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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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娇娇垂下眼睑，避开蒋夫人哀伤的视线。
两人心里都十分清楚，蒋夫人突然在此时上门，为的只有一件事——替蒋宜开脱。
于蒋夫人而言，蒋宜是养育了多年的女儿，母女亲情如何能割舍？
可她呢？
她为什么要原谅蒋宜？
于她而言，蒋宜害了她这么多次，就是让蒋宜碎尸万段，都难解她心头之恨！
若蒋夫人非要求情，即便舍了这段姨甥关系，她也在所不惜。
沉默了许久，蒋夫人再次打开话题。
“娇娇，你还好吗？”
沈娇娇没有抬头，语带嘲讽地回道：“还好，没被庆王爷夺去清白，也没被土匪强占身子，侥幸躲过蒋宜带给我的两个劫难。”
蒋夫人被这话一噎，又是半天才继续开口。
“庆王爷是怎么回事？土匪又是怎么回事？姨母不晓得，娇娇能仔细说给姨母听听吗？”
“当然。”她抬起眼眸，定定看向蒋夫人。
蒋夫人眨了眨眼，看着那张与亡姐极为相似的面容，潸然泪下。
沈娇娇像是看不见一般，将自己的遭遇认真讲述出来。
“孟绾与怡春院的慕容阁主联手，将我从孟府掳出去，送到庆王手中。庆王意图侵犯我，幸好慕容阁主及时打断并将我救出去，庆王派人一路追杀，我不小心坠崖……”
“坠崖？！”蒋夫人吓了一跳，“伤着哪里了？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快给姨母看看。”
说着，站起身就要朝她走来。
沈娇娇连忙摆手，“我没事，您坐好，我还没说到精彩部分呢。”
蒋宜是扎在姨甥之间的一根刺。
她做不到一笑泯恩仇，必然要将所有人都搅进来才好。
不等蒋夫人坐好，她又快速讲了后面发生的事情。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在慕容阁主带领下走了出去。谁知，蒋宜就带人蹲守在洞穴门口，打杀慕容阁主，将我绑去黑风寨。”
她顿了顿，似笑非笑地看着蒋夫人。
“姨母，您晓得黑风寨吧？土匪窝子，真不知道蒋宜是上哪找的。”
蒋夫人瞳孔猛地一缩，脸上血色尽褪。
“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此时此刻，蒋夫人无比后悔自己为何要想出这么个混账办法，为何要借二女儿的婚事做筏子？
哪怕是三女儿，都不见得会做出这般骇人听闻的事情。
“您若是认为我撒谎，大可以亲自去问蒋宜，问问她做没做过这种事。”沈娇娇说。
“娇娇我不是这个意思……”
蒋夫人连忙伸手覆上沈娇娇摆在桌面的手，想要握住，却被她轻巧一转，避开来。
“姨母，不管您是什么意思，我的态度就摆在这里了，我绝不会原谅蒋宜。”
沈娇娇站起身，在离开前丢下一句话。
“如果你要将人领回去，那就去找义兄吧，人不在我手上。”
蒋夫人追了出来，被门口的小厮拦住去路。
……
回到明珠院，沈娇娇让可莹派小厮去将玉梅喊来，她有话要问。
玉梅还在青晖院审问蒋宜。
约莫半炷香的功夫，玉梅才匆匆赶回来，屈膝跪在她脚边，一声不吭。
见玉梅这样，她皱起眉头，“玉梅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快些起来。”
可欣和可莹对视一眼，连忙伸手去扶，却怎么也没法将人扶起来。
玉梅执拗跪在地上，闷声说道：“大小姐，是我没有护好您，您罚我吧。”
“为何要罚你？”说着，沈娇娇抬头看向可莹，“义兄罚你们了？”
连玉梅都遭了罚，可欣可莹两个贴身丫鬟就更别提了……
“没有。”可莹说。
她沉下脸，又看向可欣。
可欣不自觉地将手背在身后，连连摇头，“没有。”
“把衣袖捋起来，伸出手来，给我看看胳膊。”
“小姐……”
“快点！”沈娇娇胸脯剧烈起伏，显然动了气。
可欣怕她气出个好歹来，连忙将衣袖捋到手肘处，也顾不上手臂的伤。
“嘶……”她倒吸一口冷气，错开眼不敢再看。
可欣手臂上尽是密密麻麻的红痕。
一看就是被请了家法。
不用想也知道，玉梅和可莹也同样受了罚。
沈娇娇叹了口气，向几个丫鬟道歉。
“是我不好，一时不察着了蒋宜的道，连累你们，日后我定会万分小心。”
可莹连忙摇头，“小姐可千万别这么说。”
“是啊是啊，奴婢们皮糙肉厚，没事的。”可欣附和着。
见她们还反过来安慰自己，沈娇娇心底涌起一股酸涩，起身亲自将玉梅扶了起来。
玉梅担忧她的身体，只能顺从地站起身来。
“玉梅姐姐，你能同我讲一讲蒋宜的情况吗？”沈娇娇问。
玉梅点了下头，面色十分不好看。
“蒋宜是个硬骨头，昨日少爷将人抓回来后，由我亲自审问的。起初只是摔摔打打，后来用上了刑，她也不肯讲真话。
“直到昨日您被少爷找回来，她才肯配合审问，还哭着求着要走，说您已经平安归来，合该放了她。
“少爷叫她死了这份心，并将她丢进了土匪窝里。
“我在外头守着，眼看人不行了，就进去将人拉出来，找了岳娘子给她吊着那口气。”
沈娇娇沉着脸，直到玉梅将话说完，才缓缓吐出一口恶气。
义兄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不觉得蒋宜可怜。
若蒋宜连这个都受不了，那又为何要对她使这等毒计？
“我知道了，那义兄打算如何应对蒋巡抚的诘问？”沈娇娇问。
动了蒋宜，就是要与蒋家为敌。
对了，孟家的水运路线，还卡在蒋家人手中呢！
想到这儿，她心中微微一动。
义兄竟愿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少爷说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蒋家真为了蒋宜不顾两家情面，孟家也是不怕的。”玉梅说。
沈娇娇勾了勾嘴角，眼底飞快闪过一抹喜色，又迅速消散，只余下冰冷。
“那庆王呢？”
提及此人，她眼底结满冰霜，比外头的风雪还要冷凝。
“庆王被慕容阁主伤到要害，少爷曾多次派人去打探，都被拦了下来。眼下庆王缩在林府，不敢露面，就连少爷都不知他是死是活。”
沈娇娇眉心一跳，“他还没死？”
沈娇娇垂下眼睑，避开蒋夫人哀伤的视线。
两人心里都十分清楚，蒋夫人突然在此时上门，为的只有一件事——替蒋宜开脱。
于蒋夫人而言，蒋宜是养育了多年的女儿，母女亲情如何能割舍？
可她呢？
她为什么要原谅蒋宜？
于她而言，蒋宜害了她这么多次，就是让蒋宜碎尸万段，都难解她心头之恨！
若蒋夫人非要求情，即便舍了这段姨甥关系，她也在所不惜。
沉默了许久，蒋夫人再次打开话题。
“娇娇，你还好吗？”
沈娇娇没有抬头，语带嘲讽地回道：“还好，没被庆王爷夺去清白，也没被土匪强占身子，侥幸躲过蒋宜带给我的两个劫难。”
蒋夫人被这话一噎，又是半天才继续开口。
“庆王爷是怎么回事？土匪又是怎么回事？姨母不晓得，娇娇能仔细说给姨母听听吗？”
“当然。”她抬起眼眸，定定看向蒋夫人。
蒋夫人眨了眨眼，看着那张与亡姐极为相似的面容，潸然泪下。
沈娇娇像是看不见一般，将自己的遭遇认真讲述出来。
“孟绾与怡春院的慕容阁主联手，将我从孟府掳出去，送到庆王手中。庆王意图侵犯我，幸好慕容阁主及时打断并将我救出去，庆王派人一路追杀，我不小心坠崖……”
“坠崖？！”蒋夫人吓了一跳，“伤着哪里了？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快给姨母看看。”
说着，站起身就要朝她走来。
沈娇娇连忙摆手，“我没事，您坐好，我还没说到精彩部分呢。”
蒋宜是扎在姨甥之间的一根刺。
她做不到一笑泯恩仇，必然要将所有人都搅进来才好。
不等蒋夫人坐好，她又快速讲了后面发生的事情。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在慕容阁主带领下走了出去。谁知，蒋宜就带人蹲守在洞穴门口，打杀慕容阁主，将我绑去黑风寨。”
她顿了顿，似笑非笑地看着蒋夫人。
“姨母，您晓得黑风寨吧？土匪窝子，真不知道蒋宜是上哪找的。”
蒋夫人瞳孔猛地一缩，脸上血色尽褪。
“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此时此刻，蒋夫人无比后悔自己为何要想出这么个混账办法，为何要借二女儿的婚事做筏子？
哪怕是三女儿，都不见得会做出这般骇人听闻的事情。
“您若是认为我撒谎，大可以亲自去问蒋宜，问问她做没做过这种事。”沈娇娇说。
“娇娇我不是这个意思……”
蒋夫人连忙伸手覆上沈娇娇摆在桌面的手，想要握住，却被她轻巧一转，避开来。
“姨母，不管您是什么意思，我的态度就摆在这里了，我绝不会原谅蒋宜。”
沈娇娇站起身，在离开前丢下一句话。
“如果你要将人领回去，那就去找义兄吧，人不在我手上。”
蒋夫人追了出来，被门口的小厮拦住去路。
……
回到明珠院，沈娇娇让可莹派小厮去将玉梅喊来，她有话要问。
玉梅还在青晖院审问蒋宜。
约莫半炷香的功夫，玉梅才匆匆赶回来，屈膝跪在她脚边，一声不吭。
见玉梅这样，她皱起眉头，“玉梅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快些起来。”
可欣和可莹对视一眼，连忙伸手去扶，却怎么也没法将人扶起来。
玉梅执拗跪在地上，闷声说道：“大小姐，是我没有护好您，您罚我吧。”
“为何要罚你？”说着，沈娇娇抬头看向可莹，“义兄罚你们了？”
连玉梅都遭了罚，可欣可莹两个贴身丫鬟就更别提了……
“没有。”可莹说。
她沉下脸，又看向可欣。
可欣不自觉地将手背在身后，连连摇头，“没有。”
“把衣袖捋起来，伸出手来，给我看看胳膊。”
“小姐……”
“快点！”沈娇娇胸脯剧烈起伏，显然动了气。
可欣怕她气出个好歹来，连忙将衣袖捋到手肘处，也顾不上手臂的伤。
“嘶……”她倒吸一口冷气，错开眼不敢再看。
可欣手臂上尽是密密麻麻的红痕。
一看就是被请了家法。
不用想也知道，玉梅和可莹也同样受了罚。
沈娇娇叹了口气，向几个丫鬟道歉。
“是我不好，一时不察着了蒋宜的道，连累你们，日后我定会万分小心。”
可莹连忙摇头，“小姐可千万别这么说。”
“是啊是啊，奴婢们皮糙肉厚，没事的。”可欣附和着。
见她们还反过来安慰自己，沈娇娇心底涌起一股酸涩，起身亲自将玉梅扶了起来。
玉梅担忧她的身体，只能顺从地站起身来。
“玉梅姐姐，你能同我讲一讲蒋宜的情况吗？”沈娇娇问。
玉梅点了下头，面色十分不好看。
“蒋宜是个硬骨头，昨日少爷将人抓回来后，由我亲自审问的。起初只是摔摔打打，后来用上了刑，她也不肯讲真话。
“直到昨日您被少爷找回来，她才肯配合审问，还哭着求着要走，说您已经平安归来，合该放了她。
“少爷叫她死了这份心，并将她丢进了土匪窝里。
“我在外头守着，眼看人不行了，就进去将人拉出来，找了岳娘子给她吊着那口气。”
沈娇娇沉着脸，直到玉梅将话说完，才缓缓吐出一口恶气。
义兄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不觉得蒋宜可怜。
若蒋宜连这个都受不了，那又为何要对她使这等毒计？
“我知道了，那义兄打算如何应对蒋巡抚的诘问？”沈娇娇问。
动了蒋宜，就是要与蒋家为敌。
对了，孟家的水运路线，还卡在蒋家人手中呢！
想到这儿，她心中微微一动。
义兄竟愿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少爷说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蒋家真为了蒋宜不顾两家情面，孟家也是不怕的。”玉梅说。
沈娇娇勾了勾嘴角，眼底飞快闪过一抹喜色，又迅速消散，只余下冰冷。
“那庆王呢？”
提及此人，她眼底结满冰霜，比外头的风雪还要冷凝。
“庆王被慕容阁主伤到要害，少爷曾多次派人去打探，都被拦了下来。眼下庆王缩在林府，不敢露面，就连少爷都不知他是死是活。”
沈娇娇眉心一跳，“他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