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附骨(女尊) > 38再露锋芒

38再露锋芒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天方破晓,众人尚在熟睡,唯独丹碧轩内传出阵阵舞剑之声。

    萧琮手握软剑,脚尖点在根细软树枝上,站得稳稳当当,忽而旋身掠起,周遭落叶叫她内劲激得狂舞,仿佛瞬间化作利镖,一刻不停地向下飞射而去。

    她以剑尖点地,一个鹞子翻身双脚落地,面露欣喜道:“没想到本门心法和我从前所练内功如此契合,自从打通了全身经脉,不但得回所失功力的六成,再往下练习竟也毫无阻碍了。”

    想到自己在数日内接连突破了三四两重境界,只觉如在梦中,然而此刻丹田中内力充沛的感觉却是实实在在,暖烘烘的很是舒服。

    冷寂云过来将一件深灰锦袍披落她肩上,回首瞄了瞄笔直没入地面的树叶,叹道:“这与第四重心法相配合的招式已经厉害非常,倘若日后突破了其余几重,我可再也赢不过你了。”

    萧琮看他又喜又羡的模样竟有几分孩子气,不由大笑起来,捏了捏那人的鼻尖,打趣道:“你非要赢我做什么,以后谁欺负了你,我给你出气就是了。”

    冷寂云无语:“你当我是小孩子和人打架?”

    萧琮心底大乐,笑笑地揽过他肩膀,道:“你不正是比我小上两岁么?”

    正笑闹着,萧琮忽地弯下腰,以单手捂住了心口。

    冷寂云大惊,生怕她又是和那日一样,忙扶着她问:“怎么回事?”

    萧琮摆摆手要他安心,喘了口气才道:“我已练成第四层心法,却还驾驭不了第四层的剑招,不要紧,稍事调息就好。”

    等她运功完毕,天也已经大亮了。

    不多时,有三名穿蓝布衫的年轻弟子到来,替沈乔传达了一个时辰后比武开始的消息。

    萧琮微惊,她分明记得吕修白前日入关修炼,特意交待了将比武之期延后几天,怎么又临时改期?

    一个时辰后,门中弟子已齐聚议事厅外堂。

    今日因是比武对垒,院中的布置也较平时有所不同。

    两丈见方的高台坐落于庭院正中,台上东西两侧各设兵器架,上面十八般兵器样样俱全。台子的中心处则由巨大木柱搭建成一座层层镂空的木塔,抬眼望去竟是直指云霄,高不可攀,倘若从高处跌落下来,后果可想而知。

    萧琮看着那高塔不由双眉紧蹙,原以为只是比武较量,点到为止,现在看来这吩咐建塔之人分明欲置人于死地,实在用心歹毒。

    此刻除沈乔和萧琮两人立于台上,掌门的其余六位徒弟都已分坐擂台四面,身后随侍着各自一脉的第三四辈传人及普通弟子。

    沈乔今天换了一身新装,面上春风得意,笑吟吟地似乎对稍后的比武胸有成竹。

    而萧琮身上仍是常穿的一件素衫,新浆洗过的衣料干净笔挺,趁着女子仗剑而立的英姿,自成一番气度。

    沈乔挑了挑眉,揶揄道:“你是不是有点意外?呵,我偏是要挑一个师傅不在的日子,倒要看看你还能找谁来给你撑腰!”

    萧琮听闻此言,哼了一声,道:“你太小看我萧琮了,我凭本事和你过招,又何必要人撑腰?”心里却愈觉此人气量狭小,与他对敌也是羞耻。

    说着环顾台下众人,高声道,“师傅今日虽然不在,但在座诸位都是旁证,谁胜谁负自有论断,萧琮信得过大家。”她言谈间真诚坦荡,不卑不亢,反倒叫沈乔心生怯意,不自觉地收敛起笑容。

    萧琮扬剑一指,对沈乔道:“出招吧。”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呼斥,对方已欺身近前,正对她小腹刺出狠厉一剑。

    萧琮看准机会侧身扣住沈乔右腕,同时飞起一脚袭他下盘。

    沈乔一只手无法抽回,又听脚下呼呼风起,索性以左手抓住萧琮手臂,借力使下半身悬在空中,躲过了对方那一踢。

    然而还来不及定下心神,只觉身体一轻,竟是被萧琮给倒摔了出去,忙得施展轻功,几个纵身攀住高塔,再回神时,萧琮也已提剑飞身,落在了木塔的另一边。

    沈乔一眼认出她所使出的轻功身法,惊得脸色大变:“你……你竟然已经练成第三重的功夫!”

    他刻意令自己冷静,却如何也忍不住心脏狂跳,目光闪烁。

    与此同时,台下众人也听到了这番话,霎时满座惊叹,人声鼎沸。

    要知药师门的心法自第二重起就变得艰难异常,虽然二三两层之间看起来只有一线之隔,可也只有修炼时才晓得其中鸿沟实是天差地远。

    历来在本门弟子中,若有三年内从第二重境界突破至第三重的,都已属根骨奇佳之人,往往十分自得,如萧琮这般在短短一月中连续练成三层内功,更掌握了书中所载轻功剑招的,众人更是连见也没见过了,又怎能不惊?

    沈乔惊慌了片刻,便也定下心来,心想,萧琮的第三重心法想必是刚刚练成,而自己早已经迈进突破更高境界的关卡,如此即使同样习练了三层功法,对方又怎能跟自己相抗?

    思及此,沈乔脸上又渐渐有了笑意。他仰头看向上方仿佛远在天边的塔顶,细长双目眯起,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台下众弟子发出“哦”的一声惊呼,但听靴底踏过木梁,发出连连闷响,沈乔已一鼓作气攀向塔尖,使个金鸡独立站在了最上方。

    他余光向下一扫,果见萧琮紧跟了上来。

    塔端窄小,面积只容一脚,沈乔耐心等待着,直到看见对方双手握住了自己脚下的横木。

    就是现在!

    他嘴边扬起个阴狠的笑容,猛然发力,踩向萧琮十指。

    右脚踏出的一刻,他似乎已经提前感受到成功的快乐,飘飘然如在云端。

    然而一脚踩落,脚腕像被什么黏住,竟连一分也动弹不得!

    沈乔骇然地看向脚下,一颗心立时沉向谷底。

    他的脚被萧琮一只手牢牢抓住了腕部,目光向下,手的主人正仰面瞪视,满脸愠怒。

    沈乔只觉脚上一沉,身体跟着失去平衡,整个人从高耸的塔顶疾坠而下,果真身在云端了。

    “啊啊--”

    耳边劲风呼啸,身下空荡荡不着一物,吓得他再顾不得其他,大声哀叫起来。

    台下众人见此变故,无不心惊胆战,有人瞠目惊叫,有人后退着掩住双眼,更有人骇得怔在当地,一动也动不了。

    三弟子周堂手脚颤抖,老二豫章早惊得起身离席,可凭她的武功却是想救也救不得。

    眼看沈乔的身体在片刻间下落数丈,粉身碎骨在所难免,在场众人都已绝望。

    千钧一发之际,却见萧琮忽然跟着跳下了塔尖,女人素色的长袖与袍角飞扬,黑发在疾风中鼓荡,远远望去,犹如一只矫健猎鹰自高空俯冲而下!

    只见两人身影越来越近,在离地一丈远时,萧琮伸臂捞住了沈乔的后襟。

    一股绵长内力如滚滚浪涛涌入一马平川,沈乔的下坠之力被卸掉八成,反向侧面飞去,萧琮则抓住了身旁一根木梁,右手长剑翻飞,依书中所述的法门使出套剑法。

    霎那间,剑气蓬勃疾冲向下,萧琮借这反冲之力在空中几个翻身,已落回了地面。

    众人惊呆了,这莫非是……第四层心法所附的流云剑气?!

    再说这边厢,沈乔在地上滚了几趟,勉强爬起来时浑身上下都沾满灰尘,狼狈不已。

    他脸色惨白如纸,倒不是受了伤,而是被吓得不轻,脚落了实地都还觉得飘飘忽忽,双腿无力。

    见识了萧琮刚才那招流云剑,沈乔心底已知不是她的对手,心想:我之前想害她性命,她必定不能饶了我,刚才救我,无非是要众人称赞她以德报怨,收买人心。只是以我现在的功力,看来是奈何不了她了。

    正想着,却听萧琮猛咳几声,忽然弓着身子吐了口血在地上。

    沈乔见状怎会不知道缘由,心里暗暗转过心思,原来她修习未精,刚才那一招使出来已是受了内伤。虽说现在出手不免落人话柄,但等坐稳了大师兄之位,他们纵有不满又能怎么样?

    他如此想着,眼珠滚动了几轮,突然间双掌在地上一拍,身体就向萧琮疾飞而去。

    萧琮大惊,哪料到沈乔卑鄙如此,匆忙间双手当胸推出,忽觉胸中阻塞,一股大力迎面扑来,竟给摔到了台下。

    沈乔好端端站在台上,看着她道:“你离开台子就算是输了,还不叫大师兄?”

    听此一言,药师门弟子中又是一阵沸腾。

    之前种种众人都看在眼里,武功品行之高下,更加心知肚明。然而沈乔毕竟仍是大师兄,在门派中积威已久,他们后辈弟子又怎敢指摘?

    萧琮面沉如水,推开了身边六弟子的搀扶,对沈乔斥道:“我看在你也曾为药师门立下功劳,这才饶你一命,没想到你恩将仇报,好不无耻!”

    沈乔脸色一黑,厉声道:“看来你是不肯服我了,来人,给我拿下她!”

    萧琮长剑一抖:“我看谁敢!”

    几名弟子给她吼得唬了一跳,见她嘴角带血却人如利剑,纷纷举着兵刃踟蹰,竟无人敢近前。

    萧琮伸手抹去嘴边血迹,已是怒极,盯着沈乔一字字道:“我今日能救你,就随时能杀你。”

    沈乔后退一步,色厉内荏地:“反了!”

    “就是反了!”豫章一个纵身从台下窜上,落于他身前,骂道,“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刚才没让你摔成个十七八瓣,真是老天爷也不开眼。你今天要是敢动师姐一下,我豫章这把剑先穿了你的狼心狗肺!”

    沈乔气道:“臭丫头,师姐倒叫得顺口,真是好得很呐!”说完看向其他几个师弟师妹,咬牙道,“你们几个,还有谁要认这个师姐的,就快些滚出来吧!”

    “我……我……”六弟子刚一开口,却被沈乔瞪住,一急就把话头咽了回去。

    老三周堂见沈乔又看向自己,忙得连声道:“我是誓死追随大师兄的。”

    四弟子跟着说:“柳行也拥护大师兄,五师妹你呢?”

    老五看看柳行,又看看沈乔和萧琮,显然十分为难,但她犹豫再三,终是向萧琮走过去:“我老五向来是听四师兄的,但师兄既然是非不分,黑白不明,我……我也不能听了!”

    “五师妹你……”

    “随她!”沈乔笑道,“既是不识好歹,四师弟何必强求呢?七师妹,你又怎么说?”

    七弟子田悦便走上前来,她胸膛起伏,似乎还不能平静。

    “师兄今日所为实在有违道义,令师妹羞耻,从今往后,我只有大师姐,没有大师兄了。”

    沈乔气得发抖:“好好好,你们自己选的路,可不要后悔!本门弟子听令,把这几个欺师灭祖的逆徒统统拿下,有违抗者,同罪论处!”

    豫章听了也高声道:“你当他们还认你做大师兄吗?来人,给我把沈乔、周堂、柳行和祝兰亭四人捉了再说!”

    两声令下,台下弟子无论是支持哪一方的,都已抽出兵器来。前一刻还两相谈笑的同门,这一刻却因立场不同而大打出手。

    众人正激烈地混战,突然有一名弟子从院外冲进来,竟是给人削掉了一条胳膊,她急喊道:“别打了!远山派和南天帮的人要杀进谷来了!”

    这下子,众弟子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也忘了厮杀,神情惊慌起来。

    远山派和南天帮都是临近的大帮派,人数众多,可与药师门匹敌,可双方从未结过梁子,怎么会突然起了冲突?

    沈乔也知道事态严重,便道:“既然有外敌来犯,大家先跟我杀退他们!”说着就要率领众人往山谷的出口方向去。

    “等等!”萧琮拦住他,问那负伤的弟子,“他们有多少人?”

    “有咱们的两倍多。”

    沈乔听了一惊,却道:“他们人多又怎么样,我还怕了他们不成,一会儿咱们一起冲到谷外的宽敞处,在那儿才能施展得开。”

    “不行!”萧琮急道,“他们人数众多,在谷外混战起来咱们伤亡必重,应当诱敌深入,等他们进到燕谷的窄道里,不易攻也不易退的时候,再发起总攻!”

    沈乔被她一通驳斥,心里又恨又怒,吼道:“战法攻略你又懂得多少,事关重大,由不得你儿戏,若是怕死那就留下!”说完也不听萧琮再辩,带着众人浩浩荡荡冲出谷去。

    群情激奋之下,萧琮也阻拦不住,她见身边仅剩下不足百人,想到冲出去的弟子中不知有多少要死于沈乔的狂妄自大,悲愤中狠狠一掌将桌子拍碎。

    事已至此,她却不想坐以待毙。敌众我寡的情形下,纵然武功再高强,也不能以一当百,而论计谋,她虽读过兵书战法,但比起那人,却要甘拜下风。

    萧琮当即命身边一人将冷寂云叫来此处商议。

    那人刚去不多久,却见名弟子火急火燎地奔回来通报。

    “不……不好了!敌人人数太多,三师伯被杀了,四师伯、六师伯和七师伯都被抓了吊在刀尖上,二师伯和五师伯也受了伤!”

    “什么?那沈乔呢,他怎么不带大家撤退!”

    “他……他已经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