何;这也是为什么顾瑾汐胆敢对薛海如此嚣张的原因。

    “传令下去让绿阮他们查查睿王府,我总觉得那薛海对我的敌意,来得太莫名了些。”

    她自认与那薛海可是头一遭见面,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不应该会出现这种情况的。除非,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而且这件事情必然是与秦睿有关,想到这里,她突然轻笑一声,才解决了淳于韵这个麻烦精,难不成秦睿这个病秧子也……

    “嗯,我会让绿阮他们注意的。”叶贞娘将托盘放在顾瑾汐身旁的小几上,侧身坐下,面色凝重,“对了小姐,浅云居那边传来的小心,两位表小姐已经在半刻钟之前离开了国公府,身边只带了她们自个儿的贴身丫鬟;小风她们想跟上,被阻止了,我们……”

    顾瑾汐嘴角微微扬起,眼底泛着异样的光芒,“有查到她们在哪里接头吗?”

    “左相府。”叶贞娘眉宇微微蹙了蹙。

    “哦?”顾瑾汐尾音上扬,带着异样的色彩,“这左相的夫人倒是个大胆的,那苏梦可知道真相?”

    叶贞娘摇摇头,“苏岑告诉她只是去左相府做客,左相府家的小姐平日里与苏梦走得挺近,想必苏梦也是打着拉近关系的意思。”

    毕竟苏岑和苏梦之所以会千里迢迢从丽城来到云都,为的不就是攀高枝儿么。

    “拉近关系,这下关系可当真是一日千里了。”顾瑾汐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本不存在的尘土,嘴角微微扬起,在衣柜里取出一套干净利落的劲装换上,“天色不早,咱们也赶紧行动吧,若是误了时辰可就看不了好戏了。”

    “嗯。”叶贞娘低下头。

    半夏瞧着准备好的两人,低下头脸上带着微微的失落。

    “照顾好家里,随机应变。”叶贞娘拍了拍半夏的肩膀,轻声道。

    “嗯。”半夏应声。

    虽然自己不能与小姐一起并肩作战,但守卫好属于她们的家园她却是能够做到的。拜顾瑾汐所赐,如今半夏在整个国公府的地位可是不低,虽然她从来不拿架子,但谁不知道她是顾瑾汐的心腹,在她面前便是说话做事也要掂量几分的。

    往日,顾国公府还有柳姨娘和澜小姐能与顾瑾汐抗衡,可现在,别说旁人就连老夫人都没有那精神头来找茬,更何况二少爷回来了,顾瑾汐的靠山可越发的强大了。待大少爷也回来,这顾国公府就彻彻底底是她的天下了。

    当夜幕彻底笼罩着整个凉都城。

    微风徐徐,华灯初上。

    夜幕的到来并没有让这个城市宁静下来,由远而近,灯火通明的院子接二连三,整个城市好似越发的繁华嚣闹了般。

    避开人群,来到左相府。

    “小姐,这里。”叶贞娘一把揽着顾瑾汐的腰,足尖轻点,用石子朝旁边的假山飞射过去,守卫的侍卫立刻被调走,她们趁机隐蔽在距离房间最近的花丛中,“你看那边。”

    顺着那打开的窗户,能够非常清楚的看到屋内的场景。

    苏岑侧身坐在椅子上,脸上似乎带着满足的笑容,捧着茶杯,小口小口的抿着。

    “苏小姐,令妹没有什么问题吧?”坐在她对面,身着华贵的妇人显然还是有些担忧;眉宇微微颦蹙着朝里屋望了望。

    “左相夫人放心,我妹妹没有任何问题。”苏岑罢了罢手,“虽然平日里性子跳脱不拘了些,可苏岑相信左相夫人会好好教她礼仪的。”说着底下头,脸上似乎还带着些许的悲伤和歉疚,“其实以我们苏家的身份,是高攀了。”

    左相夫人眼底飞快地划过一抹不屑,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既然如此,我们家安之虽然智力上有些障碍,可若苏梦姑娘不愿意,我们左家也不愿强求的。”

    “俗话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能由得她愿不愿意。”苏岑低下头,微微笑着,“且不说长姐如母的话,我已经写信通知了爹娘,他们改日就会上凉都商议两家的婚事。”

    左夫人顿时眼前一亮,倒是高看了苏岑一眼,“哦?那苏小姐今日为何要……”

    “正所谓迟则生变,梦儿素来是被我们宠坏了的。”苏岑低下头,“苏岑的意思想必之前黄大人已经与左夫人说过了。”

    左夫人微微颔首,“可这种事情,不管怎么说到底不大体面。”

    “这……”

    苏岑低下头,轻笑一声,“那就看左夫人愿意不愿意了。毕竟我家二弟参加今年的恩科,有许多地方需要打理,不瞒左夫人,苏岑的确现在手头有些紧需要……不过若是父母不同意,苏岑也是万万不敢自作主张的。”

    “如此就好。”对苏岑的坦诚,左相夫人倒是高看了她一眼。

    “既然如此。”左夫人朝身旁的嬷嬷使了个眼色,身旁的嬷嬷立刻将早就备好的木匣碰上来,打开,在最上方都是明晃晃的金条,下面还压着一沓银票;看得苏岑眼睛都直了,她艰难的吞了口唾沫。

    左夫人嘴角斜勾,在心里轻哼一声,“这些够了吗?”

    “够了够了。”苏岑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着就伸出手,想要接过那早已经不是木匣,在苏岑眼中简直就是金山的盒子。

    谁知左相夫人的手却陡然转了个弯儿,“诶,别急。”

    “左夫人,你这是……”

    苏岑顿时眸色暗了暗。

    “这可是给你们苏家的聘礼。”左夫人微微笑着,“钱可以给你,不过嘛,你也得给我个保证,我家老爷虽然是相爷,可这钱也不是大风吹来的。”

    苏岑点头,“这是自然,自然;左夫人是想……”

    “听我家丫头说那苏梦也是个不错的,我也只想找个安分能照顾我家安之的媳妇儿,所以这生辰八字得给我吧。”左夫人淡淡一笑。

    生辰八字可是不能随便给人的,闺阁女子除了父母长辈,生辰八字只能交给媒婆或者夫家的人,当然对媒婆自然也是有要求的,若是她们胆敢泄露未嫁之女的生辰八字,官府是可以将她们直接下狱,若情节严重,甚至可以砍头,甚至牵连九族的。那苏梦的生辰八字做抵,在左夫人看来是最合适不过了。

    只是苏岑却愣怔了下,“这……”

    “左右苏梦是要嫁入我左相府的,我们自然也不会害她。”左夫人轻笑一声,“这里可是两万两银子,若是你拿了钱,到时候苏梦跑了,到时候我找谁去,空手套白狼,苏小姐这生意可不是这么做的。”

    苏岑犹豫了下,“好吧。”

    “很好。”拿到苏梦的生辰八字之后,左相夫人心头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了。

    虽然她心里明白苏梦不是自愿加入左相府的,但只要嫁进来了,有些事情就容不得她愿不愿意了;不听话?到时候她有的是办法将她整治得服服帖帖的,最关键的是,这苏梦身家清白,地位虽然不高,但好歹也是苏家嫡出的女儿,与顾国公府也有着沾亲带故的关系,这么算起来也不算辱没了自家儿子。

    想着,左相夫人脸上总算是露出了舒心的笑容,“既然如此,时辰不早了,苏小姐要不要去看看你妹妹,毕竟……”

    “……”苏岑抬头看着左夫人。

    “罢了,这屋子就留给你们姐妹说说悄悄话吧,往后想要再这般可就不可能了。”左夫人轻笑一声,“哎,其实想想,本夫人当年做姑娘的时候与家中的姐妹也只这般,罢了罢了不说了。”

    说着,左夫人与嬷嬷全都退出了房间。

    叶贞娘和顾瑾汐对视一眼,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靠了靠;许是左夫人心情好,竟是直接朝着院子大门走去,都没有发现院子里多了两位不速之客。

    左夫人离开,院子的守卫也顺着离开。

    整个院子只剩下潜伏的叶贞娘和顾瑾汐,以及屋内的苏岑和苏梦。

    两人起身,迅速贴到墙边隐蔽的位置,透过那薄薄的窗纱往内,只见苏梦双手反缚,双脚被捆,整个人被绑在床上,双腿曲着,嘴里还被绑了白巾;看到苏岑进去,她顿时眼前亮了亮,挣扎着,“唔,唔,唔唔……”

    “梦儿。”苏岑侧身坐在床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苏梦却丝毫没有给她解开的意思。

    苏梦顿时愣怔了下,看着苏岑,面色呆呆愣愣,好像也明白了些什么,不过很快,她双目圆瞪,死死地瞪着苏岑,“唔,唔!”

    “梦儿,姐姐也是被逼的,别怨我。”苏岑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狠戾之色,“要怪你就怪那顾瑾汐,待姐姐将来嫁入顾国公府会给你报仇的。左夫人答应过姐姐会好好对你的,你……”

    苏梦看着这样陌生的苏岑,不断的摇头。

    眼泪顺着眼角不断的往下落,随着她的挣扎,布巾肋得手腕儿生疼,可她却好似全都感觉不到了一般,她拼命的想要说话,可却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梦儿,这也许是我们姐妹最后一次好好说话了。”苏岑脸上露出一抹凄凉,抬手给苏梦解开口中的布巾。

    苏梦张口就呸了她一脸,“苏岑,你无耻!”

    “呵呵,无耻吗?”苏岑低下头并不反驳。

    “六千两,就因为六千两你就把我给卖了?”苏梦双眸死死地瞪着苏岑,“你可当真是我的好姐姐啊。想嫁给表哥,哈,哈哈……你当真以为他们不知道你耍的花招吗?”

    苏岑抬手用手绢轻轻擦拭了脸上的唾沫,出乎意料的竟没有生气,“哼,会的;而且我要嫁的人可是顾子齐,只有嫁给他,我才是顾国公府未来当仁不让的主母!”

    “你做梦!”苏梦咬牙切齿。

    “你等着看吧。”苏岑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暗色,转头看着挣扎得满头大汗的苏梦,“你就别挣扎了,左夫人给了两万两聘礼呢,放心,姐姐亏待不了你。”

    “你就不怕爹和娘找你算账吗?”苏梦恶狠狠的,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爹娘,哈哈,放心,你的婚礼怎么会少了爹娘呢。”苏岑轻笑一声。

    顿时苏梦只觉得心都凉了,她不断的摇头,“不,不会的,不会这样的,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跟爹娘说了什么?”

    “呵呵,梦儿你真的很聪明,只可惜……”到底是棋差一招。

    “苏岑,你……”苏梦挣扎着,“我跟你拼了!”

    可到底整个人被绑着,挣扎着竟是直接从床上掉到了地上,蜷缩成一团,痛苦的模样,苏岑却没有半点帮忙的意思,而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才是苏家的嫡长女,难道你不应该为我牺牲吗?”

    “哈,哈哈。你把我论斤论两的卖了,难道还要我感激你把我卖了个好价钱吗?”苏梦咬牙切齿,语气也是恶狠狠的。

    苏岑看着苏梦,眼底有着晦暗,也有着些许的挣扎,不过到底是自利心占了上风,她深吸口气,“不管如何,从今往后你就是左相府的人了,你最好安分些,到时候吃了苦头,可别怪我这做姐姐的没提醒你。”

    “你……”苏梦知道自己逃不过了,低下头垂下眼睑,“为什么?”

    苏岑,“……”

    “为什么?就因为六千两,我们姐妹的情分,不值那六千两银子,是不是?”苏梦说到最后,语气陡然拔高,带着浓浓的凄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