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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盛嬷嬷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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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不平,不如你再帮帮这些人吧!临城之外的昭熙百姓。”

    说完,翟循侧着脸又看着谢昀,等待他的点评。

    谢昀挑眉,“就这两句?”

    翟循反问:“就这两句,还不够吗?”

    “我记得年幼时,你常对我说:谢不平,求求你别多管闲事。如今我真的不管闲事了,你又劝我帮帮那些人,那些将我和妖鬼并肩称作三恶的陌生人。”谢昀自己想来也有好笑,望了望这周遭逐渐空旷的街巷,回忆往事像是在看别人的一场戏剧,那般反反复复又峰回路转,就是不落幕。

    “反正呢即使你不说,我们也了解你,尤其是阿虞,她就说你是那种看到星火,就甘愿献身燃成希望的人,我也觉得你就是这样的人。只要世上还有一个好人,就足够叫你去拼尽全力保护这个天下。”翟循回想起来和宛沉虞在几天前的会面,她看上去很好,也看上去很累,但是一提到谢不平,整个人就放光彩,那种劲头,让他看了很是心疼。

    被说的这么通透,谢不平似乎有些赧然,半个身子都探到栏外,东张西望,多年心事在风里悄悄释怀。

    “沉虞还好吗?”

    “瞧上去自然安然无恙。”

    “我会想办法让她从中抽身。”谢昀这句话说的异常坚定,“哪怕无法弥补什么,也不能继续让她深陷。”

    二人又在高楼之上吹了会儿风,翟循苦思已久,最后在谢昀要下楼之前,终于问道:“谢不平,你喜欢那仙师的事情,阿虞知道吗?”

    谢昀转身打量着翟循,眼神有点玩味,“知道如何,不知道如何?”

    “别叫她知道,不然她会难过。”翟循双手叉腰,瞧着有一点深沉,“你肯定不懂,她从小为什么只喊我阿循哥哥,不喊你哥哥!不光是因为你身份特殊是皇子不能随意攀亲,最主要的是她爱慕你,是想长大后嫁给你的,所以偏不喊你哥哥!”

    宛沉虞喜欢自己这一点,她早在几个月前就面对面的亲口说了,神情骄傲又清凄,只是经由翟二斤这样一说,谢昀忽然发现,似乎是在很小的时候,宛沉虞对于称呼这件事就分的特别仔细,他那时候还妒忌翟二斤得她一声阿循哥哥,于是拿了个好看的镯子给宛沉虞,让他也喊自己一声昀哥哥,但是那小丫头就是不要,头颅不肯低下,说什么都不肯喊。

    那么小的孩子难道就懂什么是欢喜了吗?

    他又想了想,可能是因为宛沉虞算命过后觉得自己会母仪天下,那个时候他是皇帝的嫡长子,年龄相仿,似乎往日结为姻缘也不是不可以。所以她打死了也不肯喊哥哥二字。

    谁知道造化弄人,她如今成了后宫妃,却不是谢昀的女人。

    翟循看他又不搭理自己,只利落的下了楼,匆匆跟上去,带着恳求意味地说道:“总之你别让阿虞知道,不然她会难过。”

    “她那么聪明,早就知道了。”

    “什么!”

    下了楼阁,谢昀差点迎面撞上丙冬,他跑的有些急,甚至慌张。

    瞧出来不对劲,翟循也不追问宛沉虞难过不难过的事情,站在一旁,看着丙冬单膝跪在地上,颔首禀报:“殿下,翟二爷,盛嬷嬷殁了。”

    凉风了了,周遭寂寥,萤虫四绕在草堆,谢昀背负的手垂在两侧,身上鲜红衣裳忽而沉重,连同这个消息,压的他一时无措,迟迟没有回应。

    “阿昀。”翟循碰了碰他,自己已是忍不住哽咽啜泣,“走,去见嬷嬷,我们去见嬷嬷。”

    赦王府后院里,仍旧是寂静的可怖,只依稀有一声哭泣,轻轻的在清冷夜色中弥散。

    花雾容如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盛嬷嬷会死了,在这个烟花盛景,举城同欢的中秋节,满月夜,一个人怀抱着行囊坐在门槛之上,靠着柱子,一睡不醒。

    谢昀和翟循等人赶过来的时候,只看到屋子里点了几根白烛,榻上躺着笔直瘦小的盛嬷嬷,闭着眼睛。

    “妾身拜见王爷。”花雾容擦了擦眼泪,领着屋子里其余的下人给谢昀行跪拜礼,轻声道:“入了夜后便没人再见过嬷嬷,而后才有人发现嬷嬷抱着行囊坐在巴兰阁的门前,妾身去瞧的时候,才发现嬷嬷已经没了气息。”

    “嬷嬷虽糊涂,何至于突然离世?!”谢昀紧握双拳,身形挺拔,闭着眼睛,再不敢看那榻上老者一眼。

    对于这个问题,在场也是无人知晓,沈扶风听到风声过来的时候,就见到的是那样肃穆悄静的场面,他咳嗽着从屋外走进来,身后跟着府医。

    “沈某认为,嬷嬷是替殿下死的。”

    此言一出,众人暗自哗然。

    谢昀侧目,冷言冷语:“你何出此言?”

    “宫中照例赏了阖安菜下来,一共两样,嬷嬷收拾包裹到巴兰阁的时候,在下因有事寻殿下商议,也在巴兰阁,曾亲眼目睹她为你试菜。”沈扶风平静陈诉:“殿下久久未归,在下到了用药请脉时分,便回了院子,走时,看到嬷嬷还坐在门口等,直到悄然逝世。”

    “菜有问题?”谢昀将目光落在那府医身上,后者跪下回禀:“回殿下,两道菜肴,热食被下了忍休花,单服无毒,却同酒相克。”

    “嬷嬷……”谢昀心中顿痛,盛嬷嬷每夜都会小饮一杯酒,这个是几十年的习惯了,却没想有一天因为这个而丢了性命。

    沈扶风在他失意之时,用语言将其震醒,“一冷一热两道菜,偏热的被下了忍休花,可见下毒之人不光知晓您酷爱饮酒,更熟知殿下生活习性。”

    翟循大惊,“圣上这样做未免太明显!”

    “所以不是圣上。”谢昀冷哼,旋踵往门外走,身形仍旧挺拔笔直,步履却有些不经意的艰辛,“是魏良择,他知道我从不用冷膳,也知道我身中酒毒。”

    花雾容抬起头,看着他走出去,翟循和沈扶风也跟出去,略有些怔然,她望了望榻上的盛嬷嬷,又望了望府医,仍旧是不懂。

    宫里送来的阖安菜,是花雾容亲自接的,分明两个都是冷的!而且那两道菜送过去的时候,按照时间推算,沈扶风和盛嬷嬷应当都不在巴兰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