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他笑得像个开屏的公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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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琭表示不同意：“怎么可能呢？皇上自己就是三阿哥，他又是在三月里出生的……三都应该是他吉祥数字，他喜欢‘三’还喜欢不过来呢，他怎么还能讨厌？”
她瞟一眼张宝三，“再说了，公公你是皇上的哈哈珠子太监吧？”
张宝三点头：“嗯，我在九岁就到皇上跟前伺候了，算到今儿都十年了。”
玛琭拍拍手：“你瞧是不是？你都在皇上身边十年了，皇上要是真不喜欢你的名字，那还不早就说了？“
“就算他是个善于‘万事用忍’的天子，可是他好像也没必要就为了你的名字也忍十年吧？”
张宝三都被说乐了：“可不是嘛！皇上忍我这名儿干啥呀！”
玛琭一摊手：“so，你心揣回肚子里去吧。这事儿估计跟你自己没关系，就是皇上自己不知道因为什么发邪火，拿你撒气呢。”
玛琭这么一说，张宝三登时膝盖就矮下去了三分。
“姑娘说的太有道理了！可我就是想不出来皇上为啥忽然就看不顺眼我的名儿了。”
“皇上的性子最难猜，就算我伺候皇上十年了，我也还是猜不透。”
玛琭防备地眯起眼来，“要是你猜不透的话，你这后宫里估计除了太皇太后和苏麻喇额涅格格之外，就没人能猜得透了。”
张宝三却露出一脸的谄媚来。
“……姑娘，你行行好。待会儿你替我透透皇上的口风呗？”
玛琭好悬没炸毛：“我？这事儿你怎么敢指望我呢？我不过是一介刚进宫的普通女子，我跟皇上又不熟！”
张宝三蜷起拳头来，虚掩在嘴边咳嗽了两声。
“……姑娘难道还没觉察到，皇上对姑娘，是不同的？”
.
玛琭只容自己愣神儿一秒钟，旋即坚决果断否认。
“没有！公公可别浑说！”
廊下的灯光掩映过来，照亮她坚毅的眉眼。
张宝三心下暗暗叹息了声。
玛琭目视前方，面上眼底所有的笑意都随料峭晚风消散开去。
“张公公，烦请快些带路吧。再耽搁，这饽饽可都凉了。”
张宝三便也只好打点神色，不再说什么，转过身去默默引路。
直到进内。
还是西暖阁。
玄烨却没在。
倒是隐隐约约从冬暖阁那边传来交谈声，听那慷慨激昂的语调，应该是有大臣正在向玄烨当面奏陈什么。
玛琭这会子才省得，原来这乾清宫的东暖阁是玄烨办公之用，跟后世养心殿东暖阁打成开间之后的用途相似；给他自己私人坐卧之处，只是西暖阁而已。
她提着食盒站了一会儿，玄烨还没见回来。
她便忍不住抬头去看头顶的二层阁楼。
她现在对乾清宫内部结构的兴趣，比对玄烨本人可多多了。
她想既然有阁楼，那就应该有楼梯。可是从她站着的位置一眼看过去，完全看不出哪儿有楼梯。
啧，这楼梯可真调皮，它藏哪儿去了呢？
她踮脚尖瞄瞄东暖阁那边。
好像那大臣的慷慨陈词还没结束，依旧声震屋瓦，跟演话剧似的。
她便放了心，悄悄将食盒放在炕桌上，自己扭身就去找楼梯。
楼梯是一定存在的，只不过是被隐藏起来了。可能就在哪一扇柜门里头，或者哪一幅壁画的后头。
这种感觉有点像密室逃生。想想能在康熙大帝的寝殿里头玩儿密室逃生，还真抑制不住地有点小激动呢！
她在整个暖阁里转了一大圈儿，边走边用手指敲击所经之处的墙壁、板门。
终于在后檐类似碧纱橱的一处隔扇门处，她听见了幽深的“洞洞”声！
这种幽深的回声唯有里头通着狭长的隧道才行，这便正好符合楼梯间的设想！
她左右看看，见玄烨还没来，她便压抑不住好奇，一把拉开了隔扇门！
果然！
一条盘旋而上的楼梯就蜿蜒在她面前！
她深吸口气，心里盘算，若她小步快跑的话，就这么一个小阁楼，她应该两三分钟就能搞定了。
反正现在玄烨还没回来……
她按捺不住雀跃的心，便两手悄然提起袍裾，脚步轻巧地奔了上去！
要感谢皇家的富有，让乾清宫的地面上都铺着厚厚的剪花地毯，就连楼梯上也不例外。再加上她加着小心，所以脚步轻盈得很，完全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她便也索性暂时放下了心里的谨慎，让脚步更轻快了些。
结果她在二楼，还没等一条楼道跑到尽头呢，她就发现不对劲了。
因为她发现楼下有人！
.
就在她往下看去的时候，那个坐在宝座之上的男子也正好抬眸向上望来。
两个人的视线凌空一撞。
她就好像中了定身法，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了。
而他却缓缓挑起长眉，浅浅勾起了唇角。
他宝座背后，高高竖着两把孔雀翎的“障扇”。在这孔雀翎的映衬之下，那扇前之人笑得越发像个开屏的公孔雀！
万幸的是，她立身的地方，身旁便是大柱子。大柱子完美地将她身形遮掩住，只有那宝座之上的人才能看见，而跪在地上的大臣却并不能看见。
她这才悄然松一口气儿，赶紧复盘眼前的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她悄然扭头，前顾后盼。
这才明白，原来乾清宫从一楼看去，分明间、暖阁，东西两边的暖阁不连着；可是在二楼上，整个楼道却是东西贯通的！
她方才高兴，一时跑得忘形，这便从西暖阁直接跑到东暖阁头顶上来了！
.
看清了形势，却也对她的处境没什么改善。
因为，那个最重要的家伙，还是看见了啊！
她定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尴尬得真是恨不得自己能原地飞升算了。
楼下。
玄烨忽然打断了依旧跪在地上慷慨陈词的大臣，“……此事今儿个先议到这儿吧。”
那大臣还在向地叩首：“皇上——”
玄烨却已经站了起来：“跪安吧。”
在场的好几个大臣都无奈地甩下马蹄袖，双膝跪倒。
“奴才告退”、“微臣告退”……
玄烨淡淡“嗯”了一声，脚步轻快，径直出了东暖阁的门，便朝西暖阁来了。
玛琭居高临下眼睁睁看着几位大臣磨磨蹭蹭地离去，紧接着她脚下西暖阁那头就气氛不对劲儿了。
不，她不是听见了玄烨的脚步声。地上铺着那么厚的地毡呢，玄烨踩不出动静来。
她是凭直觉，感知到他已经快速上了楼来。
一股子巨大而叵测的阴影气团，正在向她急速笼罩而来！
玛琭表示不同意：“怎么可能呢？皇上自己就是三阿哥，他又是在三月里出生的……三都应该是他吉祥数字，他喜欢‘三’还喜欢不过来呢，他怎么还能讨厌？”
她瞟一眼张宝三，“再说了，公公你是皇上的哈哈珠子太监吧？”
张宝三点头：“嗯，我在九岁就到皇上跟前伺候了，算到今儿都十年了。”
玛琭拍拍手：“你瞧是不是？你都在皇上身边十年了，皇上要是真不喜欢你的名字，那还不早就说了？“
“就算他是个善于‘万事用忍’的天子，可是他好像也没必要就为了你的名字也忍十年吧？”
张宝三都被说乐了：“可不是嘛！皇上忍我这名儿干啥呀！”
玛琭一摊手：“so，你心揣回肚子里去吧。这事儿估计跟你自己没关系，就是皇上自己不知道因为什么发邪火，拿你撒气呢。”
玛琭这么一说，张宝三登时膝盖就矮下去了三分。
“姑娘说的太有道理了！可我就是想不出来皇上为啥忽然就看不顺眼我的名儿了。”
“皇上的性子最难猜，就算我伺候皇上十年了，我也还是猜不透。”
玛琭防备地眯起眼来，“要是你猜不透的话，你这后宫里估计除了太皇太后和苏麻喇额涅格格之外，就没人能猜得透了。”
张宝三却露出一脸的谄媚来。
“……姑娘，你行行好。待会儿你替我透透皇上的口风呗？”
玛琭好悬没炸毛：“我？这事儿你怎么敢指望我呢？我不过是一介刚进宫的普通女子，我跟皇上又不熟！”
张宝三蜷起拳头来，虚掩在嘴边咳嗽了两声。
“……姑娘难道还没觉察到，皇上对姑娘，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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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琭只容自己愣神儿一秒钟，旋即坚决果断否认。
“没有！公公可别浑说！”
廊下的灯光掩映过来，照亮她坚毅的眉眼。
张宝三心下暗暗叹息了声。
玛琭目视前方，面上眼底所有的笑意都随料峭晚风消散开去。
“张公公，烦请快些带路吧。再耽搁，这饽饽可都凉了。”
张宝三便也只好打点神色，不再说什么，转过身去默默引路。
直到进内。
还是西暖阁。
玄烨却没在。
倒是隐隐约约从冬暖阁那边传来交谈声，听那慷慨激昂的语调，应该是有大臣正在向玄烨当面奏陈什么。
玛琭这会子才省得，原来这乾清宫的东暖阁是玄烨办公之用，跟后世养心殿东暖阁打成开间之后的用途相似；给他自己私人坐卧之处，只是西暖阁而已。
她提着食盒站了一会儿，玄烨还没见回来。
她便忍不住抬头去看头顶的二层阁楼。
她现在对乾清宫内部结构的兴趣，比对玄烨本人可多多了。
她想既然有阁楼，那就应该有楼梯。可是从她站着的位置一眼看过去，完全看不出哪儿有楼梯。
啧，这楼梯可真调皮，它藏哪儿去了呢？
她踮脚尖瞄瞄东暖阁那边。
好像那大臣的慷慨陈词还没结束，依旧声震屋瓦，跟演话剧似的。
她便放了心，悄悄将食盒放在炕桌上，自己扭身就去找楼梯。
楼梯是一定存在的，只不过是被隐藏起来了。可能就在哪一扇柜门里头，或者哪一幅壁画的后头。
这种感觉有点像密室逃生。想想能在康熙大帝的寝殿里头玩儿密室逃生，还真抑制不住地有点小激动呢！
她在整个暖阁里转了一大圈儿，边走边用手指敲击所经之处的墙壁、板门。
终于在后檐类似碧纱橱的一处隔扇门处，她听见了幽深的“洞洞”声！
这种幽深的回声唯有里头通着狭长的隧道才行，这便正好符合楼梯间的设想！
她左右看看，见玄烨还没来，她便压抑不住好奇，一把拉开了隔扇门！
果然！
一条盘旋而上的楼梯就蜿蜒在她面前！
她深吸口气，心里盘算，若她小步快跑的话，就这么一个小阁楼，她应该两三分钟就能搞定了。
反正现在玄烨还没回来……
她按捺不住雀跃的心，便两手悄然提起袍裾，脚步轻巧地奔了上去！
要感谢皇家的富有，让乾清宫的地面上都铺着厚厚的剪花地毯，就连楼梯上也不例外。再加上她加着小心，所以脚步轻盈得很，完全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她便也索性暂时放下了心里的谨慎，让脚步更轻快了些。
结果她在二楼，还没等一条楼道跑到尽头呢，她就发现不对劲了。
因为她发现楼下有人！
.
就在她往下看去的时候，那个坐在宝座之上的男子也正好抬眸向上望来。
两个人的视线凌空一撞。
她就好像中了定身法，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了。
而他却缓缓挑起长眉，浅浅勾起了唇角。
他宝座背后，高高竖着两把孔雀翎的“障扇”。在这孔雀翎的映衬之下，那扇前之人笑得越发像个开屏的公孔雀！
万幸的是，她立身的地方，身旁便是大柱子。大柱子完美地将她身形遮掩住，只有那宝座之上的人才能看见，而跪在地上的大臣却并不能看见。
她这才悄然松一口气儿，赶紧复盘眼前的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她悄然扭头，前顾后盼。
这才明白，原来乾清宫从一楼看去，分明间、暖阁，东西两边的暖阁不连着；可是在二楼上，整个楼道却是东西贯通的！
她方才高兴，一时跑得忘形，这便从西暖阁直接跑到东暖阁头顶上来了！
.
看清了形势，却也对她的处境没什么改善。
因为，那个最重要的家伙，还是看见了啊！
她定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尴尬得真是恨不得自己能原地飞升算了。
楼下。
玄烨忽然打断了依旧跪在地上慷慨陈词的大臣，“……此事今儿个先议到这儿吧。”
那大臣还在向地叩首：“皇上——”
玄烨却已经站了起来：“跪安吧。”
在场的好几个大臣都无奈地甩下马蹄袖，双膝跪倒。
“奴才告退”、“微臣告退”……
玄烨淡淡“嗯”了一声，脚步轻快，径直出了东暖阁的门，便朝西暖阁来了。
玛琭居高临下眼睁睁看着几位大臣磨磨蹭蹭地离去，紧接着她脚下西暖阁那头就气氛不对劲儿了。
不，她不是听见了玄烨的脚步声。地上铺着那么厚的地毡呢，玄烨踩不出动静来。
她是凭直觉，感知到他已经快速上了楼来。
一股子巨大而叵测的阴影气团，正在向她急速笼罩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