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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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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世上恐怕能和喻晟相比的男子是少之又少,女儿呀,你好不容易遇到就且珍惜吧。”

    虞渊明半是感慨半是提点地对虞宛矜说道,发现只有人年纪大了之后,才会对于这些事情愈发的感兴趣,他想要知道女儿最后嫁了个怎样的人家。

    虞宛矜许是经历过上一次的生离死别,重来一世,她越发的玻璃心,看不得父亲这个模样,心中如同食了颗柠檬似的,酸涩无比。

    “父亲说的是,女儿知道了。”

    许是虞渊明看出了虞宛矜情绪不太对,便没再说话,小年轻的事情他也插不了手,不过像喻晟这么好的人,只怕有些难寻了。

    两人接下来相顾无言,一路坐马车回到了家,虞宛矜才微微松了口气,觉得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她平日里最喜欢听父亲夸赞喻晟,但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听着听着忽然觉得心中沉重。

    姨娘早已恰准了时间,守在门口等着,听到下人传话老爷回来了后,便对着镜子,重新整理好了自己的头发,确认这张脸是无瑕的,便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至虞渊明面前。

    她的脸如同被覆盖了一层土,每一个表情都是自己精心把握的,她就是要让老爷不停的怜惜她们母女,挑拨他和虞宛矜之间的感情。

    徐氏娇滴滴地挽上了虞渊明的胳膊,分明已经年龄不小了,但因为保养得宜,在人群里仍是显眼无比。

    “老爷,你可算是回来了,我和惜姐儿在家中等你了一整天,也不知是惜姐儿哪里被风吹着了,一到午时便浑身发烫,可怜我们母女在家也不太方便叫来医生。方才是有郎中来看过了,只不过开了些方子并不管用,要不老爷发发善心去看看惜姐儿吧。”

    她的话里带了哭腔,仿佛指责虞渊明是什么负心汉,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会被她的话有所打动。

    虞宛矜只是侧耳听了一嘴,便受不了徐氏这般柔弱无骨的态度,便转身回至自己的院中了。她们二房的事情应当自己着手处理,她既不感兴趣徐氏是如何缠住自己父亲的,也不想知道虞娅惜究竟“病的有多重”。

    “既惜姐儿病了就要找大夫,一个不行那便多找几个,你这一般哭着来找我有什么用?我又不会医术。”

    姨娘听到这话眼泪都要断成线子往下淌了,愈发的觉得自己可怜,缠住虞渊明的胳膊更紧了几分,“老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惜姐儿不是你的女儿吗?既然病了,那便要告诉你一声,总不好让我一个人处理。况且她这会儿正在二房中不停地闹着看爹爹呢。”

    虽然徐氏这话是在变着法儿的缠着虞渊明过去探望,但是好在她的无侬软语并不讨人嫌,即便说出这等子让人反胃的话,也没什么。

    虞渊明见状,虽然没有理会她的话,但也松了口,决定跟徐氏前去看看。

    两人一来到二房的院中,徐氏便马上对下人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懂了,连忙赶在两人面前来到虞娅惜的身边,和她通气儿。

    好不容易将她爹哄过来,这次庆功宴两人又没去,这会儿都揣着小心思呢。

    “惜姐儿怎么了?听你母亲说是发热了,这会儿有没有好点?”

    虞渊明在虞娅惜身前坐下,关切的问道,用手在她额头上摸了摸,发现不那么烫了,便松了口气。

    虞娅惜见到他,一副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样,抿着唇含泪道,“惜儿觉得自己这头很是发昏,但不知是怎么了,娘亲说我受了风寒,我想应当是这样的,可怜我这身子不争气,总是隔三差五的就生病,也是让爹爹费心了。”

    虞娅惜见虞渊明神色不明,索性夸大其词自己的病症,将一分疼痛说成十分,虽然她实际生龙活虎的,但却装成全身乏力的样子躺在床上,弱柳扶风。

    “惜姐儿这身子也着实让人头痛,本想着前些日子练习那么辛苦,身子总是能够好点儿了,但是这一看却发现也不过如此……”

    徐氏为了能够让虞渊明更心疼,还不忘在他身边补充道。

    然而她不知的是这些话听得虞渊明很是心烦意乱,面前之人究竟是否健康,他一眼便能够看出来。

    虽然虞娅惜表面上身体不好,但仔细一瞧便能够看出来说话十分有力,且面色红润。

    “既感染了风寒那便嘱咐太医好生照料,日后这样的事情便不要再发生了,你这些日子也辛苦了,在床上好生休息几日吧,日后若是觉得有些事情做起来吃力,就可以不必做。”

    虞渊明拍着虞娅惜的手,温声安慰了几句。

    虽然他的话并不敷衍,但是照比是否真正的关心,那可是一眼了然。

    而后半句更是像是指责她为了一昧地攀比,不注重自己的身子。

    她听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以为虞渊明会有所其他的表示时,却没想到他只对徐氏留下一句:“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你好生照料着惜姐儿,等到身子好些再出门,省得又感染了风寒。”

    话落,他便起身离开,留下虞娅惜和徐氏大眼瞪小眼。

    两人苦心计划了一整天想要博得虞渊明的怜爱的计划就这么泡汤了。

    “娘,二房虽然是庶出,但是你毕竟陪在了父亲身边这么长时间,怎么可能就会一点感情都没有呢?好不容易嫁进来了这么大的宅子,却又不得宠,你说这是什么事?”

    虞娅惜扯着徐氏的衣裳哭诉道,都怨姨娘的无能,所以才会费尽心思也不讨好。

    徐氏被女儿说的话狠狠地戳中了心坎,也不再说什么。

    而此时的虞宛矜却十分风轻云淡,她回到院子中想了又想,觉得自己学习了这些知识似乎还是太过于单薄了,说是能够辅佐喻晟,但说到底也只是能够帮他出一些浅薄的主意和不拖后腿。

    为了日后能够真正地帮助他和强壮自己,单单是这些还不够。

    一个真正合格的帝王,须得实现经济和兵力双强。

    她还需要学习经商之道和兵法。

    虞宛矜在脑中形成了粗略的计划后,便从藏书阁中寻来了这两行相关的书籍进行研读,还找来了相关的夫子来教学,把自己每天的时间安排成了完整的日程表,从习武到读书,样样不落。

    虞娅惜起先瞧着大房很是安静,以为虞宛矜想要学习的三分钟热度过去了,熟料叫人一打听,正准备看笑话呢,竟发现事情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看到日渐成长的虞宛矜,虞娅惜恨不能将手中正在绣着的花都撕碎它。

    “娘,虞宛矜她学习那么用功,瞧她这样恐怕日后也不想嫁给谁了,毕竟谁家会娶她那样的大小姐啊?只怕这日后谁娶谁倒霉。”

    虞娅惜酸溜溜的同母亲开口道,后者和她的表现不相上下。

    “就是,她这样的人现在已经嫁不出去了,我说……要不然就直接毁了她的清白,既然要做就把事情做绝,省的整日追在她身后说三道四,她倘若变成了任人采撷的白莲花,看她如何在府中自处!”

    徐氏冷冷的哼了一声,不屑地瞥了几眼,虽然她瞧不上虞宛矜这样的人,但她毕竟着实长得有几分姿色,不说王亲贵族,至少这府上的男丁,是觉得她如同坠落九天凡尘的仙女。

    就她知道的,有一个不三不四的下人,整日和府中一个有点姿色的丫鬟偷腥,被她撞见过好几次了,起先是不想留着这俩人,但那丫鬟实在是可怜和他虚与委蛇也只不过是为了换点好吃的,徐氏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想来今日是终于将这号人派上用场了。

    她叫来了红樱,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东西,板板正正放到了她面前,淡声开口:“你偷偷在厨房给虞宛矜的食物加上这个,事成之后必有重赏。”

    闻言,红樱的眼睛里带着些许的惊恐,她害怕徐氏给虞宛矜下什么致死的药,倘若真要孩子,大小姐的性命,就算自己有一座金山怕是也不够。

    “这……”她深知帮人办事就不应该问这药究竟是何物的道理,但拿在手中还是烫手,左右都毫无退路。

    “这是媚药,将这药放在她食物中,诬陷她和张六私通,到时候她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过你我。”

    徐氏对虞娅惜说是自己心中的计划,满眼得意,觉得自己必有所成。

    “娘亲果然妙计。”

    红樱领了药便鬼鬼祟祟的去到了大房的小厨房,很快找到虞宛矜今儿个午时应该吃的食物,手脚麻利的将手中的药一股脑的倒进了盘子中,瞧这颜色太过明显,又拿来了根筷子搅。

    “谁啊?”

    逢秋只是大老远的便看见一个红色的身影钻进了小厨房,她觉得好奇便追了上去,熟料红樱因为太过恐惧,便连忙撂了自己手中的筷子,确定自己的盘子安然无恙,药和菜融为一体才匆忙离开。

    然后是她这般小心,逢秋也看见了红樱的身影,去到小厨房中看着方才被她摆弄了的食物,虽然外表和平时没什么差异,但她总觉得红樱来做了什么手脚。

    “也不知是什么瞎猫来了这儿,竟然不长眼的把门给撞开了。”

    逢秋为了不打草惊蛇,还故作没看见一般骂了几句。

    并未走远的红樱自然也听到了这些,心下松口气,庆幸自己跑得快。

    逢秋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如数报告给了虞宛矜。

    后者出乎意料的平静,她不知她们派了红樱来给自己下了什么药,但她却丝毫不恐惧。

    她垂眸看着自己眼前有问题的菜,叫逢秋拿来了牛皮纸,挑起些许菜包了起来,交给她。

    “拿去外面找个大夫看看这是什么药,切记要小心些,不得让她们发现异常。”

    虞宛矜一番嘱咐过后,便又平静的拿起了手中的书。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即是她从未想到徐氏母女竟然这般大胆,敢明目张胆的对她下药。

    倘若这次她能够反击,一定要她们好看。

    不出一个时辰,逢秋便将菜包如数带了回来。

    “小姐,查出来了,这里面是媚药,且用量很猛。”

    逢秋颤着声道,她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情景,只觉得后怕。

    如果今天她没及时发现红樱的话,这会儿想必就后果不堪设想了。

    “将那一整桌子的菜都端上来,我看看。”

    虞宛矜并不意外,面色平静地开口,打算将计就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