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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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

    第二天吃过早饭,收拾一番后,唐朝便进了府。进府后先去了史氏的院子,在外面和一些相熟的大小丫头们打了个招呼,唐朝才接到自己可以进去的传话。

    到哪里,都是姑娘比媳妇金贵。当年二等的丫头都是可以进主子房,不需要通报的。

    生产前,或者说显怀前,她在正院也是可以随时进屋子的。现在倒好,她不过是成个亲,生个娃,进屋子就要通报了。她算是切身体会到了丫头和媳妇的区别。

    一进去,便看见大房和二房的奶奶都在史氏这里。不用唐朝想,都知道这两位奶奶今天早上吃的又是史氏吃剩下的饭。

    这么一想,她选择了她男人,又突显了一条好处。那就是她们家什么好吃的都是她吃第一口。

    嗯,决定了,回去就给她男人焖个大肘子吃。

    又向前两步,眼角又扫到了一个抱着一岁左右小孩子的年青妇人。知道这是府上大姐和她的一个奶娘。

    一岁了,还这么抱着。也真是富贵人家惯出来的。

    走到地中央,干脆的跪下磕头请安,又将来意说了一遍。史氏的笑脸便没有落下来。

    “你们看看,都说我疼她。辛苦巴拉地得了一口子菜,还知道送进来给我尝尝。我不应该疼她吗?鸳鸯,快扶她起来。给她搬个几,让她坐下说话。”

    “前儿太太还说嘴里没味,今儿就有人给太太送蔬菜,要不怎么说,太太是个有大福的呢,膝下儿女双全,现在儿孙满堂,家下人等,哪怕是一点子绿菜,都想着太太,惦记着给太太送来。这样的福气人,古往今来,能有几个呢。”

    张氏说话从来都是挑好听的说,每每都将史氏捧得老高。一如往常,张氏的话说完,史氏更是高兴的乐眯了眼。

    虽然她也知道张氏这话夸张得很,但是人,就没有不爱听奉承话的。

    “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快别说了。幸好是没外人。要是让外人听见了,还不怎么想呢。”

    “天地良心,媳妇说的哪一点不实呢。上月刘大人家的姑娘行笄礼,还请太太您去当正宾呢。只是太太懒的动,这才没给人家姑娘这个接福气的机会。人家刘大人的夫人和姑娘一看只媳妇一个人去了,那是满脸的失望。不过那刘夫人想起来媳妇成天呆在你老身边,又想着媳妇多少也粘了一些您老的福气,便又巴巴地将刘姑娘推到媳妇身边,聊胜于无地想要蹭点福气呢。”

    史氏现在越发的懒怠的动了,现在凡是需要出门应酬的都是张氏带着王氏一起去。但王氏也不知怎么地,也是不太愿意出门的样子。十次里倒有八次是不去的。

    所以贾家往常应酬便是张氏主持着。这位刘大人家,便是其一。

    史氏笑了着骂了张氏一句,看到唐朝还站在那里,又让她坐。

    一番推迟,唐朝一脸感恩待德地坐在地上的小几上。才陪着闲来无事地史氏说话。

    “哥儿多大了?怎么不抱过来,让我瞧瞧。”说完这话,便让鸳鸯取东西赏唐朝的哥儿。

    “还不到两个月呢,奴婢倒是想抱来请太太和奶奶们看看。可一天到晚,饿了哭,尿了哭。睡醒闲着无聊还是哭。可太闹人了些。抱来了,只怕扰了主子们的清静。奴婢想着,等再大一些,知道会给主子们请安拜年了,奴婢便领了他来,好给主子们磕头请安拜年来。”

    史氏一听,也笑了。她是明白这么大的孩子都是这样的。倒也不介意,“小孩子都这样,等再到些就好了。长的像谁?”

    “太太说的是,当初瑚哥儿小的时候,那哭声能把房顶都掀了。他一哭便吵的媳妇耳朵生疼。后来也不知是怎么养成的,只要他一哭,媳妇就担心地看房顶。可别哪天真让他给震下来。”

    众人大笑,史氏指着张氏说她还是当娘的呢,这么促狭。回来不让瑚哥儿理她。

    “大奶奶您这是说笑了,咱们府家大业大的,那房子建的多结实,几百年都不带修一下的。可怜奴婢那小房子了,前儿我那哥儿一哭,奴婢明显感觉到房顶上的浮灰都落了下来。”

    “一对促狭鬼。还是当人家娘的呢。”

    虽然有些个夸张,但这话却也让史氏想到了那年初为人母时的情景。

    还真别说,当初老大哭起来的时候,直吵得她脑仁疼。可是婆婆抱走时,她仍是不舍得。

    “太太,奴婢可和大奶奶不一样。奴婢也只是抱怨两下,也就罢了。可大奶奶一害怕,竟是把哥都送到了您这里。可怜奴婢,竟是连个往外送的地都没有。”

    “哎呦,你这妮子,说的好好的,怎么提起这个了。前儿,我还想着过了年节,就将我们家老三送来呢,让你这么一说开,太太要不收了,可怎么办?”张氏一边说还一边假意瞪了唐朝一眼。

    张氏一说完,大家又是一笑。

    二房王氏的也只是浅笑地陪坐一旁。比张氏这个书香门第出生的姑娘还要文静些。并不是王氏不想凑趣,只是反应上有些跟不上。

    好多回,她也想说点什么,可是等她想好要说什么即好听又应景的话时,那个话题早就过去了。多少次后,王氏便习惯只坐在那里听着史氏,张氏说。问到她的时候,她再说话。可一般她也不过就是说一句‘太太说的是,’‘大嫂说的是。’

    “...太太刚还问奴婢,哥儿长的像谁。其他的,也不瞒太太和奶奶们了。孩子刚生下来。奴婢都恨不得将他重新塞回肚子里。您猜怎么着,黑红黑红的,忒像猴子了。奴婢家的狗蛋还跟奴婢说,生的壮实,就是长得磕硶了点。还劝奴婢别上火,说是男娃娃丑点没啥呢。唉,自从生了他,奴婢这一个来月,想的都是这么丑,将来可怎么找媳妇。”

    “噗”,史氏彻底笑倒了,“打出去,快打出去。我还没见过这么狠心的娘呢。”不过还别说,刚出生的孩子确实不好看。

    屋子里除了史氏笑的无所顾忌外,张氏和王氏也笑得东倒西歪。鸳鸯和几个大丫头也肩膀耸耸地忍笑不已。

    唐朝一脸不解地看着贾家的人,这笑点也太低了。一点就着,这还让不让她说话了。看了一眼,抱着大姐的奶娘,唐朝有些担心这位会不会将未来的贤德妃摔着。

    众人又说笑了几句,史氏才提起对着唐朝道:“孩子的名起好了?可别像你女婿似的。”

    唐朝正色地回道:“太太放心吧。我们小门小户的孩子,也不用等周岁叫大名,所以孩子的名我就直接起了,现在已经叫上了。是‘李决’。”唐朝想着若是自己的孩子叫什么狗蛋,狗剩,二柱子啥的,她就没发见人了。

    “‘决’,李决,不错。看起来是真的上心了。”贾母说这话的时候,大姐儿在奶娘怀里扭来扭去。奶娘告罪一声,便去碧纱橱里喂奶去了。

    可没一会儿,大姐儿的哭声竟然从里面传了出来。王氏一脸着急,史氏也有些不高兴。好好地,怎么哭了起来。忙让鸳鸯去看看,可是出了什么事?

    屋中众人听到碧纱橱里大姐儿的哭声,一时都有些不解,忙打发鸳鸯去看。

    少倾,鸳鸯回来,快人快语地站在那里对众人说道,大姐儿今儿喂口好,不但吃了些米粥,还要吃奶,只是奶娘的奶有些个不够吃。

    “大姐儿不是有两个奶娘的吗?都不够吃吗?”王氏先于众人问道。

    “奴婢刚才问了,因着大姐儿大了,现在吃奶的时候越来越少了,所以奶娘便将奶都挤了出来,只是没有想到大姐儿今天喂口好,竟是一时间有些短了。另一个奶娘今天正好轮休。早起便回家了。奴婢刚才已经打发人去叫了。”

    大姐儿是大年初一的生日,这会已经十一,快十二个月大了。早在六七个月时便开始吃辅食。所以自从吃了辅食开始,母乳吃的便少了。只是小孩子护奶,睡前或是刚醒来时,总是要吃一顿的。

    但吃的毕竟是少了。所以奶水充足的奶娘便总是会溢奶。也因此奶娘一般都会将奶挤出去一些。谁成想平日里明明都够吃的量,今天竟是不足了。

    此时的奶娘也在纳闷呢,明明平时只要吃上奶,也不拘多少,只一会儿功夫大姐便会睡着。怎么今儿,是越吃越精神了呢?

    “太太,奶奶,要不让奴婢先喂一顿吧。”唐朝听明白了,现在就算是鸳鸯着人去叫了,一来一回,也要半个时辰。所以,想来想去,唐朝便出言喂这一顿。

    她儿子小,一顿也吃不了。再说早上她出门的时候,都将奶挤出来给他们爷俩留下了。最重要的是她这会正涨着奶呢。

    本来唐朝家的伙食就好,唐婆子又生怕闺女生了娃,元气跟不上。所以变着花样的给闺女进补,一来二去的,这奶水就足的很。

    众人本来听着大姐的哭闹声,还有些个不高兴。他们这样的人家,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尤其是张氏和王氏,一个是管家奶奶,一个是大姐的亲娘。

    但没有想到唐朝在此时却说了这么句话。是呀,唐朝不是正在奶孩子呢吗?史氏三人眼睛便是一亮,连忙让唐朝进了碧纱橱。

    唐朝起身行了一个礼,这才进去。到了里面,唐朝一眼见看见大姐儿哭的小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也让刚生产完的唐朝,母爱一下子泛滥了。

    从奶娘手里接过孩子,唐朝解开衣襟,用小丫头递过来的湿毛巾擦了擦,便让大姐儿吃了起来。

    孩子是真的饿了,大口大口的吸着。唐朝一边用手扶着大姐儿的头,另一只手,轻轻地将大姐儿嘴边的头发拢了拢。

    碧纱橱外,史氏沉着脸。

    “今儿多亏这丫头过来,不然我们大姐儿可是要遭罪了。老大家的,革了这两个奶娘每人三个月的月钱。在大姐周岁生日前,再不许出府了。”

    贾府的孩子自贾瑚开始都是周岁正式戒奶的。所以史氏的意思便明了了。

    张氏听了,起身应是。“倒是怠慢了咱们大姐儿,我这做大伯娘的,心里着实过意不去。弟妹,都是嫂子的疏漏,让大姐受委屈了,嫂子在这里给你道恼了。”

    张氏是什么人,王氏的不满她自然看得一清二楚。但那又如何,两句话就将她要说的话堵在那里了。

    让你是计较不是,不计较也不是的。

    此时的王氏便是如此,虽是奶娘的不是。但何尝不是下人不重视之故。对于张氏的话,王氏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王氏不知道要说什么,史氏看着王氏不吱声的样子,以为她也在埋怨自己,想着借此事来个不依不饶,心里便有些个不受用。场面一下子便静了下来。

    少顷,大姐睡着了,唐朝轻手轻脚从碧纱橱里走出来后,不妨听到婆媳三人这场对话,着实有些尴尬。

    “大姐儿睡着了。奴婢便出来了。说来咱们大姐,几个月不见,长的着实好看。细细瞧着,倒有三分像太太。不知太太准备什么时候给大姐开蒙呢?”

    唐朝没话挤话的弄出这么一句来,实在是有些个不着调了。不过,至少缓解了一下正屋的气氛。

    一听唐朝的话,史氏摇了摇头,“你这丫头,那大姐才多大。怎么就想着开蒙的事了。前儿琏儿还冲着大姐儿念的一段三字经,念的大姐儿直哼哼。我才说了他,你又来问这个。着急讨打。”顿了顿,史氏又道,

    “我不过是她祖母,她老子娘都是有大主意的人。我这老婆子要是管的太多,那就着人烦了。”

    史氏这话说的那叫一个意味深长呀,听得唐朝都有些可怜王氏了。

    自家闺女饿得哇哇哭,她连一点的不满都不能表现出来。这还没说什么呢,就让人这么说了,这悲催的小日子。

    话说,亲爱的王氏,您就不能拿出后世众多红楼同人文里彪悍的手段吗?这一天天受气包的日子,再不反抗啥时候是个头呢。您不委屈,她看着都有些委屈了。

    正如唐朝所想的,王氏此时真的是委屈得差点泪奔了。明明是大嫂子管家,监管有了疏漏,明明是奶娘不经心。怎么到头来,好像都是她的错了呢。

    可此时,王氏也知道自家婆婆说了这么句话,她无论如何也是要说点什么的。可是她向来嘴笨,竟一时间不知要说什么,刚想着实在不成,便一如从前来句‘太太说的是’,可当一张嘴,便发现此时还真的不能如此说。不然就是火上浇油了。

    “太太这话说得,可做不得。您这当祖母的要是不管事了,媳妇可要头疼了。媳妇还想着等过了年,就把我们家小三儿送过来呢。”

    自从婆婆帮着养了孩子,张氏便觉得轻松了不少。她的整个精力也可以用在管家和调.教夫婿身上了。

    不然孩子越大,越多,就越是牵扯精力,一边要管家,一边要管孩子,还要在婆婆面前尽孝,早晚会出现纰漏,让房里的那些贱蹄子得了空隙。

    而自从孩子送到了婆婆这里,安全吃食方面,那可是婆婆时时精心,处处细致的呢。她早上安排了贾赦用早膳,然后过来侍候婆婆史氏用早膳,一上午只要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便会一直留在婆婆的院子里,这时住在婆婆这里的儿子,她也是时常见得到的,可比留儿子在自家院子里见得多了。

    午时,侍候了婆婆用午膳,然后回到正院和贾赦一起用一顿稍晚一些的午膳。之后便是午歇。醒来后处理一些家务,或是陪着夫君贾赦一起鉴赏古玩或是书画。晚膳再去婆婆院子侍候一阵,或是留在自家院子陪着夫君一起用。

    这一天便算是过去了。

    至于管家的事情,张氏一直是主张无为而治的。大家大业,总会有自己的运作规程和行事的规矩。

    只要把规矩立起来,除了特殊的事情外,其时管家是非常好管的。也因此,在管家方便,张氏显得非常的轻松。

    “都说你是个好的,我看你就是个懒的。瑚哥在我这里长到了七岁,才自己开了院子,现在琏儿还在厢房里住着呢。这会你就惦记把三儿就送过来。就会偷懒。”史氏觉得大媳妇张氏是信得过自己,这才会将儿子统统送到自己面前的。

    而什么事都是要有对比的,这一对比下来,史氏是越看张氏满意,便越看王氏不顺眼。这珠儿,只是去年年前在她的院子里养了几日,这王氏一出月子,竟然就接了回去。

    怎么着,我老婆子是能吃人,还是能喝人血。

    哼,真以为自己稀罕她生的儿子吗?

    她现在可不缺孙子。

    ......

    王氏听了史氏和张氏一唱一和的,心中越来不得劲。只是又实在是不知要说什么好,只得僵着一张脸,木木地做在那里。

    唐朝想到仍在王氏院子里当差的唐婆子,眼睛一转,笑道,“瞧奴婢这记性,此来除了送那点子青菜外,还有一事,奴婢觉得好,想着主子可能用的上,便来跟主子们说一说呢。”说罢便从衣服里拿出一张纸来。

    这是一张学步车的图纸。简单地来说,就是上下两个圈,下面的圈下面还有木头制的三个上轮子。两个圈是用木头和布条固定住的。

    看起来非常的简单。

    或者说,简陋。

    但唐朝卖的就是创意。所以前几天趁着唐婆子轮休的日子,便让李狗蛋套着车去了当年订做木皮笔记本的那家木器行。

    仍是以一百两银子的价钱卖了出去。同时还要了一个试验品。

    “前儿,想着了这个东西,便想着找木器行做出来,当成给姐儿周岁的礼。可走了好几家,要么是工期排不开,要么便是没有好料子。没折了,只好将图纸送过来,想着咱们府里家大业大,总比我们小门小户的强上百倍。”

    唐朝其实压根没有想过要给大姐备什么礼,不过是此时为了缓解王氏的尴尬才这么说的。当然如何把话说的好听,就是唐朝的小心思。

    空手套白狼,一张草纸,也要发挥它最后的价值不是?

    “难为你是怎么想出来的?要是早点想到,我们琏儿也能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