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皇上替她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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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真，在玄烨吩咐让膳房预备糖蒜的时候，玛琭心底是涌上来一丝感激的。
可是等膳食送来，她才知道自己错了。
而且是错得离了个大谱！
——桌上就一双筷子！
而且玄烨自己盘腿坐下来吃，然后冲她使个眼色，让她退回到书案那边去。
他还反问她：“朕叫你停了么？”
所以接下来的悲惨画面是——玄烨盘腿坐炕上喝清粥，吃小菜，嘎吱儿嘎吱儿嚼糖蒜。
而她自己呢，继续站在书案边儿上磨那该死的墨！
她瞧出来了，玄烨这是要让她不把那半块墨锭子全都磨完就不甘心啊。
古有“铁杵磨成针”，今有半尺长的墨锭子全得墨成汤！
更要命的吧，是他把她对糖蒜的记忆给勾起来了，却不叫她吃；而且现在同处一个屋檐下，他吃的那糖蒜的味道一个劲儿往她鼻眼儿里钻……
这真是一种软性的酷刑。
她必须得忍住了不咽唾沫才行，不然就实在太丢人了。
按说，糖蒜这玩意儿不算稀罕东西，哪个酱园子里没有卖的？甚至几乎家家户户也都腌着一小坛。
只是现在是在宫里，她是官女子。宫里规矩严，她们这些伺候人的奴才，是绝对不准碰味道重的吃食的。否则你一打嗝、“出虚恭”（放屁）的，那不是一股味儿？
所以这糖蒜虽然不稀罕，但是她就压根儿甭想吃一口。
.
她自己在这儿勉力天人交战呢，那边厢玄烨还问她：“想吃吗？”
玛琭没搭理他，豁出去冲天翻了个白眼儿。
她怎么这么倒霉，好容易穿越来，却遇上这么个皇上？
他这么无赖，老天爷知道吗？真叫他继续当天子啊？
玄烨微微一笑，不慌不忙道：“……学规矩吧。”
玛琭一惊：“？”
他说的“学规矩”，不是官女子们每天在宫里学的那些宫规的意思，他是想叫她当“学规矩女子”，他这是正式开口想将她给留在宫里！
果然，他絮絮道：“到时候你就是个正经的小主儿了，有现成的人伺候。从此可以放心大胆吃糖蒜。”
“吃完了叫奴才伺候你用青盐刷牙漱口，然后口中再含些上好的六安瓜片，这味儿自然就没了。”
玛琭心里暗道：“我栓q了您内。”
她至于为了吃这么几瓣儿糖蒜，就把自己给卖了？她咋那么不值钱呢她？
她便又一副假笑脸冲着玄烨：“谢皇上，奴才万万不敢。”
她瞟一眼玄烨筷子上夹的那瓣糖蒜：“宫里的糖蒜，不对奴才的口味。”
玄烨不由得将筷子放下了，糖蒜也变成没味儿了。
“说说你的口味。”
玛琭道：“皇上吃的这个糖蒜，主要是用醋、糖，少量再加些酱油腌制出来的，所以主要是酸甜口儿的。”
她抬眸看向半空：“所以这西暖阁现在满屋子都是醋味儿，酸溜溜的。我可不爱吃这么酸的。”
玄烨咬咬嘴唇：“说下去。”
玛琭索性将手里的墨锭子放下了，“酱园子腌蒜，无非是两种口味，或者是糖蒜，或者是咸蒜。糖蒜偏酸甜口，咸蒜偏咸口。”
“其实这两种味儿单独哪一种都有点过：单纯酸甜的，黏腻；单纯咸的，齁得慌。”
“而且最重要的是，很多酱园子腌蒜的目的，是把蒜的辛辣味儿给去了，腌出来的酸酸甜甜，或者咸了吧唧的，就已经不知道是个什么了，总之一点蒜味儿都没有了。”
“所以我爱吃的得是把咸和酸甜两种口味合二为一，且蒜腌制的时间不能长，顶多就三天，还得保持着蒜本来的辛辣味儿，那吃在嘴里才是嘎嘣脆，既鲜咸，又爽口。最后还能吐一口子蒜辣味儿——爽！”
玄烨挑眉看着她说。
这会子说起吃食来，她眉飞色舞，顾盼生姿。
等她说够了，他才不动声色“嗯”了一声：“吃的讲究还挺多。”
不过是一道小菜，任谁家不过就是配粥的罢了，喜欢了吃上两口，更多时候都顾不上。
可越是在这样的小菜上都这么多讲究的，那便足可见她在吃喝上的要求有多高了。
这符合她祖父当过膳房总管的传统，也能显示出她本人的烟火气来。
只有对吃的不马虎，才能活出红尘烟火味儿来。
玛琭没否认：“因为既然被人当成了食物，那就算是一根韭菜你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把它吃肚子里去。得想办法让它展示出它最好的味道，才不算辜负了人家。”
玄烨唇角轻轻勾起，忽然一指那书案：“所以那墨锭子你也同样不该辜负。既然磨了墨，那就得好好儿磨，不能给随便磨成了黑泥汤子来糊弄朕。”
他一脸的严肃，“这宫里的每一块墨，都是贡品，全都是工匠们最用心的杰作。你那么着，便枉费了人家的一片心意去。”
他这话说的，倒叫她没法回嘴了。
她只好行了个半蹲礼：“皇上说的是，奴才记下了。”
好说好散，她这都听他的话了，他便也该放她回去了吧？
手腕子都磨肿了。
玄烨看她一眼，忽然道：“过来。”
玛琭：“？”
不过也不敢不过去，只好试探着往他炕边走了两步，可是还没站稳当，就被他一把给攥住了手臂，硬生生给扯了过去。
她吓一跳，想挣脱。
玄烨手指稳定，坚决地扣在她手腕上，“别动。”
她狐疑地眯眼看他，却见他从炕上小格子一排抽匣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儿。
开了盖，又照着她头上瞄了一眼，随即抬手从她鬓边将耳挖簪抽出去。
他的指尖若有似无从她耳廓滑过，惹得她一个哆嗦。
他仿佛颇为满意，高高挑眉，故意歪头欣赏了一会子她的反应，然后才回身用那簪尖儿挑了碧绿莹透的药膏子出来，抹在她手腕上。
他的手指保养得宜，却又瘦削有力，显然是多年练习射箭的缘故。
他便只是指尖圈着她，她便觉被紧紧箍住，一点都躲闪不得。
她只能闭了眼，轻轻祈求：“谢皇上赏药。奴才自己揉了就是。”
玄烨慵懒地轻哼一声：“……这药膏子制得了，正好还没试过呢。朕要亲自动手，才知道这药膏子究竟好不好使。”
讲真，在玄烨吩咐让膳房预备糖蒜的时候，玛琭心底是涌上来一丝感激的。
可是等膳食送来，她才知道自己错了。
而且是错得离了个大谱！
——桌上就一双筷子！
而且玄烨自己盘腿坐下来吃，然后冲她使个眼色，让她退回到书案那边去。
他还反问她：“朕叫你停了么？”
所以接下来的悲惨画面是——玄烨盘腿坐炕上喝清粥，吃小菜，嘎吱儿嘎吱儿嚼糖蒜。
而她自己呢，继续站在书案边儿上磨那该死的墨！
她瞧出来了，玄烨这是要让她不把那半块墨锭子全都磨完就不甘心啊。
古有“铁杵磨成针”，今有半尺长的墨锭子全得墨成汤！
更要命的吧，是他把她对糖蒜的记忆给勾起来了，却不叫她吃；而且现在同处一个屋檐下，他吃的那糖蒜的味道一个劲儿往她鼻眼儿里钻……
这真是一种软性的酷刑。
她必须得忍住了不咽唾沫才行，不然就实在太丢人了。
按说，糖蒜这玩意儿不算稀罕东西，哪个酱园子里没有卖的？甚至几乎家家户户也都腌着一小坛。
只是现在是在宫里，她是官女子。宫里规矩严，她们这些伺候人的奴才，是绝对不准碰味道重的吃食的。否则你一打嗝、“出虚恭”（放屁）的，那不是一股味儿？
所以这糖蒜虽然不稀罕，但是她就压根儿甭想吃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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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在这儿勉力天人交战呢，那边厢玄烨还问她：“想吃吗？”
玛琭没搭理他，豁出去冲天翻了个白眼儿。
她怎么这么倒霉，好容易穿越来，却遇上这么个皇上？
他这么无赖，老天爷知道吗？真叫他继续当天子啊？
玄烨微微一笑，不慌不忙道：“……学规矩吧。”
玛琭一惊：“？”
他说的“学规矩”，不是官女子们每天在宫里学的那些宫规的意思，他是想叫她当“学规矩女子”，他这是正式开口想将她给留在宫里！
果然，他絮絮道：“到时候你就是个正经的小主儿了，有现成的人伺候。从此可以放心大胆吃糖蒜。”
“吃完了叫奴才伺候你用青盐刷牙漱口，然后口中再含些上好的六安瓜片，这味儿自然就没了。”
玛琭心里暗道：“我栓q了您内。”
她至于为了吃这么几瓣儿糖蒜，就把自己给卖了？她咋那么不值钱呢她？
她便又一副假笑脸冲着玄烨：“谢皇上，奴才万万不敢。”
她瞟一眼玄烨筷子上夹的那瓣糖蒜：“宫里的糖蒜，不对奴才的口味。”
玄烨不由得将筷子放下了，糖蒜也变成没味儿了。
“说说你的口味。”
玛琭道：“皇上吃的这个糖蒜，主要是用醋、糖，少量再加些酱油腌制出来的，所以主要是酸甜口儿的。”
她抬眸看向半空：“所以这西暖阁现在满屋子都是醋味儿，酸溜溜的。我可不爱吃这么酸的。”
玄烨咬咬嘴唇：“说下去。”
玛琭索性将手里的墨锭子放下了，“酱园子腌蒜，无非是两种口味，或者是糖蒜，或者是咸蒜。糖蒜偏酸甜口，咸蒜偏咸口。”
“其实这两种味儿单独哪一种都有点过：单纯酸甜的，黏腻；单纯咸的，齁得慌。”
“而且最重要的是，很多酱园子腌蒜的目的，是把蒜的辛辣味儿给去了，腌出来的酸酸甜甜，或者咸了吧唧的，就已经不知道是个什么了，总之一点蒜味儿都没有了。”
“所以我爱吃的得是把咸和酸甜两种口味合二为一，且蒜腌制的时间不能长，顶多就三天，还得保持着蒜本来的辛辣味儿，那吃在嘴里才是嘎嘣脆，既鲜咸，又爽口。最后还能吐一口子蒜辣味儿——爽！”
玄烨挑眉看着她说。
这会子说起吃食来，她眉飞色舞，顾盼生姿。
等她说够了，他才不动声色“嗯”了一声：“吃的讲究还挺多。”
不过是一道小菜，任谁家不过就是配粥的罢了，喜欢了吃上两口，更多时候都顾不上。
可越是在这样的小菜上都这么多讲究的，那便足可见她在吃喝上的要求有多高了。
这符合她祖父当过膳房总管的传统，也能显示出她本人的烟火气来。
只有对吃的不马虎，才能活出红尘烟火味儿来。
玛琭没否认：“因为既然被人当成了食物，那就算是一根韭菜你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把它吃肚子里去。得想办法让它展示出它最好的味道，才不算辜负了人家。”
玄烨唇角轻轻勾起，忽然一指那书案：“所以那墨锭子你也同样不该辜负。既然磨了墨，那就得好好儿磨，不能给随便磨成了黑泥汤子来糊弄朕。”
他一脸的严肃，“这宫里的每一块墨，都是贡品，全都是工匠们最用心的杰作。你那么着，便枉费了人家的一片心意去。”
他这话说的，倒叫她没法回嘴了。
她只好行了个半蹲礼：“皇上说的是，奴才记下了。”
好说好散，她这都听他的话了，他便也该放她回去了吧？
手腕子都磨肿了。
玄烨看她一眼，忽然道：“过来。”
玛琭：“？”
不过也不敢不过去，只好试探着往他炕边走了两步，可是还没站稳当，就被他一把给攥住了手臂，硬生生给扯了过去。
她吓一跳，想挣脱。
玄烨手指稳定，坚决地扣在她手腕上，“别动。”
她狐疑地眯眼看他，却见他从炕上小格子一排抽匣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儿。
开了盖，又照着她头上瞄了一眼，随即抬手从她鬓边将耳挖簪抽出去。
他的指尖若有似无从她耳廓滑过，惹得她一个哆嗦。
他仿佛颇为满意，高高挑眉，故意歪头欣赏了一会子她的反应，然后才回身用那簪尖儿挑了碧绿莹透的药膏子出来，抹在她手腕上。
他的手指保养得宜，却又瘦削有力，显然是多年练习射箭的缘故。
他便只是指尖圈着她，她便觉被紧紧箍住，一点都躲闪不得。
她只能闭了眼，轻轻祈求：“谢皇上赏药。奴才自己揉了就是。”
玄烨慵懒地轻哼一声：“……这药膏子制得了，正好还没试过呢。朕要亲自动手，才知道这药膏子究竟好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