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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龙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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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香依然左右思维的剑鸣,经两三个小时的奔波,终至T市火车站,他将从这里转车,前往那魂萦梦绕的B市。

    T市火车站人山人海,嘈杂的声音,令剑鸣头晕脑胀,半怀羞涩的他,历经千辛万苦,终于买到一张火车票。

    “呼……,终于买到票了,只要坐上火车,就能抵达目的地了,唉,带的东西太多了,累死了。”

    剑鸣有一丝疲惫,沉重的行李,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火车还三个小时才到,他找了空旷的地方,继续研究手中的书籍,仿佛有了票,便万事大吉。

    时间到了,剑鸣顺利的检了票,原本以为,火车应该和汽车差不多,登上车找个位置便可休息,谁料……

    登车的人太多了,如果火车重量再轻点,绝对有被撞倒的危险。

    挤车,对一个只懂礼让的少年而言,绝对是个新鲜的词汇,剑鸣在学校内,每次吃饭都去的很晚,要么让同桌帮他带,他讨厌拥挤。

    因此,在别人争着上车之时,他悠闲的等着,期图等到人群的尽头。

    “小伙子,你再不上,就要等晚上的车了。”

    一名车站工作的老大爷善意的提醒,剑鸣的稚气太重了,让人一看便是初入社会的菜鸟,若让他误了车,有丢失的危险。

    “啊,怎么会这样?我可是买了座位的。”

    “你啊,第一次出门吧?过来,从窗户爬进去,下次别一个人出门,你很容易走丢!”

    老大爷十分热心,情知剑鸣挤进去的可能不大,便开了个后门,把剑鸣和行李统统塞进窗户。

    “呼……,大爷,您怎么这样啊……”

    剑鸣气的满脸通红,爬窗户进来多丢人啊,没看到还有个美女在一旁吗?

    “哎,你们干啥呢,爬窗户多危险,快下来……”

    老大爷可没时间再理会剑鸣,隔壁窗有两个中年人正在攀爬,他要赶紧过去阻止,这可是本职工作……

    “这……”

    剑鸣傻眼了,啥情况啊?

    “傻瓜,我爷爷看你太小,才帮你的。”

    “呃!”

    剑鸣当即脸红,没想到老大爷竟是在帮他。

    “喂,去B市上学吗?”

    龙语发现剑鸣傻傻的挺可爱,两人年龄又相仿,漫长的旅途,有个说话的人也挺好。

    剑鸣脸更红,龙语太漂亮了,与如此美女聊天,实在太不好意思了。

    “喂,你是哑巴吗?”

    “呃,我去B市打工,你是去上学吗?”

    “打工?你才多大,为什么不上学了?”

    “咳咳,我今年16了,学习不好!”

    “呵呵,我叫龙语,今年也16哦,你叫什么?”

    “剑鸣!”

    “剑鸣?名字不错哦,把行李放下,坐行李上就行,这一去十几个小时,站着能累死你,第一次出门吧!”

    “嗯,你去B市干什么?”

    车厢中塞的很满,唯一空地却在龙语座边,剑鸣也没多想,放下行李,便一屁股坐下,他真的累了。

    龙语俏脸一红,却没有反对剑鸣挨着她,因为车厢太挤了,这的确是唯一可占的地方。

    “我去上学,你学习不好可以读技校啊,这么小就去打工,多累啊!”

    “哈哈,我想去试试,上了十年学,真的烦了。”

    龙语脸色一黯:“唉,其实我成绩也不好,可不上学又能干什么?这次去B市,我打算留级,从高一重新读,我就不信学不好!”

    “唉,高一课本全变了,与其留级,不如继续读下去,只要肯努力,还是可以赶上的,毕竟高三全部用于复习。”

    “咦,你也是高中生吗?”

    剑鸣点了点头:“嗯,今年高二,你呢?”

    “哇,不会这么巧吧?我也高二哦!”

    剑鸣傻傻一笑:“真的好巧,其实,我们高二的知识,比高一的简单,你若留级,可能跟不上的。”

    “我也知道,可是……,唉,若不是我生病请假,怎会成绩不好,真气死我了!”

    剑鸣见龙语气的俏脸通红,不由哈哈一笑:“龙语,你是学理科的吗?”

    “嗯,你不会也是吧?”

    剑鸣轻轻的点了点头,心中忽然想帮龙语,没错,可以帮她的,他站了起来,打开行李包,把珍藏的理科笔记取出。

    “龙语,这是理科的笔记,包涵了六大科所有教案,送给你了,希望它们能帮助你!”

    剑鸣送出笔记,心中忽生不舍,送给龙语,‘她’怎么办?

    这些笔记是剑鸣的呕心之作,堪比金牌教师的教案,有了它们,便可以轻松自学,是高考冲关的利器。原本这是为‘她’准备的,只是碍于脸面,他才决定,在年底寄给‘她’,谁料心一软,送给龙语了。

    剑鸣只想自打耳光,冲动了,太冲动了!

    龙语俏脸再红,本想拒收,可一看内容,她完全不能拒绝了,剑鸣式授课教案,是真的棒。

    看了一页又一页,龙语很快进入了忘我的境界,甚至掏出教材,立马开工自学。

    剑鸣嘴角一搐,原本以为龙语会拒绝一下,他也好就势收回,现在看来……

    “该死,怎么这样啊,苍天让时间倒流吧!”

    龙语无视剑鸣心中的呐喊,继续着自己的学习,她也曾是优等生,好学本是她的天性。

    “喂,剑鸣,这几句什么意思吗?”

    “哪几句?”

    剑鸣收起失落,瞬间进入状态,幻化为大师兄,全神贯注的为龙语讲解,直到……

    “晕,天怎么黑的这么快?真讨厌!剑鸣,谢谢你啊,这份礼物,我很喜欢,有了它们,姐再也不怕了,决不留级了!”

    剑鸣望着高兴的龙语,更多的是后悔,这些笔记耗费了他无数心血,就这么没了,‘她’怎么办?

    “剑鸣,我请你吃饭吧,你太好了。”

    “不用了,我带着吃的呢,现在也吃不下。”

    当做错一件事的时候,能吃下饭才怪!

    龙语收起教材和笔记,心情不由大好,万分高兴的问:“剑鸣,这些笔记是谁给你的?简直太棒了,有了它们,自学也能考个一本,真是谢谢你了!”

    剑鸣心中更悲,后悔即无用,只能显示大方:“是我的课堂笔记,你喜欢便好!”

    “啊,你的?这么说,你的成绩不是很好吗?”

    “旅客朋友们,列车已到C站了,下车的旅客,请收拾好您的行李,准备下车。”

    播报员的声音,阻止了剑鸣的回答,仿佛苍天有意给龙语留个悬念,不久,她被老大爷的好友,安排到卧铺舱,而剑鸣也被人流挤得失去了行踪。

    没有了龙语,剑鸣忽然觉得时间很漫长,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过道中,只能品味夜的味道。他闭目养神,无聊之余,只能拿龙语与‘她’比较,虽然两人都是绝色美女,但似乎一冰一火,毫无共性可言,他暗恋‘她’已经五年,一颗心真的装不下其她人。龙语在他脑中,只是过客,也许三五天后,他便会忘记龙语的容颜。

    列车继续飞驰,剑鸣不由进入梦想,一颗浮躁的心,带给他无限的幻想。梦中,他赚了很多钱,开了个很大的公司,然后驾着豪华的车子,去向‘她’表白!

    剑鸣沉浸在梦中,丑陋的脸庞,却展现出最幸福的笑容,在这一刻,他似乎赢得了‘她’的芳心,成为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儿!

    美丽的梦终是短暂,时间似乎不想美丽持续太久,本该漫长的旅程,忽然很快到达。

    剑鸣无奈的收拾行装,顺着汹涌的人流,走出车厢,踏上这个陌生的城市。

    “哈哈,小鸣,累了吧?快跟我回去,明天我带你玩玩,后天就要上班喽!”

    剑鸣真的很幸运,有一个重情重义的好兄弟,现在已经凌晨1时,吴昊竟然一直在车站外面等他。

    “昊子,谢谢你!”

    剑鸣感动的无一复加,原本他以为要在寒夜中静坐,待天明找到公用电话亭,才能让吴昊来接他,没想到……

    “哈哈,小鸣,我们是兄弟,你一个人来B市找我,我怎么能不来?走吧,咱们的厂子离这里不远。”

    剑鸣和吴昊,两兄弟见面,高高兴兴的划破夜幕,回归暂时属于他们的落脚点,剑鸣并不知道,车站还有一个人在找他。

    “真讨厌,他一个人傻乎乎的,能跑哪里去?”

    龙语从卧铺舱出来,已不见了剑鸣,善良的她担心他无处可去,便四处寻找。

    “哎呦,小语,你到底找谁啊,快累死我了。”

    “小姨,再跟我找找,他一个人傻乎乎的,我怕他走丢了。”

    龙语体力很好,从车头到车尾,已转了四趟了,累的白芳哀号不已!

    “小语,你到底找谁啊,我真的快累死了,祖宗,咱们已经跑四圈了!”

    “哦,再找两趟吧,人家送我课堂笔记,我答应请他吃饭的。”

    白芳坏坏一笑:“小语,遇到帅哥也不能早恋哦,小姨还单着呢!”

    “真讨厌,他是第一次来B市打工,我怕他没地方去。”

    “哎呀,人家肯定有朋友来接的,求你了小语,我再不补觉,就会变老的!”

    “哼,爸妈都不来接我,他在B市只认识一个同学,谁会来接他!”

    龙语又找两趟后,终不敌白芳的唠叨,无奈的离开,其实她只是想知道,剑鸣辍学的原因,就这么简单。

    火车上偶识的朋友,只是人生旅途的一个过客,时间的冲击,会慢慢模糊彼此的容貌,也许下次相逢,彼此已然陌生!

    道理虽然如此,但也有异常的时候,比如龙语。

    一双凤目盯着虚空,夜虽已深,但龙语毫无睡意,剑鸣辍学的原因,已成困扰她的病因。

    “剑鸣的成绩一定很好,否则也作不出,如此全面的笔记,可他为什么辍学呢?他的父母、他的老师、他的同学,为什么不挽留他?”

    “唉,真讨厌,明明知道人家有强迫症,为什么还留个疑问?哎呀,气死我了,不睡了,姐要学习了!”

    打开灯,龙语再次掏出那一撂笔记,一本本的翻着,可心思全不在知识上,轻微的强迫症,令她困扰不已!

    “该死,浑蛋,气死我了!啊……”

    看着一个个飘逸的字体,龙语凤目中全是剑鸣,他正在得意的叫嚣:“龙语,想知道我为什么辍学吗?想知道我为什么辍学吗?……”

    “啊,啊……”

    龙语快气疯了,为什么辍学?为什么辍学?……

    啪啪啪……

    气得无以复加的龙语,把珍贵的笔记,一本本丢掉,她已快失控。

    “咦,怎么多一本?这本是什么笔记?”

    龙语没有丢掉最后一本,因为这本不像课堂笔记,凤目中绽放色彩,她心中有种感觉,这里面一定有秘密,也许就是她要的答案。

    “嘻嘻,竟是他的日记,让姐看看,这些臭男生,每天都在想什么?”

    龙语心情大悦,既然是日记本,里面肯定有她要的答案。

    一页又一页,龙语时而欢笑,时而哭泣,时而脸红,时而感动,这是剑鸣的私、秘日记,记录着他的心。

    没错,是心,剑鸣是个内向的人,不喜欢聊天,只能把欢乐的、喜爱的、悲伤的、苦闷的情绪,一一写在日记里。

    里面有他代师授课的故事与心得,欢乐的字句中,透露出他的志向——作一名教师,永远活跃在讲台上。

    里面有‘她’的故事,满是赞美的词句,优美的诗歌,无不说明他喜欢‘她’。哦,准确说暗恋,因为‘她’很美,他却很丑。

    里面有他的家庭情况,一个贫困农户,父母还高龄,他无法承受爱的重担,忧伤的词句,满含伤感,浓浓的亲情,令人感伤!

    里面也有他的野心,激昂的文字,舒发着他的决心,他要努力赚钱,闯出一道属于他自己的路。

    “真是个傻瓜,创业有这么容易吗?啊,终于知道答案了,好吧,等姐发达了,就帮你一把,以报今日之恩。哈,困死我了,姐先睡了,晚安!”

    龙语很快进入了梦乡了,美美的笑容,昭示着她作了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