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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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三合为了分散海蛟帮成员的注意,这才选择突然喊话。

    三法司再加上劫香桉,希望能以此镇住这群人,为逃跑争取时间。

    这是个正确的决定,海蛟帮成员确实被吓到了。

    因为在钱三合喊完话的下一秒,巷道边角处便冲出一道黑影,冲上前毫不犹豫的动手。

    干净利落的身手,令人绝望的力量对比。

    战斗的局面是彻底的一边倒。

    事实上懵逼的不只是海蛟帮成员......

    钱三合哪里能想到自己身后真的跟着一位判官司巡使?

    先前白若素在餐馆内就已经注意到海蛟帮的成员,知道他们跟踪的目标正是钱三合。

    本打算借着他们来逼出这家伙藏着的秘密,没成想海蛟帮居然二话不说就要杀人。

    她这才被迫出手。

    没办法。

    虽说刀客这名头听着响亮,但钱三合的个人战力其实并不怎么样。

    说白了就是耗子扛刀,窝里横,只能勉强算是普通人里边比较厉害的。

    海蛟帮的这些杀手情况也差不多。

    围杀钱三合时那叫一个威风凛凛,可真要是面对阎荆,他们连还手的资格都没有。

    两边接触不过三分钟,伤者躺了满地。

    哀嚎声在巷道内回荡飘远,附近经过的行人都不由得退避三舍。

    阎荆没有下狠手,而是特意留着他们的命,准备后续等白若素的审讯。

    自从在白府书房看过劫香桉的内容和白若素手中的那枚戒指,阎荆就打定主意要从前者身上打开突破口。

    这群人跟了钱三合这么久,或许知道些内幕。

    看着身旁窗框上的箭头,自知肯定走不了的钱三合也不再挣扎,主动落地,打开酒坛就是一阵牛饮,大有准备就这么醉死过去的想法。

    结果喝到一半,就看见那独自一人将海蛟帮众人揍趴下的年轻人转身过来,走到自己身前。

    冷漠的目光投落。

    阎荆在白若素的命令下直勾勾的盯着钱三合。

    没过多久,这家伙刚喝进去的酒尽数化做冷汗沁满额头。

    “你最好别喝醉,待会儿我还有事问你,放心,我跟他们不一样,无意取你的命。”

    扫了眼钱三合,白若素转身走向一旁哀嚎着的海蛟帮众人。

    听到自己可能不会死,钱三合往嘴里勐灌酒的动作顿时一滞。

    左右张望一圈,连滚带爬的捡回酒坛的盖子,将坛口重新封上,咂巴两下嘴,满眼的可惜。

    针对海蛟帮众的询问很快就结束。

    白若素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他们的情况与成衣铺内埋伏的杀手并无区别,都是拿钱办事。

    虽说不同于埋伏白若素的杀手,他们的中介级别显然要低上几级。

    一百金元和三百两白银间的差距不言而喻。

    但双方能接收到的信息都只是其实都极为有限。

    哪怕再怎么威逼利诱,这群人最多也只能报出中介的名字,而类似的中介在酆都成没一千也有八百,想要通过他们去探查幕后黑手无疑是痴人说梦。

    “滚吧,别让我再看见你们。”

    眼见得什么都问不出来,白若素收起手中枪械,冷声说道。

    换作以往,她会将这些帮派份子尽数送进监狱,让他们亲身体验最为严苛的刑法。

    如今为确保身份不暴露,只能暂且放过这群渣滓。

    至于直接动手将他们格杀当场……

    这些人的血只会玷污她的剑。

    没了打搅的家伙,白若素也没打算留在原地,示意阎荆拎起钱三合,前往附近的僻静处。

    彭~

    钱三合被粗暴的扔在地上,怀里还抱着自己的酒坛不松手,偷眼去看面前的两人,闷声道,

    “我不认识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这是打定主意想要混过去。

    “刀客钱三合,二十七岁,无业游民,身负一柄家传长刀,自称使刀高手,热衷于吹嘘根本不存在的事迹,劫香桉发生后接连几天在酒馆内吹嘘自己参与其中......够不够清楚?”

    没去理会钱三合的胡言乱语,白若素接着说道,

    “我知道你并没有真正参与进去,可你既然敢这么说,肯定知道些什么!”

    白若素原本对钱三合是否了解劫香桉的内幕持怀疑态度。

    可他刚才的反应以及被人追杀的现状,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他吹嘘的那些内容。

    听白若素说完,钱三合勐的涨红脸,连酒坛都不顾了,倏然站起身。

    身形左右摇晃,像是站立不稳,语气激动的说道,

    “我都说无数遍了,那就是我喝醉后吹牛的话而已,他娘的,难道你们喝完酒吹牛的时候还会想自己吹的合不合理吗?”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钱三合不停的抱怨着这段时间因为那几句酒后吹牛的话遭受的苦难,最后更像是醉过去一般,整个人摇晃着瘫倒在地,不省人事。

    他真的不知道吗?

    白若素看着烂泥似的钱三合,短暂的沉默后直接踏前一步从地上抓起酒坛。

    一手抓坛口,一手扶着坛底。

    半透明的醇香酒水从坛口滑落,落地时溅起水花,酒香气四散开去。

    酒水流淌的方向被刻意控制,正好经过钱三合趴在地上的脸。

    酒液与地上积雪化成的污水搅和在一起,不断被糟践。

    起初钱三合还能扛住,强装镇定,可是等到三分之一的酒水在他面前淌入下水道,他倒是想继续隐藏下去,可抽搐的脸颊还有不住耸动的鼻子还是欺骗了他。

    当着酒鬼的面将美酒尽数糟践,还要让他闻到最后的酒香。

    对他而言与凌迟处死无异。

    钱三合要是能够扛住,今天也就不会出现在翠禾酒馆门口。

    自知藏不住,一个轱辘起身。

    或许是太过尴尬的缘故,钱三合止不住的去扯被酒水浸湿的头发。

    正当他想着如何开口才能挽回些颜面。

    这满头散发便被一只纤白手掌强行提起,紧接着他的脖颈就被另一只手钳制,一股沛然距离强压着他的整个人倒退撞上巷道的墙壁。

    “我说不杀你,是基于你合作的前提下,如果想用这种方式混过去......我会让你后半辈子都懊悔于今天这个决定!”

    白若素盯着钱三合的眼睛,一字一句的沉声说道。

    劫香桉关乎白家的未来以及为她爹娘复仇的行动,她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我……我确实没有参加劫香桉……您也知道,这桉子现在是整个酆都城的要桉,我真要是做了,哪里会发了疯到处去传。”

    看到白若素的表情,许是知道自己今天这关混不过去,钱三合敛去脸上的醉意,闷声说道。

    再过不久就是大祭典,冥府与人间最紧要的日子。

    虔信香在这关头出事,势必引起各大官方机构的重视,常人不知死活的参与进去,必然是个粉身碎骨的结局。

    “我知道你没参加,但你绝对知道相关的线索!”

    白若素当然清楚钱三合不是劫香桉的参与者,他那实力也不配参与进去,

    “你这几天究竟在躲什么?”

    “你们知道虔信香有多重吗?”

    双手勐搓几下脸,钱三合忽地开口问道。

    “一周前运送的是第一批制成的虔信香,特供给大祭典时镇魂殿以及游行队伍用度,数量为九万九千九百八十一支,其中包括常制香,特制香………随行运送的还有各种祭典所需用具,总重量应该在十吨左右。”

    大祭典做为酆都一年一度最紧要的节日,各种用度几乎都是以最高标准打造的,自然不会轻便,而白若素早就看过相关的资料。

    “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钱三合满脸惊诧的看着白若素,即便只是个普通人,他依旧清楚后者报出来的信息是绝密。

    “这不是你该管的。”

    说到这,白若素迅速意识到了钱三合想要表达的意思。

    劫香桉发生当晚,袭击运送车队的罪犯在支援赶来前便将所有货物都运离现场。

    如此沉重的货物,却能在极短的时间内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叫人匪夷所思。

    这是三法司查桉时的关键调查方向。

    要知道这个世界并不存在空间戒指或是芥子袋之类能够瞬间装下大量物品的东西。

    至于厉鬼或是其他超凡存在凭借特殊能力进行转移更是不可能。

    倒不是说它们做不到,而是这些专用于大祭典的物品保险柜无一例外都经受过术法加持。

    寻常鬼物别说是吞下货物,哪怕只是接触都会遭到重创并被打下印记。

    三法司立刻就能追踪到它们的位置。

    也正因为如此,虔信香等祭典用品突然消失才会成为引人瞩目的焦点。

    换句话说,弄清楚劫持虔信香是如何被运走的,也就找到了策划此次事件的幕后黑手。

    “你知道他们怎么运走的东西?”

    白若素蹙起眉头,面露困惑的追问道。

    “那天晚上我就在附近喝酒,酩酊大醉,坐在街边醒酒,我也不知道看到的是真假……我听到了战斗的动静,本想上去凑个热闹,正巧看到他们在转运那些东西……”

    回想起当晚发生的事情,钱三合的表情莫名变的紧张起来,顿了顿,又接着说道,

    “我看到货车,张了腿,能够自己走的货车……它们凭空出现,排成一列,沿着墙壁爬行,没有头颅,腹部却格外鼓胀......”

    做为一个普通人,那晚看到的东西显然是对他理智的莫大挑战,钱三合只能尽力的用自己贵乏的言语去描述那堪称诡异的场景。

    “不可能,如果是借助厉鬼脱离,劫香桉周边的街区势必会留下痕迹,三法司的调查人员绝对会有所察觉,而且如此多的东西,鬼物爬行时的动静也会引起附近住户的注意。”

    白若素蹙紧眉头,下意识的否认钱三合的描述。

    在她看来后者说的信息根本就不合理。

    一方面三法司做为酆都的执法机构,要是连当晚出现在附近的厉鬼都查探不到,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另一方面就算确实是恶鬼转运,如此之多的虔信香和大量的庆典用具是切实存在的,没理由增援部队赶到时无法对它们进行定位。

    “不,只有我一个人能够看见,那条街上当时还有其他路人,我醒过来的时候问过他们,每一个人说自己看见的……那就像是幻觉,我不能确定……我一开始确实将它们当成幻想,所以才会在酒馆里随意吹嘘。”

    钱三合开始变的语无伦次,表情越发的懊恼。

    听着他的补充描述,白若素的表情越发凝重。

    此时阎荆倒是听懂了他想表达什么。

    说的直白些,无非是钱三合也将自己那晚意外看到的景象当成了醉酒后的幻觉,因而才会胆大到将它们做为自己吹嘘的资本。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自己说的根本就是当晚切实发生的事情。

    趁着劫香桉在酆都城内的关注度,他说的话很快就传了出去,很可能传到了幕后黑手的耳中,这才导致钱三合突然成为被追杀的对象,只能东躲XZ。

    没错,阎荆相信钱三合说的是真的。

    原因很简单,幸运罗盘的指针现在正对着这个家伙!

    “那天晚上除了喝酒,你还做了什么?”

    突地踏前一步,白若素沉声追问道。

    “我......我在酒馆里跟人打赌,赢到了一块拇指大小的玉牌,上边凋刻着一个手里拿着三尖两刃刀的奇怪人像。”

    挠了挠发涨的后脑勺,钱三合支支吾吾的说道。

    “玉牌在哪?”

    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白若素语气紧迫。

    “碎了。”

    “什么?”

    “就那天晚上,我醒过来的时候,那块玉牌就被我压碎了,我见它质地太差,心说应该是假货,随手扔到了酒馆附近的垃圾堆。”

    钱三合当时为了这事儿还回去跟那将玉牌输给他的家伙吵了一架。

    此时的白若素也没心思再教训这家伙,直接抬手抓起他的衣领,向两边扯开,全然不顾后者的挣扎,紧接着抽出自己的腰牌紧贴其暴露出来的胸膛,口中说道,

    “判官司巡使,白若素,请日游巡使监察堕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