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御”,驭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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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楚云澜的话,几人都往宋清风那里看去,只见少年竟然找了一块儿黑布,蒙住眼睛射箭。

    楚云澜没忍住嘀咕道,“呵,好家伙,搁这出这风头干嘛,要出风头也等去北齐出啊,他搁这拉仇恨值有什么意思?”

    穆远和金希行都没应声,想来他俩也都不太能理解宋清风的做法。不过好在这小子的箭法确实是不错,蒙着眼也都全中靶心。射完五支箭后,宋清风扯下黑布条冲着三人笑道“怎么样,小爷刚才射箭是不是帅爆了?”

    三人没人搭理他,但是旁边却有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射箭仅是个开始而已,有什么好神气的,瞧给你能的。”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也在第三排刚刚射完五箭全中靶心的俞显。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宋清风气道。

    “嘴长在我身上,我乐意说就说,你管的着吗?”俞显挑衅道。

    “你”宋清风又要捋袖子,及时被穆远按住了。

    “好了,也不看看这什么状态,就随时要撸袖子。”

    楚云澜也劝到,“宋大人在上面看着呢,你自己不在乎,总不能也不在乎你老爹的面子吧?”

    坐在上首的宋尚书看着自家儿子的样子,实在是没脸看,一点也不想承认这个孽子是他亲生的...

    第三排比试结束,竟然十人全中,王祭酒看到这个成绩,心想这才是国子监学子应该有的水平嘛。

    第四排继续比试,有了第三排十人全中的场景,第四排射成什么结果其实都已经不重要了,甚至对于第一第二排的学子来讲,第四排全都不中才好,这样后面就不用比了。可惜,少年们想象总是美好的,现实却是赤裸裸的打脸。第四排最终结果出来,竟然也都是全中。

    王祭酒看到这里,笑容也终于重回脸上了,站在高台宣布第一轮比试结果,最终胜出二十八人进入了第二轮比试。

    小厮们在演武场上来回奔跑,只见原来射箭划线的位置,被小厮们用力拉扯后,一张巨大的幕布竟然从地面掀了起来。一开始众人都没注意到,直至幕布掀开后,众人才发觉到之前总感觉有不对的地方,原来是划线位置到箭靶位置的地面颜色,要比自己脚下现在站着的地面颜色要深一些。

    按照第二轮的比试规则:一炷香内,从起点开始骑马跨过障碍物围着演武场跑一圈后,最先回到起点位置的人,就能进入第三场比试。开始众人还想着一炷香时间在演武场跑马一圈儿,就算不会骑马的人,时间也够溜达一圈了,感觉这个比试是大人们在给监生们放水,重点都在第三场比试上,结果当幕布被小厮们掀开后,露出来了驭马的比试场地的时候,众人终于悟了,不是这个比试放水了,是祭酒大人把规则念的太简单了,让人误以为比试简单了......

    幕布完全撕开后,只见原本平整的演武场地,中间竟然有一大块儿都是坑坑洼洼的泥洼地。再往前看,小厮们还在忙着往场内设置多道不同形状的障碍物,障碍前摆放有1到12的号码牌,障碍的高度最低的到马儿的大腿高度,其次在马腹部之间,最高的跟马儿差不多高。

    小厮布置完场地后,王祭酒站在高台中间,抬手阻止场下少年们的喧哗,向少年们讲述比赛场地和评分细则:

    “大家看到起点位置的黄色旗帜了吗?”王祭酒边说边用手指向黄色旗帜的方向。台下少年们顺着王祭酒的手势一起看过去,只见起点的位置,有一排黄色的旗帜,旗帜后面有一匹匹马儿温顺的等在那里。王祭酒见台下少年都看到了,便接着说道:

    “你们选择好马儿后就从黄色旗帜的方向出发,按照场内小厮们布置的号码顺序依次跳完全部的12道障碍,并在一炷香时间内通过终点标志杆,就算比赛完成。比赛过程中,有人落马或者没有按号码先后顺序跳跃障碍,没有在规定时间内通过终点标志杆的,都将被淘汰。”

    台下少年们听着王祭酒的讲解,在看一眼驭马的场地,内心一股绝望溢出,这是出使比试吗?这是带兵打仗还差不多。然而少年们的绝望,王祭酒当做看不到,仍旧继续着自己还没有讲完的话。

    “大家看到比赛场地中的障碍物两边的白旗和红旗了吗?”王祭酒大声说道并再次用手指向障碍物的方向,台下少年们依旧顺着王祭酒的手势一起看了过去。看了少年们的反映,王祭酒继续说道:“骑手通过每一道障碍的正确方向是白旗在左侧,红旗在右侧。骑手在比赛中每打落一个横杆,扣4分;马儿在障碍前不跳或者不服从骑手的控制,扣3分。满分10分,分数扣完后,即使按时到达终点标志杆,依旧算作淘汰。听明白了吗?”

    听完比试规则后,台下部分少年们唉声叹气,也有部分少年们蠢蠢欲动。这样有挑战性的玩法,对于原本就不安分的少年人来说是挑战,是刺激,更是能展现自己驭马能力表现的机会。

    楚云澜则是想的更多了一些,看着远处的障碍物,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第三轮比试是那样式的了,一开始都是自己把事情想复杂了,这第二轮比试难度这么的高,按照现在剩下的这二十八个少年人,能不能通关十八个人都未可知,更不要说在进行第三轮比试了。所以说,其实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有什么第三轮的比试,第三轮的比试其实就是个幌子,预备方案。能不能成功进入使团名单,看的其实就是第二轮的比试结果。想通后,楚云澜便把自己的猜想跟金希行和穆远、宋清风三人说了。三人略作思考后,穆远和金希行都认为楚云澜可能真相了,只有宋清风没琢磨透楚云澜到底在说的什么......

    国子监的演武场因为特殊原因,跟皇城的内卫操练场所是连在一起的,所以占地极广。即使进入第二轮比试的有二十八人,也可以同时进行驭马比赛。王祭酒讲完后,给了大家一盏茶的时间去挑选各自的马匹,一盏茶后,计时一炷香开始比赛。

    少年们哄的一声散开,往马匹的地方跑去,宋清风见三人慢悠悠的不紧不慢的走着,急道:“再不快点,好马儿都被选走了,比赛完成不了,出使团名单上没有你们的名字,你们就等着哭吧。”

    楚云澜已经懒得给这个榆木疙瘩脑袋解释了,穆远则说道:

    “宋兄,不用急,比试是今天早上通知的,具体的比试内容和方式是刚刚才公布的,这是给南楚国选出使的学子,这个时候不会有人在这种事儿使绊子的。”

    “这我知道啊,但是这跟选马有什么关系?”宋清风问道。

    穆远耐心解释道:“你看场上的那些障碍物的摆放,还有比赛的困难度就知道,这些马儿肯定是上面提前喂养好后,挑选了的温驯听话的马匹。不会有十分优秀的马儿或者烈马,所以不需要挑选。”

    穆远解释的已经十分直白了,就差在掰碎了给宋清风说道:这些马都一个样,不一样的是骑马的人了。可惜宋清风还是不明白,马儿怎么会都一样呢。马儿肯定是不一样的啊,就像自己家里养的那匹马儿,除了自己,谁骑上去都要把人甩下来。

    最后还是楚云澜没忍住了解释说:“没有人能提前预知第一轮的比试结果,所以参加第二轮比试的人都是随机产生的,你明白吗?”

    这句话话宋清风听明白了,点了点头。楚云澜看他听明白了继续道:

    “第二轮的比试规则和方式是刚才王祭酒说的,那么马匹就是王祭酒让国子监提前准备的。学子们能力层次不齐,加上第二轮的比试又是障碍物,又是时间限制的,好马儿脾气都烈,而且驯服马儿是需要时间的,这个王祭酒不可能不知道,但是王祭酒只给了一盏茶的时间,你猜是为什么?”

    宋清风又想到穆远刚才说的,于是回道“因为王祭酒知道这些马儿都一样。”

    “哎...孺子可教也...”楚云澜拖着长长的尾音说。

    几人说笑间已经到了起点位置,宋清风看着剩下的马匹,还有已经被挑选了的,一眼望去,果然像小伙伴们讲的那样,都是温顺的不行的的马儿,没有一匹透着干练的。于是也就随手牵了一匹看上去个头比较大的马儿,想着跟自己身形匹配。

    楚云澜看了看被选剩下的马匹,其中有一只棕色的,看着要比其它的马瘦小一些,但是眼眸却很清澈温柔,楚云澜一眼就喜欢上了,便选了它。穆远和金希行则是一人选了一匹黑色的马儿。

    宋清风见楚云澜选了这样一匹马道:“虽然马儿都一样,你好歹也选一匹大点儿的啊,这马看着这么瘦,能不能跑完全场啊?”

    “你快闭上你那乌鸦嘴吧。”楚云澜白了一眼宋清风。伸手再给自己的马儿捋毛发时,悄悄在马儿耳朵边说道‘马儿,马儿,你一定要让我赢。’棕色小马好像听懂了她的话一般对着楚云澜喷了下响鼻儿,似乎在做出回应。

    一盏茶时间到,众少年皆是干脆利落的翻身上马,衣袂翻飞间划出好看的弧度,手握缰绳身姿挺拔,看起来倒是跟平日里的孱弱书生形象有些不太一样了。

    王祭酒站在了高台中间宣布“一炷香的时间,比试正式开始。”

    身后有人吹了一声号角,小厮点燃了香,众人便如离弦的箭,眨眼便窜出十几米外,只留下了滚滚烟尘。

    楚云澜并没有急着向前冲去,他混迹在人群中,慢慢的与大家拉开了距离。金希行看到了他的小动作,虽然不解,但是也跟着一起放慢了动作,并向他靠拢过来。直到离得近了才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儿,只是不想溅一身泥。”楚云澜随意的回道。

    金希行得到这么一个答复,在看向前面策马奔驰的众人,突然也想起来,比赛虽然有12道障碍要过,但是过障碍前的第一关得先过泥洼地才行,那个泥洼地肯定不是简单的只有泥浆......果然不出所料,这边还没想出来里面会有什么样的陷阱,那边跑的最快的几人已经掉进陷阱,进退不得了。

    等楚云澜和金希行赶上大部队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泥洼地里面有四匹马儿已经陷进去,马腿拔不出来了。马上的人也只能向外求助,众人肯定是没办法将人和马同时拉上来的,这时有小厮过来告知四人已经被淘汰。

    四人自是不服气要让给个解释,小厮也只能好声好气道,“这只是国子监内部的选拔比试,如果出使北齐遇上这种场地,焉知你们此时是否还有命在讨价还价?如果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还是在南楚国好好读书的好,省的有命出去,没命回来。”

    淘汰四人,比赛依旧继续,只是众人都挤在了泥浆前,没有人在向前主动前行了,时间在流逝,又有两个不信邪的人骑马向前,这次因为提前有了准备,两人并没有催马飞奔过去,而是慢慢打马走着,结果也像之前的四人一样,深陷泥潭无法动弹,最后也被判了淘汰。

    驭马第一项直接就淘汰掉了六人,是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此时穆远也来到了楚云澜身边,低声问道:“世子可看出来了这其中的门道?”穆远之所以这样问,其实也是抱着侥幸心理,凭直觉,穆远感觉这种陷阱应该是军中训骑兵用的,将军万一给世子讲过呢?

    楚云澜也确实没有让穆远失望,道“我知道怎么过去,只是你们需要跟着我的马儿走,绝对不能出错,出错了就也陷进去了。”

    “好,这个完全没问题”穆远干脆道。

    楚云澜回复穆远的时候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所以听到他说能过去的人不在少数,只是大多都是不相信她的,毕竟前面已经淘汰掉了六人,现在大家都不太敢贸然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