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神州侠隐 > 第九十八章 图穷尽,匕现

第九十八章 图穷尽,匕现

作者:睡客厅的楼主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金陵城外,栖霞山,南宫世家,天下英雄济济一堂,南宫骐正在邀请武林名宿上台见证他们南宫家的家主传位大典,除了青城派,中原七大派的首领都被请了上去,加上漕帮乔晚,已有七人,众人还等着南宫骐喊出第八位见证人上台,因为台上留有八张椅子。

    “最后,有请江南侠丐苏醒三老前辈。”众人骚动起来,因为苏醒三已经多年不在江湖,很多人只是闻其名,未见其人,众人纷纷探头探脑,环首四顾,不知道这个奇人是哪位。

    突然,一道人影从人群中飞去,直飞台上,落地转身,确是一个背着酒葫芦,手执竹棍的红脸老丐,正是在栖霞山拦住楚天阔的那老乞儿,楚天阔没有猜错,此人正是江南侠丐苏醒三,苏醒三一上台,台下又一阵惊呼,叫的最大声的就是刚才站在老乞丐旁边的武林人士,他们一直不知道身边之人就是大名鼎鼎的侠丐。

    苏醒三一上台,就声如洪钟地朝南宫骐拱手道:“少主抬爱,老朽不请自来,实在厚颜唐突。”又朝后边七位见证人拱手作礼,七人也纷纷回礼。

    南宫骐抱拳说:“承蒙前辈赏脸光临,寒舍实在受宠若惊,原想前辈已经退隐,所以就没有派请帖给前辈,实在罪过,请前辈海涵。”

    苏醒三哈哈一笑说:“好说好说。”

    南宫骐伸手请苏醒三入座,八位见证人为了座位又一番谦让,最后以苏醒三和觉源大师为尊,坐了中间两个位置,其余人按江湖资历排开坐下。

    南宫骐看几位见证人已经坐定,遂说:“承蒙诸位前辈高人见证,因为家父身体尚抱恙,所以才姗姗来迟,于理不合,尚请见谅,我让门下去请家父出来,请诸位英雄稍待。”

    话音一落,站在台边上的谷祈雨就往南宫府大门奔去,少顷,谷祈雨和端木明秀一左一右,护卫着南宫璟缓步走出南宫府大门,只见南宫璟面色有些苍白,眼珠浑浊,眼神涣散,显得老态龙钟,而且步履缓慢,似乎伤势不轻,武林群豪看见南宫家主如此疲态,皆义愤填膺,纷纷对暗袭南宫府的楚天阔口诛笔伐,那些与南宫璟相熟之人,关切地未上去问候南宫璟,但南宫璟只是摆摆手,没有多说什么,一步步慢慢抄南宫骐的木台上走去。

    八位见证人此时也站了起来向南宫家主抱拳行礼,以示对南宫家主的尊重,南宫璟登上木台,向八位见证人作揖,又转向天下群豪,深鞠一躬,台下众人皆抱拳回礼。

    南宫骐上前一步说:“如诸位亲眼所见,家父虽身受重伤,但绝非如外界谣言所称,我们父子不和,更谎称我已将家父软禁,此等险恶谣言,用心之狠,令人愤恨,但在下深信在座诸君乃是通达明理之士,绝不会为此谣言所惑,让奸人得逞。在下在此宣布,与中原叛徒楚天阔奸贼势不两立,日后见之,必定全力诛杀,请天下英雄做个见证,也请天下英雄替我南宫家正名,家父深受重伤,却还见家门受此侮辱,忧愤交加,伤势加重,另甚为人子的我痛心疾首,愧对列祖。”说到最后,南宫骐已然十分激愤,最后甚至已经哽咽难语。

    天下群雄见到南宫璟现身,本来就已经群情汹涌,义愤填膺,此刻经南宫骐一番动情演说,深为自己之前为谣言所惑而惭愧,反过来对散布谣言的楚天阔又多了几份愤恨,纷纷扬言要与南宫家共进退,铲除这个江湖败类,有好些早已摩拳擦掌,恨不得楚天阔就在眼前,好一举击杀之。

    台上几位见证人也是面面相觑,有的惭愧,有的狐疑,薄西山最为坐立不安,因为他把括苍派门下一大批弟子交给了楚天阔,此刻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对了没有。

    南宫骐平伏了一下心情,摊开双手按压群雄愤慨的气焰,说:“承蒙诸位英雄鼎力相助,在下万分感激,下面请家父向诸位英雄说两句。”

    天下群雄见南宫家主要说话,慢慢就消停下来,静待南宫璟说话,南宫骐走至父亲身边,扶着父亲的手臂,南宫璟仿佛从沉睡中被叫醒,身躯一震,抬起头慢吞吞地说:“承蒙天下英雄赏脸前来参加南宫家的传位大典,老夫十分荣幸,虽然遭此重创,但所幸残躯犹存,只不过再也难当大任,因此当着众位英雄的面,将我南宫家家主之位,传予犬子,请诸位做个见证。”南宫璟语调低沉,平铺直叙,宛若梦呓,好像随时会因为醒来而中断。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显然大家都想听听南宫璟对他们的仇人的口诛笔伐,以正视听,但南宫璟说完这番话之后,就停住不说了,突然,台下一人问道:“南宫先生,你为何种武功所伤,可否由在下做个诊断。”说话的是薛鹊。

    南宫璟闻言一震,似乎遭受到一举重击,踉跄退了两步,抬头望着薛鹊,身后的谷祈雨和端木明秀赶忙扶住,南宫骐忙说:“薛神医,一会自然要请神医来替家父诊断,只是当下我们先把大典举行过去,再慢慢诊断不迟。”

    薛鹊追问:“可是南宫先生……”

    南宫骐举手阻止了薛鹊,说:“神医,家父强撑一口气,就是为了完成传位大典,好让我担负起南宫家的重担,请让家父完成大典。”

    天下群豪也在喊道:“传位,传位……”

    薛鹊无言以对,唯有退下,不过经薛鹊这么一阻挡,南宫璟似乎开始心神不宁,脸上阴晴不定,浑身颤抖,似乎在遭受着病痛的煎熬,南宫骐上去扶住父亲,说:“父亲,我们开始典礼吧。”

    南宫璟点点头,巍颤颤地走向放着南宫家玄铁枪的木架前,众人见堂堂武林世家之主,竟落得如此下场,不禁心生同情,唏嘘不已。

    南宫璟在南宫骐的扶持下,走到木架前,把手伸向玄铁枪,只是越伸越慢,最后手掌竟然仿若癫痫一般剧烈抖动起来,众人的心都悬了起来,以为南宫璟会就此殒命。

    突然,不知道哪里传来一声悠扬的钟声,又不像钟声,倒似庙中用来提醒修道者专注的敲钵声,咚嗡一声,远远开来,有如梵天净唱,令闻者无不心静神凝,神情舒坦,只见南宫璟听闻这声敲钵声后,整个人顿时安静了下来,手臂也不再颤抖,只见他稳稳地伸出手去抓着玄铁枪。

    薛鹊大感不妙,刚才的敲钵声大有文章,但此刻南宫璟已经抓住了玄铁枪,只要枪交到南宫骐手中,南宫骐大位得手,虽然南宫骐现在已经掌握了南宫家,家主之位实则只是虚衔,但武林中事,名不正则言不顺,正道邪道尽皆如此,所以南宫骐才需要走过这个过场,但薛鹊担心的不是家主之位,而是传位完成恐怕就是南宫骐下令攻击之时,薛鹊望了一眼身边的沈轻云等人,提醒他们注意。

    就在这时,英雄宴场地那边悬崖传来一声清啸,接着便见一道青色人影从悬崖下高高拔起,众人眼光随之抬高,只见人影在半空中搭弓引箭,嗖的一箭朝南宫父子那边射去,箭弩飞快,瞬间就到,只见箭弩击中了南宫璟手中的玄铁枪,铁枪落地,正滚到江南侠丐苏醒三的脚下,而箭弩早已受力不过,断成几截散落开来。

    南宫璟被震得连连倒退,被身后的端木明秀和谷祈雨扶住,青衣人影落在悬崖边,正是自悬崖攀援而上的楚天阔。

    南宫骐见状大怒:“好你的楚天阔,胆敢前来坏我南宫家大典,我南宫家无力相抗,恐怕天下英雄也都不答应。”一番煽动起群雄气焰,原本很多人还不认识楚天阔,但此刻众人皆对楚天阔怒目而视,只不过没有人敢贸然上前。

    楚天阔回应道:“收起你这一套,楚某人敢做就敢当,但没有做的事也绝不能让人强加到头上,没错,那封盖着端木印玺的书信是我投的,但信中所言句句属实,南宫骐归顺混元教,企图在今日英雄宴上将中原武林同道一网打尽,这也是事实。”楚天阔内力雄厚,声如洪钟,远远传扬开去,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群雄喧嚣又起,争先恐后地议论、质问,乱成了一锅粥。

    楚天阔继续说道:“刚才那敲钵声,我相信是一位混元教派来的天竺僧所发出的,目的是为了控制南宫先生的心神,企图让南宫先生完成传位大典,然后再行杀戮。”

    群雄一听,纷纷转头去看木台上的南宫璟,南宫璟刚才被楚天阔一声清啸惊醒,眼神稍稍恢复了精神,只见南宫璟说:“楚少侠说的对。”

    南宫骐大惊失色,赶忙奔近南宫璟身边,扣住南宫璟的手腕,让他说不出话来,南宫骐说:“爹,你糊涂了,这是偷袭我们的奸人。”

    台上的薄西山见状,立刻一步纵前,伸手切南宫骐的手腕,一边喝道:“嘿,让南宫先生说话。”谷祈雨和端木明秀见状,就要来挡,这时苏醒三也看出不对,把刚才从脚下捡起的南宫玄铁枪一拨,将谷祈雨和端木明秀逼退。

    南宫骐无奈只得面对薄西山的招式了,但他哪里是括苍掌门的对手,何况自己还一手扣着父亲的手腕,不出两招,就被薄西山逼退,南宫璟落到薄西山手中,南宫骐与端木明秀、谷祈雨、贺霆会合在一起,面对着天下群雄。

    南宫璟悠悠透过一口气,说:“大家快逃下山。”

    群雄一听,知道不对劲了,待回头,只见入口的城楼的木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紧闭,南宫家大门也缓缓闭起,众人就待往城楼冲去,突然听到一声哈哈狂笑,然后就见数十道人影纵上了南宫家的高墙之上,为首的正是辜道吾,三位天竺僧,还有玄冥二老的徒弟胡进中和之前在漕帮总堂外逃生的施玉禄,还有十来个黑衣人青衣人,黑衣人一手持剑,一手扣着暗器,青衣人则搭弓引箭,只是箭弩上绑着一个炮仗一样的东西,所有魑魅魍魉都现身了,一切正如楚天阔所料。

    就在辜道吾现身的同时,城楼上和另一边高高的石壁上,都冒出了数十位暗器手和弓箭手,将武林群雄如瓮中之鳖般困住,而南宫骐等人已经躲到南宫家高墙之下去了,与武林群雄远远分开。

    有些江湖莽汉就要上前去抓南宫骐,被墙上打下来的钨金暗器伤了不少,顿时没有人敢贸然上去抓南宫骐。

    辜道吾哈哈一笑,说:“南宫兄,我早就说过不必在乎这些虚名,这这群江湖草莽讲究名分作甚?很快他们就要葬身黄土了。”

    苏醒三大喝一声,说:“好狂妄的小子!南宫骐,你欺师灭祖,背叛中原武林,你可知道廉耻?”

    南宫骐和端木明秀等人已经得空跃身上了墙头,居高临下地对苏醒三说:“中原武林,中原武林何尝把我们南宫家放在眼中,既然如此,我为有何要对这个武林死心塌地。”

    南宫璟上前一步说:“骐儿,不要走到这一步,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可以替你向中原请罪。”

    南宫骐眼眶含泪,说:“爹,不是孩儿不孝,孩儿也不想走到这一步,只要你肯支持我,我万万不会让人伤害你爹,你过来,我可以保你平安无事。”

    南宫璟摇摇头说:“你知道我不会过去的。”

    南宫骐大声说:“爹,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为何如此冥顽不灵,中原七大派根本不把我们南宫家看在眼里,我们又何苦要为中原效力。”

    南宫璟惨淡一笑,说:“路是你选的,我不能再强求你服从,但我没有把你管教好,就是我的过,这里就是我赎过的地方。”

    南宫骐闭上双眼,眼泪流下。

    辜道吾突然从身边的弓箭手中接过弓箭,张弓射出一箭,直飞那座大典的木台,箭弩击中木台,顿时炸了开来,火药之烈,把木台中间炸出一个大洞,木屑随同硝烟一起飞扬,群雄大惊失色,竟有如此厉害的火药。

    辜道吾说:“这是西域黑琅山的黑火药,威力无匹,别我说手下不留情,我愿意给在座诸位一个机会,只要愿意归顺到我们混元教,往出一条血路过来,我自然会网开一面,手下留情。”

    场中天下英雄受此挑拨,自然环首四顾,提防旁边有人突然下黑手,群雄开始骚动,楚天阔知道如果军心一乱,光几百号人乱窜都会让自己这方溃不成军,于是大声暴喝道:“辜道吾,你出此诡计,还算是武林中人吗?”这一声暴喝,让场下群雄汗颜不已,心想即便死也要死的像个武人,决不能失了身份。

    辜道吾哈哈一笑:“所谓成王败寇,谁会在意王是用什么手段夺取天下。其实今日之宴,目标不在这底下的这帮莽夫,而是你,除掉你,比除掉这帮人更重要,他们只是陪葬而已。”

    被人说是莽夫,又是陪葬品,群雄哪里受得了,纷纷拔剑亮刀,怒气冲天,就要上前拼命,但谁都不敢身先士卒,只是一个劲的义正言辞的叫骂。

    楚天阔说:“你太看得起楚某了,楚某实在不敢当。”

    辜道吾嘿嘿冷笑,说:“你当得起,你机缘太好,武功又太高,有勇有谋,给我们的计划造成了很大的破坏,不除你,我寝食难安,花多少代价都值得。”

    楚天阔知道与辜道吾这等心机高深的人再无商量余地,于是断喝道:“笑狮、降龙、伏虎,你们犯下如此杀业,如何成佛?”

    墙头上三个天竺僧闻言一震,辜道吾知道楚天阔的扰乱军心,喝道:“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是天道。”

    只见降龙尊者托着他的紫金钵,说:“本尊会为诸位超度的。”说完,用金针在钵上敲了一声,咚嗡一声,慑人心魄,闻之不由得浑身一震,楚天阔知道辜道吾就要下令发箭,于是举起手中玉弓,一声狮子怒吼,声传千里,然后说:“端木弟子,你们还要不要自己的玉弓?”楚天阔的狮子吼是给外面埋伏的人的信号,让他们开始进攻。

    辜道吾见持弓箭的端木弟子有所犹豫,知道他们是贪恋玉弓,于是喝道:“杀无赦,马上。”

    就在这时,南宫骥率领的括苍派弟子自南宫府内突然杀将出来,直奔埋伏在四圈的弓箭手、暗器手,虽然南宫骥出手迅速,但无奈弓箭手之前已经张了弓,即便突袭而亡,手中的箭弩也射了出去,于是只见一阵暗器、箭弩乱飞,火药四处炸裂,炸伤了不少武林同道,硝烟滚滚,呛人眼鼻,除了硫磺位,还有丝丝甜腥味,楚天阔知道是软筋散之类的药物,辜道吾在火药中搀了迷药,不仅伤人,连带可以令周边的闻之而酥软无力。

    楚天阔避开暗器箭弩,大喊道:“迷魂药。”然后从怀中把薛鹊调配的药包丢到浓烟之中,不久就冒出了一阵蓝烟,然后就见场中四处飘起了蓝烟,楚天阔知道是沈轻云分发的药包被点燃了,浓烟迷罩,群龙无首,四处奔走,咳嗽声、惨叫声不绝于耳,决战时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