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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两个房客便跟着中介进了那所房子,隔壁住户见中介带人来了,便从门口退了进去,剩我站在那。

    竟然搬走了,他竟然搬走了!

    我没有停留,转身进了电梯,冷静的摁了楼层,然后望着电梯门在眼前合上。

    我拿出手机,根本没有去翻电话薄,而是很是熟练的摁出一串号码,我摁了拨出键,响了两声,可电话播出去,却被人提醒电话无法接通。

    我又开始拨打定坤的,定坤的被人接通,他是知道我电话号码的,当即便在电话那端低声说:“许小姐。”

    我问定坤:“你知道陈青川现在在哪吗?”

    定坤在电话内听到我这句话,便立马说:“抱歉,许小姐,这端时间我并未和陈总联系,而且我已经换公司了。”

    最后一句话,言下之意便是不再是富安的员工,所以无权再回答我任何问题。

    我深吸一口气说:“好,打扰了。”我直接挂断定坤的电话,然后便又给乔斌打了一通电话,电话被乔斌接通后,我对电话那端的乔斌说:“乔斌,我是开颜,陈青川最近有跟你联系吗?”

    乔斌和定坤的回答没什么区别,他笑着说:“你找青川?你自己给他打个电话不就好了吗?我最近和他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这段时间正想着请他吃个饭呢。”

    我说:“他没跟你联系?”

    乔斌说:“这还真没有。”

    我说:“我知道了。”

    我没跟乔斌多言,又给陈阖打了一通电话过去,电话被接听后,陈阖在电话内直接唤了句:“开颜。”

    对于上次的事,我还有些歉意,可此时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我说:“陈阖哥,不好意思给你这通电话,打扰你了。”

    陈阖笑着说:“没事,你说吧,找我什么事。”

    我说:“陈青川有和你联系吗?”

    陈阖跟乔斌的话同样也差不了多少,他很是抱歉说:“开颜,从上次离开医院后,我倒是和青川通过两回电话,不过倒是没见过面。”他说到这,停顿了几秒,又问:“怎么了?有事吗?”

    大约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想好了搪塞我的说辞,我说:“没事,陈阖哥,我就随便问问。”

    接着,不等陈阖回答,我直接挂断了电话,而电梯门正好也开了。我面无表情从电梯内走了出来。

    陈青川你躲着我是吧,不肯见我是吧,我拦了一辆出租车,然后给那出租车报了个地址,那司机当即回头看向我,他说:“小姐,这是乡下吧?”

    我说:“您不跑吗?”

    司机说:“跑是跑,可是价钱会比较高。”

    我说:“您开着就是。”

    那司机见我如此,再次望了我一眼,见我是认真的,似乎还有些不想去,不过想了想,最终便还是发动了车。

    我一直安静的坐在后头,车子大概行驶了整整两个小时,差不多六点左右,我们的车才进入陈家村,我来的次数虽然不多,可对于陈青川家很是熟悉,司机按照我的指示朝陈青川家所在的位置开去,路边有许多村民晚上开始散步了,对于城里来的出租车,都好奇张望着。

    当出租车带起一地硝烟停在陈青川家门口的不远处,我刚想从车上下来,可手才去推门时,正好一眼看到陈麟正在大门口贴着两个硕大的喜字,而陈青川和向红站在一旁看着。

    陈母一边给陈麟递着胶水,一边和向红在聊着什么,向红站在陈青川身边,而陈青川背对着我的方向,所以看不清他表情。

    很是羞涩的笑着,屋内开着一盏暖黄的灯,饭菜在灯光下散发着热气。

    陈麟贴好喜字后,一家人便一同进了大厅,大约是还要去里头的窗户口贴,陈麟走的很快,陈父陈母跟在后头,三人进了里头不见人后,后面剩下向红,向红正要跨大门处的台阶时,脚下忽然一个踉跄,走在最前面的陈青川立马回身,伸手扶住后头的向红。

    向红下了好大一跳,用手捂着胸口,立马仓皇抬头去看扶住她的陈青川,陈青川表情如常的大约问了她一句是否有事。

    向红脸有些红,大约是因为从来没这么近距离接触过陈青川,她立马摇着头,陈青川又看了她的腿一眼,见无碍,便很有礼貌的收回手,对她叮嘱了几句,转身正要继续朝里走时,向红忽然从后面一把抱住陈青川。

    陈青川动作一顿,当即回头惊愕的看向她。

    我刚要推门冲下去,谁知下一秒陈麟又从里面冲了出来,一见向红正抱着陈青川,她也吓了一跳,站在那瞪大眼睛瞧着。

    陈青川本想推开向红,可能碍于她刚崴到的脚,出于绅士没有推开,反倒是向红在陈麟突然出来后,便立马松开手,有些手足无措站在那。

    陈麟反应过来,偷笑着捂着嘴,说了句什么,立马又转身进了里头。

    外头又剩下陈青川和陈麟后,陈青川说了句什么,大约是让向红先进去,向红这才通红着脸朝里头走。

    陈青川便跟在她身后,一起进了里头,谁都没发现不远处停了一辆出租车。

    我坐在那望着,手死死捏住门把手,司机正在前头等待着,见我久久的不下车,便扭头来看我问:“小姐,您下车吗?”

    我将手从门上收回,然后对那司机说:“不,回去。”

    那司机没搞懂我到底在干什么,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那所房子,便按照我的吩咐又将车子开离。

    我气得不断深呼吸,然后便冷笑。

    差不多又是两个多小时,我们的车这才到达市里,我又让司机送我回了老宅,当结算完钱后,我从车上冲了下来便老宅大厅走去。

    等达客厅,金妈和我妈正在吃饭,金妈一见我回来,便立马起身朝我走了过来问:“小姐,您怎么现在才回来?”

    我没说话,过了半晌,我对金妈说:‘我累了,我先上楼休息。’

    也不再理会金妈她们。

    金妈明显感到我表情相当诡异,她回头看向我妈,我妈坐在那吃着饭,见怪不怪说:“吃饭吧,别管她。”

    金妈听后,也不敢多说什么,便又去了餐桌边。

    我怒气冲冲回到房间后,便将卧室房门用力一甩,我气到发疯,在屋内走了几圈后,我将陈青川的号码从我手机内直接拉黑,然后又将他所有与我的联系方式全部拽入黑名单,接着,便扑在床上嚎啕大哭着。

    金妈可能是听到了哭声,立马从楼下赶了上来,在外面敲着门。

    我没有理会她们,只是趴在床上哭着。

    金妈还在门外敲着,我妈可能上来了,在门外说句:“让她哭吧。”便将金妈拽走了,门外又是一片安静。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屋内哭了多久,晚饭也没有吃,一直哭到自己声嘶力竭,再也没有力气发出哭声,便闭上了双眸。

    差不多是半夜,我的房门竟然被人推开,屋内漆黑一片,我当即抬头去看,没看清楚门口站着的人是谁,下一秒,我房间的灯被打开。

    我妈端着一碗面站在门口,我看到她,没说话,只是望着她。

    她见屋内是一地的枕头,抱也丢在地下,车钥匙钱包还有口红发卡,全都掉在地下,她便关上门,朝我走来,她到达我床边后,便看向床上的我。

    我再次躺了下去,只是流着眼泪。

    我妈望着我红肿的眼睛,她问:“下雨去哪了?”

    我没说话,只是抱着被子。

    她便伸出手拨开我脸颊上的眼泪,她说:“和妈妈说说,也许我能够安慰安慰你呢。”

    我哭着说:“妈妈,您别问了,我不想再提起那个人。”

    她估计心里已经有数了,之所以这样问我,只不过是为了引出话题。

    她沉默了半晌说:“开颜,人生不是都一帆风顺的,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我哭破了喉咙,我嘶哑着嗓音说:“我的人生哪里有如意,一点也没有如意,爸爸去世后,我的人生就没有一件事情是如意的。”

    我妈听了,再次替我别了别耳边的碎发,发丝上全部是汗水跟眼泪水的交织,她说:“开颜,你告诉妈妈,你喜欢青川吗?”

    我刚想回答,可是话到嘴边,我又咽了下去。

    好半晌,我沉默的躺在那。

    我妈见我如此,她便又说:“为什么不回答?”

    我说:“妈妈,您让我冷静些吧。”我拒绝回答她这个问题。

    她大约也料到了,我不会回答,她也不再追问,只是低声说:“无论如何,开颜,妈妈希望你都是快乐的,就如我和你爸爸替你的取的名字。”她手拍了拍我肩膀说:“妈给你下了一碗面,趁热吃了。”

    我抬头看向她,她对我笑了笑,在她从我床边起身要走时,我及时伸出手拽住了她的手,我妈停下动作低头看向我。

    我想到什么,想了几秒,我说:“妈妈,星期六那天我要出差,可能、可能有几天不能回来。”

    我以为老太太会多问,她竟然什么都没说,她说:“嗯,没问题,什么时候回来给家里打个电话。”

    我刚想说可能会出国,可是话到嘴边我又咽了下去。

    我妈见我拽着她,便问:“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默默松开了她的手,便朝她摇了摇头。

    我妈便点了点头说:“你睡吧,我帮你关灯。”

    她说完,便用手撑着桌角,撑着身子过去给我关灯,在关灯之前,她又回头看了我一眼,见我也在看着她,她又说了句:“睡吧。”

    下一秒,便关了灯。

    我看着她模糊的身影出了门口,在关上房门后,脚步声便逐渐远去。

    我躺在那愣了几秒,然后便又伸手开了台灯,看到台灯下那碗散着热气的面条,散发着熟悉的香味。

    自从爸爸去世后,我妈便再也没下过厨。

    这是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给我下厨。

    我从床上爬了起来,伸手将那碗面条端了过来,低头喝了一口汤。

    我哭着摸着眼泪。

    最后,我将那碗面条吃了下去,连着汤都一口不剩,吃完后,我才觉得身心舒畅不少,便起身去开了房间的灯,便在抽屉里找到自己的护照跟身份证,我拿在手上看了一眼,便又小心翼翼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