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杂鱼求生[穿书] > 86、第八十六章

86、第八十六章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临渊行沧元图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大年三十下午, 齐北崧歪在齐宅客厅沙发上看电视,怀里睡着他闺女儿。

    他捧闺女儿就像捧着个地|雷, 战战兢兢, 如履薄冰, 生怕动静大了把她闹醒, 然后不得安生。

    今年他爸他妈也从岚省赶回来过年,大宅里几十口人齐聚一堂,热闹非凡,高峰时期麻将都能凑七八桌。

    这待客迎宾的活历来都是他干,从年二十九有人回家, 到年初五请了财神,他天天都要露面, 用齐家人的话叫做“出样”。

    首先因为他是长房长孙,义不容辞;其次因为他长得帅, 虽然不怎么喜庆,好歹有排面。

    他今年仍是是忠孝两不误,一边抱着闺女守大门, 一边用顶多三十分贝的声音重复说三句话——“回来啦?”“挺好?”“都在会客厅。”

    等到他姐姐齐北岺第八次风风火火地路过,他小声埋怨:“轻点儿行吗?我好不容易把这小祖宗哄睡了!”

    齐大姐吼:“一大家子过年!别人都忙得滴溜乱转,你丫屁事不做光躺着嗑瓜子,还要怪别人吵!”

    齐北崧赶忙捂住他闺女儿的耳朵,低声警告道:“别把你侄女吵醒,她醒了我就得累死,瓜子也嗑不成了!”

    “你个废物。”齐大姐小小声。

    “你个猪倌。”齐北崧说。

    齐大姐当年被老爷子送到部队历练, 原本想当个女特战队员,结果阴差阳错养了两年猪,她爱岗敬业,干一行钻一行,攒了几大本母猪和仔猪护理心得。

    齐大姐说:“齐北崧,你只要有猪一半的善解人意,我也就满足了!”

    “……你在家好歹换双鞋吧?”齐北崧无奈,仰躺着看她,把闺女放在心口。

    齐大姐偏不,高跟鞋是她的装备,鞋跟越高,附魔越高,十厘米以上的算橙武,她踩着如履平地。

    当然还有一个更主要的原因:回来过年的堂哥齐北岱也不知哪根脑筋搭错,居然牵了两条大狗,说是给老爷子解闷。

    两条狗都是德牧,即咱们老百姓俗称的黑背,这狗聪明、忠诚,但是精力旺盛,运动量不够就会撕家。

    两条狗都才半岁大,换了环境有些烦躁,一进齐家大宅就开始撕,拉都拉不住,首当其冲遭殃的就是齐大姐的毛茸茸拖鞋。

    堂哥还夸二位狗子有眼力,不愧是他亲手训练的犬,是敌是友爱憎分明,不然怎么谁都不撕,就撕齐北岺呢?

    齐大姐还要忙,问弟弟:“程儿呢?”

    “找他干嘛?”齐北崧问。

    “找他干活啊!”齐大姐说,“你只要有程儿一半实用,我也满足了!”

    “我都舍不得差遣他。”齐北崧没好气,“你倒好,没把他当外人啊!”

    齐大姐说:“本来就不是外人!我现在常常怀疑你和程儿是当年在产房抱错了,程儿才是我老齐家的种。”

    “放屁!”齐北崧气得笑了,“同一天生的还有可能抱错,我比他大五岁多,你见过隔了五年抱错孩子的吗?”

    齐大姐嚷嚷:“抱错了就是抱错了!”

    齐北崧捂闺女儿耳朵。

    “程儿去哪儿了啊?”齐大姐缺帮手,非得找她心目中的真弟弟。

    “去凰村了。”齐北崧说,“他们凰村为了讨年初一的头彩,习俗是大年三十晚上村口上灯。那两只通天灯有好几吨重,部件构造又复杂,就算用起重机吊也得有二三十个人合力才能把灯装起来,程儿装灯去了。”

    “不回来吃年夜饭?”齐大姐问。

    “回来啊。”齐北崧说,“等咱爸妈到家,年夜饭差不多八点钟开席,我一会儿就出发去接他。”

    齐大姐临走还表扬程几说:“看看,能干的哪儿都抢着要,也就是你成天在家吃饲料!”

    “……”齐北崧继续嗑瓜子。

    齐大姐刚离开,那牵狗的堂哥又来了。

    “小程呢?”堂哥问。

    齐北崧酸溜溜说:“养猪的找他也就算了,养狗的又找他。那是我媳妇儿,我同意你们找了吗?”

    “北崧啊,你们家门口的那株茶花要重新种了,让我的犬给刨了。”堂哥说。

    “赔钱。”齐北崧也干脆,“那一本叫做‘紫袍’,茶花里的名贵品种,种到这么大怎么也得值好几万吧。你是打算刷卡还是给现金?”

    “打个折呗?”堂哥笑道。

    “这个数。”齐北崧伸出五指比划,“算是给我闺女儿的压岁钱。”

    堂哥给了他五块。

    “……”齐北崧说,“你可真做得出!”

    堂哥说对你我有底气啊!

    “什么底气?”

    堂哥说我现在在黎城,过两年说不定调宏城,就算仍旧任原职,那你家小程就归我管了啊;再或者我调到省厅,小程更是我的麾下,你说我有没有底气?

    堂哥局长兼副市长,管公安;程几混公安,普通一兵。

    齐北崧恭恭敬敬把那五块钱放在茶几上,单手搂闺女,另一只手给堂哥敬烟,点火。

    他低三下四地说:“岱哥,求您一件事,如果您调宏城,首要任务是找个借口赶紧把程儿从一线撤下来。他成天到晚端了个枪在外头跑,我在家里提心吊胆寝食难安啊!”

    堂哥说这么屁大一点小事还要找我?你他妈干什么吃的?

    齐北崧说我不敢啊,他端枪端得兴致勃勃,我不能强行给他卸了啊!总之先谢谢您了啊!

    堂哥说你个废物,不如我犬。

    齐北崧说让您的犬放爪去刨茶花,“紫袍”边上还有一本“六角大红”呢,刨!怎么开心怎么来!

    堂哥走了,齐北崧也终于等到了他奶奶——老太太擦着手从厨房出来,虽然身穿旧棉袄,但精神矍铄,浑身散发着救人于水火的光辉。

    齐家老太太年轻时吃过大苦,到老了也不见得养尊处优,该干活就干活,基本维持着艰苦朴素的生活作风。

    齐北崧跳下沙发,将闺女的襁褓递出去,老太太双手接过,两人跟拆弹似的谨慎交接,见怀里的玩意儿没醒,才同时松一口气。

    “我去凰村了。”齐北崧小声说。

    “去吧去吧,有我呢。”老太太说。

    齐北崧问:“一会儿她要是醒了闹怎么办?”

    老太太指着门外说:“那儿拴着两条狗呢,我先把她喂饱了,然后让狗陪她玩,保证能撑到程儿回来!”

    齐北崧说跟狗玩可以,得小心看管着,千万别让她喂了狗啊。

    老太太摆手说:“没事,北岱在呢,那小子干别的不行,养狗是一流好手,他的狗比你还听话!”

    齐北崧得到了保证,出笼的小鸟儿一般跳上了车。

    大年三十下午五点,太阳即将落山,已经过了归家的高峰期,路上车流渐少,通往凰村山路上的车辆几乎已经清空。齐北崧把着方向盘心情愉悦,开得快而谨慎。

    他给程几打电话,对方接了,但来不及说两句就被老耿喊走。

    “来村口找我!”程几挂电话前说。

    “嗯嗯嗯!”

    于是齐北崧的车子刚进凰村山门就看到了程几,他正站在高高的牌坊上面指挥吊车。

    那牌坊三层楼高,斗拱飞檐,雕梁画栋,朱漆圆柱,但毕竟只是个牌坊,最顶上虽说能站人,但那根木梁也只有三四十公分宽。

    “日!”齐北崧赶紧下车,“怎么上去的?!”

    他视线一转,又看到了在牌坊下扶梯子的老耿,低声骂道:“我就知道这老东西不靠谱!”

    他穿过人群站到牌坊下边,仰着脑袋干着急,又不敢出声,生怕吓着程几。

    程几也厉害,在顶部横梁上走来走去,四平八稳。

    按照凰村自古遗留下来的规矩,每年正月的两盏通天灯就得挂在牌坊两侧的山道上,灯座是石头的,外形好似圆磨,直径在三米开外,高近两米,中间有一木桶粗细的圆孔,用来插灯柱,数百年来就未移动过。

    凰村的地形虎踞龙盘,早年是个屯兵的军事要塞,抗金、抗倭、抗清、抗日……但凡打仗从未落于人后,因此民风剽悍,宁折不弯,乡土情结浓重,外出必定抱团。

    这两盏通天灯传说就是当年抗金时期打造,原本是天天高悬,灯在人在,后来才改为悬挂一整个正月。

    过去的灯和灯柱早就在历次战乱和社会动荡被摧毁了无数次,现在所用的灯是十年前专门请南方木雕大师精工细作,工艺繁复,彩绘如生。

    凰村三年前准备搞旅游开发,有人建议把通天灯挂出来揽客,结果刚挂上去,夏秋之交的一场强台风差点儿把灯连带灯座一起刮山底下去!只得拆下藏好,仍旧等到年三十才拿出来。

    凰村挂灯是男女老少一起上,有力出力有钱出钱,指挥吊车今年原本是老耿的活儿,奈何他肩周炎犯了胳膊抬不起来,这才让程几上去。

    吊车在山道上小幅度地挪动,完全听程几调令。

    程几为了活动方便,大冷天只穿一件羊毛衫,越发显得紧腰窄胯身材劲瘦,可没戴帽子,手里虽然举着扩音器,嗓子也早哑了。

    齐北崧看着真来气,心想你好歹在腰上系根安全绳啊!

    他跑向老耿,示意由自己来扶梯子。

    老耿笑道:“哟,齐大少爷来了,你什么时候来给我拜年啊?”

    齐北崧说:“年初一我要在家里迎宾,年初二陪程儿回来。”

    “记得带我宝贝孙女啊。”老耿说,“我得把她送去凰山寺让老和尚摸个顶,保佑她来年无病无灾,健康成长!”

    他又说:“齐大少爷,你倒插门在我家,好歹年初一过来呀,咱们村的规矩是初一到庙里进香!”

    齐北崧不理他,挥手说彪哥你让一让,我也上牌楼去。

    老耿反对:“你上去干嘛呀?你帮不上忙,他还得分心来照顾你,你就别添乱了。”

    “我不放心他!”齐北崧低吼。

    果然他梯子爬到一半就被程几发现了,后者连忙说:“你别上来!”

    齐北崧向来不服输,强行爬到最高点。

    程几笑着问:“你不是有点儿恐高嘛?”

    齐北崧避免往脚下看,硬着头皮说:“这点儿高度算什么,我都敢直接往下跳!”

    程几伸手把他拉近了些,问:“小孩呢?”

    齐北崧解下围巾绕到他脖子上,说:“老太太和狗看着她呢。”

    “哪来的狗?”

    “北岱哥牵回来的,两条都是挺好的大狗,而且是你最喜欢的那种黑背。”

    程几一听就高兴了:“太好了!回去你看小孩,我和老太太玩狗!”

    齐北崧在他耳边低声问:“换一下好不?”

    “怎么换?”

    “老太太看小孩,小孩玩狗,我玩你。”齐北崧痞笑。

    程几挑眉,把手掌摁在他胸口说:“小心我把你搡下去,你的平衡性可没我好。”

    “搡呗。”齐北崧满不在乎,“搡了我还是得玩你。”

    老耿在牌坊底下喊:“哎!倒插门齐大少爷,你过会儿再聊行不行?咱们这儿正装灯呐!”

    程几也劝:“老齐你先下去吧,这地方真只能站我一个。”

    齐北崧悻悻地退到竹梯上,伸长脖子关注着程几的一举一动。

    程几为了不让他担心,将安全绳系在腰间,另一头则交到他手上。他紧拽着那根绳子,片刻不敢松懈。

    两根通天灯的灯柱已经立起来了,接下来的工作是悬挂主灯。

    主灯是木雕的,一只就有百来斤重,还是依靠起重机上去,挂好之后,剩下的十八条祈福长幡和无数小灯完全要靠人力悬挂。

    凰村的男女老少愈加忙碌起来,人员穿梭,听从村支书统一调动,年轻的小伙子爬灯柱、爬山壁、爬梯子挂灯挂幡,年老和年少在下面帮忙。

    程几的任务已经完成,但觉得这情景一年一次不容易,于是坐在牌坊顶上看热闹。

    齐北崧爬上牌坊,到他身边,解开大衣将他裹了进去。

    暮色四合,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通天灯群上,牌坊上的两个人并不醒目。

    程几在齐北崧胸前的口袋里摸烟。

    齐北崧板起脸:“不许抽,抽烟有害健康,你好不容易戒了一年多!”说完自己点一支。

    程几斜了他一眼,将烟叼在唇间,凑近在他的烟头上过了火,把脸背过去。

    “干嘛呀?”齐北崧拉拉媳妇儿,语气软下来,“这么点儿小事要生气?”

    “傻瓜。”程几把脸拧过来,浅笑,“我跟你生什么气?你往那边看,视野可好了。”

    齐北崧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原本黑黢黢的山道上路灯次第亮起,阡陌交错,星星点点一直绵延至远处平原,一个个村庄或者城镇仿若棋盘格上的棋子,光华灿然。

    “万家灯火。”齐北崧感慨,“咱们也该回家了。”

    “等通天灯点亮了再走。”程几说,“你去年没看着吧?”

    去年春节程几的身体出了点小问题,他自己硬扛死都不说,齐北崧被他吓得一副随时随地能厥过去的样子,导致全家人也跟着战战兢兢,好在最后有惊无险,万事大吉,小孩儿也挺好。当然了,张副院长帮了大忙。

    山风吹来,齐北崧把怀里的媳妇儿裹紧了些,在他耳边说:“让我亲亲。”

    “别闹。”程几说,“下面那么多人看着呢。”

    “你这喜欢害臊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齐北崧问。

    程几转过黑亮的眼睛,把一口轻烟吹在他脸上,说:“等你回家玩我的时候。”

    “操……”齐北崧拉高大衣遮住两人的头,手抚程几脑后的短发,用唇|蹭他的耳朵,缓缓往前挪,直到堵住他的嘴,但一触即离,他可没乐趣表演给凰村群众看。

    程几吃吃地笑:“别乱勾人,别忘了你晚上还得陪老爷子喝酒呢!”

    “你也得陪。”齐北崧低语。

    程几满不在乎磕烟灰:“我酒量差,老爷子历来只让我喝啤的,你却得喝茅台。你别到时候喝得烂醉如泥,反过来被我玩了。”

    “想得美。”齐北崧笑道,“你都嚷嚷了多少次了,一次都没成功过,这玩意儿还是我道行深。”

    “我是让着你。”程几说。

    “我知道。”齐北崧揉他的头发,笑得宠溺,“但我绝对不让你。”

    程几给了他一个肘击,齐北崧不加防备差点被打下去,程几劈手拉住他,两人晃了几晃总算稳住。

    程几受了惊吓,薄怒问:“干吗不坐稳?”

    齐北崧根本就是装的,他要的就是媳妇儿这种反应,显得媳妇儿心疼他。

    他腆着脸说:“我这不是有你保护嘛?”

    “真要出事我拽不动你!”程几责备。

    “也是,咱俩现在基本能打平手了。”齐北崧得意洋洋。

    “就你?”程几表示不屑,“别吹牛了,你硬得跟块铁似的!”

    齐北崧咬耳朵:“宝贝儿,你这是在夸我吗?”

    程几眯起眼睛笑。

    通天灯以及两侧山壁上的灯幕已经挂好,只听得村支书一声洪亮的号令:“开灯————!!”

    有人合上电闸,刹那间数万盏led灯光同时亮起,光芒万丈,金蛇狂舞,宛若沸腾飞溅的钢水!

    村支书气沉丹田,叉腰大笑,说:“今年又升级换代啦!灯泡数量加了三分之一,亮度也增加了三分之一,说不定连宏城都能看到这两盏通天灯!”

    凰村的众人一起热烈鼓掌,大吹彩虹屁,有的说王书记英明!有的说王书记给力!有的说王书记啊,你老汉真是我们奋勇前进的领路人!

    程几和齐北崧距离主灯太近,眼前仿佛悬着两个太阳,被刺得睁不开眼睛,笑着挤到了一起。

    “快下去,我都要瞎了!”程几催促。

    齐北崧用手替他挡住一点光,说:“等会儿,现在我看不见梯子。”

    好不容易等两人适应一些,往下一瞧,梯子竟然不翼而飞。原来是有人把梯子拿去挂灯幕了,没及时还回来。

    两人只好背对通天灯,小心翼翼地向下出溜,坐到牌坊略矮一层的飞檐上,头上还顶着齐北崧的大衣。

    程几觉得下不来牌坊这件事好玩极了,止不住地笑,直到齐北崧在他脸上亲来舔去,蹭得浑身燥热。

    “下面有人……”

    “咱们是灯下黑,没人能看见。”齐北崧拉起他的手,在他手心轻轻一吻,声音磁得让人耳朵发痒。

    两人对视,程几突然揽住他的脖子回|吻,带着点儿粗野蛮横,身后夜幕沉沉,山峦叠嶂,火树银花。

    许久,齐北崧故意问:“想干什么?”

    “还敢吗?”程几漆黑的双眸里星光闪动,扬了扬下巴,“你已经到飞檐边上了,再亲说不定要掉下去。”

    齐北崧双脚悬空,两手仍搂着媳妇儿的腰。

    “这高度……”他往下望了望,梗着脖子说,“我跳下去都敢!”

    “哟,挺倔啊!”程几又亲他,完了问,“还敢吗?”

    “敢!”

    “还敢吗?”

    “敢!”

    程几笑道:“算了,不玩你了,摔断了腿还是我遭殃。”

    他往牌坊顶上爬,找到扩音器,举起大喊:“谁拿了我梯子?赶紧还回来——!!!”

    王书记第一个听见,也举起扩音器:“谁拿了春红的梯子啊——?!!”

    更多人互相问起来,然而竹梯子大同小异,谁也不记得拿了谁的,于是许多人扛着长短梯子来到牌坊下,七嘴八舌招呼:“春红,还有齐公子!快快快都下来!”

    程几示意齐北崧:“你先下。”

    “我什么都敢!”齐北崧错身之际,在他脸上飞快一吻。

    “操!”程几用气声笑骂,“胆儿真肥!”

    凰村除了老耿,没人知道程几和齐北崧的关系,只倒这两人极铁。

    齐北崧冲他挤眼睛,顺着梯子下去了。

    程几紧随其后,落地后和齐北崧勾肩搭背往车上走。

    老耿在身后喊住他们,将程几的外套扔过来:“初二早上我在家等啊!”

    “好!”程几接住外套,给彪哥比了个心,跳上了车。

    车下山开到一半,齐北崧突然熄火,两人在黑暗静谧中坐了片刻,这次换程几故意问:“想干什么?”

    齐北崧解开安全带倾身靠近,将他压在副驾驶的椅背上狂啃,手掌伸入衣内,贴|肉覆着他的背,力度粗|暴。

    “妈的,明知老子恐高……还敢玩儿我!”齐北崧报仇来了。

    程几好不容易挣脱他的唇,颤声笑斥:“行了行了,这都他妈几点了,老爷子该问了,我也急着回家管小孩!”

    提到小祖宗,齐北崧清醒了些,他缩回手,呼吸沉重地着坐回原处,发动汽车。

    “你得赔偿我!”他凶狠地斜眼看程几。

    “行啊。”程几点烟,放下一线车窗散去烟雾,慢悠悠地说,“弄呗。”

    齐北崧得了承诺,激动得满脸通红。

    然而当天的年夜饭桌上,齐北崧被齐北岱、齐北岺、他姐夫,以及一帮子齐某某狠灌茅台,老太太拦着也没用,多亏他酒量好,到后来还能大着舌头唱歌。

    程几果真只喝了一杯啤酒就被众人放过了,老爷子还嚷嚷说谁也不准动小程,他任重道远!

    程几的任务就是他家大姑娘——小东西刚学会坐,还不会爬,既白且胖,抓人咬物,也不见得如何秀外慧中,但在长辈眼里跟块香香宝似的。程几虽说是亲生爸爸,也纳闷于大姑娘的魅力。

    程几抱着大姑娘陪狗玩,将她放在狗背上一起遛,都挺开心。

    齐北崧醉到初一中午才起来,幸好堂哥齐北岱等一帮人都回去了,有的值班,有的另有应酬,否则还得拼酒。

    他原本也想一家三口回家躲清静,忽又想到和媳妇儿约好那事,于是赶紧把大姑娘托付老太太,初一晚上突然发力,把程几折腾得差点没能从床上下来!

    程几在后半夜轻声咆哮:“你他妈的……天亮还要去凰村……唔……”

    齐北崧在他耳边表白,浓烈而缠绵,然后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