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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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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玉被周姝莹的到来吓了一跳,坐在水里愣是半天没吭声,让他出来打招呼也不是,不出来还不是。周姝莹毕竟是个女人,就算她看起来要比董玉大一些,但是……董玉坐在水里,傻愣愣的看着周姝莹说:“你……你好。”

    周姝莹被董玉的模样给逗乐了,常年来画画让她见过不少有魅力的男性,而眼前这个吗……周姝莹给出了最忠恳的评价,无论是露在水外面的身材,还是惊慌失措的脸庞,都算得上优质了,由此可见,他的大儿子的眼光从来都是这么好。

    “你好,我是白瑞扬的妈妈。”周姝莹眼瞅着开六张的人了,却丝毫没有这个年龄段该有的,反而身材保持的很好,皮肤白皙,衣着妆容也十分合适,典型的贵妇人中透着艺术家的清冷气质。

    “阿姨……”董玉觉着这个称呼应该没问题,继而又叫了一遍,“阿姨你好。”董玉心想,我正在洗澡呢,您能不能先出去待会儿?

    周姝莹看出董玉的窘迫,笑了笑说:“我还以为是瑞扬呢,所以就推门进来了,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董玉倒是想介意了,可他真的能说吗?然而要是让董玉说不介意,这话听起来又觉着别扭的很。

    “好了,你继续洗,我到楼下去。”说完,周姝莹转身出了浴室。

    董玉看着浴室的门关上,终于重重的呼出一口粗气。想泡个澡解乏的心情没有了,董玉只能从浴缸里爬了出来,开始洗漱。

    周姝莹下了楼,坐在沙发前看着张姨和两个小孩子说说笑笑的,一时好奇,她便问张姨,“刚才进门忘了问你了,这两个孩子是?”

    张姨忙说道:“这是董先生的儿子,大的这个叫大米,小的这个叫小米。”

    周姝莹笑着念了一遍,“大米小米。”实际上,周姝莹的心里早已有了另一层想法。两个小家伙似乎对周姝莹的到来十分好奇,瞪着水灵灵的眼睛盯着她看。周姝莹喜欢孩子,当初自己有了白瑞扬和白瑞卓的时候,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他们的身上,因为有了他们,才让她觉着自己是个幸福的女人。

    周姝莹正打算把两个小家伙抱过来仔细瞅瞅,谁料想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周姝莹的想法被打断,不得不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后便接了起来,“喂。”

    “突然回国,为什么不回北京?”

    电话里传来儿子的声音,周姝莹兴奋极了,“瑞扬,妈妈回国,你应该高兴才对。”

    白瑞扬无奈道:“我当然高兴,但前提你应该通知我不是吗,我也好去机场接你,并且,爷爷很想你回白家看看,爸爸自然也是如此。”自从白瑞扬知道了父亲在外面的有女人了之后,他更想让母亲回到白家了。

    周姝莹听到儿子的埋怨,心情越发好了,不过她依旧无视了某个人的出现。她说:“还有两天就是你的生日了,妈妈能不回来吗。”说到这儿,周姝莹心怀愧疚的叹了口气,“妈妈知道,你和瑞卓都很反感过生日,因为那不过是交际上的一种手段,别人怎么看待无所谓,但妈妈真的很希望,你们能快乐,妈妈的祝福都是真的。”

    “我知道的,谢谢妈。”

    周姝莹该说的都说了,当下转移了话题,“儿子,妈妈这次回来是保密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瑞扬坐在办公室里,表情木讷无奈道:“张姨给我来了电话,说董玉在楼上洗澡,你直接就进去了。”

    周姝莹忍俊不禁,“这话听起来不仅有股子醋味,还有埋怨的意思啊,怎么着,把你妈妈当成女流氓了不成?”

    白瑞扬能想象到母亲推门而入后的场景,“他脾气好,而且人也有点傻,你别吓唬他。”

    “这么快就维护上了,好了好了,妈妈都知道了,没什么事就挂了吧。”周姝莹从简单的话语中了解到了儿子的想法,对于这件事,只要儿子没有问题,她是不会去阻拦的。

    白瑞扬并不急着挂电话,反而问道:“没什么想法吗?”

    周姝莹从新把电话放在耳旁,“你说妈妈该有什么想法吗?既然你能从过往中走出来,那妈妈就支持你,就好像当初瑞卓义无反顾的选择一个法国妞儿一样,就算全家人都反对,妈妈也不会反对。”

    “嗯。”白瑞扬轻声道:“他很好。”

    周姝莹露出了微笑,“你觉着好就是好,妈妈希望你过的幸福。”周姝莹和儿子的谈话到此为止,正巧董玉也洗完了澡,顶着尚未擦干的头发从楼上下来了。

    周姝莹再次打量董玉,浓眉大眼身材高挑,眼神中似乎是倔强的,不服输的,这是这个年龄段的男人该有的目光。然而,最让周姝莹注意的,就是董玉颧骨上的那颗泪痣,仿佛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用赏心悦目来形容他,应该不为过吧。

    董玉在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就是白瑞扬的母亲时,心情多少有点复杂,再加上她打量的目光,更是让董玉露出了一丝丝的慌乱。白瑞扬先前曾说过,他的性取向在家里不是秘密,那么……她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呢?董玉多少有点在乎她的想法了。

    “坐吧。”周姝莹打破了气氛的不和谐,笑着招呼董玉坐在了她对面的沙发上。

    董玉穿着白色的衬衣,头发上是尚未擦干的水滴,正顺着他的脸颊慢慢的滑落。周姝莹注意到这一点,继而对张姨说道:“去那条毛巾来。”

    张姨笑着去取毛巾了,而董玉却因为周姝莹的话显得十分尴尬,他笑着说:“太着急了,就没注意。”

    周姝莹笑道:“没关系,在这里就像在自己家一样。”周姝莹这句话说的再明显不过了,若是换了以前,周姝莹还会留个心眼去考察董玉的为人,而此时却是不需要了,因为她的儿子有看人的眼光,相信这个叫董玉的人,不会比潘明路差,甚至更优秀。

    董玉惊讶的看着周姝莹,心想刚才这番话是不是意味着,她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存在?没有反感,没有拒绝,而是心境坦然而平静的接受了。想到这里,董玉并不觉着高兴,反而有点担忧,如果说,白瑞扬的母亲知道了自己的家庭条件,到了那时,她还会一点意见都没有吗?

    “昨天睡的很晚吧?”

    董玉一愣,连忙说:“嗯,两个孩子就知道闹腾,所以就睡的晚了。”董玉为了隐瞒事情的真相,只好把责任推给了两个小家伙,坑孩子当属自己这样的,妥妥的中国好父亲。

    周姝莹上扬了嘴角,心想这人还挺聪明的吗。

    “阿姨,您这是刚从北京过来吗?”董玉可不想再继续深入刚才的话题了。

    周姝莹也是交际场合的能手,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周姝莹见董玉岔开话题,便笑着说:“不是,我刚从法国回来。”

    董玉点了点头:“是因为瑞扬的生日?”

    周姝莹听到董玉对白瑞扬的称呼,不禁露出了窃笑的神情,“是的,还有两天,不过瑞扬向来不喜欢过生日。”

    “为什么啊?”董玉十分费解,例如他,小时候是多么期望能过生日啊,一家人围在他身旁,给他唱生日快乐歌。期望总归是无法实现的,直到董玉长大,又遇上了这么多的变故,过生日这种事情,最终成为了一种奢想。

    周姝莹苦笑道:“瑞扬的生日从来都是用来联络‘感情’的,看起来隆重,实际上是有目的的,不过就是走个场合,又有几个人会喜欢呢。”

    董玉大致明白了,再要开口的时候,肚子里突然发出一连串咕噜咕噜的声音。董玉尴尬的笑了笑,捂着肚子说:“起的晚了,还没吃饭,阿姨别笑话我。”

    周姝莹哪里会笑话,反而好心情的说:“让张姐给你做点,在这里别客气,我相信瑞扬也不希望你客气的。”周姝莹对董玉刚才的真实表示满意,看来,儿子选择的这个人,倒是没什么心眼。

    张姨刚才取了毛巾回来,见董玉和周姝莹聊的投机,便没有上前打扰,而是和大米小米在客厅的入口处玩了起来。此时听到周姝莹的话,张姨赶忙带着两个孩子走了过来,“饭菜都热在锅里了,我去拿。”

    周姝莹点了点头,“董玉啊,你在这里吃饭,阿姨上楼休息一下。”

    董玉忙站了起来,恭敬的看着周姝莹款款的上了楼。

    ******

    汉斯酒店的房间里,潘乐巧刚刚挂断了潘明路的电话,她原本是想把白瑞扬在这里的表现告诉他的,但是话到嘴边又让她咽了回去。她不想在看到大哥黯然神伤的模样了,这几年里,大哥过的一点都不好。

    “乐巧姐,你怎么不跟明路哥说实情啊。”

    说话的女人是潘乐巧的闺蜜,这一次和她结伴而来,不过就是想和白家人走的近一些,不过她却不敢说,因为潘家和白家有仇,这个是很多圈子里的人都知道的。

    “说,说什么说。”潘乐巧言辞俱历道:“说了还不是让大哥伤心难过,我才不想当这个坏人呢。”

    杜晓婉表示理解,安慰道:“那就暂时瞒着吧。”杜晓婉那晚也在韩浙文的饭局上,自然是看到了白瑞扬和个陌生男人坐在一起,她对此表示好奇,“你说那个人是什么来路啊,我怎么都没见过。”按照杜晓婉的想法,白瑞扬这样的男人是绝不会找个默默无闻的人的,一来不是一路人,二来对白氏也没有任何帮助不是。婚姻对圈子里的某些人来说,不过是互相利用的一种手段罢了。

    “能有什么来路,一穷二白倒是真的。”潘乐巧眼神不屑道:“白瑞扬这样饥不择食,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真的假的?”杜晓婉惊诧道:“他到底是干嘛的。”

    潘乐巧昨晚回了酒店,就让人去摸了董玉的底儿,不查还好,一查果真让人吓一跳,一家烧烤店的老板,父母都是种地的,家中兄弟姐妹几个,最出息也就是在国家发电局上班,还是个芝麻绿豆的官儿。而且,这个叫董玉的男人还有两个孩子,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杜晓婉瞪大了双眼,“白瑞扬怎么会看上他?”

    “你问我,我哪知道啊。”潘乐巧一想到那晚白瑞扬和董玉你侬我侬的样子就恶心。

    杜晓婉向来心眼多,她转了转眼珠,便和潘乐巧说道:“乐巧,你说白瑞扬会不会让那个男人参加他的生日派对?”

    “干嘛?”潘乐巧知道杜晓婉不会无缘无故的问这种问题。

    “我们……”杜晓婉察言观色的本领出众,她看透了潘乐巧记恨那个男人,如果不能攀附上白家,那么抱住潘家的大腿也是不错的。

    潘乐巧明白了,立刻笑了起来,兴奋道:“快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