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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原来是故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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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轮皎洁的弯月悬挂树梢,远处传开深深浅浅的蝉鸣,宫殿在夜色里显得越发寂静,启銮殿里高挂宫灯,树枝草丛处处亮着星星点点的火光,主殿的窗户半开,映着个朦胧的身影。

    千兮在青芜宫里待了半天,回来被他爹又是抽课文,又是检查练剑的,此时心力憔悴,沐浴更衣后便累趴在床上了。

    “祈儿,翻过去,为父给你上药。”顾陌寒手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个莹润地小药瓶。

    千兮蹶了嘴 “父王,祈儿都活蹦乱跳一整天了,还擦什么药啊。”

    “快点,不擦药怎么会好的快,云凝露是治伤圣药,擦了你明天活蹦乱跳也不疼了。”顾陌寒坐在床边拍拍床板,示意他翻过去。

    千兮转眸一想,明天还准备偷溜出去玩呢,于是翻了个身子,哼哼道:“父王心疼祈儿了啊,既然心疼下次就不要打祈儿了嘛。”

    “惯的你,不打你你不还翻天了,这次父王看在你乖乖学剑,乖乖学习的份上,饶你一次。”

    孩子听闻,乖乖的掀了衣摆,让小腿肚露出来,又伸出了双手,“喏,父王都一并擦了吧,今儿练剑手还疼着呢。”

    顾陌寒瞧了眼虽红但已经消了肿的手,宠溺的笑笑,然后伸手给孩子抹上了药膏。

    夜越发深了,微风夹了园子里的花香轻轻吹来,顾陌寒放下药瓶,遥望了窗外皎洁寒凉的月色,神色复杂。半饷,又低头看了孩子熟睡的容颜,伸手轻轻拂过孩子的眉间。

    良久后叹息一声,给孩子盖上了被子,然后起身出了启銮殿,向着黑夜叫了声:“出来。”

    不消片刻,一道黑若鬼魅的身影忽的闪现,单膝跪地“君上。”

    顾陌寒一双寒若星辰的眸子细细审视了番跪在地上神色恭敬的人,方才踱步道:“孤派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落源立马改为双膝跪地,磕头道:“誓死保护世子殿下的安危。”

    “好,这几天孤要出去,世子若是在这几天里伤了半分半毫,孤拿你试问!”顾陌寒历来便是冷厉之人,在这月色朦胧的夜里甚至还能看到他双眸里闪动的狠厉。

    落源拱手,语气果断:“属下定当以死保护殿下!”

    顾陌寒这才点点头:“去吧。”

    黑夜里的长廊好似也格外蜿蜒曲折,一盏盏宫灯仿若凭空悬在黑夜中,慢慢逶迤至远处。

    顾陌寒挺拔的身影行走在夜色中,显得越发孤寂,云枫和幽株跟在后面,三人都是一言不发,一时寂寥的夜色里只剩零星的虫鸣,和三人错落的步伐声。

    幽株抬头看了要顾陌寒颀长的身影,又低头看了地面映出的细长影子,最终开口道:“君上,真的要去巫山吗?或许什么都没有。”云枫自小跟着顾陌寒长大,心里也是着实为他着想,若是白跑一趟,岂不徒增伤悲。

    “祈儿说他娘让他去巫山取琴,此事定不只是取琴这么简单,孤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希望。”顿了顿又道:“这是孤决定的事。”夏夜的微风带着顾陌寒身上独有的幽香,吹的让人精神一震,有淡淡的话语飘来,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幽株赶紧原地站立躬身道:“是臣越矩了。”

    顾陌寒没说话,一时三人又陷入寂静,有远处的风吹来,带着亘古苍穹的味道,渐渐淡去三人的身影。

    千兮第二日照常又睡到了太阳高升,明晃晃的太阳将屋子照的异常耀眼,铜镜反射的光辉落在床头,千兮这才翻个身,喊道:“来人!”

    外间的落雨听了赶紧噔噔噔的跑进来,“殿下!醒啦。”

    “快去端洗脸水来,本殿下还要趁早上侍卫换防守时出去了!”千兮跳下床,感觉浑身充满力量,果真伤处都是不疼了。

    落雨大惊:“殿下,现下早过了那个点了!”

    千兮睁大双眸:“你们怎么不叫我!我都答应珩哥哥了,没有父王允许我是出不了宫门的。”

    落雨赶紧道:“殿下别担心,今儿个早上李公公过来了,说君上这几日要出宫一趟,君上走前吩咐殿下一切要听公子的。”

    “父王出宫了?”千兮疑惑,不过瞬间就开朗了起来,“哥哥最近挺忙的,若哥哥过来找我,或喊我过去,你们就说我去祖母那了,听到没。”

    “是,可是殿下不带落雨出去吗”

    “带你出去干吗?本殿下难道还需要你保护?”千兮鄙视的看他一眼。

    琉莘进来刚好听到这话,惊讶道:“君上刚走,殿下就要出去?”

    “是的,快去给我找身朴素一点的衣物过来。”千兮拿过琉莘手上的漱口水,又接过旁边宫女递来的毛巾胡乱擦了把脸。

    琉莘见他匆匆忙忙的也不好再劝,只道:“殿下,若出去还是带上落雨吧,总得有个人驾马车不成。”

    千兮一想自己就这般冒冒失失出宫也不太好,遂点头道:“也行,如果有人来问我,就说我去祖母那玩去了。”

    琉莘会心一笑:“殿下但可放心。”

    忙好一切后,千兮打着世子殿下的名号一路畅通无阻的出了宫门。

    就算是天热,街道上还是人来人往,一派繁华景象,各茶楼各店铺鳞次栉比,旗帜鲜明,苏珩站在一棵大杨树下,正有些等的心焦,远远见了自宫门口驶出的马车,赶紧迎了上去。

    “是珩哥哥,快停车让他上来!”千兮掀开窗帘,冲着落雨喊道。

    苏珩跳上马车,略带埋怨道:“祈儿,你怎么才出来,我等你好一会儿了。”

    “我也不想啊,昨天太累了,亏了父王今日不在宫里,不然我今日也是出不来的。”千兮将苏珩拉进马车里面,压抑不住兴奋道:“那个人在哪里啊,想来定是和我一样侠义豪情之人。”

    苏珩摇扇一笑:“就你这么个小孩子,还谈什么侠义豪情。”

    听着里间传来的谈话声,落雨无奈道“殿下,珩公子,咱们要去那啊,好歹给指条路。”

    苏珩闻言用手中的白玉扇子挑开帘子:“一直向前走,看到落祭阁就停下。”

    简洁大方的马车一路扬尘而去,这马车还是千兮挑选半天的,既不张扬又安稳宽敞,两人坐在马车里谈论的正欢,马车却是咯吱一声停下。

    苏珩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千兮蹙眉道:“是到了吗,怎么停的这般急。”

    “公子,是前面的马车突然停下,不知道怎么回事。”落雨自然知道在宫外不能唤千兮殿下,便叫了公子。

    千兮掀帘跳下马车,刚站稳便有一枚箭呼啸而来,侧身躲过,这才看清前面几人正在打斗,王城里还发生这种事,正欲上前去看。

    “公子!”

    “祈儿!”

    两人叫声刚落,一柄长剑便横上了苏珩的脖子。那人也够聪明,明里冲千兮而来,却在瞬间换了方向。

    “呃…你是谁?”苏珩万万没想到王城里还会发生这种事,早知道就多带人出来了。

    “上车!”那人挟持着苏珩上了马车。

    落雨和千兮站在马车下面,面面相觑,“这人好俊的剑法。”千兮想到刚刚那人凌厉的剑气,情不自禁赞道。

    “公子,您别助他人威风了,苏公子还在那人手中呢,又不能来硬的,这可如何是好!”落雨握了剑在手,无计可施。

    千兮朝之前打斗的地方望了一眼,痕迹虽在,人却是没了影,路的前方有大队官兵移来,不紧骂道:“真是蠢,人都走了,还这么兴师动众的过来有什么用!”

    “殿下!苏公子还有危险,您怎么还关心这些!”落雨急了,称呼也忘了改过来。

    “叫的什么,那人受了重伤,过不了多久就不行了。”千兮随手揪了刚刚射来的箭翎,翻身上了马车。

    “公子!”落雨拦也拦不住,只好也跟着跳上马车。

    见危险消除,不远处一道黑影才又隐入了人群里。

    车内昏暗,那人捂住胸口,连握剑的手都在颤抖。

    将刚刚取的箭放在手中把玩,似笑非笑道:“放下剑吧,我知道你快撑不住了,这把箭翎普普通通毫无特色,应是江湖中人惯使的,如果你放了他,我可以告诉你你的仇人是谁。”

    千兮一身雪白的衣服,碧玉簪半束了青丝,还有半截散在胸前和腰际,端的是一派玉树临风。

    那人抬头看了千兮一眼,没有说话。

    见他盯着自己看并不说话,千兮反手抽出身后落雨的剑,挥剑直指他额间,语气冷然:“信不信我现在一剑将你毙命。”

    苏珩见状,轻轻拨开了千兮的剑尖:“祈儿,依我看他不像是坏人,要是坏人我早死了,我不是他的对手。”

    千兮闻言将剑丢给落雨,一撩衣摆坐在那人身旁:“看你剑法使得厉害,小爷惜才,饶你一次。”说罢从暗屉里拿出纱布,熟练的替少年止血裹伤。

    那人看年纪最多不超过十六,胸前的衣服上晕染了一大片血渍,“你为什么帮我。”少年的声音低沉沙哑。

    苏珩正在用帕子擦被少年血迹污染的地方,千兮拿过他的玉扇,唰的抖开,嫣然一笑:“小爷自然是瞧你长的俊。”

    “咳咳…”苏珩生生被呛住了,落雨更是笑出声来。

    “去去去,笑什么,赶你的车去。”千兮一扯绳子门帘落下。

    那少年显然疼的话都说不出了,手指了半天才道:“你…”便又疼的放下了手。

    “你什么你,信不信我杀了你。”千兮威胁道,然后又拿起那根箭道:“这箭翎是黑色,我没猜错的话是黑白双煞,你怎么被他们追杀?”

    “我…拿…拿了……”少年捂着胸口,话不成句。

    “行了,这么费力,你拿了他们什么东西?”

    “起…起死…”

    “起死还魂丹!”一旁的苏珩打岔激动道,他最爱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怎么可能没听说过起死还魂丹。

    “说起这丹药来,还颇有些玄味儿,据说可以生死人肉白骨,如今倒只听说过,还未曾见过。”苏珩摇扇娓娓道来。

    千兮两眼放光:“那这么说来倒是宝贝了。”说罢问了那少年:“你可知道追你的是黑白双煞?”

    少年摇摇头。千兮点头道:“就知道你不知道,要知道你敢偷。”

    苏珩还欲问什么,外面落雨道:“公子,到了。”

    落祭阁在街道上繁华的楼阁中显的并不起眼,不过里面布置的却是淡雅别致,稀奇的玩意儿颇多,摆的也都是错落有致。

    “咦…掌柜的呢?”苏珩问了低头写着什么的少年,那少年抬头笑道:“掌柜的有事外出几天,我是他儿子。”

    “拂翌!”千兮在少年抬头的一瞬间便记起了那个在江州帮过自己的少年。

    拂翌先是茫然的看着一身耀眼白衣的孩子,然后惊喜的从衣袖里拿出一管白色的萧,“这是你送与我的,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了。”

    “叫我千兮好了,我道谁家这么厉害,原是你家开的,这就对了,谁叫你与我眼光相同了,哈哈…”

    苏珩瞧瞧两人疑惑道:“你们认识?”

    “是啊!之前再江州识得的,他还救过我的命。”

    拂翌闻言哭笑不得:“惭愧惭愧,我那哪叫救你,后来我还担心你来着,看到你还好好的,这就使我放心了。”

    一时二人聊的甚欢,苏珩咳一声道:“祈儿,那人快不行了。”

    千兮这才止住话题,看了眼落雨扶着的摇摇欲坠的少年,对拂翌道:“能不能借个地方给他啊,他受伤了。”

    拂翌扫了眼那少年,点头道:“里面请。”

    几人进去忙活了一阵,安置好少年后,又讲了会话,拂翌提出要送千兮东西,以还赠萧之情,千兮跑出来挑的正欢,突然门外晃进几个高大的影子,抬头瞧去。

    “哥哥!”

    青芫一身青衣,脸色很不好,“跟我回去!”

    苏珩见状笑容僵硬道:“青芫哥哥,你怎么寻来的?”

    青芫没说话,他身后的便装侍卫过来对千兮道:“公子,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