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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天下争逐 第二十二章 另一个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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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竞盯着玉鸣,“那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去找皇甫世煦?”

    玉鸣在凳子上缓缓坐下,“这本《御赌呈祥》他是见过的,假如我去找他,告诉他书中暗藏遗世棋谱,还有一半在御书房的屋檐上,他会怎么想?当我是疯子,不可思议匪夷所思的跑去找什么棋谱,我来京城的目的,我找棋谱的目的,统统这些,又该如何圆话?”

    柴竞以一种同情的神色道,“皇甫世煦是聪明人,骗他只能一时,待他发觉话里的漏洞后,就不会再信任我们了。”

    “所以……”玉鸣瞪大了极为无辜的双眸,清澈中带着楚楚动人的哀求。

    柴竞一见,忙将脸转向一边,“别这么看我,我无能为力,你以为那是什么地方,皇宫大内,禁卫森严,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以柴叔的功夫,还不是如入无人之境?”

    柴竞闷哼一声,连连摇头,“别想打这种歪主意,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那就只有去找皇上了!”玉鸣沉静道,“向他和盘托出一切,希望他念在我们救驾的旧情上,同意帮我们找到棋谱的下卷。”

    柴竞权衡利弊了半晌,“若说旧情,只怕他念及你哥哥对公主和皇甫家的伤害更甚,我们还未找到黄金,连将功赎罪的机会都没有,保不齐,他还会以为我们是有意蒙骗和捉弄他呢。”

    玉鸣面呈难色,“我们现在本就是走到绝境,不找皇上又能怎么办?二者选其一,要么柴叔你赌一回自己的绝佳武功,要么我去赌一回人心,两样都毫无把握,取其能者而行罢了。”

    “也许棋谱根本就与黄金无关呢?”柴竞仍是难以下定决心,“我们虽然是毫无头绪,但也不一定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啊,再寻找一下其他线索,说不准就会另有收获了呢?”

    “有一个问题就是……”玉鸣停了停,最终决定把那段回忆起来的片段告诉柴竞,“在哥哥出事前一个月,就不许我踏入他的书房半步了,为此他还大发脾气过,而据我所知,那间书房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哥哥如此小心谨慎的东西,我在他的书房里偷书看,也不是一回两回,对那些架子上的书,特别是自己的兴趣目标,几乎闭着眼睛就能数到,哥哥此前,尽管心知肚明,顶多批评两句了事,从未生过那么大的气,而且,我也有发现他把自己关在书房,心事重重的,好像在琢磨着什么,又神神秘秘的放着什么书。”

    “放着什么书?”柴竞的目光立即变得亮如闪电,“难道是……”

    “我没看清!”玉鸣叹息道,“不过我觉得,哥哥是一个处事小心,为人谨慎者,既然早就料定自己无法脱罪,必死无疑,应该不会不留线索,让百万两黄金平白的埋于空墓中,永不见天日,你认为呢,柴叔?”

    “有些道理!”柴竞点头道,“我想起来了,当年南宫纥和两个人最要好,其中之一就是怜牧,据说是一同进京赶考相识,并成为至交的,可惜你哥哥高中状元,而怜牧却无缘三甲,但这似乎并未影响二人的友情,在怜牧落魄时,你哥哥亦有资助不少,如此推算,你哥哥把线索偷偷交给怜牧也不是没有可能,怜牧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替你哥哥保管着唯一的线索,而后,又因为你哥哥出事,怜牧是个极其念旧之人,必定会妥善存留故人之物,或许,你哥哥当初看中的,正是怜牧这一点。”

    “没错啊,假如这本《御赌呈祥》真的是哥哥旧物,怜牧用隐龙水泡过之后,再在必要的时刻交给我,也算是还故人之物于故人之亲了,这样来解释怜叔的行为再合理不过,只是,我有点不明白,为何怜叔就没有发现有些书页是另行裱糊,而今次书本只是受潮,便显现出隐约的缝痕来?”

    柴竞苦笑,“我的隐龙散虽然可以入水即化,但它的性能却是密集的渗透进纸张内,大概因为隐龙散的充填之故,书页其实并未真正被水打湿,若非这些日子你并没有将书密封装存,导致隐龙散的自然消耗,恐怕这本书也不会受潮到显现裱糊的痕迹来。”

    “原来如此!”玉鸣恍然道,“看来世间奇妙且需要学习的东西,实在很多啊。”

    “唔!”柴竞再次点头,但他的心情却更加沉重起来,推论合情合理,假如他们所有的猜测都是对的,显然,找到棋谱的下卷就成了必须之举了。

    “刚才柴叔说……”玉鸣仿佛刚想起来似的,“说我哥哥和两个人最要好,那么除了怜叔,还有一个人是谁?是柴叔么?”

    “嗯?噢!”柴竞垂下双眸,“不是,不是我,我与他们尽管也交情颇深,但我是捕快,成日里忙忙碌碌东奔西走,除了办案,极少有时间与他们更深的交流,说到交情,还不如说我与他们彼此欣赏,惺惺相惜更为恰当,便是和我走得最近的怜牧,也仅仅只是在他需要的时候,我赶去帮忙,仅此而已,何况南宫纥未出事之前,好歹也是前朝驸马,不知有多少人前去趋炎附势,我不想趟这档浑水,自然时常有意无意退避三舍,现在回想起来,我也颇为自责,如果我能多留意南宫纥一些,没准儿就能阻止他做傻事了,可惜,后悔已晚……”

    “别这样,柴叔,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有你的为难之处,哥哥他也有他的无奈抉择,你现在帮我,我想哥哥若还在世的话,也一定会感激不尽的,算了,这些不提也罢,既然另一个人不是柴叔,那会是谁呢?”

    “是夏清敛,战死在囷鹤城的大将军,夏清敛!”

    “啊?”玉鸣惊得从凳子上跳起来,“果然是!”

    “果然是什么?”柴竞莫名其妙。

    “怜叔在百万庄后面的林地水湾,建了两座墓,其中一座他亲口告诉我,是他一位战死的朋友的,原来就是夏清敛的墓啊!”

    “这个我也不是十分清楚,但怜牧最好的两位朋友,的确都经由他亲手安葬。”

    “两位朋友?这么说,另一座就是我哥哥的墓穴喽?”玉鸣嘴唇哆嗦,去了林地水湾数次,还带着皇甫世煦从墓穴中走出来,自己竟然不知道,那就是亲哥哥的埋骨之地!

    柴竞同样怔了怔,随即明白过来,“原来,你已经见过南宫纥的安骨之处了?”

    “我哥哥……”玉鸣失神道,“不是被先皇皇甫严赐毒酒毒死的么,作为驸马,他为何没有和公主合葬在一起,却形单影只的被落葬在荒冷孤寂的林湾之内?”

    “唉,是啊!”柴竞面露恻隐之色,“这个,说实在,能收并你哥哥的尸骨,也都不容易了,先皇痛恨你哥哥充为内贼,且连累公主,又怎肯让他和公主合葬?听说尸身从天牢里抬出后,就被裹上草席,埋在乱葬岗去了,怜牧使得什么法子找到你哥哥的尸身重新安葬的,详细情形我也没问过,总之大概使了不少银子,找到的时候,尸身已腐烂大半。”

    “人都已经死了,何苦还要如此为难?”玉鸣悲戚道,“公主姐姐是自己选择了随哥哥而去,不能全都怪在哥哥头上啊,公主姐姐的死,我也很痛惜,可怎么说皇家也该好好安葬哥哥才是。”

    “玉鸣,有句俗语道伴君如伴虎,尽管先皇和当今的皇上,都没有说的那么可怕,然而自古以来,皇家的事都是众说纷纭是非难断的,皇家的颜面,皇家的利益,很多时候,实在比一个普通人的生死要大的多,先皇不许南宫纥与公主合葬,正是为了维护皇家的颜面呀。”

    “是啊!”玉鸣忍泪颔首,“皇家,其实是一个多么冷酷无情的词,我今天才感悟到。”

    “有句话,憋在心里很久了,本想提醒你,却又不知当讲不当讲,玉鸣,皇甫世煦的确是对你有心,也是唯一能替你重新恢复南宫家地位的人,可我还是觉得,你不可太当真,不可与他走得太近,否则,受伤的只会是你……”

    玉鸣瞪大眼睛,“为什么,难道也是因为皇家的体面,皇家的利益?”

    “如果南宫纥还在,或许还有一线可能,但时至今日,无论你如何努力,南宫家也不可能再恢复到往日的风光了,污点一旦存在,在某些人心里就永远抹杀不掉,以后的路,有你艰难的。”

    “所以柴叔你才一定要让我先找到黄金,后方能去找皇甫世煦对吗?”

    “对,没有掌握有利的,可以商谈的条件之前,任何人都不能完全信任,尤其是皇家。”

    玉鸣幽幽轻叹,“话题转回原地,我该如何拿到棋谱下卷?”

    “如果一定要拿……”柴竞在晨光中吹熄了油灯,仿佛下定决心似的,“看来只有我走一遭了,不过,我必须去准备准备,你先把拼接好的棋谱另行收存起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