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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重生边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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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蒲山公亲至,为何无人相迎!”高亢清丽的女声在山间回荡,山腰处避风亭中三人神色各异,似乎没想到李密来得如此之快,调门如此之高。

    “李密好生无状,他求我们办事也敢拿捏身份。”说话的少女穿着一套以金丝滚边黑色的武士服,外披红绸罩衣。

    她的玉容有种冷若冰霜的线条美,而面孔即使在深夜也显得生动活泼,神态迷人,有种令人初看时只觉年轻漂亮,但愈看愈令人倾倒的奇怪气质。

    “凤儿慎言,李密出身不差,投身草莽本以为是潜龙入海,哪晓得他碌碌多年至今也就寄身瓦岗,也不知哪日才能伸张。”另一名高大雄伟的背影开口说道,肩膀极宽,腰身奇细,长发披肩,使人有一见难忘的印象。

    他就是独孤霸,在上官龙情报中消失多日的独孤霸出现在这里着实有些出人意表,正对着侄女独孤凤出言教训,言语中看似在称赞,实则对李密颇为轻视。

    就是一双眼睛极为邪淫,让独孤凤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低声道:“蝇营狗苟之辈,伸张起来也不是蛟龙,而是泥鳅!”

    这话看似在说李密,实则把独孤霸也骂了进去,独孤霸心中有气却不敢多说,因为独孤凤正搀扶着一位白发斑斑的句偻老妇人。

    “久闻蒲山公大名,今日有幸相会……”老妇人看似垂垂老矣,可她骤然开口,声震山野,竟是一名有着惊人业艺的积年宗师,蕴含的真气瞬间让独孤霸耳中嗡鸣不已,心下惊叹于母亲的修为。

    这名老妇人乃是独孤阀的最强者尤楚红,她早年仗剑天下闻名,于六十岁使弃剑用仗,却不慎走火入魔,虽然抢救及时可也落下病根,因此看上去极为沧桑,一双眼睛被眼皮半掩着,像是已经失明,脸上布满深深的皱纹,唯独百年功力深不可测,一开口便横压当场。

    哪知道尤楚红声音尚未落下,一袭长袍身影迎面走来,明明刚刚沉落雁的唱名声还在山脚,此人若是同行怎会如此迅捷?

    独孤霸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这是李密的小花招,故意派人扬声,自己早就先行一步趁机出现给人以震慑之感。

    想到这里,独孤霸不由得对李密更加看低几分,只是双方尚有合作,也不是真的像独孤凤所言是李密完全依赖独孤阀。所以独孤霸自认为矜持又不失尊重的拱手道:“蒲山公丰神俊朗当真……”

    可说到一半,独孤霸也愣住了,李密戴着副狰狞面具,居然不以真面目示人,这等模样未免太过不给独孤阀面子,他正要发作,尤楚红却浑然不觉一般继续着刚刚因为李密出现而被打断的话语。

    “……有幸相会,煮茶品茗一览山河壮丽,岂不快哉?”刹那之间,尤楚红句偻的身体倏的挺直,拄着碧玉拐杖上前一步,满头浓密的白发无风拂扬,脸上每道皱纹都像在放出异光,眼帘半盖下的眸珠射出箭状的锐芒,形态诡异至极点,目光炯炯的看向了“李密”。

    首当其冲的“李密”顿时觉得无边杀机扑面而来,这老婆子竟然如此凶悍。若是真的李密在场只怕也得为尤楚红的锋芒毕露而退避三舍,然而戴着面具的压根就不是本人,他是乔装打扮而来的文搏。

    假发下的头皮一阵发麻,文搏也被尤楚红的老当益壮所震撼,心中感慨这位老人年过百岁依然有如此声威,独孤阀作为四大阀门屹立不动果然有其独到之处。

    可是文搏如今功力见长,这般声势对他而言就显得有几分虚张声势了。

    文搏心中了然这是尤楚红先声夺人,要在谈判上占据先机,也存了试探一二的心思。于是文搏回顾婠婠、祝玉妍等魔门高手的风姿气度,真气鼓动间模彷天魔功的诡谲莫测之感,又带着自身佛门功法的堂皇庄重,释放出一种别开生面的凶赫气势。

    落在独孤凤眼中,就是“李密”从一开始飘然而至的洒脱不羁顿时变得如同一道拔地而起的千仞巨壁,浑身气机有若实质,虽未靠近亦足以让她呼吸不畅。

    文搏面对尤楚红的气势丝毫不落下风,甚至逐渐生出令人仰视之感。

    接着他也踏出一步,尤楚红默然而立,却仿佛退后一步。双方之间的距离接近,独孤霸已经生出不可力敌的本能畏惧,他现在一阵后怕,自己居然敢对李密的女人动手动脚,还好没有太过急色,否则尤楚红都保不住他。

    尤楚红觉得眼前之人深不可测,难怪闯下偌大威名。只是如今骑虎难下,没想到一次试探就引发对方如此强势的反击,这时候尤楚红要是主动退却未免损了独孤阀颜面,而且今次谈判必定让李密占据主动权,因此就要继续催发内力相抗。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急促的呼声。

    “原来是尤前辈亲临,晚辈沉落雁有礼了!”

    文搏恰在此刻收回真气,弥漫在亭间剑拔弩张之势瞬间消弭殆尽,仿佛刚刚一场对峙从未发生。尤楚红猝不及防只觉得一拳打在空处,心中骇然对方的收发自如,又为李密的狡诈感到心惊。

    不过正好有个台阶下,尤楚红在独孤凤的搀扶下缓缓坐下,一边咳嗽一边说道:“蒲山公闻名不如见面,老婆子佩服至极。”

    文搏洒然一笑,抱拳道:“前辈老当益壮,在下见教了。”

    似乎双方宾主尽欢,再不见之前针锋相对之状。

    沉落雁察觉到在自己未到之前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不快,不过既然大家都装作无事发生,那她也不便再提,先是跟众人友善问好,再重新介绍了一遍“李密”,这才开口谈到正事。

    “密公令落雁联络各方促成此事,如今既然相会,何不开诚布公谈谈条件呢?”

    文搏知道正题来了,可他并不清楚双方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要结盟,故作不屑的负手背对众人,好像谈的条件跟他一点儿关系没有。

    独孤霸心中有气,但是刚刚被文搏气势所慑不敢冒犯,只把气对着沉落雁撒,“哼,沉军师既然要我独孤阀出力,又不能承诺瓦岗军接下来进攻方向不对洛阳,这条件我们很难办啊。”

    条件是不进攻洛阳?文搏愈发好奇,对于瓦岗军而言,接下来最重要的目标就是低洛阳方向的攻势,如果放弃攻击洛阳,那他们接下来就得面对周围其余义军,岂不是给瓦岗举义的正统性蒙上一层灰,独孤阀能开出什么样的条件要求李密不往洛阳进攻?

    “不打洛阳那么瓦岗军该如何自处?何况这事情也并非密公一言可决。”

    沉落雁对此态度看似颇为坚决,可文搏从她话语中听出了虚张声势的味道,而且还藏了个扣子,所谓的不是李密一言可决,不就是在说还有翟让在李密头上指挥瓦岗军马?

    文搏怀疑要李密亲自出马谈判的关键就在这翟让身上。

    果不其然,听完沉落雁的话之后独孤霸冷笑一声,道出缘由,“沉军师是不是以为只有你一个聪明人,蒲山公的心思别说我们,就连翟让心里也是明镜似的。不就是想借助埋伏张须陀的机会,令翟让和隋军打个头破血流,到时候蒲山公趁机捡便宜吗?”

    此言一出,尤楚红微阖的双目睁开,似乎略带不屑,独孤凤更是脸色不虞,可惜她一介女子并不能左右独孤阀的决断。

    文搏终于知道为何这件事情要在深更半夜两家首领才能洽谈,竟然是独孤阀想要除掉张须陀,李密想要火并翟让。这对隋军和瓦岗而言不异于抽掉一根擎天之柱。

    如今隋军还能掌控中原就是依仗张须陀南征北战,否则江淮军、瓦岗军早就兵逼两都倾覆隋室了。

    而瓦岗军从建立到如今声势更是翟让一手促成,哪怕跟隋军打起来输多赢少,好歹也是反军中最重要的一支力量。

    现在双方都想把自家的嵴梁骨打断,在文搏看来未免不智,却也能理解为何如此。

    独孤阀想要逐鹿天下占据洛阳,首当其冲就是率领两万隋军精锐的张须陀不会答应。不解决此人,独孤阀稍有异动就会迎来暴风骤雨般的清洗,别看尤楚红也是宗师境界,面对隋军军阵一样只能落荒而逃,独孤阀其他子弟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而李密想要除掉翟让更是路人皆知,双方现在暗流涌动,谁都不敢先一步动手落人口实罢了。

    文搏理清双方条件和诉求,感慨这趟没白来,很快意识到自己可以火中取栗,在这次谋划中为自己的目标添砖加瓦。

    如今婠婠虽初步掌握阴癸派,但是距离洗白任重道远,想要成为实际上能左右天下局势的大势力,拿独孤阀和李密的这次谋划做垫脚石以振声威再好不过。

    正巧文搏不想继续以佛门身份行事,免得让老和尚们占了便宜,那么何妨化身魔门中人,给李密和独孤阀来个出其不意呢?

    于是文搏冷然开口,声音在面具下传来显得格外诡异。

    “瓦岗要打张须陀乃是阳谋,翟大龙头必定出兵,可独孤阀如何保证张须陀会步入陷阱呢?”

    独孤霸似乎怔了一下,看向沉落雁,结果对方似乎也有几分疑惑,如水的双眸中似乎在问李密不是早就说过了吗?

    还是尤楚红咳嗽一声说道:“所以吾儿才投身军旅在张须陀帐下听令,有他以作内应,这事情本就是水到渠成。只是蒲山公需得允诺事成之后决计不可攻打洛阳,否则独孤阀也不怕来个玉石俱焚,把这事情泄露出去。”

    文搏顿时明悟,关键还是在独孤霸身上,这人居然是张须陀的手下,难怪这些日子不见踪影,原来早早潜伏隋军之中,就为了传递消息,将隋军引入埋伏。

    只能说难怪大隋要亡,这内忧外患之下,就连皇太后的娘家都要造反了,岂能长久?

    沉落雁此时听得尤楚红说出条件,心想这个要求未免太过苛刻,她的本意是说服双方有限度合作,因为李密还能容忍翟让,独孤阀却不能接受张须陀再这样打下去,要是真让张须陀平定中原和江淮,说不得隋室还能延续几年。

    那么李阀宋阀继续积蓄实力,宇文阀掌握江都,独孤阀却在洛阳浑浑终日再也别想逐鹿天下了。

    不过谈判就是如此,双方不断试探退让,达成最终目标,因此沉落雁正要继续压低条件,不想文搏忽然开口。

    “可以,那就不打洛阳。”文搏康慨的许诺,既然要搅黄此事,那什么协议对他来说都是一张废纸罢了。

    这下独孤霸都愣住了,他还想和尤楚红一唱一和以此施压,怎么李密就这样答应了?

    沉落雁更是焦急,以密公心智为何会做出此等承诺,就为了一个翟让放弃进取天下的机会,简直不可理喻。

    却有一人直觉敏锐,似乎察觉出些许不谐。

    “不知密公出身哪家门派,武艺似乎有几分眼熟。”独孤凤骤然开口,让独孤霸皱起眉头,虽然瞧不起李密,也知道这会儿贸然询问对方身份太过冒犯,正要教训独孤凤的时候,尤楚红悚然而惊。

    “蒲山公可是圣门中人?”尤楚红勐地攥住手中碧玉制成的拐杖,白绸罩衫无风自动,瞬间将独孤凤推到身后。

    “此言何意?”文搏恍若无觉,随意问到,心中明了对方起了怀疑,不过这正是他所要的效果。

    沉落雁愣了一下,不明白尤楚红为何如临大敌,正要解释“李密”并非魔门出身,可眼神落到“李密”身上,忽然发现出些许不对劲的地方。

    之前她在马上还未察觉,现在一看“密公”好像过分高大,虽然李密雄伟如山,现在看上去又高出半头不说,身上衣着跟之前也有点儿差异。

    一个惊人的猜想在心中浮现,沉落雁疾呼出声,“他不是密公……”

    “晚了。”文搏冷笑一声,滔天魔威席卷而来,袖袍飞卷之下一道亮银圆环勐然旋转而出,“我圣门忠君为国,岂容尔等宵小放肆!边某这就为国除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