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推荐阅读:大魏读书人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明朝败家子北宋大表哥如意小郎君盛唐逆子:李恪传权御八荒最强特种兵之龙魂乱世枭雄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傅渊这话问得很是不客气,言下之意,已然是越王居心叵测。越王坐在床边,脸上还是挂着招牌式的笑容,根本不气,反倒是笑得挑逗:“哟,傅丞相细皮嫩肉,的确是叫人见之难忘。”又摩挲着自己丰润的唇瓣,“可惜,本王不是兔儿相公。”

    这话里的讽刺意味实在太重,连身边的舒忌都握紧了拳。越王笑道:“明人不说暗话,若想要动手的,你自己掂量一下你是不是本王的对手。”展眉看向了舒忌,“若是伤筋动骨了,可不是本王没提醒你。”

    “王爷来此,只是为了说这些么?”只有对着眼前的男子,傅渊才真的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他的心思实在太深沉了,玩世不恭的外表掩饰了太多东西,甚至让人忽略了他的优势。当年那个十三岁就能领兵杀敌的人并未消亡,而是长大了,比往日更可怖。

    “那倒不是。”越王含笑道,“傅丞相是聪明人,本王的意思自然是明白的。现在这吴越之地,人人以为丞相染病,想来这其中的缘由,无需本王多说了吧?”

    “贼喊捉贼。”傅渊轻笑着啐道,“即便不是越王散布出去的谣言,但这与殿下真的脱得了干系?殿下昔年与皇位失之交臂,想来心中并未对此服气吧?”

    越王笑道:“聪明人就是聪明人,一点即通。”他说着,脸上的放荡笑容慢慢收了起来,“这世家的问题一日不解决,大燕就始终岌岌可危。难道你还指望你那好表兄不成?”

    刘寻那货,简而言之就是俩字儿能形容的——“小气”!不是说他抠,当然他也的确抠门,而是行事实在太小家子气,能拿皇后之位来换钱的皇帝,来年死了下到地狱里,祖宗们都得梗着脖子揍这货。而且刘寻行事太过瞻前顾后,少了那股子魄力。所以指望他是根本不行的。

    既然话都说开了,傅渊微微眯起眼,看得出有些兴奋:“殿下应该知道傅某的为人,更该知道,傅某是出了名的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今日殿下这样整治于傅某,难道还以为,傅某会为殿下鞍前马后?”

    “这倒是了。”越王懒洋洋的一笑,靠在了椅背上,顿时没有正型了,“若是本王给丞相服个软、卖个好呢?丞相可愿意为本王做事?”见傅渊还是笑眯眯的样子,越王笑得愈发的高深莫测起来,“若是我告诉你,安阳侯府大火之事,是谁做的……”

    傅渊脸色顿时变了,想到葬身火海的谢青岚,一颗心又止不住的抽痛。往后的时光,前路未知,却也只剩了自己一个人独自踉跄前行,那个被自己护在身后、能让自己在夜中安心的人,已经再也不会回来了。

    傅渊的沉默成功勾起了刘平的笑意,换了个坐姿,刘平托着下巴含笑:“你说这京中,知道你染病的消息,指不定怎么欢欣鼓舞呢。”

    “一群乌合之众罢了。”傅渊勾起冷笑来,又看向了越王,“殿下还是莫要打这些主意的好,毕竟,殿下和傅某,实则是一样的人。”

    “看不出来,丞相还挺高傲的啊。”越王笑意更浓,脸上的玩世不恭根本掩不住眼中的肃杀冷冽之意,换了个姿势坐定,笑得眯起了眼,“既然这个筹码你不曾心动,那么换一个如何?”

    “就用安阳女侯的生死为筹码,丞相意下如何?”

    饶是傅渊一向淡定,此时也被刘平这话给惊得睁大了眼,后者笑得如常般浪荡:“看来傅丞相对于这个筹码很是中意啊。”

    “我中意与否,与你何干?傅某也不屑于与擅自揭别人伤口的人为伍。”傅渊这货虽说内里是个真·反派,但是外面看着还是很正人君子的,此时已经怒不可遏,看向了舒忌,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把这家伙给我轰出去!

    越王抿着嘴笑,眼中的冷冽肃杀全然暴露无遗:“你真的那样笃定她死了吗?傅渊,还是你巴不得她死,所以宁愿相信她真的死了?”见傅渊迟迟不答,越王刘平拊掌笑道:“也好,总归死或者不死,于我的意义并不大,倒是有些人,孤枕难眠。至于雨薇,对丞相痴心一片,丞相可要好好消瘦才是,这世上最难辜负的,可就是美人恩了。”

    他一边说罢,一边大笑着离去。虽说他的确很欣赏傅渊来着,但是这货有时候实在太拽,不挫挫他的锐气,刘平觉得自己好像很失败。

    傅渊两辈子都没被谁给气得这样惨过,胸口不住的起伏着,胃里再度翻江倒海,几乎连胆汁儿都给吐了出来。漱过口,傅渊才狠狠道:“去查,夫人到底有没有事,三日之内,务必给我答案!”

    *

    傅渊这头被越王给气得够呛,而京城里面可算是热闹了,自从傅渊被派去吴越之后,京中世家那是要多滋润有多滋润,然后安阳侯府大火,把傅渊他老婆给烧没了,这下世家更是欢欣。更主要的,自从安阳侯府被烧了之后,那威胁他们的卷宗之事也没了下文,这难免让人觉得的的确确是傅渊做的手脚。

    反正现在谢青岚没了,不管是谁做的,只要对傅贼能形成打击,那就是好队友!

    眼看着众位爷走路都带着风了,还有不少人趁着傅贼不在京中,很大方的去了安阳侯府的遗址去看看,名为凭吊,实际上……根本是去刷存在感顺便去说一声该!

    这日里才一辆马车缓缓而来,停在了安阳侯府的废墟前,这才停了。虽说此处已然是废墟,但是皇帝刘寻为了表示一下自己对于表弟妹的哀思,还特意派了亲卫羽林卫在此守着。

    这些日子没少见马车往来的羽林卫对此司空见惯了,总归也不会真的在这里停下来,无非就是来看看,过过干瘾。

    但眼前这车却晃悠悠的真的停在了废墟前,微微掀起车帘,探出一个女子的脸来。她生得倒是仙姿佚貌,一双眼睛好像碧波荡漾的湖水一样,让人看了深深的沉醉下去。

    众人面面相觑,这么些日子,人来人往,真的在这废墟前停下的,也不过是陆家夫人,端敏大长公主一家,齐王爷也陪着太妃来过之外,这位还真是第一位了,只是来人这样年轻,倒也不知道是谁了。

    那女子正是陆家的二姑娘陆贞训,她还要过上几日才能出孝,但实在是忍不住,这才求了祖母来了。

    陆显那些日子和蔡氏成亲,倒是愈发的不像样起来。只是陆贞训也不在乎,这爹只要没惹到自己头上,那就完全当他是个透明人好了。

    只是那日之中,谢青岚的死讯传来,陆贞训整个人都蒙了。谢青岚虽不是亲姐妹,但两人情非泛泛,是难得的知己好友,更不说原本就是表姐妹。原本想要随胡氏一道去认,被嫂子冯氏拦住了。

    而谢青岚死后,陆家孙子辈的整个都蒙上了一层哀伤。陆澄原本就对谢青岚旧情难了,死讯传来更是失魂落魄,陆贞训也是整日默默不语,连为黄氏抄写经文都静不下心来,陆泽年岁虽小,但已经明白死的定义,也是哭闹不休。

    而陆贞训看着这满目疮痍,只觉得心中酸楚异常,几乎就要落下泪来。陆泽原本就跟着姐姐来,探着小脑袋扒拉在窗户,看了半晌那焦黑的土地和残垣断壁,糯糯的声音有些伤感:“姐姐,谢姐姐是不是去找娘了?”

    陆贞训静默了一会子,轻轻抱了陆泽在怀:“泽弟乖,你谢姐姐是……”她说着说着,还是说不下去,泪眼婆娑。

    陆泽年岁小,见姐姐哭了,自己也哭得难受,马车之中,一时哭声大作,唬得随行的采荷茯苓手忙脚乱的劝姐弟俩止泪。

    好容易将姐弟俩劝住了,采荷便吩咐车夫将车赶回去,这才看着陆贞训道:“我原说不让姑娘来,就是怕姑娘哭,这下还是没能劝住,姑娘也执了眼泪才是,莫叫人见了去。”

    “如今人都没了,我连哭一哭也是不能?”陆贞训很平静的反问,叫采荷语塞,又微微掀开帘子,看着那付之一炬的安阳侯府,“也不知道是谁这样狠心短命……”

    一车的人都戚戚,又听见外面传来一个人声音,犹似自言自语:“这安阳侯府是怎了?前些日子来还好好的,怎的今日……”

    陆贞训心思微动,掀开车帘,见外面站着一个男子,身姿挺拔,颇有些军人的风骨,当下道:“尊驾是来找安阳女侯的吗?”

    “正是,我乃受人所托,来送信的。”男子道,“敢问姑娘,这安阳侯府……”

    “前些日子一场大火,将安阳侯府烧了干净。”陆贞训说着,又是一阵哀戚,“安阳女侯也在其中,已经去了……”

    那男子“啊”了一声,又细细端详着面前的女子,半晌之后才问道:“敢问姑娘可是陆家二姑娘?”

    茯苓倒是奇了:“你来送信的,你怎的认识我家姑娘?”

    “实不相瞒,我原是南疆来的,将军已经启程回京,临行前让我送信来。”男子憨厚一笑,“往日将军曾提过二姑娘,我寻思着,既是貌美女子,又是为安阳女侯离世这样伤心,应是陆家二姑娘无疑了。”说罢,又长长一揖,“既然安阳女侯不在了,还请二姑娘替安阳女侯收着吧。”

    陆贞训轻轻一叹,命采荷接过那封信,想了想,才微微红了脸庞:“你家将军,可是齐王世子殿下?”

    “正是。”那男子见陆贞训肯收,心中大石落地,“多谢二姑娘,容我启程回军中向将军禀明此事。”

    陆贞训默默不语,只将信件收好罢了。想到刘肃,心中却是酸软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