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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真真假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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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语气淡漠,总是没有过激的反应,南宫临便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里膈应的很。

    “本世子不也是关心朝臣家事,这才多说了两句,”南宫临毫不顾忌姿容仪态,半靠在殿前的那石狮子的台上,又复那漫不经心之态,“所谓人之劣性,便是家花哪有野花香,小侯爷若是同好美色之人,不如改日去云春来相约,那里的美人可是一绝。”

    沈砚安背脊挺拔,只侧目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淡,“烟柳之地,世子在这宣政殿门前还真是轻易说得出口。”

    “灯下黑,有何提不得?”南宫临玉扇轻摆,唇角轻勾,半眯的眼睛似是极为享受这后夏的清凉。

    “本侯还有要事处理,便不与世子闲聊了,”无法觐见皇上与南宫勋求情,他也无意留在这儿逗留。

    “告辞。”

    南宫临远看着沈砚安离开的背影,狭长双眸中携的那一抹笑色忽而淡去,黑沉的瞳孔冷了几分,“邢玥,”

    “世子,”邢玥不知从什么地方跑过来,低垂着眉应声。

    “皇帝睡了,交待好忠许几个,轻易别放什么人进来。”

    “另外,让周奇写几篇折子递上来,怕是这南宫勋那里的火烧的还不够旺。”

    “是,属下领命。”

    ……

    忠肃侯府,

    即一一正半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晒太阳,这个时节上午的阳光没那么烈,暖人的紧,在牢里呆了几天身上就像是发霉了,得预防预防风湿骨痛了,即一一可不想某日再受蛊虫刁难的时候,还要忍着风湿病。

    她方才提取了自己身上的血液样本,放在了药箱里,准备一会儿带去太医院研究研究,血液里还有些药物的残余,对于她研究出解药有很大的帮助,虽然这里器具不足,也没有专业的仪器,但并不影响山人自有妙计。

    不过,即一一好像没有立即要出发的意思。

    此刻,她正偏着头,微眯着眼睛看向门外,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侯爷,长璋被醉的一塌糊涂被扔在了淸居后院,我去郑府问了,郑公子昨夜分明住在府里,没同什人喝过酒。”

    沈砚安刚一踏进门,侍卫便急急凑上来道。

    “把人安顿好,等长璋醒了让他来找我。”他给人下了命令,脚步沉稳而快速的向里院走去。

    他清楚的知道,把长璋灌醉不过是南宫临为了堵塞自己的消息来源搞的小把戏,他已经错失了在陛下面前进言的最好时机,现在只能另想办法救南宫勋出来。

    清冽的药草香从鼻尖传来,他匆匆的脚步顿住,这才抬眼看向路前面,阳光倾洒的院子里,即一一见着他撑起身子,微微发亮的目光好像已经等他很久了。

    “怎么在这里等?”沈砚安拿起一旁的毯子给她披上,顺势坐在她身侧的石凳上,“外头风大,小心着凉。”

    “侯爷不开心,是因为大皇子,还是永宁世子?”即一一撑起下巴看着他一进来就紧蹙的眉头,声音清脆,出言干脆。

    她这幅毫不隐瞒的样子沈砚安却是不常见,比之一开始的模样,还是现在的即一一更甚得人心,沈砚安垂眸,紧皱的眉头缓缓疏开,“林昌的案子,你听说了?”

    “嗯,”即一一点了点头,目光瞥向端着药碗而来的阿无,“南宫临让她提醒我盯紧你的动作。”

    “今日侍卫出去找人时我又问了问,大概猜到了个大半。”

    “侯爷,姑娘。”阿无福礼,将药碗搁在了一侧的石桌上,侧身立在一旁。

    即一一端过药碗,顿也不顿的一口闷了进去,喝完就往嘴里塞了片果脯,嘴里还嚼着东西,她也不在意就开始说话,“听闻林昌生性好色,荒淫无度,大皇子殿下怎得会抓错了人?”

    闻言,阿无目色一凛,耳朵不自觉的竖起来。

    “那对夫妻本来已经咬定林昌玩弄民女,害死了不少人,妻子吕湘也是受害人之一。这本来是薛青青惨死之案的唯一线索,也是唯一能拉林昌下水的证据。”沈砚安应声,语气中是清晰的落寞,“可未料得到了堂上,那对夫妻却唯唯诺诺,说话的方式就像是被人逼迫了一般。”

    “大理寺卿察觉到情况不对,又因这是皇子带来的证人,他只能立时上报陛下。”

    “宣政殿里亲传那对夫妻来问时,他们却翻了供,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被大皇子逼迫所致才说了诬蔑林昌的坏话,连砸了他们豆腐摊的人也从林府变成了大皇子府。”

    沈砚安轻叹了一口气,脸色难看,“陛下亲审又加上大理寺卿力证,殿下这顶帽子被扣的死死的,拿也拿不下来。”

    “那大皇子岂不是有失势的危险,”即一一凝目,偏过头担忧道,“侯爷,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皇子的冤屈,自然只有陛下能做主。就算陛下不见我,我也会继续求见的。”沈砚安沉声着。

    他忽而瞥了一眼那侧的阿无,有些防备,即一一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给人使了使眼色,“阿无,别在这儿干愣着,快去给侯爷倒壶好茶来。”

    “是。”

    阿无福了福身子,目色有些不甘的离开,她转身,隐隐听到了什么吕湘,下落之类的话语。

    “说这些够吗?”即一一凝着阿无离开的背影,冷不丁的开口。

    “真真假假,南宫临多少都会信一些。”沈砚安抿了口茶,应声道。

    “你把要找吕湘夫妻的话也告诉了她,就不怕南宫临把人藏的更深,给你布下什么麻烦?”

    沈砚安摇了摇头,“不用我说,他们自然会把这个在陛下面前说了假话的人好好藏起来。因为人一旦被我们找到,他们用的威逼利诱的法子我们可以再来一遍,一个墙头草早晚都会吐出真相。”

    “既然这证词可以变来变去,那在陛下和文武百官面前,他们嘴里事情的真相有用什么可信度呢?”即一一思索道,“用这样的砝码做赌注,怕是赢不回这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