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冬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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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几天欣妍精神抖搂。警训更加有劲头,短短的时间里,居然把一票侍婢训练得像模像样。

    原本弱不禁风,怯懦娇柔的软妹子,现在站有站相,走有走姿,煞有介事了!最重要的是,都能展露几手女子防身特技,说话声音也大了,不再像过去那样如同蚊子哼哼一般。

    欣妍很满意自己的训练成果,觉得有信心打造一支专属于自己的娘子军。毕竟是自己从梁国带出来的,可信度比较高些。

    “姐妹们,今天我们练习近身格斗。这项技能讲究得是快准狠,还要手眼结合,灵活运用……”

    欣妍正在滔滔不绝地施教之际,春桃走过来,悄声提醒道:“潘婷小姐又来了!”

    春桃对潘婷成见很深,每次见到她都会提前跟欣妍打预警。

    转过头,果然见潘婷袅袅娜娜地移着莲步,向着自己走过来。欣妍知道,潘婷当然示不是来参加警训的,她一来准是有跟燕归有关的事情。

    果然,潘婷行色匆匆地走到跟前,表情神神秘秘地,开口道:“顾姐姐,你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欣妍倒并非完全不感兴趣,其实,现在只要跟燕归有关的事情,她同样热衷并且关心着。对着两排侍婢训了两句话,最后说:“你们两人一组,先练习着,待会儿我要亲自抽查近身格斗的训练结果!成绩优异者,有重赏!”

    众婢们士气高昂,异口同声应道:“是,长官!”

    潘婷怔了怔,不禁问道:“姐姐,什么叫长官?”

    “说了你也不懂了!”欣妍见众婢已经开始训练,满意地转过头,这才问潘婷:“什么事情,你现在可以说了!”

    潘婷这才记起自己此行的目的,连忙再次探身过来,一手掩着嘴巴,压低声音说:“我刚刚得到的消息,明珠公主也被接到福宁宫里来了!”

    “啊!”欣妍着实吃惊不小,她没想到刘贤妃还真是广招贤才,海纳百川的胸怀,这架式居然是准备把从前东宫太子府的妃妾统统接手过来的样子。

    “就在刚才,妹妹听到消息,说襄王府的蓝格郡主和伍雨初县主,都来探望贤妃娘娘,她们争着抢着在娘娘的面前献殷勤呢,只有姐姐整天把自己关在这座怡然居里与世隔绝。”潘婷忍不住流露嗔怪之色,语气也颇为惋惜。“说起来,这些人里面就数姐姐离贤妃娘娘最近,却并没有近水楼台,倒让那几个抢了先机!妹妹倒是想替姐姐描补描补,可惜妹妹到底只是个陪嫁的媵妾,身份卑微怎有近前侍候的资格呢!”

    说到最后,潘婷不禁神色黯然,颇为遗憾。假如她拥有顾欣妍的身份和资格,早就把刘贤妃哄得团团转,哪里轮得到蓝格她们几个献殷勤!可惜,心比天高,身为下贱!

    “一个、二个、三个、四个……”欣妍扳着手指头,慢慢地数着,自言自语一般:“连我算上,燕归已经有四个女人了!”

    潘婷怔了怔,忙含羞提醒道:“姐姐,各位主子的媵妾也要算上的!”

    “唔,”欣妍懒懒地应了一声:“我知道了,会把你算上的!”

    *

    欣妍来到福宁宫的前殿厅堂,只见家常打扮的刘贤妃正半躺在美人塌上,身边三个身着锦衣满头珠玉的女子环绕着她伺候。有捏肩的,有捶腿的,还有给揉背的,不时殷勤地笑语,看起来好不热闹。

    若芷倒被挤到一旁去,乐得清闲。听到侍婢禀报欣公主到,忙迎上来行礼:“奴婢见过欣公主!”她是刘贤妃身边最宠信的女官,原本根本无需对欣妍行此大礼。可是,每次见到顾欣妍,若芷都没有半分马虎,似乎对欣妍颇为重视。

    欣妍连忙还礼,道:“我来探望贤妃娘娘!”

    “欣公主这边请!”若芷引着欣妍来到刘贤妃躺着休憩的美人塌前,禀报道:“娘娘,欣公主来了!”

    原本躺着的刘贤妃连忙坐起身,正了正衣饰,笑着说:“早晨就听到喜鹊喳喳叫,原来欣妍知道本宫想你就来了,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这下子,那三个围绕着刘贤妃献殷的女子都惊呆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终于见识到了刘贤妃对顾欣妍的另眼相看。

    蓝格郡主先回过神,笑着近前施礼:“顾姐姐,请受蓝格一拜!”

    欣妍连忙还礼,同时扫了伍雨初和明珠一眼,只觉有点儿扎眼。这一堆,都是燕归的女呐!

    伍雨初也算乖巧,见蓝格对欣妍施礼,忙也盈盈下拜:“雨初见过欣公主!”

    明珠气得两眼翻白,心高气傲的她最不待见顾欣妍,哪里肯上前施礼,只*地把脑袋扭到一边去。

    “欣妍,到本宫的身边来坐!”刘贤妃拍着身旁的软塌,笑着对欣妍道。

    欣妍谢过,然后在另外三个女子目光各异的注视下,坐到了刘贤妃的身边。

    “听说你这几天忙着‘警训’,襄王让本宫不要去打扰你!”刘贤妃拉起欣妍的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笑道:“女孩家,闹着玩就是了,难不成还真要给本宫训练一支娘子军啊!”

    说罢,侍立的众女都捧场地笑了。蓝格、伍雨初忙也跟着笑,只有明珠脸色始终青白交错,满眼敌意地看着顾欣妍。

    欣妍心里一动,原来她让侍婢“警训”的事情,燕归都告诉了刘贤妃,而且为免宫内人多口杂,横生是非,便说欣妍训练的“娘子军”是为孝敬刘贤妃。

    此番缜密的心思,唯有燕归那样细腻的男人才能想得出来。

    突然又有了信心,欣妍觉得自己并不孤单。燕归与她同在,随时随地,他都会护她周全。

    “冬猎之事已经定下了日期,竟然比你们正式大婚的日子还要提前!”刘贤妃笑眯眯地道:“皇上下旨,参加狩猎的皇子武将都可以携带一名女眷,本宫已经领旨伴驾!”

    “恭喜娘娘伴驾!”众女一片恭维声,都奉承贤妃得宠。

    蓝格笑着说:“如今最受圣上宠爱的就是贤妃娘娘了!”

    伍雨初也忙道:“娘娘就是圣上的心头肉!”

    “呵呵,”刘贤妃乐不可支,道:“你们这些鬼丫头,嘴巴就像抹了蜜一般的甜!”

    欣妍却问出了一个根本性的问题:“皇上只让娘娘一人伴驾吗?”

    是不是只要一个女人?这才是真爱的试金石!

    欢乐的气氛顿时消弥,刘贤妃慢慢地变了脸色,她的笑容已维持得勉为其难。“呃,还有一个……是新进宫的黎美人,她也有幸伴驾!”

    “黎美人算什么呀!怎么能跟娘娘相比!”明珠连忙奉承,争着道:“娘娘陪伴圣驾这么多年,和圣上的感情固若金汤,岂是刚入宫的新人能相比!”

    “就是就是!”众女连忙附合,道:“皇上贵为九五至尊,必要的排场不得省略,随便选一个美人充数,只有娘娘的位置是无人可以替代的!”

    刘贤妃脸上总算是有了笑容,却也忍不住轻叹:“从来是新人胜旧人,更何况黎美人貌比花娇,确实倾国倾城,难怪一入宫就得皇上的恩宠……她只是个美人而已,论理这次冬猎她没有资格陪伴圣驾,可皇上破例格外开恩,准许她同行!”

    蓝格用绣帕掩唇,轻声说:“襄王殿下英勇,冬猎若立奇功,皇上定有赏赐,娘娘颜面有光!”

    提起儿子,刘贤妃便有了自信。她虽然人老珠黄,可是有个争气的儿子,这的确是新入宫的黎美人所不能比的。当下就觑着蓝格笑了:“不愧是郡主之尊,果然懂事!这次襄王狩猎就带你罢!”

    伍雨初顿时悔得直拧帕子,她的嘴巴怎么就不比蓝格快?其实有些话,也许她也想到了,可是担心马屁拍到马腿上,不敢太过直言。而蓝格却能准确把握刘贤妃的心态,安慰之话说得恰到好处。

    欣妍不由觑向蓝格,目光有些复杂。曾经,她和蓝格相处融恰,也敞开心意表露自己钟情之人,各争所爱。没想到命运之神如此喜欢捉弄人,她许给了太子燕鸣,蓝格却许给了燕归,而许给燕铮的伍雨初也被免费赠送给了燕归。

    兜兜转转,顾欣妍和明珠公主被重新送回燕归身边,她们齐聚一堂,为了同一个男人,注定也不可能再拥有像过去那样单纯的友谊。

    “谢娘娘器重,蓝格定不负娘娘所望,助襄王冬猎争立头功!”蓝格满脸自信之色,她从小练习骑射,武功底子很是扎实。上次赛马仅输给顾欣妍,可见她马上功夫一流。

    “娘娘伴驾,应该也可以携带亲眷!我是娘娘的义女,求娘娘疼我,带我去吧!”明珠撒娇地对刘贤妃央求道。

    刘贤妃略略沉吟,却把目光转向顾欣妍。

    欣妍有点儿走神:蓝格才是皇上正式指婚给燕归的正妻,而她现在的身份仅是刘贤妃的义女!

    “欣妍,”刘贤妃注视着顾欣妍,温和地问道:“你可愿随本宫参加冬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