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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久违的海上剿匪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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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朱九娘说完了话的公爵阁下,立刻退出了那间戒备森严的舱室,这里是维多利亚号后艉上最好的舱室之一了,也就是当初列奥纳多伯爵居住的地方,这里有一处可观海景的小阳台,包括周围的栏杆都雕刻着浓郁的意大利文艺复兴风格的图案,阳台的后上方,平常就架着一尊巨型的青铜圣母像,不过因为暴风的关系,已经被挪至了下层甲板,而塞拉弗公爵好象根本没有把它再拿出来的意思。

    “我的阁下,‘曼雷萨’号水手发来旗语,他们发现了一支非常可疑的船队,很可能是附近的海盗。”“维多利亚”号的大副早已在公爵前行的路上等着他了。

    “现在我们在什么位置?”

    “距离蠔镜澳很近了,最多两个沙漏时我们就能到达屯门、南山。”

    蠔镜又叫海镜,是种贝壳类生物,表示这里有大量的出产;澳代表港湾,这里的澳有南北两湾,规圜如镜,形似蚝壳,所以被称作蠔镜澳,而且因为海湾前有山对峙如同一扇巨门,故又名澳门。

    其实还不光如此,这里的称呼在明代就已经非常众多,什么蚝镜、镜海、镜湖、蚝海、海镜、濠江、莲峰、莲海、莲岛等等,都是这里的称呼,并且蠔镜澳在大明朝属于香山县,也叫香山澳。

    “让卡奥全权处理吧。在此之后应该往屯门附近选择一个有利的地形收帆下锚,向葡萄牙人派出劝降的使者。”塞拉弗想了想说,“我们得在这里多呆几天,等一等那个不知道会不会回来的史兰峤先生。”

    “他会回来的,阁下,他的妻子和孩子都在这儿,我们的*总督说过,*人是非常注重家庭的,他们不会白白地害死这些人质。”

    塞拉弗闻言只是点了点头,便把他打发了下去,在他看来,国家和国家之间交换人质的做法从原始时代就有了,*人更是把这种传统发扬光大了,政治家从不注重家庭,他们只关心自己的政治利益罢了。

    “维多利亚”号的船艏甲板上,独眼龙船长正在等待着旗手的回报。

    根据公爵阁下的提议,现在舰队所有船上都有部分水手被专门培训为旗手,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在舰队成员保持接触的任何情况下,为舰队指挥官提供必要的情报和回馈”。这些英雄普希尼的接任者们现在都是舰队最骄傲的士兵之一,因为要被选拔成为旗手,除了报酬会提高之外,重要的是他们会被更多的人羡慕。

    “卡奥船长,我们现已查明,两艘*商船正在与一些比他们吨位要小的外国船只搏斗,那些船只上没有挂旗帜或者标识,判断为海盗。”

    “那还等什么?公爵阁下对我的授命已经下达,现在由我,卡奥船长全权处理一切,命令排成直线对列前进至上风位置,由‘萨满’号向这些该死的海盗开炮示威,让他们立即投降!”

    “是的,长官!”

    混编舰队马上做出了反应,长时间的海上乏味的航行,加上前段时间遭受到令人震惊的风暴和翻船事故,船员们的心态变得有些急躁,他们需要发泄的情绪已经高涨起来,而这一批海盗的出现,让他们立刻感觉到浑身是劲,兴奋不已。

    “萨满”号这条老船经过新墨西哥船厂的改造之后,似乎焕发出了全新的生命力,不但在横越太平洋的航行中没有出过问题,甚至连前一次可怕的风暴也没有对他造成致命的伤害,简单的排水及修补之后,这条船又航行了,连船上的水手竟然都没有减员。

    塞拉弗公爵阁下当然不会亲自过问每一条船的事情,但并不意味着舰队的领导层会集体忽视这些重要的情况。

    海盗出身的“贡扎加二世侯爵”号船长乔治少校经申请后,下达了命令,以舰队副总指挥官卡奥中校的名义,赏赐给“萨满”号船长阿卡辛提上尉两桶朗姆酒和40磅腌银鳕鱼。

    阿卡辛提是加勒比族印第安人,精通驾船,又因学习能力超强被图克里莫克伯爵推荐到阿瓦哈军官学校短期培训;他会说中文,看上去老实巴交,但为人却很细致,他懂得创造性地贯彻上级下达的命令,因此也颇为讨舰队指挥官的欢心。

    至于有些人并不服气阿卡辛提获得的赏赐,乔治的回答是:“都回去查查,哪条船没有在风暴里死人?赏赐有得是,就看你们能不能拿到。死一个人的酒就得分一半还我,死二个人就没有,死三个人就得倒找我半桶,以此类推!”

    等到这些船长们恍然大悟,开始闷声大发财的时候,乔治开始着火了,“你们这帮饭桶、蠢货!看看清楚,‘萨满’号是舰队里最轻的一条船呢!你们还挺好意思比的!”

    于是阿卡辛提先生得到了诸位长官和水手们的由衷敬仰。

    现在,卡奥也把开第**的光荣使命交给了这位原本默默无闻的好运气家伙。

    “萨满”号抖擞起精神来,这条身位达110吨的改进型卡拉维尔船,没有丢弃原先两根最显眼的斜纵帆,但是,它的吃水变得更深了,船体加宽、加长,在不大的空间里,又增加了一根艏部斜桅以及大量的外挂三角帆,在牺牲了一些速度之后,装载了30门炮的萨满号,乘员仅仅只有190人,连第1舰队旗舰“王权”号的1/2都不到。

    平常的时候,阿卡辛提最不敢怠慢的事情就是训练操炮。

    要知道,除了水手之外,100名炮手连他一起上阵,也不一定能够顺利操纵起30门大炮的。

    好在这些炮中,最大的炮组也不过1.5吨重的12磅炮,其余都是9磅、6磅和4磅的小炮,精锐的水手们长期操练的结果就是他们更擅长在非常紧张的时刻里连续为几门火炮同时清膛瞄准并点火发射。

    “风向正北偏西5°,风速**。”

    “左转15°,12磅炮依次开火两发,目标海盗船队。”印第安船长有些不安地用手拽着自己鬓角的长辫,随即发现自己还有最重要的事没有做,“升公爵府旗,升公国海军旗,升混编舰队旗,升黑白旗!”

    升黑白旗的目的是警示海盗,阿卡辛提认为,这些海洋上的凶猛之徒只消一看见他们的庞大舰队,就会吓得尿湿了自己的裤子,根本也不用费口舌去说服他们投降了。

    “嗵、嗵”两声巨响,浓郁的白色烟雾弥漫在船体之前,随即,“萨满”号冲破迷雾,开始收顶帆和上帆,降低速度,以期在有利的上风位置再次转向。

    炮弹在距离那群小船很近的位置落水了,激起了粗大而高耸的水柱。最接近炮弹落点的一条海盗船被袭来的大浪弄得摇摇晃晃,几个倒霉的家伙掉入了海里。

    那两艘被包围的*商船正在与登船的海盗鏊战,“萨满”号很快到达目视距离,阿卡辛提等人看到,那些海盗多半身着宽松肥大直拖到踝部的衣服,扎着马尾辫,手中拿着长长的弯刀。他们的船属于100吨或者以下的小型船,只有一根独立的桅杆,并且没有张帆,而是在船舷两边各配有十几柄长桨,这些船既宽又短,像一只只丑陋的小方盒子,上层建筑很低,水手只能靠树起多层的木制栅栏来阻挡可能遭到的弩箭或投石的进攻,并且他们用古人发明的原始方法即用带搭钩的木板来登上被抢劫者的船只,随后就是一波波的冲锋和白刃格斗。

    阿卡辛提很为那些海盗手上拿的武器所惊叹,看那种锋利的刀,简直可以媲美研究院、钢铁厂共同发布的一款新的“特型叠刀”了,那种新刀阿卡辛提有幸试过,可以斫断两指粗细的生铁,刀锷光滑如新,连半点崩口都没有。

    那种刀和现在那些海盗用的很相似了,因为印第安船长亲眼看见有一个死于海盗手下的*人,他是被横着切成两半的。

    这股海盗有22条船,其中7艘船正围着两艘体积比他们大两倍,艏艉楼很高的*船围殴着,10条船正转向往“萨满”号奔来,还有5条船正从远处赶过来,也许是本来执行警戒的力量。

    阿卡辛提命令所有炮换装霰弹,并把引发火药减半。

    这些霰弹也是特立尼达钢铁厂的新式发明之一,全部是表面粗糙尖锐的小铁弹,还有些零零碎碎的铁片等等,铁弹最大为1/2磅,这种直径几乎5-6厘米的铁珠也具有很强的穿透性,阿卡辛提只是审视了那些海盗船一眼,便立刻做出了这种判断,事实证明,他的攻击策略非常奏效。

    望着海盗船呼啸而来,一点都没有投降的意思,卡奥船长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命令船队在合适的交战地点转弯,留斜顶帆少许桅上帆,收起所有主帆、桅下帆及外挂,随后,一字排开成为横线阵,小心地控制转弯角度,并始终保持至少半侧风位置。

    靠近到差不多与敌船有800码的时候,卡奥船长认为已经大大超过了海军战术操典上规定的距离,于是下达开炮的命令,不过一轮的重炮轰击下来,竟然连一点皮毛都没有碰到,惊人的水柱一个个地升起,就像在嘲笑卡奥的命令一样,这位独眼龙指挥官脸上很挂不住,他立刻叫来了水手长。

    “这是在炮击吗?我在指挥赤身*的原始土著吗?”

    卡奥的叫嚷没有使“维多利亚”号的水手长有什么紧张的表情,这艘在第5舰队已经名气很响的旗舰上根本找不到一个拙劣的角色,不光是第一艘下水的**舰的原因,还因为塞拉弗公爵阁下的亲自坐镇,他的安危是最高委员会无论如何也不敢怠慢和忽视的。

    “卡奥船长,我们的炮手通常会使用一到两轮的炮击,来确定他们的目测,至于训练方面根本不需要担心,‘维多利亚’号拥有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炮手,他们会在颠簸的海浪中准确地寻找到目标!”水手长立正敬礼。

    独眼龙狠狠地瞪着他看,过了好半天才冷哼了一声,“好吧,对于这种目标很小的对手,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拉近距离,长官!”

    “公爵的海军战术操典上明确写着,要我们保持与敌船的接触距离!”

    “那么,我会再尝试用小磅炮锁定目标,再用重炮发射霰弹来打击他们,长官!这些船都是小船,它们不会太结实!其实撞都能撞散他们!”

    “很好,立刻执行吧。”卡奥船长走到船头,威严地继续观察炮击成果去了。

    从这里可以看出卡奥对于公爵阁下的尊敬之情,他认为对方关于制海权和海军战术的理论,简直是神喻一般,所以他才会在这种时候仍死抱教条,遵循一般规矩来应战。按照水手长的观点,如果海盗拒不投降,仍想接舷战的话,抢至上风舰队本身的力量与吨位,就可以造成这些小海盗船毁灭性的后果。

    与整个舰队的行动不同,“萨满”号挺身而出,像一把离开了刀鞘的利剑般刺了出去,对于本船的行动,阿卡辛提认为在没有收到旗舰新的命令之前,他的命令就是行动的准绳。他要求“萨满”号围绕那些迎来的船顺风转弯,以获取最有利的弧形射击角度。

    “所有炮组,包括轻型炮组,调整好你们的角度,覆盖射击!注意循环的秩序!”通过发令的铜管,阿卡辛提一口气喊出这么些话,现在他的船冲在最前头,距离敌船只有不到250码的距离。

    “萨满”号舰体一抖,火光、烟雾冲天而起,随即马上又是一阵烟雾、再一阵……直至所有大炮打光了一轮弹药,炮手重新清膛为止。

    这轮射击的效果马上显现出来,两艘海盗船被突如其来如同下雨般落下的弹片打得通体窟窿,趴在简陋挡板后面的水手们死伤无数;由于霰弹覆盖范围大威力却小,单舷的15门炮能够获得这样的成果已经非常令人满意了。

    接下来“萨满”号要做的事就如同公国的海军战术条例一样正确无误,逆风转向,调转船头用另一边的舷炮向敌舰射击。

    不过,阿卡辛提与卡奥同样忽视了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现在的敌船不再是远洋里行驶的那种又大又重、速度很慢的帆船,而是轻巧灵便、转向灵活的快速桨船。

    200多码的距离,在四十到六十支长桨的加速划行下,不消片刻便减少了一大半。

    尤其是在敌人遭受到了伤害之后,不但不会后退,反而像加剧了疯狂似的拼命地冲了上来。

    弓箭和小型射石弹已经稀稀拉拉地落到了“萨满”号的后艏舱板上。

    与阿卡辛提的咒骂几乎同时的,是卡奥船长率领的主舰队发动了排山倒海般的第二轮密集进攻。

    由于旗手及时传达了旗舰的命令,所有大炮换装霰弹,并且在“萨满”号似乎遭遇到危险的时候,水手长们更是摒住了呼吸,一迭声地命令换装射击。密集但不整齐的这一次炮击,总算使某些人原本有些忧虑的心情好转起来,因为几乎有5-6条海盗船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弹雨袭击,有一条船干舷附近被完全打穿,几乎像被向上对折成两半似的快速地倾斜进海里,散开的木板多得令那些见多识广的老海员们不敢置信,仿佛那不是船,而是一堆用口水粘成的玩具一样。

    尽管如此,仍有两条漏网之鱼突破了弹幕冲到了“萨满”号的面前,这下子阿卡辛提船长只能用小炮从甲板上往下猛轰,6门4磅炮和8门6磅炮在近距离打出的铅弹也有很大的威力,足以把那些小船轰得凌空飞起。

    令人诧异的事情发生了,一个被炮弹和高大浪柱掀起的家伙竟然神奇地“降落”在了“萨满”号的舷帮上,并且被栏杆扛得七零八落,等再站起来的时候,居然身边已经围满了人。

    这个既幸运又厄运的家伙大吼一声,提刀昏头昏脑地就往阿卡辛提身上劈来,不过对手身边不乏凶猛的印第安战士,这些人的力气和格斗技巧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而且人多势众,因此不一会儿便把这个家伙俘虏了。

    “舷炮准备,点火!”阿卡辛提不去管那个重新被按在地上哇哇叫的海盗了,他重新回到了铜管面前,“任意目标,总之要防备敌船的靠近!”

    “阿卡辛提船长!”他的大副向他奔跑过来,“旗舰传来讯号,让我们快速向本队靠拢!”

    “命令紧急升帆,1500码内转向正南,寻找合适的机会开炮,让水手往甲板和侧舷上淋水,避免敌人的火攻!”

    “萨满”号的遭遇当然被卡奥船长看在眼里,事实上不需要他多讲,经验老到、狡猾无比的各个船长们先一步便指示将船速提高,并且排成最有利的防守阵。为什么不组成进攻阵?那是因为敌船过多,速度又快,如果他们利用这些优势进行咬尾战,那么即使在缺少大炮支持的情况下,也会令公国的混编舰队遭受不必要的麻烦。但是在塞拉弗公爵阁下的培养下,这些船长们利用每周的课程极大丰富了自己的战术修养,他们自然知道在什么样的条件下做什么样的事情,就像现在,这些摇摇摆摆的船儿很快聚集到一处,向内围出半圆,利用他们较高的船身和猛烈的炮火来做文章。

    很快,这些海盗船便败下阵来。他们可以倚仗的速度和白刃武器方面的优势在对阵公国海军时根本没有用武之地,卡奥船长命令用小炮加霰弹继续轰击,直至这些破船再也开不动半步为止,为了安全起见,他还建议登艇的海军陆战队士兵至少每二人中有一人带着随时可以发射一枚弹药的火绳枪。

    此时,另外几条正在围殴*商船的海盗船,见此情况也赶紧划起了桨,鸣号召回他们的士兵。而远处赶来的最后5条船,则干脆利落地来了个180度转弯,整齐地划着桨开溜了。

    两艘最快的船,**舰“维多利亚”号和改装克拉克船“猛象”号衔尾猛追,经过1个多沙漏时的追剿,成功地又俘虏了6条海盗船,这一次那些海盗老老实实地束手就擒,也许他们老早看出独眼龙卡奥船长的邪恶。这个家伙期待着公爵卫队会对不肯就范的海盗们来一阵血腥无比的屠戮,可惜这个计划未能实现原本这个家伙准备在甲板上叫一瓶朗姆酒来和一张舒服的椅子,边喝边看表演的。

    大约是晚上军官们用餐的时间,卡奥悄悄地来到希达亲自护卫的静室外面,随后向这位领袖的心腹保镖头领打了个招呼,便鬼鬼祟祟地窜进稍稍显得有点黑的大舱里。

    “是卡奥吗?”

    “是的,我的阁下!”大块头脚下像踩了软软的海绵,一步一步走得非常小心,看得出他对公爵的敬畏不是一般的深刻,“我向您汇报战果来了。”

    “什么情况?”

    “是我之前和您说的,那些海盗。”

    独眼龙使劲睁着眼,朦朦胧胧地看到一点隐约的人体,忽然他眼前一亮,两盏鲸鱼油灯在面前燃起,刺得他使劲闭上眼,挤出若干滴鳄鱼的眼泪来,等他抹了半天眼睛,慢慢适应了明亮之后,他才看到自己的眼前正盘腿坐着令人肃然起敬的公爵阁下,他穿着令人惊讶的宽大浅色的道服他本人称那种衣服叫做道服脚下只穿着袜子,正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

    “圣母玛丽娅,我尊敬的公爵阁下,我们取,取得了全胜!”

    卡奥断断续续地讲完了这句话,就连自己也觉得别扭,一张脸皱得像要挤出苦瓜汁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