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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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途的最后一站抵达南极点基地,这块地方作为地球的最南端终年被冰雪覆盖,太阳只升落一次,平均气温低到零下四十八度。

    空气里的水滴似乎凝结成冰,沈迟听麦克说这还不是最冷的时间,最冷的隆冬时节在南极点哈口气冻成雾面玻璃。

    冰盖上建着永久考察基地,基地旁立着金属立柱,因为有探照灯的覆盖他能看见立柱上的金属球。

    麦克的靴子踩在厚厚的雪上发出咔嚓声,他对着立柱解释说:“那是南极点的地标,每年极点都处于不断的移动中,所以十二月三十一日会重新测定极点位置。”

    沈迟从立柱间的距离观察到地极移动并不远,十年间仅移动了十五米,他随口地问了句:“为什么会移动?”

    这个问题麦克还没想过,他只是按着手册上进行介绍,幸好少年身边的男人开口:“地球自转的原因。”

    沈迟的高中地理还是严雪宵教的,怕被说学的东西都还给老师,他面不改色改口:“我也是这么想的。”

    他没跟着麦克进基地,裹着厚厚的防风衣走到今年的地标前站定,大着胆子摸摸立柱上的金属球:“我站在世界尽头。”

    沈迟的语气轻狂,感受到严雪宵投来的视线,脸上有点发热。

    周围一片安静。

    地球最南端的冰天雪地里,严雪宵望着他嗯了声:“世界的尽头是你。”

    冰雪似乎停止。

    *

    从南极点离开后沈迟坐上返程的军用直升机,结束了从北极到南极的蜜月,第二天的中午抵达燕城机场。

    沈迟穿着单薄的外套一时还有点不习惯,令他意外的是严照居然亲自来接他们了。

    严照穿着朴素的夹克衫,长相斯斯文文,但他不习惯和长辈相处,平时上车便坐进严雪宵怀里的他这次坐得规规矩矩,挺直身子平视前方,模样比在学校上课还认真。

    严照不清楚是不是自己的长相太严肃了,沈迟在他面前连句话都不肯多说,他今天连西服都没穿。

    他透着后视镜观察少年:“别紧张。”

    沈迟听见岳父的声音,身板挺得更直了。

    车开到拐口停在红绿灯前,少年的视线不由得瞄向了路边的蛋糕店,这家蛋糕店他倒没来过,店门口挂着草莓千层派的海报。

    海报上千层派的酥皮看起来轻薄酥脆,夹层均匀抹着浓郁的奶油,上方点缀着洒上洁白糖粉的草莓,看着格外诱人。

    他默默把店铺的位置记住了,准备有时间过来买,没留意自己的反应被严照尽收眼底,严照的秘书买来沉沉一包的千层酥。

    沈迟从没买过这么多甜品,他打开袋子尝了口草莓千层酥,夹层里还混着卡仕达酱,草莓的酸甜冲淡了动物奶油的甜腻,一口气吃了两个。

    严雪宵看着还要拿下一个的沈迟,眯了眯狭长的凤眼,思考了下少年的食量:“不能多吃了。”

    说罢严雪宵还朝严照看了眼。

    坐在副驾驶位的严济心道严照确实过分了,沈迟想吃千层酥就把店里的全买了,知道的是儿婿,不知道的以为老来得子。

    严济跟着帮腔卖好感:“刚下飞机吃多了难受,再说甜品不能多吃,吃多了蛀牙。”

    只不过他说着说着没收住:“你哥小时候就患过蛀牙。”

    沈迟转头看向他衣冠楚楚的哥哥,没想到他哥从前不仅喜欢甜甜圈还蛀过牙。

    “真的吗?”

    见沈迟感兴趣严济刚想细说,可他感受到严雪宵凉凉的视线飘过来不敢再搭话,关于严雪宵有没有蛀过牙这个问题成为桩悬案。

    沈迟的注意力光落在挺直背脊上了,当车停一栋别墅前才后知后觉发现不是回华庭的路。

    或许是察觉到他探寻的目光,严照云淡风轻说:“顺手帮你们把新房装了。”

    下车的严济听见这话面色古怪,什么叫顺手装了,严照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勤快得成工地上的包工头了。

    他们走进大门,碧蓝色的湖泊波光粼粼,湖光山色下似乎连空气都沾着水汽,山林的投影若隐若现,如同从城市来到另一片世界。

    严照仿佛怕两个人不理解自己的设计理念,专门请来设计师带他们参观新家。

    门一打开。

    严济提心吊打朝自家侄子看过去,设计师小心翼翼介绍着房屋设计:“设计思路大部分来自严先生,我们在保证舒适度的条件下尽可能还原古风,茶几上的瓶子是白地青花瓷瓶,墙面上的画是韩滉的画作。”

    中西结合的诡异搭配浮现在众人面前,虽有设计师尽力补救,但他还是听见他审美挑剔的侄子漠然开口:“重装。”

    半点没给严照面子。

    严济不禁看向低头吃千层派的沈迟,眼里充满怜爱,小的可比大的要省事多了。

    *

    蜜月期结束沈迟投入忙碌的训练生活,回燕城后从没见过严雪宵出门上班,倒是每天看哲学书到深夜。

    准备出门的少年按捺不住疑问,走到书房边问向坐在电脑前敲字的严雪宵:“你不用工作吗?”

    严雪宵敲下论文最后一个字,望着少年紧张兮兮的脸眼尾忽然勾出笑意:“不工作了好不好?”

    如果换做从前沈迟想也不想就会答应,可如今的他太清楚他哥的花钱能力了,喉咙咽了咽艰难地点头。

    他不知道严氏的股权大部分在严雪宵手里,离开华庭走到基地,拉开椅子坐下登上游戏。

    PCL入围世界赛的共有两支队伍,但其他队伍都默契地提供训练赛环境,队伍间慢慢熟悉起来,黑鲨的队长对他叫苦:“能不能给我们留条活路?”

    沈迟冷静夺下最后一个人头,坐在他旁边的蓝恒忍不住问:“今天怎么这么投入?”

    所有人都以为少年度完蜜月或多或少会手生,没想到除了最开始那两天有点生涩外水平丝毫没下滑,今天更对枪没输过,要不是他在旁边看着都怀疑开挂了。

    结束训练的少年摘下耳机说:“没办法要养家。”

    单身狗蓝恒:…………这是秀老婆吧!

    世界上最气人的不是年纪小游戏还比你打得好,而是还没谈过恋爱比你小的都结婚了。

    因为婚房在重新装修,新学期开始沈迟还住在华庭,他在简竹的推荐下报了门哲学选修课《分析哲学》。

    听简竹说上课的老师是名老讲师,年纪大对学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平时从不点名,只要期末交了论文都能高分,所以报的人只多不少。

    每学期选课都是拼网速,校园网跟老爷车似地摇摇晃晃,沈迟凭借基地的网报上了,一方面他想拯救自己岌岌可危的学分,另一方面想学点哲学知识。

    开学的第一天他报完名坐在教室里,简竹说得真没错,教室里坐满了人,还有更多的人没报上名。

    他把书摆在桌上,听到周围的学生在小声议论。

    “这门课换老师了?”

    “原来的老师身体不好退休了,听说新来的是名年轻教授,在哲学顶刊上连着发表三篇文章,普林斯顿破格授予博士学位。”

    “天生做学术的料子。”

    沈迟听得泛起轻微的不悦,他哥研究生时就能在顶刊发文,只是因为家庭变故放弃读博,如果他哥还在继续学业一定比其他人都优秀。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嫉妒心有点强,本来打算好好上第一节课,忽然间手机响了,他划开熄灭的屏幕。

    刚接通电话便传来蓝恒的声音:“队长,开新地图了来吗?”

    沈迟倒是听过要出新地图的消息,他看了眼墙上挂的时钟没有犹豫回答:“我还要上课。”

    “面积只有2x2的小图。”

    沈迟还没玩过这么小的地图,面积小意味着运营空间小,可想而知对枪的刺激感更强,他挂断电话后直接拎起书包往外走。

    他想得很清楚,第一节课多半不会点名,即使他这节课翘了也没事,

    沈迟走出教室门口时铃声刚刚响起,他低头玩手机走路,忽然一大片阴影覆在他面上,他下意识抬起头。

    严雪宵戴着一副薄薄的金丝边眼镜出现在他眼前,漆黑分明的凤眼勾出微微的弧度,如同撷来松枝烧成墨。

    他看得呆了呆。

    “不准备上课?”

    严雪宵的话将他拉了回来,面对询问少年理直气壮说:“我准备逃课。”

    然而下一秒他听见路过的学生叫了句严教授好,他还没反应过来时,男人曲起食指轻轻敲了他脑袋一下:“逃我的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