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芍河以南 > 第六十九章

第六十九章

推荐阅读:渡劫之王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飞剑问道仙宫兽性总裁求负责纯阳第一掌教通天神捕正版修仙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丙冬还想跟莲子说几句话,但是见她蹲在地上睡过去了,脑袋歪靠着大狼,身上铺了暖阳,显得很是静谧安然,便也没打扰,同武知蹊告辞,回了巴兰阁。

    他刚准备进院子的时候,恰好碰见宛沉虞出去,颔首见她走远了,才跑进去,瞥见谢昀坐在那棵大树下在想事情,瞧上去跟石化了一般。

    “王爷?”丙冬单膝跪过去。

    谢昀将杯中的凉茶倒在地上,随口问:“她喝完了吗?”

    “这个我没注意。”丙冬凑过去,在他耳旁传话:“武姑娘方才急着见您,说是沈先生要病危了。”

    “怎么会?”谢昀当下便反驳:“两个月前那些太医不是还说,沈扶风至少可以再活两年吗?武知蹊是仙师又不会看病,她说的怎么作数!”

    丙冬这便说不出什么话了,往后退了两步,退到了阴凉地之外去。

    往后的十多天,武知蹊都在赦王府中住着,不是她不走,也不是左芪赖着,偏生是日日夜里都浓云重雾,别说圆月了,便是一弯的都没见过。

    期间,谢昀又发了一次毒瘾,赦王府的所有人都被安排去了一个大殿待着,武知蹊也是。

    盛嬷嬷那晚拉着她的手说了很多话,说谢昀小时候特别虎,旁人都不敢招惹,唯独和翟家二公子还有太尉府的表小姐处的好,三人常在一处骑马放风筝,说到他十七岁的时候,盛嬷嬷就不肯说了,武知蹊也知道,那是先帝驾崩,圣上继位的那一年。

    “姑娘,你什么时候回草原?”盛嬷嬷说起这个,忽然觉得有种赶人的意味,只改了口,说:“嬷嬷的意思是,你走前跟嬷嬷说声儿,给你备一些好的吃食路上带着,二九年华正是好时候,你南下历练也好,也需多顾着自己一些。”

    武知蹊有些感动,尽管猜测可能盛嬷嬷对自己的好,是因为自己在淮水镇救过谢昀的缘故,可很少有人跟她说这样的话。

    “谢谢嬷嬷。”她坐在窗边,时刻的看着天上,却只见了满眼的云层。

    盛嬷嬷亲密的拉着她的手,却讶异她手心的伤口,见武知蹊缩手速度之快,只笑的和蔼道:“都是爹生娘养的,嬷嬷看着心疼。”

    “嗯。”武知蹊并不善言辞,尤其是旁人对自己太过关怀的时候,她总想说什么的刹那,脑子里就蹦出来‘无以为报’这样的词。

    “六月十五,花丞相府就要嫁过来那嫡二小姐了。”嬷嬷提起来这个,有点愁,“但愿是个好命的,性子同姑娘你一样才好,不娇柔不造作。”

    武知蹊就当她是在夸自己,闲来无事,想到一桩疑惑,便问那老妇人:“嬷嬷,我从前听人说,十多年前,昭熙曾向北襄派遣质子,可有这回事?”

    “你好端端怎会问这个?”老嬷嬷回忆道:“确实有。”

    “那质子当真死在北襄了吗?”

    盛嬷嬷摇头,小声又庆幸地同她说:“那质子便是赦王,只不过也确实死了个孩子,他顶替了殿下,被刺客杀死在北襄。”

    武知蹊震惊,好一会儿没缓过来,这么说,当年那个在宫里日日来教她放风筝的质子,便是谢昀了?她陷进回忆了好久好久,眼眶有些发热,笑着说:“原来是他。”

    “姑娘怎么问这个?”

    “只是忽然想起来。”

    武知蹊思绪飘远,想到小时候的种种,波澜难平。

    最近赦王府张灯结彩,红绸灯笼悬挂,只昨日一天就布置好了,按照左芪的话来说,就是:瞧瞧,娶第四任王妃,府中办喜事都办出经验来,如此迅速利落!

    武知蹊也知道这件事情,听到的时候略微有点不解,同时还有一点烦闷,也许是天气逐渐热起来的缘故,也许是因为别的,她不懂。

    “哎呀,想起来遭事儿。”盛嬷嬷忽而揪着衣裳,面露可惜。

    “怎么了?”

    “王爷去淮水镇的这段时日,巴兰阁后院子里的十来盆花草都萎了!”

    “谢昀会怪罪嬷嬷吗?”

    “不过几盆花儿,自然是不会怪罪。”老妇人摇了摇脑袋,又说:“只是那些都是殿下亲手养的各种兰花,开花开的极好,可惜了,不过殿下倒不在意,后园多的是。”

    武知蹊倒是有些讶异,问道:“王爷会养花草?”

    “那是,不论种什么都像那么回事儿,巴兰阁院中的那棵辛夷树,姑娘可见过吧?早些搬进来的时候瞧着是要死的,也不知道殿下是用了什么办法叫它回了春!”盛嬷嬷说起这个,有些长辈姿态的小欣慰,“养花草好啊。”

    她听了,唇角勾出淡淡的笑,侧着脑袋对嬷嬷说:“说来不怕笑话,我自小也爱侍弄花草,那盆呢却是连根野草都不肯长。”

    “哈哈。”盛嬷嬷摸她的脑袋,笑弯了眼睛,“可是姑娘动物养的极好哇,你瞧那头肥硕的黑狼,听丙冬说你还有一条蟒和一只猫?咱殿下该是羡你都羡不及,他养活物都养不住的。”

    武知蹊小小的错愕了一下,竟是这般的?

    “话道如此,姑娘的猫千万不要抱出来给殿下瞧见!”

    “额……抱过一回,那时尚不知他原怕猫。”想起来那时候在后园的破院子中,谢昀见到猫的一刹那,脸色惊恐又阴鹜,武知蹊又问道:“可王爷为何怕猫?打小如此?”

    “那倒不是。”盛嬷嬷提及这件事情,只有些感慨地说:“殿下喜爱这些小活物,却总养不活,小时候总跑去偏巷里喂猫狗,有回被成群的的野猫撕咬,伤着吓着了。”

    “没有人随侍吗?”

    “孟皇后不允他喂猫狗,所以殿下是独自一人偷跑出去的,找到的时候天都黑了,他就一个人缩在墙角哭。后来就再见不得猫了。”

    怪不得,那年在北襄宫里,谢昀就已经很怕猫了,她那时候住的地方很简陋,周遭是冷宫,所以野猫特别多,他每次教自己放风筝的时候,一听到猫叫就哆嗦,经常问自己说:脆脆,这么多猫,你不怕吗?

    现在呢,武知蹊还真想问一问当年那个小质子:那么多猫,你不怕吗?如果很怕,怎么还要坚持日日来放风筝给脆脆瞧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