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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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二十三吉日，主师徒和睦，诸事大吉。
天刚蒙蒙亮，陆良言便被李氏挖起来穿衣束发。
用过早饭，陆显德和陆金年作为大家长，两人自然一道陪着陆良言去拜师。
拜师自然要准备拜师礼，二两银子的束脩用红纸包好压在篮子底下，一条肥瘦相间的老腊肉，一把水灵灵的芹菜，一包果肉饱满的大红枣，一袋珠圆玉润的红豆，一兜圆滚滚的干桂圆，一袋白哗哗的莲子。
老王氏为了凑这六样礼亲自跑了一趟镇上，个个都是精挑细选，就连芹菜都是今天一大早从菜园里现挑的，保证新鲜水嫩。
时间刚好又是同路，陆显德和陆金年带着陆良文和陆良言去学堂。
老王氏一早承诺晚上杀鸡给陆良言庆祝，这个季节正是板栗成熟，老王氏当下便决定晚上烧个板栗炖鸡。
送走那四人，老王氏便喊陆金生起床去后山找板栗，陆金生哈气连天的拿着根长竹竿带着同样睡眼惺忪的陆良川以及陆春陆夏去后山板栗林敲毛栗。
从王家村出发到镇上这段路，陆良言估算着有十几里，成年人步行大概一个小时，她这样短胳膊短腿估计要一个半小时。
想着以后寒来暑往都要用两条腿来回，也不知道自己这副身板能不能吃得消，不过为了将来吃饱穿暖必须得搏一搏。
王四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到达别的地方，人多他怕打扰她分神，便悄悄的坠在他们后面。
不过，想来应该没什么问题，一路跟着他们出了镇子，他还是好好的跟在后面。
像孙秀才这般的学堂，整个清乐镇就这么一个，就是在自己家中辟出几间宽敞的屋子作为学舍。
四人一路走到秀才公家时，天色已大亮，孙家离集市街道有些距离，不热闹但也不偏僻，倒是很适合学堂。
与陆家的土胚房不同，孙家院子青砖灰瓦很是讲究。大门正对照壁，墙上刻着寓意美好的“五子夺魁”，上面有五个孩子站在一棵桂树底下，一个手拿着戟，戟上面挂着罄，一个拿着如意，两者合起来寓意吉庆如意；一个手里拿着三颗桂圆表示连中三元；一个举着戣，另一个正在夺，一举一夺表示一举夺魁。
这是一座三进的院落，前院被辟出来用作学堂，后两进是自家居住。
前院院墙根种了几丛竹子，地上铺着青石，使得院子看着颇为精致淡雅。
看着孙家的豪宅，陆良言心中越发觉得考秀才才是真正的发家致富！
陆良文辞了三人先一步进了学舍，倒是学舍里有不少学子伸头张望，一进学舍陆良文就被几个同窗勾肩搭背的缠问，“良文，那就是你那神童弟弟？”
倒不是陆良言名声远播，而是陆良文自己虚荣心作祟忍不住拿陆良言显摆。
“嗯，那是我三弟良言，良言年幼体弱，以后还请各位师兄弟照看一二。”
“好说好说，你弟弟就是咱们的弟弟，咱们保管照顾的妥妥的！”
“不过，你弟弟长的跟你不大像，要说像的话大概就鼻子有点像，不过你弟长的可真好看！这乍一看跟那地里水灵灵的小青菜似的！”围观的几人哄然大笑，纷纷打量起陆良言的长相。
“嗯，良言肖母，听说伯娘年轻时模样也长的好。”陆良文对外表毫不在意，对他来说男子又不是姑娘家长的好看又如何？只要不长残影响科考就行了。
不一会儿，从二门里快步走出来一个气质温和，眉眼尽是温柔的妇人，妇人看起来大约三十来岁，身后还跟着一个仆妇，看穿着应该是个下人。
陆良言眼前一亮，更是心潮澎湃，孙家已经呼奴唤俾了！
几人相互见礼，妇人正是秀才娘子，陆良言也学着她爹那样拱手行礼，“小子陆良言见过秀才娘子，秀才娘子安。”
秀才娘子含笑着打量陆良言，笑道，“你叫良言？好名字，以后可要改口叫师娘了。”
陆良言乖觉，脆声道，“师娘。”
秀才娘子见她机灵，心里很是喜爱，颌首应了，三人这才随着秀才娘子进了书房。
正对门的墙上挂着孔圣人的画像，桌案上供奉的香炉里三柱香烟雾袅袅，丝丝缕缕腾空盘旋而后散尽，孙秀才这才闲庭逸步的从里间出来。
孙秀才看着大概年近四十岁，体态清瘦，眼神清亮，但骨子里有一股子文人的散漫。
几人一番见礼落座，秀才娘子上完茶便带着婆妇笑着退了出去，方便几人谈话。
孙秀才看了眼陆金年，难得露出一丝笑意道，“原来是你父子二人，真巧，倒也是种缘分。”
陆金年两手交握有些紧张的搓了搓，脸上挂着讪笑点头道，“秀才公说的是。”
陆显德也知道大儿子不善跟人打交道，拉过一旁站着的陆良言，笑道，“要不说这世上最奇妙的便是缘字呢，秀才公看看，这便是我小孙子良言。”
孙秀才顺着陆显德的话看了看陆良言，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
从刚才三人进门，他便着重留意这孩子，一身青衣得体，样貌虽然稚嫩，但从五官也不难看出长大必然是个俊秀的翩翩少年郎。
人虽有些羸弱，但胜在一双明目清润通透，举止也是落落大方。孙秀才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这么出色的孩子，难得小小年纪还能知礼进退，陪侍长辈身后不言不语。既不畏首畏尾，也不东张西望，倒是比许多学堂里的大孩子还要沉稳。
若是出生富贵自小教导，倒也不足为奇，但陆家祖孙世代农耕，想想也觉得不可思议……此子年幼便这般出挑，将来必定不凡。
弟子想拜博学多才的好夫子，夫子同样也想收天资过人的好弟子。
开课授业多年，出息的也没几个，心里颇为遗憾，如今能得这么个好苗子，孙秀才自然欣喜。
拜师时，陆良言在孙秀才的示意下双膝跪地，虔诚恭敬的叩拜圣人像，拜完圣人孙秀才这才撩袍坐在上首，坦然受了陆良言的三拜。
陆良言双手奉茶，茶杯举过头顶，恭声道，“弟子拜见夫子。”
“嗯，起来吧。”孙秀才接过敬茶微抿一口，执笔蘸了朱砂在陆良言额间点了个红点，寓意为其启蒙开智。
开过智后，孙秀才将笔递给陆良言，握着陆良言的手运笔写下“忠孝仁义礼智信”七字，便训诫道，“忠孝仁义礼智信，这七字便是我今日给你讲的第一课，也是立世的第一课。”
陆良言极善察言观色，见陆显德虚点地面，忙退了两步复又跪下认真听训。
“忠，忠国忠君，忠是立国之本；孝，尊老敬贤，孝是立家之本。忠孝乃是立世之本。”
“仁者，人二也，以人为本，上下相亲谓之仁；义者，公正合宜谓之义，上至家国下至人；礼者，示人以曲也，上下有别，尊卑有序；智者，通晓天地之道，深明人世之理。识正邪真妄，辨是非曲折，文理密察是为智也；信者，人言也，从人言则无不信者，而人无信则不立……”
孙秀才抿了口茶，又道，“听你祖父所言，你天资过人有过耳不忘的本事，刚才那番话老夫希望你能永远记住。”
陆良言拜道，“是，弟子谨记夫子教诲！”
那边孙秀才侃侃而谈，这边陆显德听的喜形于色，要知道当初陆良文拜师，不过是写了个“善”字得了三两句告诫罢了。如今孙秀才这般语重心长的教导，可见是要用心培养了。
陆金年见陆良言顺利拜师喜不自胜，一脸殷切的奉上拜师礼并束脩，孙秀才收下后回赠了三本书和一只笔，对陆良言道：“今日暂且到此为止，你且回去准备准备，明早与你兄长一道入学。”
拜师占用了不少时间，隔壁学舍里还有学生们等着开课，孙秀才又亲自将三人送到院门口这才作罢。
出了学堂三人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趟离学堂不远的顾家。
因为离家远来回不便，而学堂又不提供午饭，所以家近的自己回家用饭，家远的像陆良文这样，都是一早带着家里准备好的菜窝窝，或是菜饼当午饭，晌午热一下便好。
但陆良言这里有些麻烦，她身体不好，肠胃又弱，显然不能这么胡乱将就。这不，老王氏将主意打到了自家小闺女身上，上次到镇上除了准备拜师外，便是为了找陆兰芝商议这事。亲娘来找，又是自己亲侄子，陆兰芝哪有不应的道理，自是满口应下。
而陆显德这一趟过来，主要是为了带陆良言认认门，以及顺道见见自己故友。
上门做客自然不好空手，陆金年脚程快，来回不到两刻的功夫，一手抓着咕咕直叫的老母鸡，一手提着草绳串好的五花肉和两条大鲤鱼回来。
去顾家的路上，陆显德郑重其事的捧着书和笔，感叹道，“没想到秀才公对良言如此青睐有加！”当初陆良文拜师，孙秀才不过随手回了把芹菜，由此可见差别有多大。
“阿爷从哪看出来的？”陆良言瞄了眼书名一头黑线，孙秀才送的不过是三百千，幼儿启蒙书籍。
“阿爷吃的米比你吃的多盐还多，要是连这点事都看不出，岂不是白活了。你看秀才公回的这礼就不一般，当年你大哥……”
陆显德瞥了眼一脸懵懂的陆良言，不好当着小孙子面说大孙子的事，转而又道，“既得秀才公看重，往后可得尊师重道，学业在勤不可荒废。”
却说二十三吉日，主师徒和睦，诸事大吉。
天刚蒙蒙亮，陆良言便被李氏挖起来穿衣束发。
用过早饭，陆显德和陆金年作为大家长，两人自然一道陪着陆良言去拜师。
拜师自然要准备拜师礼，二两银子的束脩用红纸包好压在篮子底下，一条肥瘦相间的老腊肉，一把水灵灵的芹菜，一包果肉饱满的大红枣，一袋珠圆玉润的红豆，一兜圆滚滚的干桂圆，一袋白哗哗的莲子。
老王氏为了凑这六样礼亲自跑了一趟镇上，个个都是精挑细选，就连芹菜都是今天一大早从菜园里现挑的，保证新鲜水嫩。
时间刚好又是同路，陆显德和陆金年带着陆良文和陆良言去学堂。
老王氏一早承诺晚上杀鸡给陆良言庆祝，这个季节正是板栗成熟，老王氏当下便决定晚上烧个板栗炖鸡。
送走那四人，老王氏便喊陆金生起床去后山找板栗，陆金生哈气连天的拿着根长竹竿带着同样睡眼惺忪的陆良川以及陆春陆夏去后山板栗林敲毛栗。
从王家村出发到镇上这段路，陆良言估算着有十几里，成年人步行大概一个小时，她这样短胳膊短腿估计要一个半小时。
想着以后寒来暑往都要用两条腿来回，也不知道自己这副身板能不能吃得消，不过为了将来吃饱穿暖必须得搏一搏。
王四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到达别的地方，人多他怕打扰她分神，便悄悄的坠在他们后面。
不过，想来应该没什么问题，一路跟着他们出了镇子，他还是好好的跟在后面。
像孙秀才这般的学堂，整个清乐镇就这么一个，就是在自己家中辟出几间宽敞的屋子作为学舍。
四人一路走到秀才公家时，天色已大亮，孙家离集市街道有些距离，不热闹但也不偏僻，倒是很适合学堂。
与陆家的土胚房不同，孙家院子青砖灰瓦很是讲究。大门正对照壁，墙上刻着寓意美好的“五子夺魁”，上面有五个孩子站在一棵桂树底下，一个手拿着戟，戟上面挂着罄，一个拿着如意，两者合起来寓意吉庆如意；一个手里拿着三颗桂圆表示连中三元；一个举着戣，另一个正在夺，一举一夺表示一举夺魁。
这是一座三进的院落，前院被辟出来用作学堂，后两进是自家居住。
前院院墙根种了几丛竹子，地上铺着青石，使得院子看着颇为精致淡雅。
看着孙家的豪宅，陆良言心中越发觉得考秀才才是真正的发家致富！
陆良文辞了三人先一步进了学舍，倒是学舍里有不少学子伸头张望，一进学舍陆良文就被几个同窗勾肩搭背的缠问，“良文，那就是你那神童弟弟？”
倒不是陆良言名声远播，而是陆良文自己虚荣心作祟忍不住拿陆良言显摆。
“嗯，那是我三弟良言，良言年幼体弱，以后还请各位师兄弟照看一二。”
“好说好说，你弟弟就是咱们的弟弟，咱们保管照顾的妥妥的！”
“不过，你弟弟长的跟你不大像，要说像的话大概就鼻子有点像，不过你弟长的可真好看！这乍一看跟那地里水灵灵的小青菜似的！”围观的几人哄然大笑，纷纷打量起陆良言的长相。
“嗯，良言肖母，听说伯娘年轻时模样也长的好。”陆良文对外表毫不在意，对他来说男子又不是姑娘家长的好看又如何？只要不长残影响科考就行了。
不一会儿，从二门里快步走出来一个气质温和，眉眼尽是温柔的妇人，妇人看起来大约三十来岁，身后还跟着一个仆妇，看穿着应该是个下人。
陆良言眼前一亮，更是心潮澎湃，孙家已经呼奴唤俾了！
几人相互见礼，妇人正是秀才娘子，陆良言也学着她爹那样拱手行礼，“小子陆良言见过秀才娘子，秀才娘子安。”
秀才娘子含笑着打量陆良言，笑道，“你叫良言？好名字，以后可要改口叫师娘了。”
陆良言乖觉，脆声道，“师娘。”
秀才娘子见她机灵，心里很是喜爱，颌首应了，三人这才随着秀才娘子进了书房。
正对门的墙上挂着孔圣人的画像，桌案上供奉的香炉里三柱香烟雾袅袅，丝丝缕缕腾空盘旋而后散尽，孙秀才这才闲庭逸步的从里间出来。
孙秀才看着大概年近四十岁，体态清瘦，眼神清亮，但骨子里有一股子文人的散漫。
几人一番见礼落座，秀才娘子上完茶便带着婆妇笑着退了出去，方便几人谈话。
孙秀才看了眼陆金年，难得露出一丝笑意道，“原来是你父子二人，真巧，倒也是种缘分。”
陆金年两手交握有些紧张的搓了搓，脸上挂着讪笑点头道，“秀才公说的是。”
陆显德也知道大儿子不善跟人打交道，拉过一旁站着的陆良言，笑道，“要不说这世上最奇妙的便是缘字呢，秀才公看看，这便是我小孙子良言。”
孙秀才顺着陆显德的话看了看陆良言，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
从刚才三人进门，他便着重留意这孩子，一身青衣得体，样貌虽然稚嫩，但从五官也不难看出长大必然是个俊秀的翩翩少年郎。
人虽有些羸弱，但胜在一双明目清润通透，举止也是落落大方。孙秀才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这么出色的孩子，难得小小年纪还能知礼进退，陪侍长辈身后不言不语。既不畏首畏尾，也不东张西望，倒是比许多学堂里的大孩子还要沉稳。
若是出生富贵自小教导，倒也不足为奇，但陆家祖孙世代农耕，想想也觉得不可思议……此子年幼便这般出挑，将来必定不凡。
弟子想拜博学多才的好夫子，夫子同样也想收天资过人的好弟子。
开课授业多年，出息的也没几个，心里颇为遗憾，如今能得这么个好苗子，孙秀才自然欣喜。
拜师时，陆良言在孙秀才的示意下双膝跪地，虔诚恭敬的叩拜圣人像，拜完圣人孙秀才这才撩袍坐在上首，坦然受了陆良言的三拜。
陆良言双手奉茶，茶杯举过头顶，恭声道，“弟子拜见夫子。”
“嗯，起来吧。”孙秀才接过敬茶微抿一口，执笔蘸了朱砂在陆良言额间点了个红点，寓意为其启蒙开智。
开过智后，孙秀才将笔递给陆良言，握着陆良言的手运笔写下“忠孝仁义礼智信”七字，便训诫道，“忠孝仁义礼智信，这七字便是我今日给你讲的第一课，也是立世的第一课。”
陆良言极善察言观色，见陆显德虚点地面，忙退了两步复又跪下认真听训。
“忠，忠国忠君，忠是立国之本；孝，尊老敬贤，孝是立家之本。忠孝乃是立世之本。”
“仁者，人二也，以人为本，上下相亲谓之仁；义者，公正合宜谓之义，上至家国下至人；礼者，示人以曲也，上下有别，尊卑有序；智者，通晓天地之道，深明人世之理。识正邪真妄，辨是非曲折，文理密察是为智也；信者，人言也，从人言则无不信者，而人无信则不立……”
孙秀才抿了口茶，又道，“听你祖父所言，你天资过人有过耳不忘的本事，刚才那番话老夫希望你能永远记住。”
陆良言拜道，“是，弟子谨记夫子教诲！”
那边孙秀才侃侃而谈，这边陆显德听的喜形于色，要知道当初陆良文拜师，不过是写了个“善”字得了三两句告诫罢了。如今孙秀才这般语重心长的教导，可见是要用心培养了。
陆金年见陆良言顺利拜师喜不自胜，一脸殷切的奉上拜师礼并束脩，孙秀才收下后回赠了三本书和一只笔，对陆良言道：“今日暂且到此为止，你且回去准备准备，明早与你兄长一道入学。”
拜师占用了不少时间，隔壁学舍里还有学生们等着开课，孙秀才又亲自将三人送到院门口这才作罢。
出了学堂三人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趟离学堂不远的顾家。
因为离家远来回不便，而学堂又不提供午饭，所以家近的自己回家用饭，家远的像陆良文这样，都是一早带着家里准备好的菜窝窝，或是菜饼当午饭，晌午热一下便好。
但陆良言这里有些麻烦，她身体不好，肠胃又弱，显然不能这么胡乱将就。这不，老王氏将主意打到了自家小闺女身上，上次到镇上除了准备拜师外，便是为了找陆兰芝商议这事。亲娘来找，又是自己亲侄子，陆兰芝哪有不应的道理，自是满口应下。
而陆显德这一趟过来，主要是为了带陆良言认认门，以及顺道见见自己故友。
上门做客自然不好空手，陆金年脚程快，来回不到两刻的功夫，一手抓着咕咕直叫的老母鸡，一手提着草绳串好的五花肉和两条大鲤鱼回来。
去顾家的路上，陆显德郑重其事的捧着书和笔，感叹道，“没想到秀才公对良言如此青睐有加！”当初陆良文拜师，孙秀才不过随手回了把芹菜，由此可见差别有多大。
“阿爷从哪看出来的？”陆良言瞄了眼书名一头黑线，孙秀才送的不过是三百千，幼儿启蒙书籍。
“阿爷吃的米比你吃的多盐还多，要是连这点事都看不出，岂不是白活了。你看秀才公回的这礼就不一般，当年你大哥……”
陆显德瞥了眼一脸懵懂的陆良言，不好当着小孙子面说大孙子的事，转而又道，“既得秀才公看重，往后可得尊师重道，学业在勤不可荒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