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医心方 > 第五十一章 暗夜截杀

第五十一章 暗夜截杀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一座皆惊。

    连越之於都没了方才优哉游哉的笑意,沉下来的面色阴狠到可怕。

    虽然无人知晓解忧口中的那个“魔道”是什么意思,但大意他们都明白。

    伤及他人的东西,必定有一天会反过来伤到自己,越之於如今造出巨弩伤人,必然有一天也会因此伤及自身,就像堕入到无出路的地方,除了死,永远不能回头。

    剧连点头,解忧信口开河、危言耸听的本事向来很不错,只可惜越之於并不是会被轻易吓到的人。

    “医忧所云,於将谨记于心也。”越之於重拾无懈可击的笑意,起身相送,“然医忧既云,‘除却黄泉,永无出路’,诸位何须再劝?”

    既然你都说了,我这么干绝不会有好下场,也没有什么出路,既然没有出路,你们劝了又有什么用处?

    这话一说,连解忧也怔了。

    趁着众人一怔之间,越之於已经移出堂屋,立在廊下摆出一副主人送客依依不舍的表情,再赖着不走,反倒显得他们不识礼节。

    解忧磨了磨牙,好你个越之於,真是个有文化的流氓。

    来到南巷时怀着多大的期望,到离开时便化作等量的失望。

    唯有剧连步子不见任何沉重之感,对于会铩羽而归无甚意外。

    他与越之於相交多年,对于他的言谈十分熟悉——跟这个人讲道理,完全不可能讨到一丝好处。

    解忧窝在车中闭目养神,对于此次论辩失败,她其实也无甚失落。

    在这辩士说客可以作为一种职业,养家糊口的年代里,她也实在没有指望过,自己一张嘴能够说过那些人。

    只有越之於的阴狠让她心寒,她可以从越之於的眼中看出,这个人,为了达到目的,是可以让所有人作为牺牲的——她很害怕,越之於会对剧连不利。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真的将剧连作为一个亲人一般去关心……

    方才,她分明应当遵守与医沉的约定,不开口评论三派墨者之事,但为了剧连,她忍不住出言与越之於针锋相对,还直接导致了他们被越之於“送客”。

    “医女,何谓‘魔道’?”剑姬倚在窗口,鬓发随车马的行进轻轻晃动。

    “所谓‘魔道’,自在由我,不拘世俗。”解忧阖眸叹息,“然……”

    接下来的话,霎时间被淹没于马匹尖锐的嘶鸣之中。

    车马骤然停止,剑姬一手扣住窗沿,一手挽住解忧胳膊,这才免于她摔出车子。

    “遇盗!”有人厉声呼喝。

    剑姬短剑在指间一转,揽着解忧冷笑,“岂非越之於之徒也?”

    这个“盗”隐含着太多的意思,在咸阳城中的街道上,自然遇上的不会是匪徒,而是行刺之人。

    结合越之於的那种阴狠形象,剑姬很乐意觉得,他们前脚离开南巷,后脚越之於便派人前来杀人灭口,永绝后患。

    “不然。”解忧摇头,三派墨者彼此牵制,越之於若是派人半途截杀,除非他有本事将这里的人尽数杀死,一丝风声都不漏出去,否则他将受到天下墨者的声讨。

    他再孤注一掷,也绝不会干这种傻事。

    但解忧话音刚落,一柄雪亮的剑刃便刺入车壁,险些刺中两人,接着剑尖一挑,将半边车壁全都破开,寒冷的夜风灌进车中,将帘子吹得鼓起。

    剑姬揽住解忧,顺着车马倾斜的方向就地一滚,稳稳落到地面上,再次躲开一剑。

    外间兵戈之声十分激烈,受伤横尸的不在少数,鼻息之间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剑姬,右方!”解忧沉声提醒。

    剑姬被她陡然一喊,自然而然地偏向右侧,但右侧根本没有任何刺客的影子,反是回眸见左方有人直直将剑送到那女孩身前。

    “医女!”

    “阿忧,小心!”

    剑姬和剧连几乎同时赶到她身侧,但他们所见的,只是大片的鲜血在解忧白色的衣衫上晕染开,而她的唇色,霎时变得苍白如雪。

    两者似乎倏然换了个颜色,看得其余几人胆战心惊,木然立在原处,一点也动不得。

    周围的刺客霎时退了个干净,只留下满地的血迹,诉说方才激烈的争斗。

    “兄……”解忧咬着下唇,眸色闪动,示意剧连抱起她,随后往他怀里缩了一些,似乎还想再开口,但唇刚开了一线,便渗出一丝血迹。

    “阿忧,勿出声。”剧连不知道她能不能撑住,尽力保持镇定。

    “……就当,我不治……”解忧凝着眉,忍着痛轻舒一口气。

    她太高估这具身子的耐痛能力,若非她一意强撑,大概早已晕了过去。

    …………

    “哼,醒了?”

    解忧才睁眼,便听到这么不客气的一句话,眸子迅速睁开,循着声音的来源,狠狠瞪上一眼。

    那人是相夫陵。

    剧连和剑姬立在一旁,满脸的担忧。

    “陵早已说过,此女如斯胆大,无需担忧。”相夫陵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解忧略略抬头,这才发觉伤口已被清理过,上了些药。

    剧连上前,看着她苍白的面色直揪心,“阿忧,无需如此。”

    方才急匆匆地赶回来,相夫陵说往日与医缓交好,蒙医缓教授了不少医术,自告奋勇替解忧检查伤口。

    解开她被血染透的衣衫,这才发觉她并未被刺客所伤,而是趁着有人向她攻击时,反手刺了自己一匕。

    这一下虽然不深,但掐准了时间与力度,几乎教所有人都以为她是被刺客所伤。

    这样的心思,这样的拿捏,还有她电光火石之间侧身避开刺客的身形,相夫陵细想之下,竟觉得这女孩十分可怖。

    “兄。”解忧虚弱地笑了一下,微哑的声音淡淡叙述,“刺客为忧而来,若忧不死,则累他人伤,忧心有愧疚。”

    剧连沉默了。

    他只知道,若解忧真的有事,他才要愧疚。

    原以为越之於不会出手,因此觉得带着解忧一道也无甚要紧。

    这一回倒好,越之於不仅出手了,而且还委派相里荼出手——旁人认不得那个“刺伤”解忧的蒙面刺客,他怎会不知道?

    当初他游于秦地,相里荼年少好学,曾向他请教剑术,除却他之外,秦墨中再无人能有此造诣。

    不想今日,险些累解忧死于相里荼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