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城诸人计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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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叶轻眉刚起身，便有丫鬟端了热水进屋来要侍候洗漱。叶轻眉将她两人叫住，说自己独立惯了，不劳二人服侍。这俩丫头以为叶小姐新来乍到，不好意思，谁知一问之下竟是十分坚决，又说大家年纪相似，便如姐妹一般，不必有上下之分。
俩丫头吓得几欲跪下，急道：“夫人昨晚临走时好生交代过，叶小姐是少爷和世子请回来的贵客，决不能轻待了。夫人若知道我俩服侍不周，回去少不了挨板子。”
叶轻眉见二人焦迫，也不好再拒，伸手从怀里取出两张物事递给二人，笑道：“也罢，那就劳烦两位妹妹辛苦了，区区见面礼，妹妹可不要推辞。”
二人知是贵客赏赐，忙屈身行礼接过，定睛一看，居然是太平钱庄的银票，都惊得呆了。自己在范府上月例不过一两半银子，那票上却是五十两面值，抵得自己三年工钱。面前这位叶家小姐出手如此豪阔，自己真真是遇上贵人了。
待丫鬟们小心翼翼侍候梳洗完毕，叶轻眉来到前厅，见范建与世子二人早在门外路旁候着。小竹子仍是一身黑衣守在大门口，视而不见一般。
范建二人见叶轻眉出来，忙笑着上前迎道：“天色尚早，叶小姐昨日海上旅途劳顿，何不多歇息歇息？”
叶轻眉嘻道：“你哥俩起的倒早，像门神一般守着这门口，叫我如何敢睡懒觉？”
李世信躬身道：“我与建哥儿晨起锻炼，顺道路过，便来瞧瞧，这屋里若是有什么缺的，也好帮着置办置办。”
旁边俩丫鬟暗地差点笑歪了嘴，前些日子从没见这哥俩早起过，为这还挨了夫子不少板子，今儿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叶轻眉见丫鬟神态，心里明镜似的，却不说破，将二人迎进屋来，告知范夫人早已安排妥当，不必再劳烦。
几人正言笑时，屋外陈萍萍一路跑来，说早饭已备好，请叶小姐和两位少爷去府上用饭。三人便跟着回了范府。
范夫人已然和小世义坐在桌前，一见叶轻眉进来，忙招手道：“叶姑娘来我身边儿坐，饭菜都快凉了，这初春天气，寒气还重，可不比平日里暖和。”
叶轻眉依言坐下，范建和李世信也挨着坐在下方。小竹子和陈萍萍立于身后，有范夫人当前，众人也不好叫他俩落座。倒是小世义见了叶轻眉，缠个不停，一个劲儿求叶姐姐讲讲海上的故事。
范夫人笑道：“小世义你着急作甚，今儿姆妈给你哥仨准一天假，不用背书，一会儿吃完早饭陪叶小姐在府里坐坐，少不了有故事给你听。”
说完转身对叶轻眉笑道：“澹州城内没什么好景致，城外也不安全，姑娘初来，今儿就在府里打打叶子戏，解解烦闷儿吧。”叶轻眉自是点头答应了。
吃罢早饭，早有下人在厅前摆好牌桌，范夫人便领着几人陪叶轻眉打牌。众人一边打着索子，一边拉着家常，小世义紧挨着给叶姐姐抱膀子。打不多时，日头渐渐升高，阳光顺窗照进厅来，晒在身上，众人均觉十分舒坦暖和。
叶轻眉见窗上晶莹剔透，笑道：“窗上安的是玻璃吧？”
范建答道：“小姐好眼力，这是东夷城近几年出的稀奇玩意儿，运来我庆国，一倒手便是十倍利。去年初冬前，我瞧着新鲜，便自作主张替娘买了几箱，安在这厅堂窗上。今日里在这打牌，倒是比以往贴皮纸时亮堂暖和许多。”
范夫人一边摸牌，一边笑道：“还有一种叫香水的，我让芸丫鬟买回了些，闻起来十分清雅，数日不散，与叶姑娘衣衫上的清香颇为相似，不知用的什么名贵香料？”
叶轻眉微微一笑：“不过是些时令的花瓣花油罢了，也算不上多名贵。”
范夫人手中一顿，奇道：“莫非叶姑娘知道这香水来历？”
“岂止知道，那香水，还有这窗上的玻璃，本就是我做出来的。”一听这话，桌上众人惊得差点连手中牌都散了。
见叶轻眉神色间颇为自得，范建略一琢磨，便有了思量，拱手问道：“叶小姐与那东夷城叶家商号的叶大东家如何称呼？”
叶轻眉神色微敛：“正是轻眉家父。”
“原来姑娘是叶家商号的千金小姐，我说这两天门前喜鹊喳喳叫呢，还真是贵客上门了。”范夫人抚手笑道。
李世信在一旁却奇道：“叶家商号大名，我在京中早已听闻过，乃是东夷城数一数二的大商号，不知叶小姐这般轻舟简从来我庆国，所为何事？”
叶轻眉闻言，低头不语，似有所思。范夫人见这小女儿模样，忙打趣道：“你这混小子问那么多作甚，小心话多闪了舌头。”心中却暗想昨日自己果然没猜错，这叶姑娘说不定便是背着家中长辈跑出来的。
范夫人正自犯愁如何收场，不料叶轻眉忽一抬头，神色凝重，缓缓言道：“诸位莫怪，是轻眉先前失了交代。”随即一边陪着众人打牌，一边将此行来历与众人说了一遍。
原来最近东夷城出了些动荡，城主凌万彻全家一百八十三口一夜之间被杀，而杀人的居然是凌老城主的白痴儿子凌云。小时候成日里痴痴呆呆也就罢了，后来不知从哪学来一套厉害剑法，无人敢惹。不久前其母无故惨死，这小子便发了疯，将全家人屠了个干干净净，自己抢了城主之位。
小世义听完急道：“一个疯子白痴当城主，那叶姐姐你在那岂不是很危险？”
叶轻眉一捏小世义脸蛋，展颜笑道：“那是自然，叶家商号家大业大，平时里便没少被好事者骚扰。如今这白痴夺了东夷城大权，所作所为实难揣测。家父也担心商号有甚闪失，便令轻眉借出海游玩之名，来庆国查看一番。若有适宜地点，便打算将商号逐步迁过来，也算是预留一条后路。”
范建大喜道：“这倒好办，澹州周边地界我自幼便熟的很，若叶老有意来我澹州择地发展，勘地建舍，招募人手，正是在下所长。”
范夫人白了范建一眼：“长长长，澹州城小山多，民贫土瘠，哪里是个经商的好地界？不过占着离东夷城比较近，这才留了小小的转运码头，待过几年南边港口建起来，只怕这码头也维系不下去了。”
李世信一旁附和道：“姆妈说的是，澹州确实小了些，要栖下叶家商号这只金凤凰，着实憋屈了些。”旋即用手指沾了沾茶水，在桌面上一边画，一边向叶轻眉介绍道：“我庆国东临大海，南抵南诏，西绝大漠，北阻强魏，东西南北幅员均不下两千余里。若将这天下分做十份，北魏居其半，宋梁鲁卫东夷南诏这些撮撮小国合占不到两分，我庆国独占了三分之一。虽国土不如北魏辽阔，但要说天下精华之地，倒有一多半在我庆国境内。且不说京都这世间一等一的所在，就那苏州、杭州、沙洲、梧州、颖州等地随便拿出一个来，都是人口繁盛、商旅通达的宝地。叶小姐任选一处，都绝不下于东夷城。”
李世信言及母邦，神色飞扬，甚是自豪，不过转瞬间目光又暗淡下来：“只可惜我庆国空有此雄霸之基，眼下却内有宗室纷争，祸起萧墙，外有北魏虎视，推波助澜，恐怕须臾间便有社稷倾覆之险。世信虽为皇室子孙，空负一身抱负，却苦无用武之地。若我庆国能够政通人和、上下一心，区区北魏又有何惧哉？”
“主子慎言，恐隔墙有耳。”身后陈萍萍小心提醒道。
“五十步内，并无旁人。”黑衣小竹冷冷言道。
叶轻眉冲小竹子点了点头，又欣然望向李世信，缓缓言道：“我在东夷城之时，便常听家父说起庆国物阜民丰，只是没想到如今时局竟如此危艰。世子雄心壮志，轻眉十分钦佩，假如有朝一日世子能够掌控朝堂大局，该当如何施为？”
李世信见叶轻眉眼中颇有期许之色，心下禀然，略一思虑，正色言道：“若世信能够掌控朝局，当取三策。其一，轻徭薄赋，与民休息，积蓄国力，此为根本；其二，广布耳目，刺探敌情，隔绝敌谋，此为奇兵；其三，统一号令，练兵强武，整顿军备，待机而动，此为王道。三者皆备，则我庆国必能与北魏一较高下。”
“我自幼与世子相熟，不想世子竟胸怀如此大略。他日若世子得偿所愿，我愿助世子完成这第一策。”只见范建起身离座，郑重朝世子拜下。
“奴婢虽没什么能耐，也愿助主子完成这第二策。”陈萍萍跟着范建拜下。
“好好好，妙极，那第三策就由我亲自完成，一待时局变化，世信当亲提一旅之师，北定中原。待天下一统，百姓再无战乱之苦，饥患之忧，人人安居乐业，这才算是天下太平，朗朗乾坤。”
范夫人笑道：“哥儿几个想得倒美，不是姆妈泼冷水，就凭你们几个小屁孩，空有大志，身无分文，满朝的大臣将军们凭什么听你们使唤？嫌银子多了烫手么？”
一听姆妈这话，哥几个顿时如霜打的茄子一般。
李世信心中透亮，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朝堂之上，无财便无权，无权便无势。如今自己两位王叔在京中较劲斗力，靠的就是身后有流水般的银子撑着。父王向来不爱结交朝臣，自己那位未来的岳丈大人也是个只能靠一身正气过冬的清官儿。自己思索已久的三策，若无白花花的银子撑着，只怕真如镜中花、水中月一般可望而不可及了。
正自忧愁时，却听叶轻眉呵呵笑道：“哥几个不必沮丧，我叶家商号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银子。若是诸位不嫌银子烫手，叶家商号愿为臂助，共谋大业，匡扶生民。”说罢掏出一张银票来，其上赫然印着“太平钱庄核兑纹银十万两整”十二个个大字。
诸人一见这银票，顿时眼都直了。范府在澹州也算殷富，置办这宅子也不过千余两花费。且不说范家诸人没见过这大笔银子，便是此刻全澹州城合起来，一时间也凑不齐这十万两，谁知面前这位叶家小姐轻轻然便掏了出来。
李世信这才知道叶家商号富可敌国的传说并非妄言，心中顿时大喜，若得身边这位叶小姐相助，刚才自己所谋之事，只怕真有几分成功希望了。
第二天一早，叶轻眉刚起身，便有丫鬟端了热水进屋来要侍候洗漱。叶轻眉将她两人叫住，说自己独立惯了，不劳二人服侍。这俩丫头以为叶小姐新来乍到，不好意思，谁知一问之下竟是十分坚决，又说大家年纪相似，便如姐妹一般，不必有上下之分。
俩丫头吓得几欲跪下，急道：“夫人昨晚临走时好生交代过，叶小姐是少爷和世子请回来的贵客，决不能轻待了。夫人若知道我俩服侍不周，回去少不了挨板子。”
叶轻眉见二人焦迫，也不好再拒，伸手从怀里取出两张物事递给二人，笑道：“也罢，那就劳烦两位妹妹辛苦了，区区见面礼，妹妹可不要推辞。”
二人知是贵客赏赐，忙屈身行礼接过，定睛一看，居然是太平钱庄的银票，都惊得呆了。自己在范府上月例不过一两半银子，那票上却是五十两面值，抵得自己三年工钱。面前这位叶家小姐出手如此豪阔，自己真真是遇上贵人了。
待丫鬟们小心翼翼侍候梳洗完毕，叶轻眉来到前厅，见范建与世子二人早在门外路旁候着。小竹子仍是一身黑衣守在大门口，视而不见一般。
范建二人见叶轻眉出来，忙笑着上前迎道：“天色尚早，叶小姐昨日海上旅途劳顿，何不多歇息歇息？”
叶轻眉嘻道：“你哥俩起的倒早，像门神一般守着这门口，叫我如何敢睡懒觉？”
李世信躬身道：“我与建哥儿晨起锻炼，顺道路过，便来瞧瞧，这屋里若是有什么缺的，也好帮着置办置办。”
旁边俩丫鬟暗地差点笑歪了嘴，前些日子从没见这哥俩早起过，为这还挨了夫子不少板子，今儿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叶轻眉见丫鬟神态，心里明镜似的，却不说破，将二人迎进屋来，告知范夫人早已安排妥当，不必再劳烦。
几人正言笑时，屋外陈萍萍一路跑来，说早饭已备好，请叶小姐和两位少爷去府上用饭。三人便跟着回了范府。
范夫人已然和小世义坐在桌前，一见叶轻眉进来，忙招手道：“叶姑娘来我身边儿坐，饭菜都快凉了，这初春天气，寒气还重，可不比平日里暖和。”
叶轻眉依言坐下，范建和李世信也挨着坐在下方。小竹子和陈萍萍立于身后，有范夫人当前，众人也不好叫他俩落座。倒是小世义见了叶轻眉，缠个不停，一个劲儿求叶姐姐讲讲海上的故事。
范夫人笑道：“小世义你着急作甚，今儿姆妈给你哥仨准一天假，不用背书，一会儿吃完早饭陪叶小姐在府里坐坐，少不了有故事给你听。”
说完转身对叶轻眉笑道：“澹州城内没什么好景致，城外也不安全，姑娘初来，今儿就在府里打打叶子戏，解解烦闷儿吧。”叶轻眉自是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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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轻眉见窗上晶莹剔透，笑道：“窗上安的是玻璃吧？”
范建答道：“小姐好眼力，这是东夷城近几年出的稀奇玩意儿，运来我庆国，一倒手便是十倍利。去年初冬前，我瞧着新鲜，便自作主张替娘买了几箱，安在这厅堂窗上。今日里在这打牌，倒是比以往贴皮纸时亮堂暖和许多。”
范夫人一边摸牌，一边笑道：“还有一种叫香水的，我让芸丫鬟买回了些，闻起来十分清雅，数日不散，与叶姑娘衣衫上的清香颇为相似，不知用的什么名贵香料？”
叶轻眉微微一笑：“不过是些时令的花瓣花油罢了，也算不上多名贵。”
范夫人手中一顿，奇道：“莫非叶姑娘知道这香水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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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轻眉神色微敛：“正是轻眉家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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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信在一旁却奇道：“叶家商号大名，我在京中早已听闻过，乃是东夷城数一数二的大商号，不知叶小姐这般轻舟简从来我庆国，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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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夫人正自犯愁如何收场，不料叶轻眉忽一抬头，神色凝重，缓缓言道：“诸位莫怪，是轻眉先前失了交代。”随即一边陪着众人打牌，一边将此行来历与众人说了一遍。
原来最近东夷城出了些动荡，城主凌万彻全家一百八十三口一夜之间被杀，而杀人的居然是凌老城主的白痴儿子凌云。小时候成日里痴痴呆呆也就罢了，后来不知从哪学来一套厉害剑法，无人敢惹。不久前其母无故惨死，这小子便发了疯，将全家人屠了个干干净净，自己抢了城主之位。
小世义听完急道：“一个疯子白痴当城主，那叶姐姐你在那岂不是很危险？”
叶轻眉一捏小世义脸蛋，展颜笑道：“那是自然，叶家商号家大业大，平时里便没少被好事者骚扰。如今这白痴夺了东夷城大权，所作所为实难揣测。家父也担心商号有甚闪失，便令轻眉借出海游玩之名，来庆国查看一番。若有适宜地点，便打算将商号逐步迁过来，也算是预留一条后路。”
范建大喜道：“这倒好办，澹州周边地界我自幼便熟的很，若叶老有意来我澹州择地发展，勘地建舍，招募人手，正是在下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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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信一旁附和道：“姆妈说的是，澹州确实小了些，要栖下叶家商号这只金凤凰，着实憋屈了些。”旋即用手指沾了沾茶水，在桌面上一边画，一边向叶轻眉介绍道：“我庆国东临大海，南抵南诏，西绝大漠，北阻强魏，东西南北幅员均不下两千余里。若将这天下分做十份，北魏居其半，宋梁鲁卫东夷南诏这些撮撮小国合占不到两分，我庆国独占了三分之一。虽国土不如北魏辽阔，但要说天下精华之地，倒有一多半在我庆国境内。且不说京都这世间一等一的所在，就那苏州、杭州、沙洲、梧州、颖州等地随便拿出一个来，都是人口繁盛、商旅通达的宝地。叶小姐任选一处，都绝不下于东夷城。”
李世信言及母邦，神色飞扬，甚是自豪，不过转瞬间目光又暗淡下来：“只可惜我庆国空有此雄霸之基，眼下却内有宗室纷争，祸起萧墙，外有北魏虎视，推波助澜，恐怕须臾间便有社稷倾覆之险。世信虽为皇室子孙，空负一身抱负，却苦无用武之地。若我庆国能够政通人和、上下一心，区区北魏又有何惧哉？”
“主子慎言，恐隔墙有耳。”身后陈萍萍小心提醒道。
“五十步内，并无旁人。”黑衣小竹冷冷言道。
叶轻眉冲小竹子点了点头，又欣然望向李世信，缓缓言道：“我在东夷城之时，便常听家父说起庆国物阜民丰，只是没想到如今时局竟如此危艰。世子雄心壮志，轻眉十分钦佩，假如有朝一日世子能够掌控朝堂大局，该当如何施为？”
李世信见叶轻眉眼中颇有期许之色，心下禀然，略一思虑，正色言道：“若世信能够掌控朝局，当取三策。其一，轻徭薄赋，与民休息，积蓄国力，此为根本；其二，广布耳目，刺探敌情，隔绝敌谋，此为奇兵；其三，统一号令，练兵强武，整顿军备，待机而动，此为王道。三者皆备，则我庆国必能与北魏一较高下。”
“我自幼与世子相熟，不想世子竟胸怀如此大略。他日若世子得偿所愿，我愿助世子完成这第一策。”只见范建起身离座，郑重朝世子拜下。
“奴婢虽没什么能耐，也愿助主子完成这第二策。”陈萍萍跟着范建拜下。
“好好好，妙极，那第三策就由我亲自完成，一待时局变化，世信当亲提一旅之师，北定中原。待天下一统，百姓再无战乱之苦，饥患之忧，人人安居乐业，这才算是天下太平，朗朗乾坤。”
范夫人笑道：“哥儿几个想得倒美，不是姆妈泼冷水，就凭你们几个小屁孩，空有大志，身无分文，满朝的大臣将军们凭什么听你们使唤？嫌银子多了烫手么？”
一听姆妈这话，哥几个顿时如霜打的茄子一般。
李世信心中透亮，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朝堂之上，无财便无权，无权便无势。如今自己两位王叔在京中较劲斗力，靠的就是身后有流水般的银子撑着。父王向来不爱结交朝臣，自己那位未来的岳丈大人也是个只能靠一身正气过冬的清官儿。自己思索已久的三策，若无白花花的银子撑着，只怕真如镜中花、水中月一般可望而不可及了。
正自忧愁时，却听叶轻眉呵呵笑道：“哥几个不必沮丧，我叶家商号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银子。若是诸位不嫌银子烫手，叶家商号愿为臂助，共谋大业，匡扶生民。”说罢掏出一张银票来，其上赫然印着“太平钱庄核兑纹银十万两整”十二个个大字。
诸人一见这银票，顿时眼都直了。范府在澹州也算殷富，置办这宅子也不过千余两花费。且不说范家诸人没见过这大笔银子，便是此刻全澹州城合起来，一时间也凑不齐这十万两，谁知面前这位叶家小姐轻轻然便掏了出来。
李世信这才知道叶家商号富可敌国的传说并非妄言，心中顿时大喜，若得身边这位叶小姐相助，刚才自己所谋之事，只怕真有几分成功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