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左右为难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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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弇已经懊恼的不知道怎么办为好，看着初心难过的模样，自己恨不能一头撞死得了。
独孤离来到梅树林，看着初心熟睡的样子，他跪在地上。
“爹爹，对不起，离儿不想伤害娘亲。离儿不想让娘亲知道自己对她的真实感情。离儿只是想默默守着她，静静守在她的身边，给她快乐，给她温暖，给她全部的爱。疯狂的爱给娘亲留下的伤害孩儿亲眼见过，孩儿不会再让娘亲受到那样的对待。孩儿真没有想要伤害娘亲，孩儿——”
说到最后，独孤离已经泣不成声。
独孤搀扶起儿子，拍拍他肩膀：“孩子，爹爹知道，爹爹不怪你，娘亲也不会怪你。撄”
“你在这里陪着你娘亲，爹爹和叔叔们有话说。”
独孤带着冥昊他们回到前面的石室偿。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鬼魃道：“千万别误会，我们不知道事情会是这样，我们是怕——”
独孤冷笑一声，“怕，怕什么？怕我伤害小心还是离儿伤害小心？”
刈匝懊悔道：“早知道是这样，我真不该带冥王来这里，都是我的错。”
西弇一句话也不敢说，他知道这次是自己做错，也不知道该怎样弥补才能够让初心心中不那么难过。
夜晚
柔柔的月光照亮一株梅树，树下，睡着一对漂亮的人儿，红色袍子拥着洁白如雪，神态微嗔又娇艳，红色像是要保护洁白，帮她挡去一切风浪。白色的花瓣纷纷飘落在红色袍子之上，红得鲜艳，白得圣洁。那一副美丽的画面，当真只是画中才有。
初心幽幽转醒，睁开迷离的眼睛，她轻轻转头，看见旁边睡着的离儿，眼中折射出伤感忧伤。慢慢动一下身体，想要离开他的怀抱，却将他弄醒。
“对不起，吵醒你。”
独孤离摇摇头，他盯着怀中初心的脸，轻轻说道：“离儿对娘亲没有奢求，更没有占有欲，离儿只是想跟叔叔伯伯们一样，喜欢娘亲却不强求，就像一家人一样保护娘亲，照顾娘亲，爱护娘亲。为什么娘亲要这么排斥离儿？难道在娘亲心中，离儿比不上叔叔伯伯们在你心中的地位？难道这个世间，除去步辰殇再没有娘亲值得关心爱护的人？离儿知道，步辰殇和临泣在娘亲心中的地位，否则，你不会让临泣那样侵犯欺负还不反抗。我独孤离在娘亲心中是什么？以至于当你知道离儿对你的真实想法，反应会如此之大，甚至动了死的念头？努力这么久，离儿原来什么都不是。所以，离儿从来不说，永远不会说，要不是真君逼问，离儿到死的那天也不会说出。不会——”
独孤松开初心，站起身，向石门走去。
“离儿，你去哪？”
独孤离无力说道：“我累了，娘亲放心，离儿不会死缠着你不放。从今日起，离儿会跟娘亲保持距离，不会让娘亲为难。”
看着离儿离开，初心心中一阵难过。
大伙见到初心，西弇迎上前，问道：“小心，没事吧？”
初心道：“没事，你们放心吧。”
初心四处瞧瞧，问道：“离儿呢？”
刈匝道：“出去了。”
初心说道：“这么晚，你们怎么让他出去？”
独孤道：“没事的，让他出去走走散散心，对他有好处。”
初心道：“我说过，一切是我的错，你们不要怪离儿，这么晚，我很担心他，刈匝，你出去找找他，如果他真不想回来，你陪着他吧。”
刈匝点头：“好，我这去找他，你放心。”
刈匝出去寻找离儿。
西弇对初心道：“你有什么打算？”
初心看看独孤，独孤知道她在询问自己的意见。可是，他知道，自己的意见算什么呢，小心真的会在乎吗？不会，他独孤从来不在她的心中。在初心心中，除了步辰殇，临泣父子还能激起她一丝涟漪的恐怕便只有萧乙了。如今，离儿也对她生出情意。不行，不能让离儿永远生活在无休无止的痛苦之中，他这个做爹爹的应该为儿子学会放手，不能再将并不爱他们的小心困在身边，该放她离开，她该回到她自己的生活轨道上去。
独孤开口道：“你跟他们回去吧，灵化那毕竟是你的家，步辰殇毕竟是你的师父和夫君，你们夫妻二人不可能永远不见面。回去吧，好好跟你的师父过日子，这样你才会得到真正的幸福。”
在场的人全部愣住，包括初心在内。大家没有想过独孤会劝初心回到步辰殇身边，更没有想到他会平静和缓的将这番话说出。
冥昊不相信的问道：“你说的是真心话？”
独孤道：“当然，既然说出便是真心诚意的。”
西弇道：“太好了，先前我们还担心你不会答应小心离开，现在大家都放心，小心也不用担心。”
初心看着独孤，她想要看出独孤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她却在他脸上什么情绪没瞧见，不知道，根本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冥昊道：“小心，跟我们回去吧，你师父一定会很高兴的。”
初心盯着独孤，缓缓开口：“你们先回去吧，让我再想想。”
西弇道：“别想了，你师父日日夜夜盼着你回去，你真的这么忍心不去见他？看着他独自痛苦独自伤心？”
冥昊附和西弇的话：“对哟，你不知道他有多么想你，他爱你太深，已经爱到骨髓中，跟着他的脉搏一起跳动。你怎么能忍心不见他？”
想起师父，初心心中一阵难过。
初心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会想想的，你们不要逼我。”
西弇点头：“好吧，你想想，我们先回去。”
初心道：“先不要告诉师父。”
“好。”
西弇和冥昊、鬼魃、鬼魅离开湖底。
鬼魅说道：“小心会回去吗？”
冥昊道：“既然独孤已经开口，小心便不会有什么顾虑，应该会回去的。”
西弇道：“希望吧，真希望她能够回到她师父身边。”
————
湖底
独孤走出石室，向湖水方向走去，初心紧追其后，问道：“你去哪里？”
独孤道：“我去练功，你先休息一会，待会天就亮了。”
看着独孤毫无犹豫的离开，初心心中生出一丝疼痛，他们父子不约而同转身离开，似乎是在向他预示，他们从此跟她便是陌路之人。
接近中午，独孤离才跟刈匝回来，在湖上，独孤跟离儿说道：“孩子，爹爹已经决定放开你娘亲，让她回灵化，回到她丈夫身边，你不会怪爹爹吧？”
独孤离看着他，说道：“不会，离儿不会怪爹爹，娘亲是应该走了，她原本便不属于我们。”
独孤跟离儿说：“孩子，愿意跟着爹爹浪迹天涯吗？对不起，原本想让你过上安定的日子，却还是不能如愿。”
独孤离摇摇头：“跟爹爹在一起，去哪里离儿都愿意。”
刈匝看着父子俩，问道：“决定了？”
独孤道：“迟早的事情，只是时间提前而已。”
午饭，大家只顾闷头吃饭，没有往日吃饭时有说有笑欢快的情形。初心抬头望着独孤和离儿，他们眼睛不抬，急急的划着自己碗中的饭菜，好似有急事等着去做一般。没几分钟时间，独孤和离儿已经将碗中的饭菜吃完，他们放下碗筷，说道：“你们慢慢吃，我们去练功。”
然后一溜烟闪出石室。
初心泪水滴在碗中，“我是瘟疫吗？他们这样子躲着我。”
刈匝道：“别难过，他们不是这个意思。他们只是想放你走，放你回家，回到你师父身边。”
“回家？”初心抬起一双泪眼望着刈匝。
刈匝点头：“对，回家，你该回家了。”
“回去吧。独孤已经决定带离儿浪迹天涯，四处走走看看，我也该回西海。你也该回家了，你的师父还等着你回去呢。”
初心问道：“你刚刚说什么？独孤他们要离开？”
刈匝道：“是，他们已经决定离开。你慢慢吃，我今日要回趟西海看看。”
刈匝站起身离开石室，他浮出水面，向正在练功的父子说道：“今日我得回西海一趟。”
独孤问：“怎么？”
刈匝道：“又一个小鲛人应该出世了，我回去看看。”
独孤道：“好，快回去瞧瞧吧。”
初心呆呆坐在那好久，好久，独孤父子依然没有回来。这两日，如果不是吃饭，他们父子很少回石室。他们不是在湖面练功便是在梅林睡觉休息。这样压抑死气沉沉的气氛令初心窒息。
梅林
独孤和离儿走在林间，离儿问独孤：“爹爹，一直有个问题想要问您？”
“什么？”
离儿道：“我娘是什么样子？离儿的亲娘。”
独孤的脸色大变。
离儿当然发现爹爹脸色的转变，可是，他真的想要知道自己亲娘亲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爹爹，离儿不知道你和娘究竟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离儿不是从石头缝隙中蹦出，离儿想知道，离儿的娘亲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独孤看着眼前的离儿，孩子已经长大，大的足够抵挡一切风雨波澜。孩子说的对，他有权利知道自己的亲娘是一个怎样的人，他应该知道生他的母亲的存在。
独孤眼睛望着梅花，轻声叹一口气，声音幽幽，回忆起过去……
自此，离儿才算真正明白自己是怎样来到这个世间的。原来，他竟然是爹爹在受到娘亲的逼迫，不得已才会有了他。出生之后，娘亲离开，将他丢给爹爹。而爹爹由于伤心难过，将自己放在结界中整整一百年，他自己在这些梅花树下睡上上整整一百年。
离儿声音哽咽，“爹爹，你恨离儿吗？原本离儿不该来到这个世间。如果没有离儿，爹爹如今还是一个逍遥自在浪荡不羁洒脱自由的独孤上仙？”
独孤拍拍离儿肩膀，说道：“傻孩子，有你陪着，爹爹才不会寂寞孤单呀。”
“爹爹。”离儿扑进独孤怀中，紧紧抱着爹爹。
“傻孩子，爹爹怎么会恨自己的儿子，爹爹疼爱你还来不及呢。”
初心穿过石室，走进梅林，见到父子二人相拥着痛哭，心中一紧，急忙走到他们身边，问道：“你们怎么了？”
见初心，离儿从独孤怀中抽出，说道：“没什么，我去练功了。”
独孤也说：“我也要去练功。”
父子二人向石室走去，初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见到他们对待自己冷冷的态度，心中生疼生疼。
“站住。”
父子二人显然被她高八度的叫声给镇住。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我是瘟疫吗？需要躲成这样？”
独孤转过身，温和说道：“你别多想，我们真的该去练功，你好好休息。”
初心叫道：“离儿，你留下，我有话跟你说。独孤，你先去练功，我待会再来找你。”
见实在躲不过去，独孤拍拍离儿：“好好跟她说。“
独孤离开。
独孤离转身回到初心身边，说道：“娘亲，有什么话说？”
初心看着眼前突然将自己当成陌生人的离儿，心一下子揪起一团搅得难受。
“离儿，别这样行吗？你和你爹爹突然这样，娘亲心里不好受。”
独孤离的眼睛没有直接看她，而是掠过她的头顶看向远处的枝头：“我们在学着慢慢放手。”
“咯噔”一下，揪着的心沉到底。
“你们，你们真的不打算要我了？”
离儿淡淡说道：“要不起，也不配要。”
“别这样，别这样跟娘亲说话。”
离儿道：“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要去练功了，是不是要爹爹过来？我去叫他。”
他转身准备离开，初心却从背后抱住他，他的身子一个僵硬，脚怎么也抬不起来。
“离儿，为何我们不能像以前一样？”
理智告诉自己现在这样相当危险，他必须将初心拽离自己。他用手使劲掰着她的手，怎奈，她抱得太紧，离儿怕弄伤她的手，不敢再继续用力。
“松手，把手松开。”
“不，离儿，告诉娘亲，你不会不理娘亲，不会不要娘亲。”
独孤离摇着头：“不觉得自私吗？”
初心不明白他的意思，问道：“什么？”
独孤离道：“你自私。明明知道我们对你的情感，还要留在我们身边。明明知道我对你的情感，明明表现出我对你的爱似乎亵渎了你，以至于你要死要活的，现在却还要留在我们身边。我真被你弄糊涂，既然我们的感情对于你来说是一种耻辱，那就请你放开。我们正在学着放弃你，虽然这很难，但是我们愿意试试，也请你能够放过我，放过我们。既然不能给我们，那就放弃。”
“离儿，我没有，没有觉得你的爱是亵渎了我。娘亲从来没有这个意思，从来没有。”
初心抱着离儿，生怕她一松手，他便跑掉，不再听他的解释。
“离儿，我是在恨自己，恨自己是一个坏女人。一定是我平时做了什么过份的事情才会让离儿对我产生这样的感情。”
独孤离受不了她的眼泪和哭泣，他慢慢转过身，伸手替她擦去脸上泪水。双手捧着她的脸，眼睛望着她一双泪汪汪的眼睛，轻声说道：“你不是坏女人，恰恰相反，因为你的美好，才会吸引那么多人情不自禁喜欢你，不求回报的围在你的周围。大家喜欢你，不要任何你的回报，只是单纯喜欢。”
“可我却伤害了所有喜欢我的人。是我，我就是一个混蛋，一个坏女人，一个——”
“唔…”初心的唇被离儿的唇给堵住。
初心睁着大眼睛怔怔望着他，她已经忘记了所有，离儿突如其来的吻将初心彻底吻懵掉。
轻轻柔柔，辗转反侧，舌头撬开她的贝齿滑进她的口中，找寻到她的粉舌，追寻着，逗弄着，触碰着，交缠着……初心被她吻得头脑一片空白，身体瘫软的站不住，她的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从远处看，好像她已经在主动回应着他的吻。
好长好长的一个吻，初心的气都喘不上来，离儿终于放开她，她大口喘着气。看着她的脸憋得通红，离儿的手在她后背轻轻拍着，帮助她顺气。
用力喘了好长时间，初心才觉得自己总算活过来。她有些嗔怒的说道：“你想憋死我呀？”
独孤离笑道：“气不够喘？”
初心点点头。
独孤离居高临下，他的唇再次印上初心的唇，不像上次的缠绵，这次，他将自己口中的气慢慢送进她口中。接连好几口，初心由于气不顺而憋红的脸慢慢有所好转。初心似乎开始贪婪他送进她口中的气息，双手主动勾住他的脖子，双脚微微踮起，迎合着他的亲吻。独孤离当然注意到她的变化，他欣喜的抱着她身子，加重了亲吻力度。由原本的送气，变成缠绵，舌头伸进她的口中与她的粉舌缠绕着……
清风吹过，漫天梅花瓣随风而舞。
吻还很长…
终于，独孤离的唇离开初心的唇，初心又一阵大口喘息，她的脸艳红艳红。她不敢看离儿，刚刚是怎么了，自己既然主动回应他的亲吻，当真是丢死人啦。
独孤离覆在初心耳边轻声问道：“喜欢吗？”
“啊——？”
初心抬头望着他，脸上害羞的表情令离儿看也看不够。
初心双手推着离儿，轻声说道：“你去练功，把你爹爹叫来。”
独孤离笑道：“怎么？不喜欢？那我再给你来一个更好的。”他将头伸向初心，撅起嘴便往初心的红唇上凑，弄得初心一直躲着，嘴里一个劲求饶“别闹了，别闹了。”
独孤离不依不饶，硬逼着初心表态：“刚刚那个吻喜欢吗？喜欢吗？”
初心道：“不喜欢。”
独孤离道：“那我再吻你一次，这次一定让你喜欢。”
“不要，不要。”闪躲半天，初心实在没办法，她不情愿的开口说道：“好啦，别闹，喜欢还不行。”
独孤离兴奋的抱起初心身子，将她举得高高，带着她原地转着圈。
“不管怎么样，虽然你不爱离儿，却喜欢离儿的亲吻，离儿真是太高兴啦。”
独孤放下初心，初心说道：“你的话再次证明我是一个坏女人，刚刚我实实在在做了一件勾引你的事情。”
独孤离摸摸她的头，道：“好啦，别再纠结什么勾引不勾引的，刚刚是我在勾引你，而且小有成功。相信再多勾引几次，离儿便能够让你爱上我。”
“离儿，我——”
初心一副内疚的眼神看着他，她懊恼刚刚自己的举动，真是鬼使神差，怎么就主动回应——？哎，不想了。
初心小声问离儿：“你不会像临泣那样——？”
独孤离“哈哈哈”大笑起来：“怎么？怕我啃你？算了，还是让你啃我比较好。”
初心手用力捶打在他身上，“去你的，谁要啃你。”
独孤扶住她的肩膀，脸上严肃且一本正经：“姞初心，你听好。我独孤离就算得不到你的爱，我也不会像临泣那样欺负你。我只要在一边能够看着你，照顾你，帮助你便心满意足。”
“那，你还走不走？”初心小声问着。
独孤离一手抬起她的下颚，轻声问道：“你说呢？”
初心不敢看他充满感情的眼睛，小声说道：“不要走。”
“好，那就不走。既然美人发话，那我独孤离便不走了。”
初心推开他，说道：“你去练功，把你爹爹叫过来。”
“好，遵命。”
独孤离走出石门。
不一会，独孤走进梅林，初心冲着他一笑，道：“不走行吗？”
独孤摇摇头，说道：“看样子你已经说服离儿，我还管用吗？”
初心笑道：“怎么？不高兴了？”
“没有，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说服他的？”
初心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独孤道：“如果你不告诉我，那我走了。”
初心一着急拽住他的衣袖，“告诉你也行，可你千万别骂我？”
“说吧。”
初心低着头，声音如同蚊子，“那个——离儿吻了我——我——”吞吞吐吐，说了好半天，才总算说清楚，独孤也才听明白。
他一双眼睛惊异的看着初心，傻愣在那。
西弇已经懊恼的不知道怎么办为好，看着初心难过的模样，自己恨不能一头撞死得了。
独孤离来到梅树林，看着初心熟睡的样子，他跪在地上。
“爹爹，对不起，离儿不想伤害娘亲。离儿不想让娘亲知道自己对她的真实感情。离儿只是想默默守着她，静静守在她的身边，给她快乐，给她温暖，给她全部的爱。疯狂的爱给娘亲留下的伤害孩儿亲眼见过，孩儿不会再让娘亲受到那样的对待。孩儿真没有想要伤害娘亲，孩儿——”
说到最后，独孤离已经泣不成声。
独孤搀扶起儿子，拍拍他肩膀：“孩子，爹爹知道，爹爹不怪你，娘亲也不会怪你。撄”
“你在这里陪着你娘亲，爹爹和叔叔们有话说。”
独孤带着冥昊他们回到前面的石室偿。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鬼魃道：“千万别误会，我们不知道事情会是这样，我们是怕——”
独孤冷笑一声，“怕，怕什么？怕我伤害小心还是离儿伤害小心？”
刈匝懊悔道：“早知道是这样，我真不该带冥王来这里，都是我的错。”
西弇一句话也不敢说，他知道这次是自己做错，也不知道该怎样弥补才能够让初心心中不那么难过。
夜晚
柔柔的月光照亮一株梅树，树下，睡着一对漂亮的人儿，红色袍子拥着洁白如雪，神态微嗔又娇艳，红色像是要保护洁白，帮她挡去一切风浪。白色的花瓣纷纷飘落在红色袍子之上，红得鲜艳，白得圣洁。那一副美丽的画面，当真只是画中才有。
初心幽幽转醒，睁开迷离的眼睛，她轻轻转头，看见旁边睡着的离儿，眼中折射出伤感忧伤。慢慢动一下身体，想要离开他的怀抱，却将他弄醒。
“对不起，吵醒你。”
独孤离摇摇头，他盯着怀中初心的脸，轻轻说道：“离儿对娘亲没有奢求，更没有占有欲，离儿只是想跟叔叔伯伯们一样，喜欢娘亲却不强求，就像一家人一样保护娘亲，照顾娘亲，爱护娘亲。为什么娘亲要这么排斥离儿？难道在娘亲心中，离儿比不上叔叔伯伯们在你心中的地位？难道这个世间，除去步辰殇再没有娘亲值得关心爱护的人？离儿知道，步辰殇和临泣在娘亲心中的地位，否则，你不会让临泣那样侵犯欺负还不反抗。我独孤离在娘亲心中是什么？以至于当你知道离儿对你的真实想法，反应会如此之大，甚至动了死的念头？努力这么久，离儿原来什么都不是。所以，离儿从来不说，永远不会说，要不是真君逼问，离儿到死的那天也不会说出。不会——”
独孤松开初心，站起身，向石门走去。
“离儿，你去哪？”
独孤离无力说道：“我累了，娘亲放心，离儿不会死缠着你不放。从今日起，离儿会跟娘亲保持距离，不会让娘亲为难。”
看着离儿离开，初心心中一阵难过。
大伙见到初心，西弇迎上前，问道：“小心，没事吧？”
初心道：“没事，你们放心吧。”
初心四处瞧瞧，问道：“离儿呢？”
刈匝道：“出去了。”
初心说道：“这么晚，你们怎么让他出去？”
独孤道：“没事的，让他出去走走散散心，对他有好处。”
初心道：“我说过，一切是我的错，你们不要怪离儿，这么晚，我很担心他，刈匝，你出去找找他，如果他真不想回来，你陪着他吧。”
刈匝点头：“好，我这去找他，你放心。”
刈匝出去寻找离儿。
西弇对初心道：“你有什么打算？”
初心看看独孤，独孤知道她在询问自己的意见。可是，他知道，自己的意见算什么呢，小心真的会在乎吗？不会，他独孤从来不在她的心中。在初心心中，除了步辰殇，临泣父子还能激起她一丝涟漪的恐怕便只有萧乙了。如今，离儿也对她生出情意。不行，不能让离儿永远生活在无休无止的痛苦之中，他这个做爹爹的应该为儿子学会放手，不能再将并不爱他们的小心困在身边，该放她离开，她该回到她自己的生活轨道上去。
独孤开口道：“你跟他们回去吧，灵化那毕竟是你的家，步辰殇毕竟是你的师父和夫君，你们夫妻二人不可能永远不见面。回去吧，好好跟你的师父过日子，这样你才会得到真正的幸福。”
在场的人全部愣住，包括初心在内。大家没有想过独孤会劝初心回到步辰殇身边，更没有想到他会平静和缓的将这番话说出。
冥昊不相信的问道：“你说的是真心话？”
独孤道：“当然，既然说出便是真心诚意的。”
西弇道：“太好了，先前我们还担心你不会答应小心离开，现在大家都放心，小心也不用担心。”
初心看着独孤，她想要看出独孤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她却在他脸上什么情绪没瞧见，不知道，根本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冥昊道：“小心，跟我们回去吧，你师父一定会很高兴的。”
初心盯着独孤，缓缓开口：“你们先回去吧，让我再想想。”
西弇道：“别想了，你师父日日夜夜盼着你回去，你真的这么忍心不去见他？看着他独自痛苦独自伤心？”
冥昊附和西弇的话：“对哟，你不知道他有多么想你，他爱你太深，已经爱到骨髓中，跟着他的脉搏一起跳动。你怎么能忍心不见他？”
想起师父，初心心中一阵难过。
初心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会想想的，你们不要逼我。”
西弇点头：“好吧，你想想，我们先回去。”
初心道：“先不要告诉师父。”
“好。”
西弇和冥昊、鬼魃、鬼魅离开湖底。
鬼魅说道：“小心会回去吗？”
冥昊道：“既然独孤已经开口，小心便不会有什么顾虑，应该会回去的。”
西弇道：“希望吧，真希望她能够回到她师父身边。”
————
湖底
独孤走出石室，向湖水方向走去，初心紧追其后，问道：“你去哪里？”
独孤道：“我去练功，你先休息一会，待会天就亮了。”
看着独孤毫无犹豫的离开，初心心中生出一丝疼痛，他们父子不约而同转身离开，似乎是在向他预示，他们从此跟她便是陌路之人。
接近中午，独孤离才跟刈匝回来，在湖上，独孤跟离儿说道：“孩子，爹爹已经决定放开你娘亲，让她回灵化，回到她丈夫身边，你不会怪爹爹吧？”
独孤离看着他，说道：“不会，离儿不会怪爹爹，娘亲是应该走了，她原本便不属于我们。”
独孤跟离儿说：“孩子，愿意跟着爹爹浪迹天涯吗？对不起，原本想让你过上安定的日子，却还是不能如愿。”
独孤离摇摇头：“跟爹爹在一起，去哪里离儿都愿意。”
刈匝看着父子俩，问道：“决定了？”
独孤道：“迟早的事情，只是时间提前而已。”
午饭，大家只顾闷头吃饭，没有往日吃饭时有说有笑欢快的情形。初心抬头望着独孤和离儿，他们眼睛不抬，急急的划着自己碗中的饭菜，好似有急事等着去做一般。没几分钟时间，独孤和离儿已经将碗中的饭菜吃完，他们放下碗筷，说道：“你们慢慢吃，我们去练功。”
然后一溜烟闪出石室。
初心泪水滴在碗中，“我是瘟疫吗？他们这样子躲着我。”
刈匝道：“别难过，他们不是这个意思。他们只是想放你走，放你回家，回到你师父身边。”
“回家？”初心抬起一双泪眼望着刈匝。
刈匝点头：“对，回家，你该回家了。”
“回去吧。独孤已经决定带离儿浪迹天涯，四处走走看看，我也该回西海。你也该回家了，你的师父还等着你回去呢。”
初心问道：“你刚刚说什么？独孤他们要离开？”
刈匝道：“是，他们已经决定离开。你慢慢吃，我今日要回趟西海看看。”
刈匝站起身离开石室，他浮出水面，向正在练功的父子说道：“今日我得回西海一趟。”
独孤问：“怎么？”
刈匝道：“又一个小鲛人应该出世了，我回去看看。”
独孤道：“好，快回去瞧瞧吧。”
初心呆呆坐在那好久，好久，独孤父子依然没有回来。这两日，如果不是吃饭，他们父子很少回石室。他们不是在湖面练功便是在梅林睡觉休息。这样压抑死气沉沉的气氛令初心窒息。
梅林
独孤和离儿走在林间，离儿问独孤：“爹爹，一直有个问题想要问您？”
“什么？”
离儿道：“我娘是什么样子？离儿的亲娘。”
独孤的脸色大变。
离儿当然发现爹爹脸色的转变，可是，他真的想要知道自己亲娘亲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爹爹，离儿不知道你和娘究竟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离儿不是从石头缝隙中蹦出，离儿想知道，离儿的娘亲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独孤看着眼前的离儿，孩子已经长大，大的足够抵挡一切风雨波澜。孩子说的对，他有权利知道自己的亲娘是一个怎样的人，他应该知道生他的母亲的存在。
独孤眼睛望着梅花，轻声叹一口气，声音幽幽，回忆起过去……
自此，离儿才算真正明白自己是怎样来到这个世间的。原来，他竟然是爹爹在受到娘亲的逼迫，不得已才会有了他。出生之后，娘亲离开，将他丢给爹爹。而爹爹由于伤心难过，将自己放在结界中整整一百年，他自己在这些梅花树下睡上上整整一百年。
离儿声音哽咽，“爹爹，你恨离儿吗？原本离儿不该来到这个世间。如果没有离儿，爹爹如今还是一个逍遥自在浪荡不羁洒脱自由的独孤上仙？”
独孤拍拍离儿肩膀，说道：“傻孩子，有你陪着，爹爹才不会寂寞孤单呀。”
“爹爹。”离儿扑进独孤怀中，紧紧抱着爹爹。
“傻孩子，爹爹怎么会恨自己的儿子，爹爹疼爱你还来不及呢。”
初心穿过石室，走进梅林，见到父子二人相拥着痛哭，心中一紧，急忙走到他们身边，问道：“你们怎么了？”
见初心，离儿从独孤怀中抽出，说道：“没什么，我去练功了。”
独孤也说：“我也要去练功。”
父子二人向石室走去，初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见到他们对待自己冷冷的态度，心中生疼生疼。
“站住。”
父子二人显然被她高八度的叫声给镇住。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我是瘟疫吗？需要躲成这样？”
独孤转过身，温和说道：“你别多想，我们真的该去练功，你好好休息。”
初心叫道：“离儿，你留下，我有话跟你说。独孤，你先去练功，我待会再来找你。”
见实在躲不过去，独孤拍拍离儿：“好好跟她说。“
独孤离开。
独孤离转身回到初心身边，说道：“娘亲，有什么话说？”
初心看着眼前突然将自己当成陌生人的离儿，心一下子揪起一团搅得难受。
“离儿，别这样行吗？你和你爹爹突然这样，娘亲心里不好受。”
独孤离的眼睛没有直接看她，而是掠过她的头顶看向远处的枝头：“我们在学着慢慢放手。”
“咯噔”一下，揪着的心沉到底。
“你们，你们真的不打算要我了？”
离儿淡淡说道：“要不起，也不配要。”
“别这样，别这样跟娘亲说话。”
离儿道：“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要去练功了，是不是要爹爹过来？我去叫他。”
他转身准备离开，初心却从背后抱住他，他的身子一个僵硬，脚怎么也抬不起来。
“离儿，为何我们不能像以前一样？”
理智告诉自己现在这样相当危险，他必须将初心拽离自己。他用手使劲掰着她的手，怎奈，她抱得太紧，离儿怕弄伤她的手，不敢再继续用力。
“松手，把手松开。”
“不，离儿，告诉娘亲，你不会不理娘亲，不会不要娘亲。”
独孤离摇着头：“不觉得自私吗？”
初心不明白他的意思，问道：“什么？”
独孤离道：“你自私。明明知道我们对你的情感，还要留在我们身边。明明知道我对你的情感，明明表现出我对你的爱似乎亵渎了你，以至于你要死要活的，现在却还要留在我们身边。我真被你弄糊涂，既然我们的感情对于你来说是一种耻辱，那就请你放开。我们正在学着放弃你，虽然这很难，但是我们愿意试试，也请你能够放过我，放过我们。既然不能给我们，那就放弃。”
“离儿，我没有，没有觉得你的爱是亵渎了我。娘亲从来没有这个意思，从来没有。”
初心抱着离儿，生怕她一松手，他便跑掉，不再听他的解释。
“离儿，我是在恨自己，恨自己是一个坏女人。一定是我平时做了什么过份的事情才会让离儿对我产生这样的感情。”
独孤离受不了她的眼泪和哭泣，他慢慢转过身，伸手替她擦去脸上泪水。双手捧着她的脸，眼睛望着她一双泪汪汪的眼睛，轻声说道：“你不是坏女人，恰恰相反，因为你的美好，才会吸引那么多人情不自禁喜欢你，不求回报的围在你的周围。大家喜欢你，不要任何你的回报，只是单纯喜欢。”
“可我却伤害了所有喜欢我的人。是我，我就是一个混蛋，一个坏女人，一个——”
“唔…”初心的唇被离儿的唇给堵住。
初心睁着大眼睛怔怔望着他，她已经忘记了所有，离儿突如其来的吻将初心彻底吻懵掉。
轻轻柔柔，辗转反侧，舌头撬开她的贝齿滑进她的口中，找寻到她的粉舌，追寻着，逗弄着，触碰着，交缠着……初心被她吻得头脑一片空白，身体瘫软的站不住，她的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从远处看，好像她已经在主动回应着他的吻。
好长好长的一个吻，初心的气都喘不上来，离儿终于放开她，她大口喘着气。看着她的脸憋得通红，离儿的手在她后背轻轻拍着，帮助她顺气。
用力喘了好长时间，初心才觉得自己总算活过来。她有些嗔怒的说道：“你想憋死我呀？”
独孤离笑道：“气不够喘？”
初心点点头。
独孤离居高临下，他的唇再次印上初心的唇，不像上次的缠绵，这次，他将自己口中的气慢慢送进她口中。接连好几口，初心由于气不顺而憋红的脸慢慢有所好转。初心似乎开始贪婪他送进她口中的气息，双手主动勾住他的脖子，双脚微微踮起，迎合着他的亲吻。独孤离当然注意到她的变化，他欣喜的抱着她身子，加重了亲吻力度。由原本的送气，变成缠绵，舌头伸进她的口中与她的粉舌缠绕着……
清风吹过，漫天梅花瓣随风而舞。
吻还很长…
终于，独孤离的唇离开初心的唇，初心又一阵大口喘息，她的脸艳红艳红。她不敢看离儿，刚刚是怎么了，自己既然主动回应他的亲吻，当真是丢死人啦。
独孤离覆在初心耳边轻声问道：“喜欢吗？”
“啊——？”
初心抬头望着他，脸上害羞的表情令离儿看也看不够。
初心双手推着离儿，轻声说道：“你去练功，把你爹爹叫来。”
独孤离笑道：“怎么？不喜欢？那我再给你来一个更好的。”他将头伸向初心，撅起嘴便往初心的红唇上凑，弄得初心一直躲着，嘴里一个劲求饶“别闹了，别闹了。”
独孤离不依不饶，硬逼着初心表态：“刚刚那个吻喜欢吗？喜欢吗？”
初心道：“不喜欢。”
独孤离道：“那我再吻你一次，这次一定让你喜欢。”
“不要，不要。”闪躲半天，初心实在没办法，她不情愿的开口说道：“好啦，别闹，喜欢还不行。”
独孤离兴奋的抱起初心身子，将她举得高高，带着她原地转着圈。
“不管怎么样，虽然你不爱离儿，却喜欢离儿的亲吻，离儿真是太高兴啦。”
独孤放下初心，初心说道：“你的话再次证明我是一个坏女人，刚刚我实实在在做了一件勾引你的事情。”
独孤离摸摸她的头，道：“好啦，别再纠结什么勾引不勾引的，刚刚是我在勾引你，而且小有成功。相信再多勾引几次，离儿便能够让你爱上我。”
“离儿，我——”
初心一副内疚的眼神看着他，她懊恼刚刚自己的举动，真是鬼使神差，怎么就主动回应——？哎，不想了。
初心小声问离儿：“你不会像临泣那样——？”
独孤离“哈哈哈”大笑起来：“怎么？怕我啃你？算了，还是让你啃我比较好。”
初心手用力捶打在他身上，“去你的，谁要啃你。”
独孤扶住她的肩膀，脸上严肃且一本正经：“姞初心，你听好。我独孤离就算得不到你的爱，我也不会像临泣那样欺负你。我只要在一边能够看着你，照顾你，帮助你便心满意足。”
“那，你还走不走？”初心小声问着。
独孤离一手抬起她的下颚，轻声问道：“你说呢？”
初心不敢看他充满感情的眼睛，小声说道：“不要走。”
“好，那就不走。既然美人发话，那我独孤离便不走了。”
初心推开他，说道：“你去练功，把你爹爹叫过来。”
“好，遵命。”
独孤离走出石门。
不一会，独孤走进梅林，初心冲着他一笑，道：“不走行吗？”
独孤摇摇头，说道：“看样子你已经说服离儿，我还管用吗？”
初心笑道：“怎么？不高兴了？”
“没有，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说服他的？”
初心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独孤道：“如果你不告诉我，那我走了。”
初心一着急拽住他的衣袖，“告诉你也行，可你千万别骂我？”
“说吧。”
初心低着头，声音如同蚊子，“那个——离儿吻了我——我——”吞吞吐吐，说了好半天，才总算说清楚，独孤也才听明白。
他一双眼睛惊异的看着初心，傻愣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