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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剑法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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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是晏倾雪,陌烟脸色也沉了沉,撇开脸,冷着声音道:“总比永远只能看的人好。”

    闻言,晏倾雪笑容僵了僵,想说什么,就听擂台上传出了一声锣响,随即四周也竟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大鼓声,一时尽显磅礴气势,让人群的热情再次高涨了起来,欢呼声不断。

    擂台上,月浅栖没着那一袭绯色,而是一身淡绿色长裙,脸上依旧蒙着面纱,神色淡漠的看着对面的白景,清贵冷漠。

    不同于场下的喧嚣,两人之间处于一种诡异的安静中,像将周围的声音都摒弃了,天地间只看得到彼此。

    “我很期待,你怎么让自己输给我。”白景似笑非笑的看着月浅栖,微眯的凤眼中满是幽深,让人难以猜透所想。

    月浅栖没理他,自顾自抽出了腰间的软剑,优雅从容,一如对所有人一样。

    白景挑挑眉,见她拔剑,不由道:“你要用月家剑法?”

    “你还想用其他的?”月浅栖抬眸,同样似笑非笑的看着白景,一双闪着睿智的杏眼,总让人移不开目光。

    除了月家的剑法,她与他,都不适合在这种场合展现其他的所学。

    月浅栖不信白景只会月家剑法,就如白景不信她一般,所以,这也算是他们彼此间的底牌,若非真的容不下了,月浅栖不愿意轻易亮出来,白景亦然。

    白景一笑,也缓缓抽出自己的佩剑,和月浅栖一样,这把剑也不过他随手拿来用用的。

    两人的动作虽然不一样,可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师出同门。

    一时间,台下众人又是一阵议论,直道今年的群英会,趣事比英豪还多。

    “这潋滟阁主和白公子认识?”停了周围人的话,晏倾雪不仅疑惑道,看向月浅栖的目光更带上了其他的色彩。

    “若真认识,便更不能用同一种剑法了。这白景的心思难猜,潋滟阁主也不简单。”楚远站在晏倾雪身后,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晏倾雪不语,眼里闪过一丝不悦,她不太喜欢有人编排白景,但对楚远,她到底没说什么,只是不在说话了。

    月浅栖和白景很默契,两人对峙片刻,便同时出手,均是没有半分放水和迟疑,每每出手,也皆是狠辣刁钻,看的台下众人连连惊叹。

    月家的剑法于月浅栖并没有占多少优势,白景本就是武学奇才,从小的领悟能力全然不在她之下,月家剑法自然早就学精了的,两人一打起来,一时间,倒也很难分出胜负。

    且,月浅栖和白景虽然没有放水,但却也绝对没想过现在就杀了对方,虽有狠招,却均不致命。

    于是,台下众人便见两道身影你来我往,衣袂翻飞,虚影连连,不时发出刀剑相碰之声,却是连动作也看不清分毫,不由再次感叹两人的轻功和速度。

    眨眼间,二三十招已过,台下能看懂的竟没有多少人。

    同样的剑法,破绽和优劣自然也是相同的。月浅栖长剑一出,白景便很是轻易的接了下,只是这一次,月浅栖却突然笑了笑,执着剑的手一翻,身子一转,如纱绫般的软剑便顺着白景的剑身抽出,竟眨眼便要抵至他的咽喉。

    白景微惊,身子往后一仰躲过,同时一个翻身至月浅栖身后,一手则想率先掐到月浅栖脖颈,同时另一只手的长剑一侧,便向她腰间划去。

    月浅栖眼瞳中神色一凝,手中软剑适时缠住他的长剑,微微侧身,抬手便和他对了一掌,两人同时退后。

    “师…”

    “我输了。”

    月浅栖看了他一眼,收起软剑,堵了他的话。

    白景将话咽了下,目光晦暗莫测的看着她流血不止的手。

    月浅栖今日穿的是浅绿色的长裙,殷红的血液很快便将她整个手臂的长袖侵染了一半,看起来颇为狼狈,只是此刻,她仍然笑着,从容自若,仿佛输的人不是她一般。

    “你很好。”白景看了她半响,意味不明的丢下一句,手中长剑一扔,转身便走了。

    月浅栖一笑,对台下还没回神的人群点了点头,便也转身离开。

    正主走了,人群却没有停歇下来,又是好一阵说话。

    “潋滟阁主那是旧伤吧?”

    “可不是吗,白景公子方才可没伤她,看着流这么多血,伤口应当还不轻。说来,前几日不是有人说,潋滟阁主救那陌家公子受伤了吗,保不住就是这伤。”

    “这么一说还真是,不过带着伤还能打到这时,也是着实厉害了。方才我瞧着她与白景公子对掌,也不过退了三步罢了。我自问可做不到。”

    “嘿嘿,此话不假,不假。”

    耳边均是赞美之言,陌烟听着高兴,转身便对陌羽道:“潋滟阁主这算是虽败犹荣。”

    陌羽一笑,点点头,眼里的精光更胜。他很确定那晚月浅栖没有受伤,而今日的伤绝无可能是假的,那这伤,便只能是她自己给自己的。

    对自己都能如此狠的女子,陌羽笑了笑,眼里满是势在必得。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陌羽。

    然,陌羽没想到的是,自己此刻的想法,却在今晚夜幕时彻底被打破,碎的宛如飞灰。

    相对于陌烟陌羽的高兴,晏倾雪却并没有露出笑脸,反而深思了起来。

    女子是最为敏感的,月浅栖和白景会用相同的剑法,这便已经让晏倾雪心生警惕了,而白景离开的背影,远远的都能感觉到他散发出的肃杀,更让晏倾雪觉得此事不简单。

    “楚远,你说,白景公子和潋滟阁主之间,看起来,像仇人吗?”晏倾雪淡淡问道。

    楚远沉思片刻,冷声道:“依属下方才所见,他们二人出手皆是未留情,因,绝非是朋友。”

    晏倾雪勾了勾唇,这才笑了起来,顿时觉得心口压的东西消失了,暗笑自己多疑。

    “我们也回去吧。”

    道了声,晏倾雪没理楚远了,便转身快步下山,轻快的步伐彰显出她心情甚好。

    楚远看了眼不远处的擂台,薄唇抿了抿。他方才没有说的是,白景与月浅栖虽出手未留情,却绝不是杀招,反倒是,像在闹脾气的…恋人。

    叹了口气,楚远摇摇头,不在想这些与自己无关的事,赶紧跟上晏倾雪。

    这边,月浅栖一下落叶山,就见虞娘一身墨绿色圆领男装,英姿飒爽,已经驾着马车等候多时了,见到月浅栖时,她脸色变了变,不由道:“小姐,你怎流了这么多血,又扯了伤口吧,快上些药。”

    “虞娘,我没事。”月浅栖一笑,不太在意,上了马车后,虞娘却是紧张的给她处理伤口。

    待清理的差不多的时候,马车也已经行到了潋滟居后门处,缓缓停下,虞娘掀帘看了眼闭目养神的月浅栖,问道:“小姐,是明日启程还是现在便走。”

    月浅栖好一会才抬眸,想了想,道:“一会在走。”

    虞娘点点头,又听月浅栖道:“将账本整理给我吧。”

    虞娘蹙眉,担忧的看了眼月浅栖的手臂,终究没有说什么,传音给了管苍。不一会,管苍便抱着一堆本子从后门处出现。

    “这一年的账本都在这儿。”管苍将东西递给虞娘,想了想,还是道:“方才陌公子去寻了主子,没见着,已经启程回圣贤山庄了。白景公子和晏小姐至今未回潋滟居。”

    虞娘接过,点了点头,便让他回去了。

    “小姐,要不要找个时机提一提管苍,他办事不差,也是老人了。”虞娘将东西放在马车中的柜子上时,忍不住说道。

    月浅栖眯了眯眼,淡淡道:“那便调他去吕国朝歌城那儿。”

    虞娘一笑,刚想领命,又听月浅栖道:“等等,罢了,还是让他去夏国金陵吧。”

    吕国那边,她会亲自盯着,而夏国,着实该派个信任的人去了。

    虞娘一愣,还是点头应了下。总归,两处都没得差的。

    月浅栖不在说话,不急不缓,就着足有半米高的账本便看了一下午,其间虞娘多次想劝她休息,想了想,还是没有说。

    有的事,月浅栖必须要做,劝的了她这时休息,那下一刻,她便会更累。

    虞娘心里明了,除了心疼,却也无能为力。整个月家,整个玄月小筑,都得靠月浅栖撑着。

    暮色渐渐昏黄,月亮的轮廓已经虚虚实实的出现在了天空中,零零落落的星辰也一个接一个的冒了出来,伴随着深秋的风,凭白显出几分寂寥。

    月浅栖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出声道:“进来吧。”

    她话落,白景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马车中。一袭黑紫色的长袍,尊贵冷冽,除了那双勾人凤眼,全然看不出半分轻浮纨绔。

    此刻,他神色莫测的看着月浅栖,似笑非笑,却周身仿佛萦绕着冷气,摄人心魂。

    “你下次来见我前,将衣衫换一遍。”看了他一眼,鼻息间的胭脂味让月浅栖蹙眉,淡淡说道。她着实不太喜欢这些女儿家的东西,刺鼻的很。

    白景没说话,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仍车中间的茶几上,发出一声沉响,便起身离去。

    月浅栖眨眨眼,伸手拿起茶几上的群英令,想着他的冷色,皱了皱峨眉:“莫名其妙。”

    “小姐。”虞娘这时也钻进了马车,将月浅栖打量了一遍,确定她无事,心下才松了口气。

    月浅栖把玩着令牌,不在多想,淡淡道:“启程吧。”

    虞娘点头应了声,出去前将一个小锦囊递给了月浅栖,道:“这是公子走的时候让我给您的。”

    月浅栖一愣,伸手接了过,待虞娘出去赶马,方才打开。

    打开锦囊,里面除了一张纸条,便只有一枚黑色的戒指。

    月浅栖看了眼那戒指,将纸条展开,就见一行龙飞凤舞的草书小字映入眼帘:“戒指还你,生辰安好。”最后一字收尾略重,可见写字之人有片刻犹豫。

    月浅栖一笑:“这枚戒指若能抵得过陌家那枚,我到是不介意戴着。”说着,却还是将之收了起来。

    月浅栖给陌家的书信,是在陌羽兄妹回家之后送到圣贤山庄的,一同送到的,还有那枚白玉戒指。

    而不同的是,月浅栖的书信,是当晚悄然出现在陌家家主陌鸿余的书房中的,但白玉戒指,却是翌日高挂在圣贤山庄大门之上。

    顿时,潋滟阁主拒绝陌家提亲,将陌家祖母戒高挂圣贤山庄门前之事,又轰动了整个天下。

    众人无不纷纷道月浅栖轻狂无知,胆大妄为。

    此时,圣贤山庄中,陌鸿余一身褐色云锦长袍,莫约三十多岁,身材没有发福,反而十分高挑显瘦,一双眼瞳格外亮,不时闪着精光。他端坐在书房的主位上,看着中央站着的儿子,缓缓道:“此事,你怎么看?”

    陌羽一身黄白色长袍,笔直的站着,听了陌鸿余的问话,沉默片刻,道:“潋滟阁主,不是愚笨之人。”

    “呵,这我当然知道。她月家的人要是笨,这天下的人岂不都是傻子了?”陌鸿余冷哼一声。

    陌羽咬了咬唇,他知道月浅栖是潋滟阁主的时候,心中除了万分惊讶外,还有浓浓的不甘心。

    就像明明是自己的东西,自己却碰不得分毫。

    “既然…月家主都说了戒指早前便丢失了,那将祖母戒挂在门外打陌家脸的,就另有其人了。其人的目的,大概便是挑拨陌家与月家的关系,顺带灭我陌家气焰,让陌月两家相斗,好坐收渔利,或是捡便宜。”陌羽垂着眼,将事情分析了一遍。

    陌鸿余点了点头,眯着眸子看着陌羽,见他神色未变,方才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眼里划过欣慰的神色。

    陌羽是陌鸿余众多子嗣中最像他,也是最像陌家人的,且又是嫡长子,陌鸿余从小便是将陌羽做继承人培养着。

    而想做大事,一些儿女情长就得舍去,陌鸿余一开始还担心陌羽会看不透,如今见他这般往常无二的模样,才放下心。

    “嗯,派人去查查。”陌鸿余面上不显,淡淡应了声,又道:“当今乱世,除了拉拢陌家势力的,想吞并陌家的也大有人在。这次陌家颜面大失,其中也有几双手在推动,羽儿,你觉得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