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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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时近晌午，顾辞并顾庭父子二人家来，陆显德忙起身告辞，顾老太爷和顾辞二人再三挽留，陆显德推脱不得只得留下。
不过一刻的工夫，仆妇苏大娘和青梅手脚麻利的摆了两桌饭菜。
正堂里摆了一桌，顾老太爷许久未见陆显德，两人饭桌上推杯换盏，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两人畅所欲言，由家长里短到天下大事好不痛快。
而陆金年也由妹夫顾辞在一旁劝酒，自是不会冷清，不过几杯下肚，陆金年已是脸红到脖子底。
正堂里好不热闹，这边偏厅里妇人孩子也没闲着，顾老太太和陆兰芝忙着为三个孩子添饭布菜。
三个孩子用过饭后，顾老太太怕陆良言拘束便让顾庭带着弟弟妹妹去院子里玩。
见三人走远，顾老太太笑道，“你这小侄子倒是不错！”刚出正堂大门，顾慧便现了原形拉着陆良言去看鱼，顾庭还是老样子，被两人撇在一旁无人搭理，但也没离开，只是跟在两人身后沉默不言。
顾慧对于陆良言能去学堂很是羡慕，陆良言便笑道，“以后我晌午都会过来，到时我来教你。”
“那真是太好了，谢谢表哥！”顾慧眉开眼笑，她性格热烈鲜活，就像一个小太阳阳光明媚。
“我可以教你。”顾庭瞥了眼陆良言，对顾慧如是说道。何必舍近求远呢，自己难道不比他会的多吗？
顾慧还在气顾庭拔她头发的事，扬着下巴，得意道，“我不稀罕，我有表哥，我就要表哥教我！”
“哼！”顾庭气闷的扭开脸去，陆良言忍笑，心道这个闷骚怎么总是这么别扭，这回怕是要在心里骂她了。
顾慧说的鱼不是养在小河，也不是池盆，而是一只放在墙角的废弃水缸，水缸的缸口坏了一块，水灌不满，只能装半缸，缸里有一条白的，一条黑的，两条橙色的，水面浮着几片浮萍，看起来还挺有意思。
陆良言看着顾家小院，等她考上秀才了，也要攒钱买这样的院子。
过了许久，正堂里酒席方才散场，陆显德和陆金年不胜酒力，都有些醉态，这醉的醉，小的小也走不得路，顾辞便安排进叔送三人回王家村。
陆显德和陆金年一上车便睡了过去，王四这时才钻进车里来，乐道，“看来我以后要跟着你混，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县城，什么时候你带我去县城溜溜？”
陆良言怕外面赶车的进叔听到，便小声道，“我也没去过，估计要几年，等我去县城考试吧。”
王四笑道，“没事没事，反正我也等了这么多年不介意再等等。”
说起来这一年多，陆良言就见过王四一只鬼，不由好奇道，“你有见过其他鬼吗？我怎么就只看见你一个？”
王四叹道，“咱们村能有多大，统共就那么点地方，那些正常生老病死的人随着下葬，早早去了地府，也只有我这种抛尸荒野的去不了罢了。”
想想也是，好几年才会听到村里谁谁过世了。勉强和王四说了几句，陆良言便被牛车晃的睡了过去。
快到王家村时，陆良言才被王四叫醒。陆良言又去叫醒陆显德和陆金年二人，车停下时，三人下了车，进叔连口水也没喝，马不停蹄又赶回去了。
早上王柱来敲门，老王氏作主不让开门，等那王柱走了，吴老太来还那一篮子鸡蛋，老王氏没要，只让吴老太自己留着，吴老太白得了一篮子鸡蛋，喜滋滋的走了。
老王氏见小王氏回娘家还不说实话，更是气的绷了大半天的脸，晌午饭也少吃了大半碗。
见三人回来，老王氏才堪堪露了笑脸，听说陆良言拜师顺利，还得了先生赠书赠笔，喜得见牙不见眼。
陆良言主动将从顾老太太那儿得的银花生交给老王氏，老王氏笑着收了起来，只道攒起来以后给她娶媳妇，说完忙跑到院子里杀鸡去。
不是陆良言不爱钱，而是这东西是明面来的容易暴露，因小失大得不偿失。
晌午饭吃的大鱼大肉，晚饭又吃的板栗炖鸡，陆良言吃了几年来最滋润的一天，装了满满一肚子油水。
饭后，陆显德就和陆良文说起陆良言入学和他以后晌午饭的事，让他以后多照应一下陆良言，陆良文乖乖应了。
一夜好眠，陆良言神清气爽起床，王四一个鬼蹦哒着，说要去体验做一回学生，陆良言也随他，反正他一个鬼也碍不着谁的事，就当免费蹭课生，还给鬼扫扫盲。
天还没亮，陆家已经炊烟袅袅，用过饭后，陆良言在老王氏和李氏的千叮咛万嘱咐中随着陆良文去学堂。
陆良言便算正式踏上了她的求学之路。
两人一鬼出门时，村里除了公鸡打鸣，就属王丰家后养的狗叫的欢，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村里现在只有陆良文和陆良言在学堂念书，不是说大家不知道念书的好处，知道归知道，能舍得花钱的又有几个？而舍得花钱的也不一定能坚持下来，不是后来没了钱，就是孩子不争气。
太阳还没升起，四下昏蒙蒙，只有那东边那一片泛着半明半暗的光，透过青灰的云层，聊胜于无照着乡间小路。
空气里弥漫着寒冷的雾汽，如今已接近晚秋，昼夜温差大。陆良言要比旁人畏寒，今儿一早身上就多穿了一件夹衣保暖。
此时陆良言两手空空，只拿着白嫩嫩的鸡蛋在啃。
陆良文则一脸憋屈，手上拿着两个书箱敢怒不敢言，走出家门有一段路，放下书箱就道，“自己拿！”
王四躲到一旁道，“你大哥好凶哦！”
陆良言一口蛋黄噎着嗓子眼，拍了拍胸口才顺下去，心道，下回得带个水筒，也不知学堂里有没有水喝。这才拎起书箱往回走。
陆良文已经走了几步，回头一愣，“唉？你干嘛去！”
“没做什么啊，书箱太沉了，我找我爹帮我送过去，大哥你先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来。”陆良言说罢抬脚要走。
陆良文面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气道，“找什么找！再不走就要迟到了！”疾走几步，提过书箱转身就走。
陆良言心里乐开了花，冲王四挑了挑眉，压抑着嘴角紧跟了上去，满脸仰慕道，“大哥，你辛苦了！”
一句话把陆良文噎个半死，绷着脸不想搭理她，只顾着埋头自己走。
不知不觉时近晌午，顾辞并顾庭父子二人家来，陆显德忙起身告辞，顾老太爷和顾辞二人再三挽留，陆显德推脱不得只得留下。
不过一刻的工夫，仆妇苏大娘和青梅手脚麻利的摆了两桌饭菜。
正堂里摆了一桌，顾老太爷许久未见陆显德，两人饭桌上推杯换盏，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两人畅所欲言，由家长里短到天下大事好不痛快。
而陆金年也由妹夫顾辞在一旁劝酒，自是不会冷清，不过几杯下肚，陆金年已是脸红到脖子底。
正堂里好不热闹，这边偏厅里妇人孩子也没闲着，顾老太太和陆兰芝忙着为三个孩子添饭布菜。
三个孩子用过饭后，顾老太太怕陆良言拘束便让顾庭带着弟弟妹妹去院子里玩。
见三人走远，顾老太太笑道，“你这小侄子倒是不错！”刚出正堂大门，顾慧便现了原形拉着陆良言去看鱼，顾庭还是老样子，被两人撇在一旁无人搭理，但也没离开，只是跟在两人身后沉默不言。
顾慧对于陆良言能去学堂很是羡慕，陆良言便笑道，“以后我晌午都会过来，到时我来教你。”
“那真是太好了，谢谢表哥！”顾慧眉开眼笑，她性格热烈鲜活，就像一个小太阳阳光明媚。
“我可以教你。”顾庭瞥了眼陆良言，对顾慧如是说道。何必舍近求远呢，自己难道不比他会的多吗？
顾慧还在气顾庭拔她头发的事，扬着下巴，得意道，“我不稀罕，我有表哥，我就要表哥教我！”
“哼！”顾庭气闷的扭开脸去，陆良言忍笑，心道这个闷骚怎么总是这么别扭，这回怕是要在心里骂她了。
顾慧说的鱼不是养在小河，也不是池盆，而是一只放在墙角的废弃水缸，水缸的缸口坏了一块，水灌不满，只能装半缸，缸里有一条白的，一条黑的，两条橙色的，水面浮着几片浮萍，看起来还挺有意思。
陆良言看着顾家小院，等她考上秀才了，也要攒钱买这样的院子。
过了许久，正堂里酒席方才散场，陆显德和陆金年不胜酒力，都有些醉态，这醉的醉，小的小也走不得路，顾辞便安排进叔送三人回王家村。
陆显德和陆金年一上车便睡了过去，王四这时才钻进车里来，乐道，“看来我以后要跟着你混，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县城，什么时候你带我去县城溜溜？”
陆良言怕外面赶车的进叔听到，便小声道，“我也没去过，估计要几年，等我去县城考试吧。”
王四笑道，“没事没事，反正我也等了这么多年不介意再等等。”
说起来这一年多，陆良言就见过王四一只鬼，不由好奇道，“你有见过其他鬼吗？我怎么就只看见你一个？”
王四叹道，“咱们村能有多大，统共就那么点地方，那些正常生老病死的人随着下葬，早早去了地府，也只有我这种抛尸荒野的去不了罢了。”
想想也是，好几年才会听到村里谁谁过世了。勉强和王四说了几句，陆良言便被牛车晃的睡了过去。
快到王家村时，陆良言才被王四叫醒。陆良言又去叫醒陆显德和陆金年二人，车停下时，三人下了车，进叔连口水也没喝，马不停蹄又赶回去了。
早上王柱来敲门，老王氏作主不让开门，等那王柱走了，吴老太来还那一篮子鸡蛋，老王氏没要，只让吴老太自己留着，吴老太白得了一篮子鸡蛋，喜滋滋的走了。
老王氏见小王氏回娘家还不说实话，更是气的绷了大半天的脸，晌午饭也少吃了大半碗。
见三人回来，老王氏才堪堪露了笑脸，听说陆良言拜师顺利，还得了先生赠书赠笔，喜得见牙不见眼。
陆良言主动将从顾老太太那儿得的银花生交给老王氏，老王氏笑着收了起来，只道攒起来以后给她娶媳妇，说完忙跑到院子里杀鸡去。
不是陆良言不爱钱，而是这东西是明面来的容易暴露，因小失大得不偿失。
晌午饭吃的大鱼大肉，晚饭又吃的板栗炖鸡，陆良言吃了几年来最滋润的一天，装了满满一肚子油水。
饭后，陆显德就和陆良文说起陆良言入学和他以后晌午饭的事，让他以后多照应一下陆良言，陆良文乖乖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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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陆家已经炊烟袅袅，用过饭后，陆良言在老王氏和李氏的千叮咛万嘱咐中随着陆良文去学堂。
陆良言便算正式踏上了她的求学之路。
两人一鬼出门时，村里除了公鸡打鸣，就属王丰家后养的狗叫的欢，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村里现在只有陆良文和陆良言在学堂念书，不是说大家不知道念书的好处，知道归知道，能舍得花钱的又有几个？而舍得花钱的也不一定能坚持下来，不是后来没了钱，就是孩子不争气。
太阳还没升起，四下昏蒙蒙，只有那东边那一片泛着半明半暗的光，透过青灰的云层，聊胜于无照着乡间小路。
空气里弥漫着寒冷的雾汽，如今已接近晚秋，昼夜温差大。陆良言要比旁人畏寒，今儿一早身上就多穿了一件夹衣保暖。
此时陆良言两手空空，只拿着白嫩嫩的鸡蛋在啃。
陆良文则一脸憋屈，手上拿着两个书箱敢怒不敢言，走出家门有一段路，放下书箱就道，“自己拿！”
王四躲到一旁道，“你大哥好凶哦！”
陆良言一口蛋黄噎着嗓子眼，拍了拍胸口才顺下去，心道，下回得带个水筒，也不知学堂里有没有水喝。这才拎起书箱往回走。
陆良文已经走了几步，回头一愣，“唉？你干嘛去！”
“没做什么啊，书箱太沉了，我找我爹帮我送过去，大哥你先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来。”陆良言说罢抬脚要走。
陆良文面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气道，“找什么找！再不走就要迟到了！”疾走几步，提过书箱转身就走。
陆良言心里乐开了花，冲王四挑了挑眉，压抑着嘴角紧跟了上去，满脸仰慕道，“大哥，你辛苦了！”
一句话把陆良文噎个半死，绷着脸不想搭理她，只顾着埋头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