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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油炸臭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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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欠我一道菜?”何爷爷看向朱毅,哼了一声。“我看你是想去我的工厂再逛逛吧!”

    “嘿嘿嘿,被发现了。”

    朱毅跟着何爷爷来到了大厅,老老实实的坐在了何爷爷面前的椅子上。何爷爷盯着朱毅半晌不语,直到朱毅都开始背后冒汗的时候才听到他来了一句:“你觉得以前的厨艺和现在的相比到底哪个会更好一点呢?”

    “嗯?以前的厨艺?和现在的?”

    看着朱毅傻傻愣愣的样子,何爷爷嫌弃的用竹杖轻敲了他一下。目光看向远方,“以前古人所运用的各种烹饪方法在如今开来是越来越古老而繁琐,现在的小子大多都静不下心,让他们学习厨艺简直是对教导者的一种折磨。考取厨师资格证也不过是为了将来混口饭吃,说出去明面上好听点。私底下做饭不知道有多难吃,对于美食文化的传承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朱毅听着何爷爷的言语不知从哪接起,他支支吾吾的说道:“因,因为太年轻了?厨艺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成的。不,不是有句古话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吗,何爷爷,你也不用太心急。”

    何爷爷听到朱毅说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嘴角上调:“你小子到是会讲话,可我哪能不急啊。”

    何爷爷向后靠,缓缓的输出一口气。已经年老的他即使想要像年轻时那般大干一场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想起那老家伙这两天讲的话。

    马上就到新一轮的容纳期了,研究员里肯定会来不少新苗子。可是联盟里的那几个老头子心有点大了,手也有点管不住了,老想往我们这里伸。你也知道,研究院的资金,设施与资源都是联盟提供的,我们能挡得了一时挡不了一世。你就真甘心自己花了大半辈子的心血被人家糟蹋?

    我又不是让你回去受罪,你瞧瞧你自己在家里的地下偷偷摸摸的搞研究,我现在给你个光明正大的机会回去想怎么研究就怎么研究,多好。不就是偶尔要和那些老头子碰碰脸吗,交给我就是,我们俩从以前开始不就是这么分工的?

    以前那件事,对你影响太深了,也怪我,没能护好你。

    屁!老子我半条腿踏在坟地里的人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何爷爷像是陷在了自己的思绪里,朱毅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他有些坐不住的站起身,看向门外,远远走过来一个瘦瘦高高的人影。朱毅眯起眼看清了对方的脸。

    “何熙?”

    “诶?你不是在齐伯那里打工的那个小伙子吗?”

    何熙笑看着朱毅站在原地向他挥手打招呼,将身上的工作服脱下。他撇到爷爷发呆的表情没有说话,刚刚在外面碰到萨斯爷爷了。只要萨斯爷爷一来,爷爷就经常会这么发呆。

    “您好,您好,我是朱毅。不好意思打扰了。”

    朱毅帮忙将何熙的工作服叠起来,在齐家餐馆的时候他只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何熙的脸,却没有走过去好好地打个招呼。如今近距离的站在一起才发现,何熙看上去瘦却不矮,可能是因为平日里工作的原因吧,虽然瘦但是露在外面的双臂上都是精肉,并不羸弱。

    何熙热情的招呼着朱毅,他来到何爷爷身旁,推了推他,但是何爷爷就好像是被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

    “何爷爷从刚才开始就是这副模样了,我叫了他好几声都没有回应。”

    “这个啊,没事,没事。只要萨斯爷爷来过之后爷爷就经常会这样发呆,一会自己会恢复的,没事,习惯就好。”

    朱毅听了一愣,他问道:“萨斯老先生经常来吗?”

    “嗯?”何熙转头看向朱毅,“你认识萨斯爷爷吗?”

    “啊,他,他,他刚才还在和何爷爷斗嘴,我不小心看到了。”

    “怪不得。”何熙听到爷爷又和萨斯先生斗嘴,无奈的摇摇头:“我爷爷和萨斯爷爷是同一期进入研究院里的研究员,两个人从以前开始就是搭档,搭档了几十年。后来,我爷爷退休离开了研究院,萨斯先生也还是会常来看望我爷爷。虽然两个人只要一见面就会吵架,但是感情却是很深的。这几年萨斯先生来的挺少的,没想到今天来了。”

    何熙可惜的看向门口,“早知道就把萨斯爷爷留下来了。”

    要是留下来,何爷爷估计就要气炸了。

    朱毅抓住何熙话里的几个词语,“研究院?何爷爷和萨斯先生难道以前是美食联盟里的研究员吗?”

    “对啊,难道爷爷没和你说过吗?”

    朱毅摇摇头,虽然从萨斯先生的只言片语中能了解什么,但是何爷爷却是对此闭口不谈的,就好像是在躲避什么一样。

    “是这样啊......”何熙有些失望的叹口气,明明是一个让人极为骄傲的身份,但是爷爷却好像不这么认为。不仅不提及以前在研究院里的生活,也不喜欢其他人和他谈及这些。“哦,对了,我爷爷前几天是不是让你留下来帮他磨豆腐?”

    一提磨豆腐朱毅就想起前几天的辛酸泪,一看他这个样子何熙立刻就明白了,他非常抱歉的看着朱毅:“对不起,对不起,我爷爷就是喜欢折腾人。我平日里被折腾习惯了,没想到他还会去找其他人。真是不好意思。”

    “不不不,没事,没事。权当锻炼了。”朱毅连连摆手。听何熙所说,似乎每一个来过豆腐坊的人都会被何爷爷这么骗过来磨豆腐,那个大石磨虽然从何爷爷建造了地下工厂之后就很少使用了,但是因为何爷爷对他感情很深,每年似乎都会挑几天出来拿他磨豆腐。时间长了也就成了一个习惯了。

    看着时间还早,何熙将这几天的成果从光脑上调出来。他去拜访了豆腐坊的几家客户,收集他们对豆腐坊豆腐的各种评价和意见,好根据这些对豆腐的味道进行一定的改进。

    朱毅看着光脑上密密麻麻的记录,在心中感叹,何熙真是一个做事认真的人。何爷爷也渐渐从自己的思绪中醒了过来,就看见自己的孙子正和朱毅头对头的凑在一起,分别记录着什么。

    “你们两个做什么呢?”

    何熙看见爷爷回过神,赶忙将自己这几天的成果奉上:“爷爷,我们新做的豆腐干大受好评!您快看看,这些都是我去的那几家餐馆的订单!还有,我们上次调整的味道,调整对了,据那些餐馆的顾客说豆腐的口感比以前要更加细腻爽口!食客们都很喜欢!”

    何爷爷毫不掩饰自己的骄傲,眉毛挑的那叫一个高:“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做的豆腐!”

    看着自家爷爷背后的尾巴似乎快要翘到天上去了,何熙的嘴巴也是笑的合不拢。这些豆腐虽然不是他亲手磨出来的,但是它们的每一道程序都是由他来检查,由他来设定的。从浓度到温度,从含水量到营养吸收度,每一块豆腐都包含了自己和爷爷的研究成果。

    所有的努力,只要食客的一句好吃,他们就满足了。

    何爷爷快速扫过每一条评价,一个个满意的回复都让他心满意足。但是这样还不够,豆腐坊从他退休开始做了几十年,同一种豆腐也买了几十年,如今好不容易做出个豆腐干,这想要改变创新的苗子一冒出来就止不住了。

    不止何爷爷这么想,实际上对食物要求最多的永远都是品尝他们的顾客。页面翻了好几页,何爷爷果然从着大量的评价中找出了几条不一样的评论。

    #这里的豆腐好像只有炒的和炖的,要不就是凉拌的,花样太少了。#

    #怎么讲呢,我个人是不怎么喜欢吃豆腐的。明明豆子我能吃下去,可是豆腐就不行了。总感觉有说不出的味道,涩涩的,堵在嗓子里。要是能让那股味道淡一点就好了。#

    #俺这人口味重,豆腐太清淡了。嚼在嘴里软绵绵的,没啥口感。吃不惯。#

    虽然只是众多评价里的极少数,也让何爷爷陷入了思考。自己对豆腐的了结大多来自于年轻的时候在研究院里的学习,可是有关于制作工艺的记载却是少之又少。似乎以前的古人更喜欢用口述的方式让这些技艺一代代的传承下去。

    因此豆腐坊里制作的都是单一的豆腐,虽然以前有想过能不能做出其他口味的豆腐,可是试验过后的结果发现改变现有的条件之后,除了口味上的差异并没有什么本质上不同。甚至制作的其他的新品以发霉*告终,实在是拿不出手的东西。这次的豆腐干还是在慌乱当中突发奇想的产物。

    而如今,连食客也出现了厌倦,这对于何爷爷来说可是不得了的事情。他立刻和孙子讨论起来,要研究出新的豆腐来。

    “爷爷,别闹了,您以前不是做过了吗?过程和结果我都记录下来保存在主机里,要我调出来给您吗?”何熙早就习惯自己爷爷说一出是一出的脾气。一样食物的创造与改变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可是何爷爷却好像是铁了心一样,他像是个闹脾气的小孩子,敲着竹杖:“我不,我不,我就不!上次失败了,这次说不定就成功了。再说了,我做的豆腐总不能一直一成不变啊!”

    “可是爷爷您看好!”何熙指着光屏上的文字“又要花样,又要豆腐味道淡!还要调味重!更想豆腐变种口感,这还是豆腐吗?这样子的菜肴您见过?”

    “没见过,试试不就行了。”

    “我们不是试过吗?可是结果呢?豆腐里的水分太多,煎炸是几乎不可能的。想要翻炒,下锅一炒就碎了。虽然豆腐清淡,但是也容易混味,只要把控不了度,不是豆腐掩盖了其他菜的鲜味,就是完全尝不出豆腐的味道。想要把这几条全部都满足,哪里有那么容易。”

    “我不管,不就是换种花样,满足人家顾客变口感,味道重,还能让人欲罢不能的要求吗!”

    “所以,哪里有这种豆腐啊?!”

    “唔,油炸臭豆腐?”

    “......”

    “......”

    何熙和何爷爷一起转头看向朱毅,目光炯炯。朱毅被这眼神看的浑身酥麻,他就是在听到何爷爷的话,不小心插了句嘴,怎么?难不成惹什么祸了?

    何爷爷几乎快要贴着朱毅,他眯着眼睛盯着朱毅说:“你刚刚说什么?”

    “油,油炸臭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