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歧山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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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虽然天色已暗,夜幕将至,瓦山前的小镇仍旧热闹十足,不过随着徐川走出小镇,来到了瓦山深处之后,这份喧嚣便渐渐的远去,只剩下了林间仿佛被佛法感化之后的幽静。

    漫步其中,便隐约可以看见山林间在暗淡的天光下显得有些朦胧的佛寺。

    无疑,那便是佛门中地位崇高的烂柯寺。

    不过徐川并未往烂柯寺去,而是顺着一条幽深的山道向着瓦山更深处走去。

    这里有许多佛门大能幽居于此,虽然清静,但也不是没有人烟。

    甚至,这里也不是寻常人能够轻易走动的。

    其中自然有僧人在其中巡视。

    不过徐川缓步而行,却无一人能够发现他的存在。

    甚至,有一名皮肤黝黑,约莫洞玄境的观海僧自他身旁而过,也恍若无觉。

    于是,徐川越走越远,然后看见了一座草庐。

    很简朴的一座草庐,但却有一股澄净平和的气息流露而出。

    山不在高有龙则灵,水不在深有仙则名。

    草庐虽然简朴,但因为住在其中的人,便显得有些非同寻常。

    因为其中住的乃是歧山大师。

    能够为了拯救普通人的性命耗尽毕生的修为和心血,普天之下的修行者之中,也唯有此一人。

    面对这样的人,徐川虽不会学他这般作为,但心中也着实很难不生出几分敬意。

    所以,他撤下了隐蔽自身气息的手段,缓步向着这简陋草庐走去。

    草庐中,一名脸色蜡黄,穿着厚厚棉衣似乎极为畏寒的老僧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看向草庐之外,陷入了沉思。

    如今尚且是他闭门苦修的时间,烂柯寺绝不会令任何人来打扰他。

    可此人如此大摇大摆的而来,甚至毫不隐藏自身的气息,其中的意味自然很是耐人寻味。

    草庐大门自然敞开,于是他便看见了一位身穿黑衣,气质非凡的年轻人毫不见外的走了进来,很是随意的寻了一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徐川看着眼前这个病体缠身的老僧,眸中不由浮现一丝感慨。

    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身份地位如此之高的岐山大师,为了一些普通人,承受了如此长时间病魔缠身的痛苦,这份慈悲,确实当得上佛门大德的名头。

    歧山大师神情温和道:“不知阁下来此病榻,可是有事寻我?”

    徐川平静道:“我与佛门有些仇怨需要了结,可能要死很多人,但我自认并非嗜杀之人,是否要将佛门上下屠尽,仍有几分疑虑。

    世人皆赞大师乃是救苦救难的佛门大德,所以我来看上一眼,好决定是否当真要屠尽佛门上下。”

    歧山大师神情微变,屠尽佛门?便是西陵怕是也不敢说此大话,然而他听着眼前这年轻人所言,却似乎并不怀疑对方言语中的真实性。

    此人究竟是谁?

    他闭门修行多年,自然不会知晓一年来异军突起的徐川,至于天弃山脉数次所发生的大战,作为一个几乎修为尽丧的废人,自然也感应不到什么。

    不过虽然修为不再,可他心灵上的修行却是十分强大。

    所以,他能够察觉到徐川身上一些非同寻常的地方。

    微微沉默过后,他缓缓道:“敢问阁下如今可有了抉择?”

    徐川不答,反问道:“不知大师可知悬空寺那百万农奴?”

    歧山大师又一次陷入了沉默,他病态枯朽的脸庞上浮现一抹痛苦之色,叹息一声,道:“我年轻人走过三山五岳,自然也曾去过悬空寺,也曾见过那百万农奴。”

    徐川神情平静,没有追着此事不放,而是看向了一旁不远处已经有些灰尘覆盖的棋案,道:“久闻大师棋艺惊人,不知可愿于我手谈一局?”

    歧山大师眸光微动,缓缓点头道:“阁下既然有此兴致,我自然愿意。”

    徐川笑了笑,起身之时,草庐内一股清风悄然拂过,瞬间便带走了那棋案之上所有的尘埃。

    随后,他走到棋案旁坐了下去,歧山大师也起身坐到了棋案的另一边。

    落座之后,歧山大师顺着草庐半开的门户看到了瓦山上那仿佛要把天穹顶开的巨大佛像,叹息道:“佛祖当年涅槃前,曾留下法旨,道不立塑像,不事崇拜,然而千万年过去,还有几个佛门弟子能记得这些话?

    佛门确实已经腐朽了,但其中仍有潜心礼佛不问俗世之人,佛法也并非皆是恶法。”

    徐川闻言,不置可否,看着歧山大师问道:“大师选执何棋?”

    歧山大师下了多年的棋,但第一次有了犹豫。

    这一局棋关乎佛门兴衰,哪怕他也不由得有些失了方寸。

    不过,最终他还是选了白棋。

    黑棋固然有先手的优势,但白棋亦可以谋而后动,更何况,面对眼前这位不知深浅的年轻人,执白棋在他看来,会更加稳妥。

    黑白既定,徐川便执黑先行。

    这并非佛祖的那一方棋盘,所以黑子落下的瞬间便发出了啪的一声脆响。

    他下的不是寻常围棋最先可能落下的位置,而是看起来根本毫无缘由,毫无道理的一个点位。

    但却令歧山大师神情越发的凝重了起来。

    随着一声声啪啪啪的脆响,越来越多的棋子将棋盘占据。

    徐川每一次都似乎根本没有思考一般,下得极快,几乎歧山大师白子方落,黑子便已经接踵而至。

    半个时辰过去,歧山大师下的已经越来越慢。

    因为每走一步,都要耗费他偌大的心力。

    于是,他枯黄的脸庞上病态也越来越重。

    不时便忍不住低咳几声。

    徐川棋艺如此之强,与他三个世界下来,看了很多书不无关系。

    虽然大多与武学和修行有关,可但凡武学或者修行其实皆离不开世间万物的运转。

    他还隐约记曾经得看过一本名为奕剑术的武学,讲究的便是以剑为棋,其他与围棋相关的武学自然也有不少。

    当然最重要的是,十二万八千世界之力加身,除了给他带来了强大的力量,不可思议的神通之外,同样给他提供了极其庞大的算力。

    甚至可以说几乎接近了天算的地步。

    所谓人算不如天算,歧山大师固然棋艺高超,一步便能算到十几步甚至几十步开外,可又如何能与天算相比。

    于是,随着徐川再落下一子,看着棋盘上密密麻麻的棋子,歧山大师便只能叹息一声,道:“我输了。”

    徐川没有再看棋盘,而是看着歧山大师道:“世人皆说烂柯寺乃是悬空寺在人间的山门,悬空寺此番必灭,按理说,烂柯寺也不该继续存在,不过大师若愿意随我同行,带着百万农奴推翻悬空寺的统治,我可以放过烂柯寺。”

    歧山大师脸庞的皱纹越发的深了,他沉默了片刻,缓缓道:“承蒙阁下看重,我愿随阁下西去。”

    他已经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曾经,他对于那百万农奴只能视而不见,如今既然到了这个地步,能以此残躯做些事情,总是好的。

    闻言,徐川神情终于有了一抹笑容,悬空寺三番五次的招惹他,他必灭之,不过那百万农奴却是一件麻烦事,放任不管,必定会惹出一些乱子,但若是交给歧山大师,便无需他多费心思了。

    他起身,道:“大师果然深明大义,既然如此,我自然不会让大师拖着病体前去。”

    话落,他指尖有一滴鲜血仿佛晶莹剔透的红宝石一般悬浮于半空。

    顿时,便有一股磅礴的生气充斥在整个草庐之中。

    这是他体内的一滴真血,可以说是元始真身的精华所在,哪怕以他的体质也需要至少半个时辰才能恢复,刚好便是那一局棋的时间。

    以他如今的修为,以及体内十二万八千世界的存在,仅此一滴真血,便胜过知守观费尽心思炼制的通天丸无数。

    普通人得了,便是活死人肉白骨也不在话下。

    自然可以轻易弥补歧山大师为了救人所耗费的心血。

    一念之间,这一滴红宝石一般晶莹剔透的血液便倏忽间飞射而出,落向了歧山大师的眉心,并迅速的渗入了皮肤之中。

    歧山大师根本来不及反应,便感受到体内突然爆发出了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充斥着源源不绝的生机滋养着他接近枯朽的身躯。

    他的气血在迅速的增长,痛苦在远离,就连曾经丧失的修为也开始恢复。

    甚至因为多年的沉淀,一经恢复,他便重新破入了知命,甚至还在迅速向着更高的境界跃升。

    这股气息一瞬间便惊动了瓦山深处无数佛门修者。

    在察觉到这气息来自歧山所在之地,所有人顿时便震惊了。

    当然,随之而来的便是浓浓的惊喜。

    歧山大师受病魔缠身之苦几十年,如今既然破境,想必病魔也已经尽消,虽然他们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但这终究是一件好事。

    尤其是在这盂兰节,诸国将至的时间节点之上。

    歧山大师的恢复将会为佛门带来极大的威望和话语权。

    当然,若是他们知晓歧山大师马上要跟着魔宗宗主去覆灭悬空寺,解放百万农奴,怕是就不会如此欣喜了。

    察觉到已经有人向这里赶来,加上歧山估摸着还要不少的时间才能清醒,徐川便没有多留,一步之间,便以无距之能自原地消失,下一刻,就出现在了瓦山前小镇的客栈外。

    不过就在他准备回到自己房间时,却发现自己的房间中有一道特殊的气息。

    幽然如兰,却有着几分平静和淡然。

    是陆晨迦?

    她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里?

    徐川推门而入,便看见了分外古怪的一幕。

    因为陆晨迦正安然的躺在他的床上。

    看到他回来,陆晨迦平静的从被褥中出来,下了床,来到徐川身前,恭声道:“宗主。”

    徐川平静的看着她,并不言语。

    陆晨迦却很是自然的说道:“一路西行,宗主舟车劳顿,好不容易在此地落榻,天寒日冻,妾自当为宗主暖床。”

    曾经的花痴,如今竟卑微到了如此地步。

    徐川说实话也不知她究竟在幻境中经历了什么。

    他深深的看着陆晨迦绝美的姿容,缓缓道:“我虽掌握你生死,但只要你不背叛于我,便无需忧心此事,所以,平日里你也无需这般讨好我。”

    陆晨迦神情不变,平静道:“宗主让我见识到了更加高远的世界,于我而言恩同再造,我做的这些算不得什么。”

    徐川摇了摇头道:“我需要的是一个骄傲的花痴,一个能追随我左右的强者,而不是一个唯我命是从的女仆,若是如此,此行过后,你便不必再留在我身边。”

    说罢,他挥了挥手道:“退下吧。”

    陆晨迦神情微微一震,眼神终于不复曾经死水般的淡然,她眸光复杂的看了一眼徐川,低头离开了这里。

    出门的瞬间,莫山山也恰好推门而出。

    目光对视间,陆晨迦忽然生出几分羞燥,她很快移开视线,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莫山山看了一眼徐川的房间,又看了一眼陆晨迦的房间,然后安静的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神情平静,但坐在书案前,却久久没有落笔,甚至连方才要出去做些什么都忘记了。

    似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酸意在心头缠绕不休,当然,也有一股难以言说的紧迫感。

    另一边,徐川倒是没有将方才的小插曲放在心上,不过躺在床上,那股清清淡淡的余温,以及被褥间清甜动人的香气却令他忍不住生出了几分燥意。

    忽然,吱呀一声,莫山山穿着单衣推门而入。

    她红唇微抿,轻声道:“我想问你一件事。”

    她终究按捺不住心底的烦闷,打算来问个清楚,徐川和陆晨迦究竟是什么情况。

    然而徐川此刻看着莫山山玲珑的体态,娇柔的脸庞,哪里还有心思说些其他的琐事?

    起身上前,搂住莫山山便噙住了她那一双诱人的红唇。

    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亲密,在莫山山欲拒还迎之中,烛光悄然熄灭。

    于是,床榻之上,红鸾翻涌,软语哀羞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