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亡国帝姬,再世蛇蝎妃 > 219铁血木兰柔情断(五)

219铁血木兰柔情断(五)

推荐阅读:大魏读书人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明朝败家子北宋大表哥如意小郎君盛唐逆子:李恪传权御八荒最强特种兵之龙魂乱世枭雄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五弟此言差矣,还未开局,岂可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洛偃不屑轻笑,“终究你们女人家,就是难有豪气。”

    “三哥,天下大事,怎可赌一时之气?”明珏心中焦虑,建国初始便大动干戈,确实不是上上之策。

    “罢了罢了!”洛偃匆忙摆手,“我同你说这些,不是要你来拿主意的,是要你好好照看户部大事,那可是国之根本,开战在即,可不能有一丝马虎。”

    “臣记下。”明珏无话可说,“我一定为此拼尽全力,不叫三哥烦心。”

    “这就好。”洛偃满意点头,看着明珏一幅忧心忡忡的模样,“知道你心里惦记着什么,快去吧。”

    “臣告退。”明珏依言退出来,却再也迈不动步子,十万兵马破护部,虽占据人数上的绝对优势,便是不提将士斗志,不提军中纲纪,单是那里地势荒芜,大周将士一朝一夕怎能适应?万一粮草有一日紧缺,可不就是朝不保夕吗?

    罢了罢了!三哥既然敢这样大举进攻,或许真的是有完全把握,也许真的是自己杞人忧天了,迈步出宫,天色已经黄昏,长平那里,自己还得好好跑几遍呢。

    才到白府正门,就看见有大夫被仆从送出来,在巷道拐角里跃出拦住,“敢问医者,可是为白将军看了伤势出来?”

    “这位公子好生唐突,可是吓人一跳。”那人捂着心口心有余悸,“什么白将军?老夫一日看顾患者百十余人,你说的是哪一位?”

    “就是方才白府啊!我亲眼看着你从这府门走出来的。”

    “哦!”那老者如梦初醒,“你是说白公子,他伤势尚好,终究年轻力壮,好的快些,听说过几日还要出行,估计那时没有大的颠簸,车马劳动时还扛得住。”

    “依医者的意思,他届时是否可以好全?”

    “好全?”那人不可置信,“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养了两日啊?哪里能好全?”

    “可有法子好的快些?”

    “这伤了皮肉筋骨,怎么说也得等着慢慢长出新肉愈合断骨吧?这岂是老夫能说快就快的?便是宫里太医来了,也得这么养着。”那老人已经没了同她说话的精神头,“你要看病呢,就去老夫的医馆去,要是看视病人呢,就往病者府里去,拦着老夫是什么道理?”

    “是晚生唐突。”明珏拱手行礼,看着大夫匆匆离去,踮脚跃上身旁槐树,已经翻过白府后墙,进去园子,只怪自己从来不上心,如今甚至不能记得长平住在哪一处哪一屋,也只能在树影间翻来越去,好在仆从甚少,光天化日,竟然无人发现,兜兜转转用了大半个时辰,终于找到那日送长平回来的屋子,侧耳听着,屋里有些动静,只是隔着屏风珠帘,看不清那人是不是长平。

    本打算绕过外室一探究竟的,却不知这个家伙为何这样冷的天还支着窗柩,只留心了四下动静和脚下步伐,闷头就撞在那棱角上,哐当一声巨响,这一下着实不轻,明珏一声闷哼,被屋中长平听得清清楚楚。

    “是谁在外面?”他托着身子,想看个真切,这人也实在是有些傻了!

    明珏傻在当场,不知该怎么回话。

    听着没了动静,却也无人应声,长平身边随侍的仆人放了手里的药碗,“奴才去看。”

    “明将军?”那人着实吃了一惊,少爷指了明的不见他,是哪个大胆的奴才放进来的!“您怎么会在这儿?”

    “这个......”明珏揉着脑袋讪笑,“路过,只是路过。”

    “明将军是要往哪边去?怎会路过这白府后园?”那人单单知道少爷不想见他,所以也便没了好口气,“好在这窗柩长眼拦住了将军去路,若不然就这么去了,将军入白府如入无人之地了。”

    “你家少爷怎么样?我进去看看!”明珏不想同他较劲,既然方才长平的声音听的真真切切,那他就一定在这儿了,今日他是一定要当面来同长平致歉的,这么多年的隐瞒,是该说清楚。

    “哎——”那人挡住屋门,“不经通报,将军怎么要破门而入?”

    “你这人!”明珏生气,“我要见你家少爷,难道也要通报?”

    “不用通报,”那人躬身行礼,“我家少爷受了伤,不能见风,所以任何人来,都不见。”

    “不能见风你支着窗子做什么?”明珏看他,“睁着大眼说什么瞎话?快去通传,我要见四哥。”

    那人挡住屋门,就是不动,明珏没了好气,伸手就要推开,谁知道那家伙竟然俩手抓着门框,说什么也不叫明珏进去,明珏本来理亏,更不敢对长平的人动手,一时间,竟然僵持。

    长平就躺在榻上,听着明珏同下人的争论,他一言不发,也无话可说,他只想安安静静的养养伤口,然后离开这个地方,并州他也不愿回去,旧人旧事,他再也不要看见,巴山楚水凄凉地,是他白长平日后弃置身的地方,只希望巴山夜雨,能消减他此刻所有的苦难。

    “四哥,四哥,”明珏见同下人争执无望,只好喊他,“明珏知道四哥听得见,也知道四哥是不想见我,明珏的错处,明珏今日登门请罪,四哥,求你见我一面好不好?”

    “相见不如怀念。”长平冷笑,眼角的泪水顺着脸颊没入发间,他扭头拂去,“明将军请回。”

    “四哥,四哥当真不愿见我?”明珏听他这样回话,心里莫名的难过,莫名的心酸,“四哥曾说过,就算踏遍千山万水,也要寻到明珏,为何此刻明珏就在四哥眼前,你却连看一眼都不愿?”

    踏遍万水千山,那是之于真心实意的兄弟明珏,却不是欺瞒得来的一场骗局,长平苦笑,启齿却无言,只能不住抹泪,啜泣的声音饿不愿叫明珏听见,就让他在离开前,尽可能的留住自己的颜面好了。

    “四哥,我知道,你还是生我的气,明珏瞒着四哥,是明珏的不是,可是也求四哥体谅明珏这其中的许多心酸无奈,体谅明珏也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悲惨过往,若有可能,谁愿意一直活在隐瞒欺骗之中,以此来伤害最重要的人,四哥,便同你所言,明珏之于四哥,伯牙子期,此生唯一,那么四哥之于明珏,也是无人可以替代。”明珏泣不成声,那日长平的决绝难过一幕幕在自己眼前拂过,砍在他身上的每一道伤口,五一不叫自己心疼,“四哥,明珏永远是四哥的兄弟,当日重誓,明珏从不敢忘。”

    若是连身份都是假的,那些誓言,又有什么意义?

    长平含泪叫人将房门合上,捂上自己的耳朵,让她的声音再不会传来,许久之后,门外,终于没了动静。

    “她走了?”

    “是,少爷要人将屋门关上以后,明将军就离开了。”仆从躬身,“这下少爷再不用担心他来妨碍少爷养伤了。”

    她走了?就这样就走了?

    长平不知自己是该笑别人,还是该笑自己,一声苦笑,他安安静静合上眼眸,再不言语。

    “小姐,他还是不肯见你?”姝儿看明珏怒气冲冲的回来,赔笑上去,“小姐一天累了,奴婢给小姐奉茶。”

    “不用了,”明珏摊在座上,抹去眼角的泪痕,“从明天开始,你教我做蹄髈吧,我记得那小子最喜欢吃那个了。”

    “可是这东西火气大,”姝儿为难,“白将军有伤,不能吃这个的。”

    “什么?”明珏无奈,“好吧,那你记得,他还喜欢什么?”

    “他爱吃烤羊腿,这几天也不能吃,他还爱喝酒,”姝儿想的为难,“好像这个也不能!”

    “小姐,你忘了,他爱听曲儿,”敏儿来出谋献策,“还喜欢凤凰楼和醉仙楼的姑娘,以前不是总说要拉着小姐去?”

    “唉,就是,他受了伤天天躺在榻上不能行动,小姐要是请几个他喜欢的姑娘过去唱曲抚琴,说不定心情会好一些,也说不定,就原谅了小姐了。”姝儿也表示赞同。

    “好主意!”明珏瞬间来了兴致,“一会儿你们就去,把最好的姑娘请到白府去,你们再给仆从些银子,把她们送进去,他不见我,可没说不见别的姑娘,到时候他听的心情好了,也许就不跟我计较呢。”

    “奴婢领命。”敏儿故意一福,“那奴婢就去给小主做事。”

    “快去快去!”看着丫头出门去,明珏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白长平,你喜欢什么我就给你什么,只要把你哄的开心了,到时候你一定舍不得不理我,心里偷偷暗爽,长长舒了一口气,心满意足的睡去了。

    管笛笙萧,环肥燕瘦,十几位伶人舞女鱼贯而入,把躺在榻上的长平吓的不轻,“什么情况?裕如,你快去看看!”

    “少爷,这是醉仙楼有名的乐姬舞女,来咱们府上给少爷演新排的歌舞,给少爷看个新鲜。”仆从上来通禀,他收了敏儿的好处,才不会说是谁干的。

    “可是这莫名的怎么会来这里?”长平不解,“是谁请来的?”

    “少爷安心观赏就是,何必非要研究是哪里来的,”那仆人卖乖,“京城之中知道少爷雅士风流的大有人在,估摸着是哪一位知道少爷寂寞,打发她们来的。”

    “也对!也对!”长平看着这些舞女歌姬,一个个明艳动人,醉仙楼歌舞最为出名,想来不会差,他这些日子到处乱跑,难得好好听一听,忙叫人将他扶起来,披上衣裳,清汤瓜果相伴,等着看这饕餮盛宴。

    为首的青衫女子福身拜倒。“白公子,奴新排《故城》,《忘尘》,《染寒》三曲,不知少爷要听哪一支?”

    “你最先讲了《故城》,就它吧。”长平敲着竹箸,喝着乐音,看她们旖旎舞起。

    “灯,无人等,霜冷,映来者怔愣;

    问,几人闻,蹄前尘,应是故城;

    枝头浓,早凋零梦中;

    却还用新血粉饰残红;

    边声纵,犹自显峥嵘;

    听不真切是人间悲恸;

    我许你烽火尽出红烛绫罗;

    那年,故人执盏笑我;

    亭前润雨似那一眼轻波;

    掩去,多少寂寞;

    几人或笑或醒或痴癫;

    添一笔,予你的信笺;

    记此间花开月圆,甚念;

    我扬鞭策马不愿回首描摹;

    那年,故人执伞寥落;

    尺心方寸总是顾念太多。

    岂非,亦是凉薄;

    我若取残年偿你三分温柔;

    可否,盼一笑如旧;

    寻遍天地不过四海九州;

    一生,倒也足够;

    悠悠,寒山轻舟。”

    她说,尺心方寸总是顾念太多,亦是凉薄;若取残年偿你三分温柔,盼一笑如旧!寻遍天地不过四海九州;她们还说,一生,倒也足够!

    长平的笑容在脸上一点点的隐去,从前,她们也多唱离人之歌,只是从前这些辞藻,他从不留意,从来不懂,原来每首曲子,都有这样细腻的情感,要他触不及防。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