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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人生无常,只争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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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一的一个早上,周文文到了公司,却看见王志强神色凝重地走进财务室,他告诉她,Z分的一个销售童海龙,晚上陪客户应酬,喝了点酒后开车回家,出了车祸。

    周文文惊到睁大了眼睛,上周五他们还一起吃饭,童海龙还约他们这周末一起去打羽毛球,这言犹在耳,怎么人就没了呢?

    王志强低声叹道,“你知道吗,文文,这种酒驾的意外事故保险公司不赔。他们家确实还挺惨的,爸妈是农村的,一个亲哥哥2岁时发高烧,导致脑部永久性损伤,没有劳动能力,老婆生孩子后又全职在家,一家老小全指着他呢。”

    “那公司什么意见?”

    “人力同事说这种情况工伤保险也不会赔付,我昨天给人力提议发起捐款,人力同事说群发的邮件不能提酒驾,说他因公殉职显然也不合适,今天陈之会过来,看这种情况怎么处理好吧。”

    陈之过来后,喊了王志强和周文文一同去总经理室商量。三个人感叹了半天人生无常。陈之提议道,“以她太太的名义发一个募捐哀悼信吧,我给人力说下,用公司名义群发给ALL,我先带头捐5万块钱,大家捐多少随心意。”

    下午陈之和王志强一起去童海龙家里吊唁,人力的邮件群发出来了,周文文看邮件里更多的是描述童海龙平日的辛苦与努力,对于车祸细节只是提了一句“为了更深的夯实客户关系,在深夜依然陪着客户应酬。宴席散去,当他拖着疲倦的身躯坐进车里时,载着他的车出了交通事故“。也只能这么发了,她想,以童太太的名义才能写得感性一些,以工会名义发肯定不合适。

    这一日,Z市已如蒸笼一般。晚上,陈之回到周文文家时,她把空调开至冰冰凉,桌上的一束百合散发着沁人的清香,桌上的饭菜已经摆好。

    陈之换掉吊唁的衣服洗了个澡,出来从后面抱住正在写字的周文文道,“文文,我不想回北京了,如果能天天这样多好。“

    吃着饭,周文文仍是不胜唏嘘,“陈之,人生无常,能减少的应酬还是尽量减少吧,你看郭总之前那个财务总监意外辞世时,当时觉得公司可怎么办呀,可现在不照样运转,地球离了谁都能转呀!”

    陈之笑着答应,“好。“

    “陈之,晚上你应酬完可一定要找代驾呀!”周文文忧心忡忡道,“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我们能作的也就是捐些钱慰问一下,过去也就过去了,但他家人呢?余生怎么办?”

    陈之一个电话过来,周文文静静地听他打电话,示意间他把碗里的粥喝完,然后自己收拾碗筷去厨房。正洗着碗,陈之从后面轻轻地搂着的腰,周文文笑着手里没停,戴着湿淋淋的手套扭过脸去吻他。

    晚饭后,两人穿着T恤短裤,趿拉着人字拖在楼下散步,周文文咬着一个东北大板说,“我真喜欢夏天,情绪明快简单,还能每天吃个冰棍儿降温。”

    “文文,这段时间是我30多年以来最像家的一段日子,这种平常的烟火气让我觉得特别舒服,一想到明天还要一个人回北京心里就挺烦的,你也说了人生无常,那我们是不是更应该只争朝夕,我想每天都能看到你,我们结婚吧!”陈之咬了一口周文文的冰激淋。

    “边儿去,你自己的吃完了抢我的!”周文文一把推开陈之。陈之会不会是漂泊太久,只是一时渴望安定下来呢?他所感知到的舒服的烟火气会不会是距离造就的美感呢?而实际的生活,揭开岁月静好更多的是柴米油盐和一地鸡毛。他想清楚了吗?自己又想清楚了吗?她的脑子有点凌乱。

    “周文文,怎么不说话?!”

    “我想起来柳青的那句话,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要紧处常常只有几步,我要紧紧扼制住命运的咽喉,免得上了坏人的贼船就下不来了。”周文文冲他狡黠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