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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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陆显德去镇上拜访了孙秀才，也就是秀才公。孙秀才一听陆良言的情况，当下便挑了个吉日拜师。
为此陆显德很是高兴了两天，当初陆良文拜师那可是先递了信，经过考较后没收，他又舍了老脸跑了两趟，孙秀才才勉强收了，更别提挑什么吉日，如今可算扬眉吐气了一回。
拜师是大事，孙秀才又这么重视，陆良言自然要穿得体面些。
老王氏翻了翻陆良言的衣服都不满意，这不老王氏翻出压箱底的细棉布，打算给陆良言做两件体面的新衣服。
那边母子俩吵架的动静着实闹得不小，屋子又不隔音，小王氏张口病秧子闭口短命鬼，听的老王氏怒火冲天，丢下针线一股脑便冲了出去。
“你个缺德冒烟的贼婆娘，你说谁病秧子谁短命鬼呢！我孙子碍着你啥事了？良川良言两小的感情好，你这个当娘和婶子的不高兴还搁这儿挑拨！你是有红眼病见不得人好是吧！我告诉你，你别仗着有两孩子我就不敢怎么你，这日子你想过就给我老老实实的过，不想过趁早收拾东西滚蛋！你还真拿自己是颗葱呢！”
“我说说怎么了？他是不是病秧子大家心知肚明！拿我们的钱送他去学堂还不许人说了？指不定哪天人财两空，到时候人没了钱也没了！”接二连三受气，小王氏已经气昏了头，不管不顾就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老王氏上去就是一巴掌，怒道，“你放什么狗屁，满嘴喷粪的狗东西！再胡说八道信不信老娘今天撕了你这张烂嘴！合着你是惦记家里的钱是吧，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干活的时候看不见你，吃饭的时候少不了你！也不知道你挣过几个钱，我孙子用家里的钱怎么了？还得经过你同意啊！我爱给谁用就给谁用！”
“你打我？！”小王氏捂着脸一脸不可置信，她嫁到陆家这么多年从没被人打过，如今为了个病秧子竟然打她一耳光！
一个院子住着，这边婆媳二人争执起来，那边母女三人连忙跑出来劝阻。三人在屋里自然听见小王氏的话，陆秋陆春两人红着眼睛没有上前，倒是李氏一脸的泪还没来得及擦，怕两人动起手上前劝和。
小王氏看见李氏火烧的更旺，红着眼喝道，“滚开！不用你在这儿假惺惺！”
“要滚也是你滚！你个黑心烂肝的泼妇，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算什么我不知道，但肯定比你这个老东西好！走就走，我才不稀罕你们陆家！”小王氏说罢裹了几件衣服摔了院门就走。
“反了天了！你……你这个……”老王氏气的热血翻涌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老王氏一倒，可吓坏了一旁的母女三人，幸而李氏靠的近，接的及时，要不然这一气再一摔，只怕到时候非得出点事。
李氏后背着地被老王氏压在下面动弹不得，陆秋陆春慌忙去扶，奈何老王氏人已经晕过去，没半点支撑人又笨重，一时竟弄不动。
王四看了半天热闹，一见老王氏晕倒，忙飘去外面找陆良言，“你奶奶被你二婶气晕了，你快回去看看。”
陆良言顾不得才摘的野莓，忙跑回家去。见院子里乱做一团，忙指挥陆秋陆春去喊人，自己用拇指掐着老王氏的人中。
好一会儿老王氏才悠悠醒来，陆良言一喜，醒过来就好，看来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松了口气忙又跑去灶房端了碗糖水过来，“阿奶，你感觉怎么样？先喝口水缓缓。”
老王氏半晌才缓过神来，身上头晕乏力就着陆良言的手喝了口水，水一入口就感觉嘴里甜滋滋的，见小孙子一脸担忧的样子，心里才觉得好受一些，“奶没事，这水怎么是甜的？”
口没斜且能言，那就应该没问题了，陆良言放了心，笑道，“就是阿奶之前给我的糖，我把糖放到水里了。姐姐说阿奶被气倒了，我每次吃糖都会觉得很开心，阿奶喝了糖水就不要生气了，生气对身体不好哦。”
“好，奶不生气，奶还等着吃我孙子的状元酒呢！”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三个老爷们很快赶了回来，兄弟俩托着老王氏回了正房，等三人搞清楚来龙去脉，陆金年垂首一言不发，心里却有些不好受。
陆金生人虽油滑了些，品性却没什么问题，是非分明，如今听了这些，心里越发羞愧难当。
说起来自家才是占便宜的，干活挣钱没有大哥大嫂多，吃饭也吃的比人多，一家四口，个个都是吃海碗的量，大儿子上了几年私塾又花了家里不少钱，如今自家婆娘因为小侄子闹腾已经是没道理，还把自己亲娘给气晕过去。
“我……我这就去休了她！”陆金生转身就要走，陆金年忙拦住他闷声道，“老二！你这是什么话，弟妹不过一时气话，你这样让孩子怎么想？”
陆金生一脸难堪，陆显德皱眉道，“你大哥说的对，这事就先这样放着吧，她要是主动低头认个错，这事就揭过去不提，要是……那咱家也不是非她不可的！”
老王氏恨声道，“认个错就行了？想的美！有骨气就不要回来了！我倒要看看她怎么回咱家！”
这日子不会因为缺了谁就不过了，小王氏的离开没能引起多少关注。就连小王氏最疼爱的大儿子陆良文，也不过随口问了句便撩开不管，平日里该吃吃该喝喝。
倒是陆良川反应奇怪，一开始还激动了半天，后来又一脸沮丧懊恼，大概后悔自己不该和小王氏吵。
小王氏离开的第二天，陆良川实在憋不住问道，“虎子，你说我爹会不会不要我娘回来了？”
“不会，只要二婶多道几次谦，这事也就过去了！而且咱奶和二婶家还是沾亲带故呢！”陆良言失笑，得到的不在乎，得不到的在骚动，陆良文的不闻不问显得冷漠无情，而陆良川却又是难得的赤子之心。
“真的吗？那就好那就好！”陆良川闻言如释负重，看了眼陆良言，又有些愧疚道，“就是感觉有些对不住你……”
陆良言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对不住我什么？这么说吧，二婶是二婶，你是你，你会因为二婶不喜欢我，就不和我玩吗？”
陆良川摇头，斩金截铁道，“不会！”
“那不就好了，只要你还是你，我也不会不和你玩，”只要人心不变，情谊也不会变，陆良言伸出拳头，笑道，“咱们可是兄弟，好兄弟一辈子！”
陆良川也伸出拳头与她的拳头相碰，释怀笑道，“嗯！一辈子！”
前两天陆显德去镇上拜访了孙秀才，也就是秀才公。孙秀才一听陆良言的情况，当下便挑了个吉日拜师。
为此陆显德很是高兴了两天，当初陆良文拜师那可是先递了信，经过考较后没收，他又舍了老脸跑了两趟，孙秀才才勉强收了，更别提挑什么吉日，如今可算扬眉吐气了一回。
拜师是大事，孙秀才又这么重视，陆良言自然要穿得体面些。
老王氏翻了翻陆良言的衣服都不满意，这不老王氏翻出压箱底的细棉布，打算给陆良言做两件体面的新衣服。
那边母子俩吵架的动静着实闹得不小，屋子又不隔音，小王氏张口病秧子闭口短命鬼，听的老王氏怒火冲天，丢下针线一股脑便冲了出去。
“你个缺德冒烟的贼婆娘，你说谁病秧子谁短命鬼呢！我孙子碍着你啥事了？良川良言两小的感情好，你这个当娘和婶子的不高兴还搁这儿挑拨！你是有红眼病见不得人好是吧！我告诉你，你别仗着有两孩子我就不敢怎么你，这日子你想过就给我老老实实的过，不想过趁早收拾东西滚蛋！你还真拿自己是颗葱呢！”
“我说说怎么了？他是不是病秧子大家心知肚明！拿我们的钱送他去学堂还不许人说了？指不定哪天人财两空，到时候人没了钱也没了！”接二连三受气，小王氏已经气昏了头，不管不顾就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老王氏上去就是一巴掌，怒道，“你放什么狗屁，满嘴喷粪的狗东西！再胡说八道信不信老娘今天撕了你这张烂嘴！合着你是惦记家里的钱是吧，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干活的时候看不见你，吃饭的时候少不了你！也不知道你挣过几个钱，我孙子用家里的钱怎么了？还得经过你同意啊！我爱给谁用就给谁用！”
“你打我？！”小王氏捂着脸一脸不可置信，她嫁到陆家这么多年从没被人打过，如今为了个病秧子竟然打她一耳光！
一个院子住着，这边婆媳二人争执起来，那边母女三人连忙跑出来劝阻。三人在屋里自然听见小王氏的话，陆秋陆春两人红着眼睛没有上前，倒是李氏一脸的泪还没来得及擦，怕两人动起手上前劝和。
小王氏看见李氏火烧的更旺，红着眼喝道，“滚开！不用你在这儿假惺惺！”
“要滚也是你滚！你个黑心烂肝的泼妇，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算什么我不知道，但肯定比你这个老东西好！走就走，我才不稀罕你们陆家！”小王氏说罢裹了几件衣服摔了院门就走。
“反了天了！你……你这个……”老王氏气的热血翻涌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老王氏一倒，可吓坏了一旁的母女三人，幸而李氏靠的近，接的及时，要不然这一气再一摔，只怕到时候非得出点事。
李氏后背着地被老王氏压在下面动弹不得，陆秋陆春慌忙去扶，奈何老王氏人已经晕过去，没半点支撑人又笨重，一时竟弄不动。
王四看了半天热闹，一见老王氏晕倒，忙飘去外面找陆良言，“你奶奶被你二婶气晕了，你快回去看看。”
陆良言顾不得才摘的野莓，忙跑回家去。见院子里乱做一团，忙指挥陆秋陆春去喊人，自己用拇指掐着老王氏的人中。
好一会儿老王氏才悠悠醒来，陆良言一喜，醒过来就好，看来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松了口气忙又跑去灶房端了碗糖水过来，“阿奶，你感觉怎么样？先喝口水缓缓。”
老王氏半晌才缓过神来，身上头晕乏力就着陆良言的手喝了口水，水一入口就感觉嘴里甜滋滋的，见小孙子一脸担忧的样子，心里才觉得好受一些，“奶没事，这水怎么是甜的？”
口没斜且能言，那就应该没问题了，陆良言放了心，笑道，“就是阿奶之前给我的糖，我把糖放到水里了。姐姐说阿奶被气倒了，我每次吃糖都会觉得很开心，阿奶喝了糖水就不要生气了，生气对身体不好哦。”
“好，奶不生气，奶还等着吃我孙子的状元酒呢！”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三个老爷们很快赶了回来，兄弟俩托着老王氏回了正房，等三人搞清楚来龙去脉，陆金年垂首一言不发，心里却有些不好受。
陆金生人虽油滑了些，品性却没什么问题，是非分明，如今听了这些，心里越发羞愧难当。
说起来自家才是占便宜的，干活挣钱没有大哥大嫂多，吃饭也吃的比人多，一家四口，个个都是吃海碗的量，大儿子上了几年私塾又花了家里不少钱，如今自家婆娘因为小侄子闹腾已经是没道理，还把自己亲娘给气晕过去。
“我……我这就去休了她！”陆金生转身就要走，陆金年忙拦住他闷声道，“老二！你这是什么话，弟妹不过一时气话，你这样让孩子怎么想？”
陆金生一脸难堪，陆显德皱眉道，“你大哥说的对，这事就先这样放着吧，她要是主动低头认个错，这事就揭过去不提，要是……那咱家也不是非她不可的！”
老王氏恨声道，“认个错就行了？想的美！有骨气就不要回来了！我倒要看看她怎么回咱家！”
这日子不会因为缺了谁就不过了，小王氏的离开没能引起多少关注。就连小王氏最疼爱的大儿子陆良文，也不过随口问了句便撩开不管，平日里该吃吃该喝喝。
倒是陆良川反应奇怪，一开始还激动了半天，后来又一脸沮丧懊恼，大概后悔自己不该和小王氏吵。
小王氏离开的第二天，陆良川实在憋不住问道，“虎子，你说我爹会不会不要我娘回来了？”
“不会，只要二婶多道几次谦，这事也就过去了！而且咱奶和二婶家还是沾亲带故呢！”陆良言失笑，得到的不在乎，得不到的在骚动，陆良文的不闻不问显得冷漠无情，而陆良川却又是难得的赤子之心。
“真的吗？那就好那就好！”陆良川闻言如释负重，看了眼陆良言，又有些愧疚道，“就是感觉有些对不住你……”
陆良言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对不住我什么？这么说吧，二婶是二婶，你是你，你会因为二婶不喜欢我，就不和我玩吗？”
陆良川摇头，斩金截铁道，“不会！”
“那不就好了，只要你还是你，我也不会不和你玩，”只要人心不变，情谊也不会变，陆良言伸出拳头，笑道，“咱们可是兄弟，好兄弟一辈子！”
陆良川也伸出拳头与她的拳头相碰，释怀笑道，“嗯！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