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一家子的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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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什么情况啊？”刘英问道。
“这个，俺也不知道啊，待俺问问。”
张绍一脸郁闷，说话的声音略显中气不足。
之前答应给刘英的一万贯钱，他没能履行承诺，已经为此愧疚许久。
好在官府以田地和宅院作为补偿，刘英欣然接受了。
这块良田他非常看重，大司农补偿给刘兄的田产，千万不能出岔子！
如果这次再出意外，张绍觉得，自己都没脸面对刘英了。
他策马向前。
高大的骏马，以及坐在马背上的魁梧汉子，早就引起田里农户的关注。
绸缎衣装，头戴发冠，一看就是非富即贵。
农户远远看上两眼，报以警惕，不敢打搅贵人。
不远处的地里，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农挥舞着锄头，正在除草。
他的头上戴着斗笠，脸庞黝黑，眉粗眼大，颧骨突出，颔下胡须已经斑白。
张绍策马，走到他的面前，忍着火气，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这里耕作？”
他壮实如牛，发出的声音洪亮震耳。
在马上居高临下的姿态，瞬间，把老农给吓了一个哆嗦。
老农放下锄头，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走上前两步。
他有些畏惧地缩着脑袋：“大人，我等在此耕种，没有犯法啊！”
高老头在此耕种三四年了，每年按时纳税，从来不曾出乱子。
他想不通，贵人为何忽然发问。
张绍双眼大如铜铃，眼中喷火。你们在别人的地上耕作，还说不是犯法？
他没好气地道：“这片地已经是俺兄弟的了，你们快快收拾东西，马上离开！”
他的马鞭指着高老头，又指了指河湾内的大片良田。
说出的话，不容置喙！
高老头闻言，如遭重击，整个人僵在当场，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高老头急了，干瘦的身子骨仿佛被抽去力量。
双膝轰然砸在地上！
“大人，您不能这样，这叫我们一家可怎么活呀！”
他跪地求饶，急的眼泪从眼眶流出。
“求大人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在他眼里，张绍瞬间化作恶霸。
他只是个老实本分的老农，实在经不起风浪！
他这一跪，太过突然，把张绍都给吓懵了。
周边除草耕地的农户停下手中的活，几个男子已经朝这里聚拢过来。
“爹，快起来。”
其中一人快速跑过来，将高老头扶起，他一边伸手指着张绍，脸色愤然。
“你们这些士绅没一个好东西，就只会欺负我们老百姓！告诉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可不怕你！”他拄着锄头，手掌用力捏住，青筋暴起。
“大壮，别说了，我们得罪不起啊！”高老头拉着男子，神色悲怆，让他住口。
“大不了和他们拼了！”高大壮提着锄头，往地面重重一顿，他的身后，其他男子齐声应和！
刘英在不远处紧张看着，被这一幕弄得浑身不自在。
这是咋回事？
张绍一过去就把人给吓跪了！
现在双方是准备大干一架？
这事态可就严重了！
刘英策马过来，靠近张绍，两马并列。
他看了一眼悲怆的老农，和一脸愤慨的男子，放眼望去，聚拢过来的农户越来越多。
他侧转过身，带着疑惑的眼神，看向张绍。
“你干什么了，搞得天怒人怨？”
“俺没有啊！”
张绍一脸茫然。
“俺只是让他们离开，不准在这里耕地！”
张绍的大嗓门，刘英远远就听见了，确实如此。
那么眼前的这群人，他们想干什么，霸占土地？
“岂有此理！你们这些士绅就想霸占我们的田地，我们不会让你们得逞的！”高大壮神情激愤！
特别是，张绍驱赶他们离开的作态，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这个壮汉肺都快气炸了。
若不是被高老头拉着，他手中的锄头，已经朝着张绍抡过去。
刘英和张绍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茫然。
这片田地怎么就成了别人的？
得！原来霸占土地的我们！
张绍还要和对方理论，他怀里可是带了大司农批复的公文，刘英拦住了他。
翻身下马，刘英上前两步，走到高大壮面前。
他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愤怒、不甘等种种情绪。
“你俩是一伙的？你休想抢我家的田！”高大壮兀自强硬，挺着胸与刘英对视，这片地是他们生存的保证，谁来了也抢不走！
刘英耐着性子询问道：“这位壮士，你误会了。我只想知道，眼前这片田地可是你们的？”
这个壮汉比他小半个头，但常年耕作，身体十分健壮，绝对是一个普通农家的顶梁柱！
高大壮愤愤不平：“我们已经在这里耕作四年了，这里自然是我们的！”
“可有地契？”
一句问话击中他的要害，高大壮脸庞憋得通红。
“这片田地，是我们向官府租借的！每年，我们都按时交租了！”
听到这里，刘英松了口气，原来不是我们霸占土地。
也不是被地方豪族给圈占了！
刘英轻声笑了起来，朝着高大壮一拱手：“真不好意思，官府已经把河湾这片地交给我了！我才是这里的主人！”
他的声音柔和，平静的语气如春风吹过。
然而落在这些农户耳中，却不啻于平地惊雷！
高大壮的脑海一片空白。
他的脸庞瞬间失去血色，手脚冰凉，一切强硬的做派，在土地主人面前如纸般脆弱。
手中的锄头，咣当掉在地上！
高老头全身凝固，爬满风霜的黝黑脸庞，眨眼间如枯败的落叶般一片死灰！
怎么会这样，官府什么时候把田地卖了？
官府没有通知啊！
他们一家只是贫户，家里只有十几亩贫瘠的薄田，纳税之后根本填不饱肚子。
其他人家和他们大同小异。
没有河湾这片良田，没有粮食，一家老小可怎么活！
这是断了一家老小的活路啊！
高老头瞬间跪倒在刘英面前，他伸手轻轻一拉，儿子也跟着无力地跪下，脸色苍白。
老人垮着脸，悲怆道：“老爷，您行行好，没有这片田地，我们一家会饿死的！”
他的背后，聚拢而来的农户，呼啦啦跟着跪倒一片。
他们已经明白，刘英真的有权将他们赶走！
刘英不点头，今年的冬天，他们将会在饥饿中艰难度日！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刘英措手不及。
他大吃一惊！
“老人家，您赶紧起来！这是要折煞小子吗？”
都是靠天吃法的贫农，让他们跪着自己，刘英心里堵得慌。
他双手托住高老头的双臂，向上轻轻托起，将高老头从地上拉起来。
接着，手掌覆在高大壮的肩膀，向上用力一提，这个壮汉也被他拉着站起。
“这什么情况啊？”刘英问道。
“这个，俺也不知道啊，待俺问问。”
张绍一脸郁闷，说话的声音略显中气不足。
之前答应给刘英的一万贯钱，他没能履行承诺，已经为此愧疚许久。
好在官府以田地和宅院作为补偿，刘英欣然接受了。
这块良田他非常看重，大司农补偿给刘兄的田产，千万不能出岔子！
如果这次再出意外，张绍觉得，自己都没脸面对刘英了。
他策马向前。
高大的骏马，以及坐在马背上的魁梧汉子，早就引起田里农户的关注。
绸缎衣装，头戴发冠，一看就是非富即贵。
农户远远看上两眼，报以警惕，不敢打搅贵人。
不远处的地里，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农挥舞着锄头，正在除草。
他的头上戴着斗笠，脸庞黝黑，眉粗眼大，颧骨突出，颔下胡须已经斑白。
张绍策马，走到他的面前，忍着火气，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这里耕作？”
他壮实如牛，发出的声音洪亮震耳。
在马上居高临下的姿态，瞬间，把老农给吓了一个哆嗦。
老农放下锄头，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走上前两步。
他有些畏惧地缩着脑袋：“大人，我等在此耕种，没有犯法啊！”
高老头在此耕种三四年了，每年按时纳税，从来不曾出乱子。
他想不通，贵人为何忽然发问。
张绍双眼大如铜铃，眼中喷火。你们在别人的地上耕作，还说不是犯法？
他没好气地道：“这片地已经是俺兄弟的了，你们快快收拾东西，马上离开！”
他的马鞭指着高老头，又指了指河湾内的大片良田。
说出的话，不容置喙！
高老头闻言，如遭重击，整个人僵在当场，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高老头急了，干瘦的身子骨仿佛被抽去力量。
双膝轰然砸在地上！
“大人，您不能这样，这叫我们一家可怎么活呀！”
他跪地求饶，急的眼泪从眼眶流出。
“求大人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在他眼里，张绍瞬间化作恶霸。
他只是个老实本分的老农，实在经不起风浪！
他这一跪，太过突然，把张绍都给吓懵了。
周边除草耕地的农户停下手中的活，几个男子已经朝这里聚拢过来。
“爹，快起来。”
其中一人快速跑过来，将高老头扶起，他一边伸手指着张绍，脸色愤然。
“你们这些士绅没一个好东西，就只会欺负我们老百姓！告诉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可不怕你！”他拄着锄头，手掌用力捏住，青筋暴起。
“大壮，别说了，我们得罪不起啊！”高老头拉着男子，神色悲怆，让他住口。
“大不了和他们拼了！”高大壮提着锄头，往地面重重一顿，他的身后，其他男子齐声应和！
刘英在不远处紧张看着，被这一幕弄得浑身不自在。
这是咋回事？
张绍一过去就把人给吓跪了！
现在双方是准备大干一架？
这事态可就严重了！
刘英策马过来，靠近张绍，两马并列。
他看了一眼悲怆的老农，和一脸愤慨的男子，放眼望去，聚拢过来的农户越来越多。
他侧转过身，带着疑惑的眼神，看向张绍。
“你干什么了，搞得天怒人怨？”
“俺没有啊！”
张绍一脸茫然。
“俺只是让他们离开，不准在这里耕地！”
张绍的大嗓门，刘英远远就听见了，确实如此。
那么眼前的这群人，他们想干什么，霸占土地？
“岂有此理！你们这些士绅就想霸占我们的田地，我们不会让你们得逞的！”高大壮神情激愤！
特别是，张绍驱赶他们离开的作态，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这个壮汉肺都快气炸了。
若不是被高老头拉着，他手中的锄头，已经朝着张绍抡过去。
刘英和张绍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茫然。
这片田地怎么就成了别人的？
得！原来霸占土地的我们！
张绍还要和对方理论，他怀里可是带了大司农批复的公文，刘英拦住了他。
翻身下马，刘英上前两步，走到高大壮面前。
他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愤怒、不甘等种种情绪。
“你俩是一伙的？你休想抢我家的田！”高大壮兀自强硬，挺着胸与刘英对视，这片地是他们生存的保证，谁来了也抢不走！
刘英耐着性子询问道：“这位壮士，你误会了。我只想知道，眼前这片田地可是你们的？”
这个壮汉比他小半个头，但常年耕作，身体十分健壮，绝对是一个普通农家的顶梁柱！
高大壮愤愤不平：“我们已经在这里耕作四年了，这里自然是我们的！”
“可有地契？”
一句问话击中他的要害，高大壮脸庞憋得通红。
“这片田地，是我们向官府租借的！每年，我们都按时交租了！”
听到这里，刘英松了口气，原来不是我们霸占土地。
也不是被地方豪族给圈占了！
刘英轻声笑了起来，朝着高大壮一拱手：“真不好意思，官府已经把河湾这片地交给我了！我才是这里的主人！”
他的声音柔和，平静的语气如春风吹过。
然而落在这些农户耳中，却不啻于平地惊雷！
高大壮的脑海一片空白。
他的脸庞瞬间失去血色，手脚冰凉，一切强硬的做派，在土地主人面前如纸般脆弱。
手中的锄头，咣当掉在地上！
高老头全身凝固，爬满风霜的黝黑脸庞，眨眼间如枯败的落叶般一片死灰！
怎么会这样，官府什么时候把田地卖了？
官府没有通知啊！
他们一家只是贫户，家里只有十几亩贫瘠的薄田，纳税之后根本填不饱肚子。
其他人家和他们大同小异。
没有河湾这片良田，没有粮食，一家老小可怎么活！
这是断了一家老小的活路啊！
高老头瞬间跪倒在刘英面前，他伸手轻轻一拉，儿子也跟着无力地跪下，脸色苍白。
老人垮着脸，悲怆道：“老爷，您行行好，没有这片田地，我们一家会饿死的！”
他的背后，聚拢而来的农户，呼啦啦跟着跪倒一片。
他们已经明白，刘英真的有权将他们赶走！
刘英不点头，今年的冬天，他们将会在饥饿中艰难度日！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刘英措手不及。
他大吃一惊！
“老人家，您赶紧起来！这是要折煞小子吗？”
都是靠天吃法的贫农，让他们跪着自己，刘英心里堵得慌。
他双手托住高老头的双臂，向上轻轻托起，将高老头从地上拉起来。
接着，手掌覆在高大壮的肩膀，向上用力一提，这个壮汉也被他拉着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