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想去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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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不算是太露面的宋棠，宋黎这个天才少年在公众认知度的确是更多。
年少科技竞赛和门萨测试都遥遥领先的宋黎，每一次赛方合影下来，都有人在下面夸一句：“长得好也就算了，人家还脑子好。”
宋棠和宋黎两个人的长相里，一个随父，一个随母。
可是姐弟两个人无论是从相貌还是气质，长得都不像是一对爸妈生的。
宋黎一张扑克脸，往哪儿一站都像是披着仿真人皮的机器人。
和她相比，宋棠简直就像是象牙塔里的乖宝宝。
就算是有人知道宋黎是怀瑾公司的大公子，也没人知道宋棠还是里头的长公主，可谓是极其没有存在感。
闻风而动的怀瑾科技，一直是一个活跃的吃瓜账号，在商业合作伙伴底下，和众多吃瓜人一起发“你是不是被盗号了？”的表情包。
瞬间就有很多网友在下面“捞捞”、“好沉的官方”、“看吧，商业合作伙伴也说你们被盗号了！”。
宋棠泡着脚，就这样看着网上的大多人被转移了目光。
剩下的一小部分人依旧没有相信“mis.宋棠”不是插入他人感情的小三，认定了她就是一个往自己脸上贴金的靠金主上位的女人。
要是她真的那么有本事，怎么还会和一个漫画工作室有那么多的剪不断，理还乱，早就扬翅高飞了。
毕竟干爹也是爹，情妇也是妇，她就是攀高枝的小三。
现在有了律师函和名誉诽谤罪漫天飞，明着泼脏水是不行，但是并不妨碍大家伙发散思维。
甚至还有人阴阳怪气地发言：“现在富太太难道不是掉了一万块钱，懒得弯腰就不捡了吗？还和人打几百万的官司？”暗示其也不过就是贪财而已。
宋棠黑着脸，耐心地回答：“我只是懒，我不是傻，好吗？”
宋棠抱着桂圆泡了一会脚，才暖暖和和地跑到床上做了个拉伸，方才决定要去睡觉。
顾-g的账号管理，才三更半夜的应顶头上司的要求，提交资料给平台认证完小顾总的账号。
一回头，发现家被偷了。
全都再说他家账号被盗了。
又开始一轮手忙脚乱地证明“自己是自己”的难题。
恰是这两天二审开始，宋棠亲自送了小白登机回学校，一路上给他投喂了无数的小牛肉和果干。
然后挥泪（并没有）、伤感（吃牛肉干辣的）、恋恋不舍地送走了做饭超级好吃的小白。
并且大言不惭：“我过几天就来看你！”
宋棠回去的时候，还顺道去茶庄给顾宴带了他喜欢的白茶。
于是乎，就连不知道哪里得到了消息的方筎慧打来电话道歉的时候，还茫然了一会儿才问：“什么？”
“网上那事儿……”她浑然不在意的样子，更是让方筎慧一时有点儿难开口。
“哦！”宋棠抬着茶壶的手都放下来了，道，“这事儿哪能怪你？别多想！”
“毕竟这怎么说，她也是我堂妹。”方筎慧叹了一口气，“这事儿，是她的不对。”
宋棠虽然已经听着顾宴说了这些事情的策划人，但是也没有展开什么联想联系到她身上。
宋棠还语重心长：“谁让我俩运气都不好，遇到了张洛那个渣男——你可得和她说清楚，我打官司，可不是针对谁。”
事情涉及到了侵权抄袭，就不是私人恩怨那么简单，宋棠也不会真的天天去惦记张洛犯贱脚踏两只船。
方筎慧闻言微微一顿，看样子她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其实也不是那么简单。
其实要说和张洛没关系，也不尽然。
毕竟方晓雨如此着急地借钱，还不是因为那个碎钞机一样的男朋友。
甚至寄希望于方筎慧这个堂姐可以再次一跃枝头上，带着方家再发达一次。
所以才做出这种网络社交平台举证，企图给宋棠泼脏水的同时，能让大家知道他方家小姐才是顾家主母。
何尝不是一种舆论的逼迫？
可这个做法已经寒了方筎慧的心，仿佛她这个堂姐就是方家随手可以议价的一件商品。
为了方家，随时可以舍弃出去的东西。
自己父亲敢趁着母亲重病的时候，出去莺莺燕燕，甚至在母亲逝世一个月，就敢带回外头的私生子；破产之后，却只敢躲在角落里苟延残喘，刻意放纵继母为难自己。
等她被顾家带走，却又想再一次分一杯羹。
谁都没有把她当成真正的家里人。
顾老爷子就算是一开始心思不纯，可是这样的顾家，至少在最后关头，给了她一丝喘息的机会。
老爷子纵然固执，但是从没有真真正正地干过什么逼迫他人的事情。
哪怕是一开始带着敌意的宋棠，也寄予过她帮助与关护。
可是现在，方家这种没脸没皮的架势，简直就是坏他人的名声！
方筎慧握着手机，越发的觉得难堪起来。
“这件事情，”她道，“我会尽我所能解决。”
这话说得宋棠一阵无奈和感叹：“你不要有这么大的压力，过段时间官司下来就好了——”
“官司终审下来，是你和工作室划清界限，足矣正名。”方筎慧道，“可是这件事不尽然如此。”
她执意要做涉及到自己部分的澄清，哪怕宋棠并不希望太多人为虚拟的网络环境投入太多的心思。
二审的结果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只不过缺了最后的一锤定音，流程还是要走。
宋棠脾性倒是不错，看了结果之后也就去画画。
又恰是顾宴期末考试结束的差不多，白瑾的意思是邀请他们到茶庄里小住一久，再请家里人吃顿饭。
最近的顾宴忙得不可开交，宋棠也舍不得再难为人家天天忙完了工作还要回来做饭洗碗，索性在学校周围定了一家中餐厅，等着他下课之后过来吃饭。
况且她看顾宴在前几天多尝了几筷子的白灼虾，还特地交代服务生等着人来齐之后再做菜，免得虾类不新鲜。
顾宴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不早了，进门来的时候身上带着一股窗外的冷意，但是看到裹着披风坐在包间里的宋棠，却是笑了一下。
温和的气息冲淡了秋末的寒意，服务生进来上菜的时候，就看见一对热恋气息的情侣坐在一起翻书册，那个一身精英范儿的男人勾着女友微绻的发丝，瞧着就很是亲昵。
服务生被喂了一把狗粮，放下手上的菜肴之后，就赶紧低着头出去，临行前很听见那个氤氲典雅的女孩子问道：“你一会儿还有工作吗？”
“研究室里要安排一点儿事情。”顾宴道，“晚上我会早点回来。”
“嗯！”宋棠又道，“你晚上想吃火锅吗？最近天好冷——”
顾宴向来对吃食什么并没有太多的意见，听她这么说也就看着她：“可以。”
宋棠闻言眉眼弯弯：“好！那晚上我在家煮火锅等你！”
顾宴却是表情一变，为了不打击到宋棠的自信心，以拳抵唇微微的咳了一声：“你煮？”
“嗯——”宋棠犹豫了一下，“我觉得应该挺简单的。”
顾宴没有说话，看着宋棠一本正经的去查菜谱，整个人都是飞扬着一样，就像她头顶上一小撮儿的呆毛翘起来，乐乎乎的一颠一颠的模样。
顾宴失笑：“那晚上等等我，我回来和你一起准备。”
“啊？”宋棠有些诧异，“你上班已经很累了。”
“你不累吗？”顾宴笑了一下，“画画进展怎么样？”
宋棠顿了一会儿，有点提不起性子来了：“还不是就那样——不知道去画些什么，都是很散乱的东西。”
宋棠定的白灼虾送了上来，她给顾宴夹了两个，咬着自己碗里的梅菜扣肉看着顾宴姿态优雅地剥虾，心说：自己猜得果真没错，顾宴不仅是长相肖母，就连口味也是像母亲的多点儿。
她为自己的发现欣喜，有一种不自觉的留意与高兴。
这是一种很有意思的相处模式，宋棠本来就不是那种会因为第一眼去否定对方的一个人，哪怕她和顾宴的相遇非常奇妙，最后居然也走到了这样的模式。
如果真的试着再去谈一次恋爱，又如果这个人是顾宴的话，说不定她可以再去相信一次。
张洛带给她的那些焦虑已经在无形之中逐渐消失，让宋棠明白过来：
原来我没有必要会做饭做家务，我也没有必要装作脾气很温顺的样子。
饭后，宋棠送走了忙碌的顾先生，独自一人驱车回家，顺手定了点海鲜。
只不过有些事情来得有些突然，宋棠给桂圆喂猫罐头的时候，顺手看了一眼手机。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简直要了命。
前两天都要停息下去的风波，突然间像是被点了一把火。
宋棠就看着微博词条里“女漫画家小三上位逼迫原配自杀”的词条，呆得就像是大冬天被拉出去扔水里然后拉起来，冻成冰雕的大呆瓜。
小报主编写得有鼻子有眼，文章之中都是满满的道德谴责与哀叹人心不古，指着鼻子的怒骂宋棠毫不留情，原配的方家小姐已经识相地没有在这件事情里发言了，她还心肠歹毒地把人逼迫到自杀境地。
提供消息的人依旧是“不知名的受害者”，一字一句的讲述了自己堂姐在他们顾家任劳任怨，结果还被他们顾家如此恶待。
配上了一张照片，像是受着委屈和苦楚，有些惊惧不安的模样，泪留了满面。
虽然已经在眼部打上马赛克，可是宋棠还是看出方筎慧漂亮的鼻骨和下巴，这已经足够宋棠认出她来。
宋棠握着勺子的手都卡住了。
没道理方筎慧呈现出如此一般的恐惧。
猛然间，她就想起顾宴所说的方家破产一事，就连上一次把方筎慧堵在路边逼迫给钱的人，都是方筎慧的弟弟。
宋棠真的担心她家那群极品亲戚干出些什么事情出来，瞬间有点儿后悔，当时没能喊住她，不要来掺和这件事情。
桂圆不知事儿，依旧娇声娇气的蹭过来吃她手上的肉末，这才让宋棠清醒两分。
当机立断，打了电话给方筎慧。
短暂的响铃之后，猛然间就被挂断，宋棠皱皱眉，不死心再打了一次。
这一次更加奇怪，直接提示用户不在服务区。
宋棠眨眨眼，把桂圆的猫粮和水三下五除二换好，套了衣服就去开车，急忙往顾家东郊的别墅赶去。
这一路几乎都是踩着油门过去的，宋棠到东郊的时候，顾爷爷正巧还在饭后散步。
见了宋棠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直皱眉：“怎么了怎么了？你瞧瞧你多大个人？一点都不稳重！”
宋棠正扶着花坛的架子喘气，摆手：“这个不重要……顾爷爷，方小姐在家吗？”
“慧慧中午出去了。”老爷子依旧看着她皱眉，“这是这么了？”
“您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说是有事儿，要回一趟家。”老爷子道。
宋棠一听，顿时有点气绝：“她回家干什么？！”家里那种弟弟，回家和回狼窝有什么区别？
“她来我这儿住了这么久，想家也是应该的，不还能拦着不让她回去不成？”老爷子闻言，有些怒了，“要我说，你们这些小孩子也太不知道为人处世了——”
宋棠摆手，有点无奈：“爷爷！你知道她家里什么情况吗？”
“能有什么情况？”他不以为意，“我刚刚还叫人送去一件翡翠玉白菜，哪怕她和顾宴不会有什么干系，可是姻亲之间还是要来往的好！”
宋棠脸色变了一下：“您知道她家里在哪儿？”
老爷子当然知道，否则这东西也送不过去，只不过皱着眉头瞧着她：“我现在是不干涉你们之间的事情，可你这追着慧慧找人麻烦的样子也——”
宋棠瞪大眼，明白顾爷爷这是想岔了，连忙告饶：“不是这么回事儿！”
老爷子依旧满眼的不相信。
宋棠翻出手机，给她看了最初的那条帖子，只不过是一些片段化的镜头和语句，三五分钟，他的表情终于发生了改变。
“这是方小姐那个堂妹干的，”宋棠解释，“她可能就是回去解决这件事，可是突然间联系不上人了。”
“这这这——”老爷子不可置信，“你的意思的？”
宋棠以为他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等着他告诉自己地址。
没想到老爷子满目惊慌失措：“你的意思是——顾宴年纪小小不学好，脚踏两只船了？！”
比起不算是太露面的宋棠，宋黎这个天才少年在公众认知度的确是更多。
年少科技竞赛和门萨测试都遥遥领先的宋黎，每一次赛方合影下来，都有人在下面夸一句：“长得好也就算了，人家还脑子好。”
宋棠和宋黎两个人的长相里，一个随父，一个随母。
可是姐弟两个人无论是从相貌还是气质，长得都不像是一对爸妈生的。
宋黎一张扑克脸，往哪儿一站都像是披着仿真人皮的机器人。
和她相比，宋棠简直就像是象牙塔里的乖宝宝。
就算是有人知道宋黎是怀瑾公司的大公子，也没人知道宋棠还是里头的长公主，可谓是极其没有存在感。
闻风而动的怀瑾科技，一直是一个活跃的吃瓜账号，在商业合作伙伴底下，和众多吃瓜人一起发“你是不是被盗号了？”的表情包。
瞬间就有很多网友在下面“捞捞”、“好沉的官方”、“看吧，商业合作伙伴也说你们被盗号了！”。
宋棠泡着脚，就这样看着网上的大多人被转移了目光。
剩下的一小部分人依旧没有相信“mis.宋棠”不是插入他人感情的小三，认定了她就是一个往自己脸上贴金的靠金主上位的女人。
要是她真的那么有本事，怎么还会和一个漫画工作室有那么多的剪不断，理还乱，早就扬翅高飞了。
毕竟干爹也是爹，情妇也是妇，她就是攀高枝的小三。
现在有了律师函和名誉诽谤罪漫天飞，明着泼脏水是不行，但是并不妨碍大家伙发散思维。
甚至还有人阴阳怪气地发言：“现在富太太难道不是掉了一万块钱，懒得弯腰就不捡了吗？还和人打几百万的官司？”暗示其也不过就是贪财而已。
宋棠黑着脸，耐心地回答：“我只是懒，我不是傻，好吗？”
宋棠抱着桂圆泡了一会脚，才暖暖和和地跑到床上做了个拉伸，方才决定要去睡觉。
顾-g的账号管理，才三更半夜的应顶头上司的要求，提交资料给平台认证完小顾总的账号。
一回头，发现家被偷了。
全都再说他家账号被盗了。
又开始一轮手忙脚乱地证明“自己是自己”的难题。
恰是这两天二审开始，宋棠亲自送了小白登机回学校，一路上给他投喂了无数的小牛肉和果干。
然后挥泪（并没有）、伤感（吃牛肉干辣的）、恋恋不舍地送走了做饭超级好吃的小白。
并且大言不惭：“我过几天就来看你！”
宋棠回去的时候，还顺道去茶庄给顾宴带了他喜欢的白茶。
于是乎，就连不知道哪里得到了消息的方筎慧打来电话道歉的时候，还茫然了一会儿才问：“什么？”
“网上那事儿……”她浑然不在意的样子，更是让方筎慧一时有点儿难开口。
“哦！”宋棠抬着茶壶的手都放下来了，道，“这事儿哪能怪你？别多想！”
“毕竟这怎么说，她也是我堂妹。”方筎慧叹了一口气，“这事儿，是她的不对。”
宋棠虽然已经听着顾宴说了这些事情的策划人，但是也没有展开什么联想联系到她身上。
宋棠还语重心长：“谁让我俩运气都不好，遇到了张洛那个渣男——你可得和她说清楚，我打官司，可不是针对谁。”
事情涉及到了侵权抄袭，就不是私人恩怨那么简单，宋棠也不会真的天天去惦记张洛犯贱脚踏两只船。
方筎慧闻言微微一顿，看样子她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其实也不是那么简单。
其实要说和张洛没关系，也不尽然。
毕竟方晓雨如此着急地借钱，还不是因为那个碎钞机一样的男朋友。
甚至寄希望于方筎慧这个堂姐可以再次一跃枝头上，带着方家再发达一次。
所以才做出这种网络社交平台举证，企图给宋棠泼脏水的同时，能让大家知道他方家小姐才是顾家主母。
何尝不是一种舆论的逼迫？
可这个做法已经寒了方筎慧的心，仿佛她这个堂姐就是方家随手可以议价的一件商品。
为了方家，随时可以舍弃出去的东西。
自己父亲敢趁着母亲重病的时候，出去莺莺燕燕，甚至在母亲逝世一个月，就敢带回外头的私生子；破产之后，却只敢躲在角落里苟延残喘，刻意放纵继母为难自己。
等她被顾家带走，却又想再一次分一杯羹。
谁都没有把她当成真正的家里人。
顾老爷子就算是一开始心思不纯，可是这样的顾家，至少在最后关头，给了她一丝喘息的机会。
老爷子纵然固执，但是从没有真真正正地干过什么逼迫他人的事情。
哪怕是一开始带着敌意的宋棠，也寄予过她帮助与关护。
可是现在，方家这种没脸没皮的架势，简直就是坏他人的名声！
方筎慧握着手机，越发的觉得难堪起来。
“这件事情，”她道，“我会尽我所能解决。”
这话说得宋棠一阵无奈和感叹：“你不要有这么大的压力，过段时间官司下来就好了——”
“官司终审下来，是你和工作室划清界限，足矣正名。”方筎慧道，“可是这件事不尽然如此。”
她执意要做涉及到自己部分的澄清，哪怕宋棠并不希望太多人为虚拟的网络环境投入太多的心思。
二审的结果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只不过缺了最后的一锤定音，流程还是要走。
宋棠脾性倒是不错，看了结果之后也就去画画。
又恰是顾宴期末考试结束的差不多，白瑾的意思是邀请他们到茶庄里小住一久，再请家里人吃顿饭。
最近的顾宴忙得不可开交，宋棠也舍不得再难为人家天天忙完了工作还要回来做饭洗碗，索性在学校周围定了一家中餐厅，等着他下课之后过来吃饭。
况且她看顾宴在前几天多尝了几筷子的白灼虾，还特地交代服务生等着人来齐之后再做菜，免得虾类不新鲜。
顾宴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不早了，进门来的时候身上带着一股窗外的冷意，但是看到裹着披风坐在包间里的宋棠，却是笑了一下。
温和的气息冲淡了秋末的寒意，服务生进来上菜的时候，就看见一对热恋气息的情侣坐在一起翻书册，那个一身精英范儿的男人勾着女友微绻的发丝，瞧着就很是亲昵。
服务生被喂了一把狗粮，放下手上的菜肴之后，就赶紧低着头出去，临行前很听见那个氤氲典雅的女孩子问道：“你一会儿还有工作吗？”
“研究室里要安排一点儿事情。”顾宴道，“晚上我会早点回来。”
“嗯！”宋棠又道，“你晚上想吃火锅吗？最近天好冷——”
顾宴向来对吃食什么并没有太多的意见，听她这么说也就看着她：“可以。”
宋棠闻言眉眼弯弯：“好！那晚上我在家煮火锅等你！”
顾宴却是表情一变，为了不打击到宋棠的自信心，以拳抵唇微微的咳了一声：“你煮？”
“嗯——”宋棠犹豫了一下，“我觉得应该挺简单的。”
顾宴没有说话，看着宋棠一本正经的去查菜谱，整个人都是飞扬着一样，就像她头顶上一小撮儿的呆毛翘起来，乐乎乎的一颠一颠的模样。
顾宴失笑：“那晚上等等我，我回来和你一起准备。”
“啊？”宋棠有些诧异，“你上班已经很累了。”
“你不累吗？”顾宴笑了一下，“画画进展怎么样？”
宋棠顿了一会儿，有点提不起性子来了：“还不是就那样——不知道去画些什么，都是很散乱的东西。”
宋棠定的白灼虾送了上来，她给顾宴夹了两个，咬着自己碗里的梅菜扣肉看着顾宴姿态优雅地剥虾，心说：自己猜得果真没错，顾宴不仅是长相肖母，就连口味也是像母亲的多点儿。
她为自己的发现欣喜，有一种不自觉的留意与高兴。
这是一种很有意思的相处模式，宋棠本来就不是那种会因为第一眼去否定对方的一个人，哪怕她和顾宴的相遇非常奇妙，最后居然也走到了这样的模式。
如果真的试着再去谈一次恋爱，又如果这个人是顾宴的话，说不定她可以再去相信一次。
张洛带给她的那些焦虑已经在无形之中逐渐消失，让宋棠明白过来：
原来我没有必要会做饭做家务，我也没有必要装作脾气很温顺的样子。
饭后，宋棠送走了忙碌的顾先生，独自一人驱车回家，顺手定了点海鲜。
只不过有些事情来得有些突然，宋棠给桂圆喂猫罐头的时候，顺手看了一眼手机。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简直要了命。
前两天都要停息下去的风波，突然间像是被点了一把火。
宋棠就看着微博词条里“女漫画家小三上位逼迫原配自杀”的词条，呆得就像是大冬天被拉出去扔水里然后拉起来，冻成冰雕的大呆瓜。
小报主编写得有鼻子有眼，文章之中都是满满的道德谴责与哀叹人心不古，指着鼻子的怒骂宋棠毫不留情，原配的方家小姐已经识相地没有在这件事情里发言了，她还心肠歹毒地把人逼迫到自杀境地。
提供消息的人依旧是“不知名的受害者”，一字一句的讲述了自己堂姐在他们顾家任劳任怨，结果还被他们顾家如此恶待。
配上了一张照片，像是受着委屈和苦楚，有些惊惧不安的模样，泪留了满面。
虽然已经在眼部打上马赛克，可是宋棠还是看出方筎慧漂亮的鼻骨和下巴，这已经足够宋棠认出她来。
宋棠握着勺子的手都卡住了。
没道理方筎慧呈现出如此一般的恐惧。
猛然间，她就想起顾宴所说的方家破产一事，就连上一次把方筎慧堵在路边逼迫给钱的人，都是方筎慧的弟弟。
宋棠真的担心她家那群极品亲戚干出些什么事情出来，瞬间有点儿后悔，当时没能喊住她，不要来掺和这件事情。
桂圆不知事儿，依旧娇声娇气的蹭过来吃她手上的肉末，这才让宋棠清醒两分。
当机立断，打了电话给方筎慧。
短暂的响铃之后，猛然间就被挂断，宋棠皱皱眉，不死心再打了一次。
这一次更加奇怪，直接提示用户不在服务区。
宋棠眨眨眼，把桂圆的猫粮和水三下五除二换好，套了衣服就去开车，急忙往顾家东郊的别墅赶去。
这一路几乎都是踩着油门过去的，宋棠到东郊的时候，顾爷爷正巧还在饭后散步。
见了宋棠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直皱眉：“怎么了怎么了？你瞧瞧你多大个人？一点都不稳重！”
宋棠正扶着花坛的架子喘气，摆手：“这个不重要……顾爷爷，方小姐在家吗？”
“慧慧中午出去了。”老爷子依旧看着她皱眉，“这是这么了？”
“您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说是有事儿，要回一趟家。”老爷子道。
宋棠一听，顿时有点气绝：“她回家干什么？！”家里那种弟弟，回家和回狼窝有什么区别？
“她来我这儿住了这么久，想家也是应该的，不还能拦着不让她回去不成？”老爷子闻言，有些怒了，“要我说，你们这些小孩子也太不知道为人处世了——”
宋棠摆手，有点无奈：“爷爷！你知道她家里什么情况吗？”
“能有什么情况？”他不以为意，“我刚刚还叫人送去一件翡翠玉白菜，哪怕她和顾宴不会有什么干系，可是姻亲之间还是要来往的好！”
宋棠脸色变了一下：“您知道她家里在哪儿？”
老爷子当然知道，否则这东西也送不过去，只不过皱着眉头瞧着她：“我现在是不干涉你们之间的事情，可你这追着慧慧找人麻烦的样子也——”
宋棠瞪大眼，明白顾爷爷这是想岔了，连忙告饶：“不是这么回事儿！”
老爷子依旧满眼的不相信。
宋棠翻出手机，给她看了最初的那条帖子，只不过是一些片段化的镜头和语句，三五分钟，他的表情终于发生了改变。
“这是方小姐那个堂妹干的，”宋棠解释，“她可能就是回去解决这件事，可是突然间联系不上人了。”
“这这这——”老爷子不可置信，“你的意思的？”
宋棠以为他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等着他告诉自己地址。
没想到老爷子满目惊慌失措：“你的意思是——顾宴年纪小小不学好，脚踏两只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