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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 没有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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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参加的心不甘情不愿的婚礼,让司夕田生了一肚子气;而更生气的,还是兰氏,因为这个婚礼差点就因为司夕田办不成了……

    正常来讲,跟着新郎去接媳妇的,除了吹打手,司家的长辈,还应该有的是一对童男童女,象征着将来新婚夫妇能子孙兴旺。这对童男童女除了要跟着迎亲,还要陪着新娘在行礼之后,一起到婆家的炕上坐坐。

    虽然没有明确规定,但大家通常找的都是10岁以下的童男童女。

    可是,让司夕田崩溃的是,也不知道是因为兰氏人缘儿实在是太差,没有人愿意让女儿帮忙,还是兰氏不愿意出给童女的红包,在早上送小峰去司大壮家的时候,兰氏居然让司夕田和小峰一起,陪着大胖去迎亲!

    司夕田当然不会同意:“大伯母,我可是都十四了,哪里有这么大的女孩去迎新娘子的?”

    冯氏也觉得这样不太妥:“是啊,大壮媳妇,这怎么也得找跟小峰一样大的女孩啊!咋让田田这样到出嫁年纪的姑娘去接媳妇,这不太妥当吧?”

    兰氏被他们俩这么问,也有点不好意思:“娘,田田,俺知道,这样的情况最好还是应该找个小姑娘。可村里的小姑娘就那些,俺们大胖成亲日子定的又太赶了,一时之间找不到啊!田田好歹还是个没出嫁的,长得也瘦瘦小小的,她去迎亲,应该也没几个人说吧?”

    司夕田听了兰氏的话,心中暗笑,但并不搭话。什么叫大胖成亲的日子订的太赶找不到,是兰氏把那些女孩的爹娘都得罪光了吧?

    别的人家不说,许荣的女儿许天赐和王二的大女儿,王大丫不都是适龄的童女么?不过,司夕田也知道,兰氏肯定请不动他们。

    为啥,当初许荣媳妇和王二媳妇生孩子之后,兰氏就第一时间去笑话了人家,笑她们生的是丫头,生不出来儿子,不像她,一连生了俩儿子才生了个丫头……

    冯氏听了,低着头在想:“要不,俺去跟许家说说,让他们家姑娘跟小峰一起去?”

    兰氏尴尬地摇摇头:“娘,俺昨天就去了,许家说她姑娘身体不好,不能去帮俺迎亲……”

    “可是……”冯氏刚要说,前几天许天赐还给另外一个邻居家迎亲过,不过看到兰氏那么尴尬,便也明白了,没具体说。

    见司夕田不应,兰氏有些着急:“娘,田田,这迎亲的队伍不能再等了,得赶紧出发,不然就耽误吉时了。总不能只带小峰自己去啊!田田就跟着去吧!”

    兰氏着急,司夕田可不着急,反正娶媳妇的也不是她。如果不是司家族长那个臭老头儿非让她来,她都不会来司家的,要走那么远去迎新娘子,她还嫌累呢!

    见司夕田还是不答应,兰氏赶忙朝着冯氏挤眉弄眼,那意思是让冯氏也帮忙劝司夕田。

    冯氏自然是知道司夕田脾气的,也不想动弹。

    兰氏实在是着急了,干脆威胁冯氏:“娘,今天可是你孙子的大日子,要是因为这个娶不上媳妇,耽误了吉时,你不得后悔一辈子啊!你就帮俺劝劝田田吧!”

    司夕田听了兰氏的话,很是无语:“大伯母,瞧你这话说的,好像是我不不去,就是故意破坏大胖哥婚礼还是怎么着?成亲的是他,不是我,也不是我哥,该去负责这个事儿的,应该是大胖,你和大伯。你们自己没提前找好,来求我,还这么一副我们不帮忙就害了大胖的语气,你这道德绑架也太明显了吧!你要这么说,我偏不去,你能怎么办?”

    “司夕田,你……”兰氏本来这两天给大胖筹备婚礼就上火,见司夕田不听她的话,当场就想发飙。

    一边的司夕梅见了,赶忙过来打圆场:“田田,你别生气啊,俺娘她就是太着急了,没那个意思,她就是看着吉时到了,求你帮忙而已。是吧,娘?”

    兰氏这会儿也恢复了理智,也赶忙顺着司夕梅给她造的坡下驴:“嗯哪,小梅说的是,田田,俺就是太着急了。看在他是你堂兄的份上,你就去吧!”

    冯氏虽然知道司夕田不乐意,可看了一眼那边已经穿好新郎衣服的大胖,最后还是选择了帮兰氏:“田田,要不你就去迎亲吧,这对你来说就是个小事儿,可对于你堂兄来说,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儿……再说,你要是留在这里还要干活,还不如跟着他们去呢,至少轻松点。”

    司夕田算是看出来了,虽然冯氏平时对她疼爱有佳,也是个讲道理的人,可碰到兰氏,碰到她的大儿子,和这些孙子们,冯氏就不是她的奶奶,而变成那些人的娘和奶奶了。就像是这次,不管合不合理,不管自己会多丢人,也不管司夕田是否愿意,她都会偏帮他们。这有多少次了?

    想到这里,司夕冷笑了一声:“奶奶,我爹娘不在的时候,你怎么偏帮司大壮他们我不知道。我爹娘死后,你偏帮他们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甚至在你所谓的断绝关系之后,还如此偏帮。这是我容许的你最后一次偏帮司大壮他们,丢人就丢人,我也认了。还有下次的话,我绝对不会答应。如果你坚持,那就是你回去跟他们住,或者是我出去独立!”

    “田田,你别生气啊,你要是……”冯氏听了司夕田的话,有些慌乱。之前司夕田虽然也因为自己偏帮司大壮他们有过不满,可冯氏却从来没见过司夕田对她说过如此重话,而且以冯氏对司夕田的了解,这话,她说的出,也肯定会做到。

    可是,一边的兰氏却没给冯氏解释的机会,听司夕田答应了,也不管她对冯氏有多不满,直接开口打断了冯氏:“田田,你答应就最好了。那行,你赶快过去吧,迎亲的队伍要出发了!”

    看着司夕田那失望又冷漠的表情,兰氏这一瞬间转怒为喜,丝毫不帮自己解释的样子,冯氏也后悔了。这半年多了,她都是依靠田田,可为啥每次碰到大壮夫妇的事儿,她都会向着他们呢,下了多少次决心了,还是没改!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心疼大壮,心疼小胖他们,也心疼田田啊!要是田田这丫头真的记仇了可怎么办?

    可惜,这会儿,她再想解释已经晚了,司夕田和司夕峰已经到了迎亲队伍里。她也不好把他们拉过来,值得叹了一口气去别的地方帮忙,哎,到晚上的时候,她再跟田田解释吧!

    司夕峰看到刚刚的一幕,也知道司夕田不高兴了,一边往迎亲的队伍去,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姐,你还好吧?是大伯母又惹你生气,奶奶又偏向他们了么?”

    司夕田叹了一口气:“你这小家伙,倒是什么都知道!”

    司夕峰把小身板挺了挺:“我可不是小家伙,我都八岁了!也是个大人了。姐姐,你别生气了,小心生气不好看了。”

    司夕田摸着司夕峰的脑袋:“小峰,如果有一天,我因为奶奶偏帮大伯他们,要把奶奶送回大伯家或者出去住,你是跟着奶奶,还是跟着我啊?”

    司夕峰想了想:“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会先劝姐姐。如果姐姐下了决心,我会跟着你,但是会定期看奶奶,帮着奶奶做事儿!”

    “为什么?”按理说,冯氏带小峰的时间应该比自己多,司夕田有些不明白,司夕峰为何会选她。

    司夕峰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回答:“因为奶奶有很多孙子孙女,可姐姐就我一个弟弟啊!再说,当初姐姐没努力赚钱养家的时候,奶奶被大伯哄骗,导致家里都要吃不上了;要是跟着奶奶,说不定家里还是会变成那样,就算不变成那样,我也肯定会挨大伯母他们的欺负,说不定还会不让我上学堂。至于我会定时帮着奶奶干活么,那是因为百善孝为先啊,我们不能因为奶奶一时糊涂,就完全不搭理她了,她也挺可怜的……”

    “不错,小峰还真是个小男子汉了!”司夕峰的回答,让司夕田很惊喜,稍微想了一下,她也继续说道,“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我也会经常去看她,跟着小峰一起帮奶奶干活,给她钱花……”

    正在司夕田和司夕峰聊天的时候,忽然传来了一声不耐烦的声音:“田田,小峰,你们俩磨蹭啥呢,不知道着急走么?赶紧的,俺们几个等了你们半天了,懂不懂事儿?”

    这训斥他们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今天的新郎官,大胖,大名司夕天,和司夕田同音不同字。从这名字里,也能看出来司家对他寄予过多少的厚望,自然,也就知道,他会被冯氏和兰氏惯成什么样子。这开口就训斥人,几乎已经成为大胖的一个习惯。

    不过可惜,司夕田可不是兰氏,更不是冯氏,没那个对大胖逆来顺受的爱好,专门用同样的语气回了过去:“司夕天,你搞清楚!首先,我和小峰都没兴趣帮你迎这个亲,是奶奶,你娘和小梅姐一起求我们,我们才答应的;第二,从我知道你们没找到女孩儿迎亲,需要我去到现在,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而在我知道之前,你们已经集合完毕,站在这里了,真说耽误,那也是你们家自己耽误的,跟我没关系;第三,请你对我们态度好一点,不然,姑奶奶不干了!”

    “我靠,你个死丫头……”司夕天从小被宠惯了,又是家里的老大,哪里被人当着这么多人骂,当即就想发火。

    不过,司夕田可不怕他,不紧不慢地说道:“看来你是没听见我刚刚的话啊,那你跟你娘说,让她赶紧再找个女孩吧,我正好不愿意干呢!”

    听了这话,大胖立刻怂了下来,司夕田要是撂挑子不干,他这亲还怎么迎?

    于是,他耐着性子劝道:“行行行,你牛!俺错了成了吧,小姑奶奶,咱们走吧!”

    “这还差不多!”既然刚刚答应了冯氏,司夕田自然不会随意撂挑子,还是和小峰一起,跟着迎亲的队伍走了。

    要说,司大壮他们家还是抠门,大胖成亲也算是个大事儿,可是,愣是连个马都没雇,就让新郎官这么走着去迎亲。而迎接新娘的轿子,也只是两人抬的一个小轿子。司夕田就纳闷了,新娘子他们家是怎么想的,居然打算把女儿嫁到他们家来,就不怕女儿将来吃苦?

    司夕田他们出门的时候,天也就是蒙蒙亮,大概走了半个时辰吧,到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他们到了新娘子在的村庄。

    看到了新娘子的家,司夕田大概理解了为啥他们愿意把女儿嫁给司家了。这户人家离着夏家不远,家里的茅草屋和不远处夏家精致的房屋对比着,显得茅屋更摇摇欲坠。

    待大胖和新娘子到院子里给娘家人行礼的时候,司夕田发现,这新娘子比自己还矮上半头!看样子,应该也是比自己小的。可怜这姑娘小小年纪就要嫁做人妇,还有了那么一个难对付的婆婆……

    这么一对比,她更觉得自己作为童女来迎亲的事儿,更荒唐了!

    可能是因为杨家太穷了,也可能是因为他们没那么多相交的村民,杨家并没有办女儿的出嫁筵席,行礼完毕之后,就让大胖把新娘子接走了。

    当喜娘扶着新娘子上轿子的时候,有些围观的村民倒是议论开了:

    “杨家的女儿嫁的也太寒酸了吧!”

    “可不是,杨家这边寒酸的连送亲筵都不摆,而婆家这边寒酸的,迎亲队伍就几个人,新郎别说马,连个驴都没骑,而且还只雇了个两人抬的小轿,看着还超级不结实,也就是杨家闺女瘦,换个胖一点的,一上去估计就压塌了……”

    “寒酸这个事儿有啥,你没看到他们带来迎亲的童男童女呢!”

    “能看不到么,那男童倒是还好说,那个女童,呵呵,看着可比新娘子还高呢,估计也是个快出嫁了的,哪里有让这样的女孩来迎亲的道理!”

    “不过,俺看着那个女孩好熟悉,哦,想起来了,那是临湖村的司大瓦匠,前几天还给俺邻居盘过炕,手艺好着呢,工钱要的还不高,据说生意也不少!”

    “啊,真的啊,俺们家炕正好不好了,想找个瓦匠呢。你等等啊,俺要趁着她还没走,跟她约个日子……”

    “你等等,俺也去,俺们家房顶也得修修,总漏雨!”

    “俺也去!”

    “俺也去!”

    顿时,司夕田就被一些村民给围住了,他们的目的都是一个,想约司夕田的时间,好让她给他们家做个瓦匠活儿。

    来迎亲还迎出来了不少活儿,这让司夕田哭笑不得。为了不让这迎亲的队伍在这里滞留太久,她赶忙把这些人家记了下来,然后让他们散去。

    没想到,这些人越围越多,愣是过了一刻多钟,这些约到司夕田的村民才心满意足的散开,还三三两两的聊着,多半都是在说,今天没白来看热闹,居然给家里找了个瓦匠之类的话。

    等到人散开的时候,司夕田明显看到,大胖的脸已经铁青了,估计这些人再停留一会儿,他就要发飙了。不过,可能是怕这媳妇娶不回去,他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瞪了司夕田一眼,然后吩咐队伍启程。毕竟这是自己的原因耽误的时间,司夕田倒是没跟大胖对上,而是老实儿地跟着队伍走了。

    还真的让这些村民们说中了,兰氏他们找的这个轿子实在是太旧,太不结实了。一行人刚出了这个村子,来到官道上,就听见轿子底儿“咔嚓”一声断了,俩抬轿子的反应过来放轿子也晚了,那新娘,愣是从轿子上给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