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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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琭一扯双姐衣袖：“走，看看去。”
等她俩到了佟佳氏寝殿窗下时，听见李氏在殿内的哭声。
“……佟福晋，这怎么可能是张氏所为？焉知那不是别人嫁祸与她！”
谁？张氏？
玛琭左右踅摸一眼，看见了方才拦着李氏的几个太监。
太监们虽然也是在各宫当值，但是他们平素不准随便进各宫的后院，只能在门上和前院处当差。今天这是一路拦着李氏，才得以跟进后院来的。
当中有个小太监眼睛好使，看见玛琭踅摸，这便主动走上前来：“姐姐可有吩咐？”
玛琭暗暗挑个大拇指。
在宫里当太监，眼力见儿是第一重要的。
玛琭便问：“怎么称呼？”
那小太监赶忙屈了屈腿：“小的叫赖保。”
玛琭记住了这个眼珠儿灵活的小太监，便道：“我进宫的日子短，还分不清各宫里都住着哪位主子……”
赖保马上介绍：“李格格住永寿宫。”
玛琭点头：“这我知道。我是听说永寿宫里还有位张格格……”
赖保闻言立即压低了声音道：“张格格就是大公主和四公主的生母……”
玛琭心下一晃：“原来是她！”
赖保左右看看，声音压得更低：“……按说张格格也算生育多的了，但是她却连生两胎都是公主；故此都说她一向颇为嫉妒马格格。”
玛琭心头一沉。
瞧，害人的动机都有了。
见玛琭蹙眉，眼中满是不信，赖保便又更将声音压到了最低：“……去年二月，张格格诞育四公主。但是去年正月，马格格诞育的二阿哥夭折；四月，马格格再诞育的四阿哥也是出生当日便夭折了。”
“四公主正好夹在两位皇子夭折的当间儿……再加上去年仁孝皇后崩逝……于是去年马格格悲痛之下说过两句不好听的。”
玛琭眯眼望住赖保：“马格格说过什么？”
赖保叹口气：“马格格说，宫中怕是有不祥之人，命硬……”
玛琭听得都直闭眼。
玛琭又悄声问：“这事儿去年宫里都知道了？故此这次马格格那边出事，内务府这便直接上永寿宫查张格格？”
赖保没吱声，却缓缓点了点头。
玛琭忙问：“查出什么来没有？”
赖保眼底满是谨慎：“……张格格家是内管领下的汉军，她一家子都是玉匠的出身。故此听说，张格格房里查出了打磨夜明珠的边角料。”
玛琭心下“轰”地一声。
完了，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
赖保说完了话，这便麻利儿地退下。
双姐远远瞧着半天，这便赶紧上前来轻声问：“姐姐，怎了？”
玛琭简单说了遍：“……永寿宫张格格与马格格去年曾因皇嗣的事有过龃龉。故此，内务府便直接找上了永寿宫去查。”
还没等双姐再问，却听得沉默了许久的佟佳氏终于出声。
“张氏是否冤枉，这不是你我空口白牙可以定的。端的还要看内务府大臣查出来的结果，是否有人证、物证。”
李氏哽咽道：“……现下，他们已经查到了物证！张氏已经百口难辩，故此我才来求佟福晋。”
玛琭赶紧一扯双姐的衣袖，两人凑到门口悄然向里看。
只见佟佳氏亲自起身，走过来伸手搀扶住李氏。
“傻妹妹，你因她是随你一同居住，你护着她，是你好心。可是你就没想过，她那处既然已经查出了物证来，她哪里还是你能护得住的？”
“现如今啊，你永寿宫正在风口浪尖儿上，你避嫌还来不及，我劝你还是应该静观其变，千万不要祸从口出才是。”
李氏瞧出来佟佳氏只想袖手旁观，不由得急得落下泪来：“佟福晋！你便不看在我的面上，也请你好歹看在四公主的面上！四公主去年才刚出生，她怎么可以这样小就没有了额涅……”
佟佳氏不慌不忙将李氏扶到了炕边坐下。
“四公主？她既然是在永寿宫诞育，那自然应该养在你的名下。就算张氏没了又有什么打紧？”
她说着轻轻按了按李氏的手：“我自相信，你必定会全心全意照看好四公主。四公主跟着你啊，必定半点委屈都不会受的。”
李氏却还是含泪摇头：“佟福晋你或许说我多事，可是我想要保全张氏，实则也是为了自保……”
“她终究是我永寿宫人，而且我们又都是汉军旗的，我怕这件事明着是拿她做筏子，实则是有人就想将矛头指向咱们汉军旗的……若一个张氏分量不够，那便轮到我了。”
佟佳氏微微挑了挑眉，却未置可否。
李氏只能再度落泪道：“……整个宫里，我唯有来求佟福晋你了。好歹佟福晋跟我们一样，都是汉军旗下。”
“倘若是有人想拿咱们汉军旗的说事儿，那佟福晋你和我们本来都是在一条船上！”
.
听完李氏这句话，玛琭忽然想起，怪不得佟佳氏说李氏就算在后宫里不怎么跟其他宫走动，却还是会偶尔来承乾宫。
因为佟佳氏自家现在也还在汉军旗下啊。
李氏家里就是编在正蓝旗汉军，而佟佳氏的祖父佟图赖就是正蓝旗汉军的固山额真！（意思跟“旗主”一样，但是汉人不能当旗主，只能是“管旗大臣”，唯有王、贝勒是旗主）
所以李氏心底难免将佟佳氏当做靠山。
李氏这么说虽然没错，可是玛琭忽然觉着，李氏不说这句话还好，当李氏这句话出口难收，佟佳氏的神情便改变了。
果然，佟佳氏的笑容里便多了一丝清冷和疏离。
“瞧你这话说的，什么满军旗、汉军旗的，现在咱们都是皇上的后宫嫔妃，彼此都是姐妹，齐心协力伺候皇上才是。”
李氏便是一怔，嘴唇颤抖，却是不敢再多说了。
佟佳氏静静垂眸：“别说张氏的分量不够，她为皇上诞育了两位公主呢，够重了。”
“你啊，安安心心地回去，把心揣回肚子里去。这事儿牵连不到你。”
玛琭一扯双姐衣袖：“走，看看去。”
等她俩到了佟佳氏寝殿窗下时，听见李氏在殿内的哭声。
“……佟福晋，这怎么可能是张氏所为？焉知那不是别人嫁祸与她！”
谁？张氏？
玛琭左右踅摸一眼，看见了方才拦着李氏的几个太监。
太监们虽然也是在各宫当值，但是他们平素不准随便进各宫的后院，只能在门上和前院处当差。今天这是一路拦着李氏，才得以跟进后院来的。
当中有个小太监眼睛好使，看见玛琭踅摸，这便主动走上前来：“姐姐可有吩咐？”
玛琭暗暗挑个大拇指。
在宫里当太监，眼力见儿是第一重要的。
玛琭便问：“怎么称呼？”
那小太监赶忙屈了屈腿：“小的叫赖保。”
玛琭记住了这个眼珠儿灵活的小太监，便道：“我进宫的日子短，还分不清各宫里都住着哪位主子……”
赖保马上介绍：“李格格住永寿宫。”
玛琭点头：“这我知道。我是听说永寿宫里还有位张格格……”
赖保闻言立即压低了声音道：“张格格就是大公主和四公主的生母……”
玛琭心下一晃：“原来是她！”
赖保左右看看，声音压得更低：“……按说张格格也算生育多的了，但是她却连生两胎都是公主；故此都说她一向颇为嫉妒马格格。”
玛琭心头一沉。
瞧，害人的动机都有了。
见玛琭蹙眉，眼中满是不信，赖保便又更将声音压到了最低：“……去年二月，张格格诞育四公主。但是去年正月，马格格诞育的二阿哥夭折；四月，马格格再诞育的四阿哥也是出生当日便夭折了。”
“四公主正好夹在两位皇子夭折的当间儿……再加上去年仁孝皇后崩逝……于是去年马格格悲痛之下说过两句不好听的。”
玛琭眯眼望住赖保：“马格格说过什么？”
赖保叹口气：“马格格说，宫中怕是有不祥之人，命硬……”
玛琭听得都直闭眼。
玛琭又悄声问：“这事儿去年宫里都知道了？故此这次马格格那边出事，内务府这便直接上永寿宫查张格格？”
赖保没吱声，却缓缓点了点头。
玛琭忙问：“查出什么来没有？”
赖保眼底满是谨慎：“……张格格家是内管领下的汉军，她一家子都是玉匠的出身。故此听说，张格格房里查出了打磨夜明珠的边角料。”
玛琭心下“轰”地一声。
完了，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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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保说完了话，这便麻利儿地退下。
双姐远远瞧着半天，这便赶紧上前来轻声问：“姐姐，怎了？”
玛琭简单说了遍：“……永寿宫张格格与马格格去年曾因皇嗣的事有过龃龉。故此，内务府便直接找上了永寿宫去查。”
还没等双姐再问，却听得沉默了许久的佟佳氏终于出声。
“张氏是否冤枉，这不是你我空口白牙可以定的。端的还要看内务府大臣查出来的结果，是否有人证、物证。”
李氏哽咽道：“……现下，他们已经查到了物证！张氏已经百口难辩，故此我才来求佟福晋。”
玛琭赶紧一扯双姐的衣袖，两人凑到门口悄然向里看。
只见佟佳氏亲自起身，走过来伸手搀扶住李氏。
“傻妹妹，你因她是随你一同居住，你护着她，是你好心。可是你就没想过，她那处既然已经查出了物证来，她哪里还是你能护得住的？”
“现如今啊，你永寿宫正在风口浪尖儿上，你避嫌还来不及，我劝你还是应该静观其变，千万不要祸从口出才是。”
李氏瞧出来佟佳氏只想袖手旁观，不由得急得落下泪来：“佟福晋！你便不看在我的面上，也请你好歹看在四公主的面上！四公主去年才刚出生，她怎么可以这样小就没有了额涅……”
佟佳氏不慌不忙将李氏扶到了炕边坐下。
“四公主？她既然是在永寿宫诞育，那自然应该养在你的名下。就算张氏没了又有什么打紧？”
她说着轻轻按了按李氏的手：“我自相信，你必定会全心全意照看好四公主。四公主跟着你啊，必定半点委屈都不会受的。”
李氏却还是含泪摇头：“佟福晋你或许说我多事，可是我想要保全张氏，实则也是为了自保……”
“她终究是我永寿宫人，而且我们又都是汉军旗的，我怕这件事明着是拿她做筏子，实则是有人就想将矛头指向咱们汉军旗的……若一个张氏分量不够，那便轮到我了。”
佟佳氏微微挑了挑眉，却未置可否。
李氏只能再度落泪道：“……整个宫里，我唯有来求佟福晋你了。好歹佟福晋跟我们一样，都是汉军旗下。”
“倘若是有人想拿咱们汉军旗的说事儿，那佟福晋你和我们本来都是在一条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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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李氏这句话，玛琭忽然想起，怪不得佟佳氏说李氏就算在后宫里不怎么跟其他宫走动，却还是会偶尔来承乾宫。
因为佟佳氏自家现在也还在汉军旗下啊。
李氏家里就是编在正蓝旗汉军，而佟佳氏的祖父佟图赖就是正蓝旗汉军的固山额真！（意思跟“旗主”一样，但是汉人不能当旗主，只能是“管旗大臣”，唯有王、贝勒是旗主）
所以李氏心底难免将佟佳氏当做靠山。
李氏这么说虽然没错，可是玛琭忽然觉着，李氏不说这句话还好，当李氏这句话出口难收，佟佳氏的神情便改变了。
果然，佟佳氏的笑容里便多了一丝清冷和疏离。
“瞧你这话说的，什么满军旗、汉军旗的，现在咱们都是皇上的后宫嫔妃，彼此都是姐妹，齐心协力伺候皇上才是。”
李氏便是一怔，嘴唇颤抖，却是不敢再多说了。
佟佳氏静静垂眸：“别说张氏的分量不够，她为皇上诞育了两位公主呢，够重了。”
“你啊，安安心心地回去，把心揣回肚子里去。这事儿牵连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