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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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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仅仅是带着叶千泽把我昨夜巡视过的领地转了几遍,因为我担心遇上危险的时候,我无法保护好叶千泽。

    正当我们打算折回去的时候,刚巧迎面碰上了迎亲的队伍。

    我还没见过凡人的婚礼,就想去跟着瞧上一眼。叶千泽反对无效,我化作人形硬生生拉着他跟了迎亲队伍一路。

    凡人成婚很是热闹,大概是因为平日里都鲜少有如此盛事,所以方圆百里的百姓都爱凑这个热闹。

    我毕竟是个妖怪,凡人的各种繁文缛节最多是了解个皮毛,在这儿瞧了半天也没瞧出个门道来,各种乱七八糟的习俗都是要一一问了叶千泽,才弄明白的。

    “为什么要踢轿门啊?”

    “是在给新娘子下马威。”

    “啥都没做呢首先就来个下马威?啧啧,真可怜。”

    “······”

    “这是跨火盆?能干啥?”

    “除晦气的。”

    “要是跨个火盆就能除晦气,我天天跨火盆。”

    “······”

    “新郎新娘之间牵着个红绸子做什么?”

    “大概是千里姻缘一线牵的意思。”

    “就是传说中的那个月老?”

    “应该吧,我也不大明白。但是实际上并没有月老。”

    “就是说嘛,要是真有月老,姻缘都是注定好了的,那哪儿来的同床异梦貌合神离?”

    “······”

    “那个烧香拜佛的又是做什么?”

    “应该是合对八字什么的,看看新郎新娘合不合适。”

    “这要是能准,那天底下哪来的那么多怨偶天成?”

    “······”

    所有人都千篇一律说着“恭喜恭喜”“同喜同喜”的时候,唯独我们俩的声音忒与众不同了些。

    “你们是来参加婚宴的还是来砸场子的?”有个壮汉凶神恶煞往我俩面前一站。

    我干笑着说道:“当然是来参加婚宴的,我这不是没识见过,所以多问了几句嘛!”

    壮汉冷哼了一声,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后面问的时候,声音就相当自觉地小了很多。

    我最后感慨,说道:“这成一遭婚,是图个什么啊?”

    叶千泽叹了一口气,说道:“她父母图的是彩礼,媒婆图的是保媒钱,夫家图的是生儿育女的媳妇和伺候人的下人,新娘图的是不被人指指点点。”

    我唏嘘不已:“她父母养她多年,搭进去的钱财、精力和感情哪里是彩礼可以衡量的?媒婆纯粹一个唯利是图外人,竟然能轻易对一个人的终身大事做主。夫家对她根本毫无感情,一大家子里唯独她是外人,她却要嫁进去度过余生,人还在花轿里坐着,下马威就先来了。至于不被人指指点点,这个理由未免太过牵强。”

    叶千泽笑了笑,说道:“所以你看你多幸福,生来就是万兽之王,不必遭受那些不公,只有人怕你的份儿,没有你怕人的份儿。”

    我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说道:“所以我绝对不要像凡人一样成婚,还是在山林子里自在,白天里睡个觉,黑夜里巡个山,有兴趣的时候养养虎崽儿,闲暇时偶尔修炼一下,长生不老指日可待者也。”

    叶千泽笑容一滞,说道:“其实,碰上心爱之人,也是可以在一起的。”

    我摇摇头,说道:“我还是喜欢把所有潜在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叶千泽劝说道:“你又不怕那些。”

    我寻思了片刻,说道:“我确实不怕,但是我就习惯了独自生存。而且我既然可以潇洒自在地活着,为什么要那么想不开?”

    然后叶千泽就跟我讲各种成婚的好处,我来了兴致,专心跟他辩驳,他说一句,我必然要回敬一句,并且努力做到一题多解。

    不知不觉的,我们周围竟然凑了好多看客,他们偶尔还能给我们出个主意。当然,也有那种立场不坚定的,用凡人的话来讲那是帮理不帮亲,一会儿给叶千泽帮腔,一会儿给我作势,我听得牙痒痒得紧。

    我又想起来,我也曾经跟连珺这么辩驳过。

    好多年前,老树精感慨现在的妖族比以前自在,以前的妖族大多数在妖界生活,和凡人一样,年纪不到二十就要成婚,现在的妖族都是遵循天性,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我当时问道:“那你觉得是以前的妖族过得舒坦,还是现在的妖族过得舒坦?”

    老树精愣了一下,说道:“当然是现在的妖族过得舒坦。”

    我说道:“那就证明以前的是错的,现在的是对的,只有让妖感到舒坦的才是对的。”

    老树精喃喃道:“可不是吗?你说现在的妖怪多好,先努力修炼,等到修炼有所成就了,再成婚也不迟啊······你看看当时的妖怪多蠢啊······”

    我直接来了一句“其实不成婚也挺好”。

    然后在旁边看了半天戏的连珺就跟我辩驳起来——到底是成婚更好还是不成婚更好。他认为成婚更好。

    最后我和连珺谁也不服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