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残暴王爷的黑月光 > 第十八章 前尘旧梦

第十八章 前尘旧梦

作者:肉肉肉圆子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皇帝驾崩乃是大事,礼仪之事更是复杂。

    复杂到,他作为中宫之子完全被人忽视。

    李桓已经经历过一次,此时竟也自在。他如旁观者一般,静静的看待着这场盛世大典。

    他一向觉得这种行为很无趣。斯人已逝,再盛大,再隆重的庆典又有什么意义?可是不行,这是礼。

    等一切尘埃落定,新皇人选便落在了宁王李沛身上。

    李桓闭了闭眼,觉得这一切和前世发生的毫无二致。

    直到某一日,他夜里惊梦。醒来时,惶惶不安,只能坐在窗边看着落雪,直至天明。

    既已重来,那么棋子在他手中,这天下是什么局势该由他来定。

    如李沛此等窃国之贼,也该被公之于众,遭人唾弃。

    杀父弑君之人,不配为帝!

    前世他不屑于争,此生他绝不让这周国江山落于李沛一脉。

    此后,他蛰伏起来,应对危险,以纨绔之姿视人,终究还是有了结果。只可惜,他不会再近一步了。她本该于山花烂漫中笑,而不是孤零零的死在那个冷雪夜。

    许是思虑过重,这一夜他又做梦了。

    初冬的新雪纷纷扬扬,整个上京犹如银装素裹,透着几分冷澈的白。

    她素来不喜冬日,尤其惫懒的紧。躲在屋子里已是寻常,甚至连被子都不愿意出去。用她的话来讲:“我日日待在房子里,又不给外人瞧。他们要真的说我不知礼数,那必定是有人故意编排。怎么?难道在自己家,还不得畅快?”

    在理,却也是歪理。

    寻常人家的夫人,可不似她这样不规矩。

    他便要笑她,是个:“惫懒贪吃的狸奴。”

    她便故意凑来,咪咪咪的叫个不停,甜甜腻腻的喊他作‘官人’。

    可在人前时,她总要故作端方,不肯与他多亲近。她是犯官之女,又是从教坊出来,于身份上本就与他不配。她总说他是个好人,不肯因为此事污了他的名声。即便被人斥骂是个不知羞耻的狐媚子,她也不曾辩解过一声。

    他总想,有一日他会以正妻之礼将她迎入家门,此生不负。

    此后余生,只二人相伴。

    想来,这必定是他的幸运。

    而那日,有人来报,他匆匆离家。归来时,她人已不在,是去了宫中。他大骇,忙令人乔装打扮,从密道进入宫中。

    再见时,仁孝皇帝李沛倒在血泊之中,她手持利刃,浑身颤抖。看到他时,趔趄着上前,又缓缓后退。

    最后,是他夺过她手中的匕首,握紧她冰冷湿滑的双手。不顾她满身鲜血,将人拥入怀中。

    天子被害乃是大事,何况还是被人行刺而亡。

    即便他在宫中有众多眼线,此事也难以平息。

    面对众人的讨伐声,他焦头烂额。

    那婢女于雪夜匆忙来报,她说:“娘子她,她……于狱中畏罪自尽了。”

    刹那间,他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他挣扎着甩开人群,冲进台狱。人已死去多时,身子早就凉透了。

    他颤抖的手拨开她脸上覆着的乱发,露出一张苍白却含着笑意的脸。

    那一刻,他的天塌了。

    这个梦太长,太苦,太痛。

    以至于李桓从梦中醒来,久久的闭着双眼不敢睁开。

    他本不是脆弱之人,只因有了牵挂。

    看看他都做了什么,都忘了什么。

    她明明是为了他选择了自尽,可在他的记忆中,是他杀了李沛,害她为奸人所害。

    乱了乱了,都乱了。

    李桓骤然起身,跌跌撞撞的冲到桌案旁。几乎是颤抖着,将那个装着信笺的宝匣抱在怀里。

    木匣没有温度,可那一封封信笺却仿佛如一双温暖的手,轻轻的拂过他的心口。

    不能放手,不愿放手,不能放手……就这样,便好。只要她再敢靠近,他就有了不会放手的理由。

    ……

    昨夜刮了一场大风,吹落了墙边的一棵木香。

    攀援的纸条耷拉着,花瓣落在泥里,像是撒了一层浅薄的雪。

    姜萱倚着窗弦,静静的看着院落,不知思索着些什么。

    丑奴从外边进来,便看到的是这一幕。他稍怔了下,很快便回过神,道了声礼。

    姜萱回过神,看了看他面色无恙,问:“伤都好了?”

    “嗯。”

    丑奴素来是这幅性子,姜萱也不觉得被怠慢。他要是哪一日说多了话,姜萱才要觉得奇怪。

    “女郎交代的事俱以准备妥当。”他说。

    姜萱又道:“你家中可安排好了?”

    丑奴微怔了下,片刻后说:“我会将阿慧送到乡下去。”

    姜萱的手指轻巧几案,半晌,她说:“将阿慧送去蒙学,她年纪适当,也该学着识字了。”

    “奴记下了。”木讷的汉子愣愣的回道。

    姜萱今日心情不大畅快,摆摆手让他下去,不再多言。

    丑奴怔愣着出了门,鞋底捻着地上的土沫,神情难得显出几分沮丧。

    松柳挎着篮子路过,见他这样,不由好笑:“你这是怎么了?看着没精打采的,像丢了银子似的?难道终于因为不会说话,惹了娘子发火了?”

    姜萱幼时脾气古怪,常会发些莫须有的火气。大家都知道她心情不畅,便想着让她开怀。可娘子年纪虽小,但也不是好糊弄的。哄不好了,还会更加生气。久了,大家在她生气时尽量不吵不闹,免得让娘子更加不快。

    随着她年纪渐长,外人只当她的脾气变好了。只有他们这些随侍左右的奴仆才知晓,娘子不是不会发火,而是将这些火气都藏了起来,轻易不让人看到。

    “没。”丑奴呐呐的说:“女郎让我将阿慧送去蒙学。可我觉得这样不好……”

    松柳皱眉思索了下,说:“怎么就不好了?学着识字,总好过做个睁眼瞎。”

    “阿慧……性子怪。”他努力半天,也才挤出几个字。

    松柳一听,便笑了:“性子怪又怎么了?还不是你天天把人关在院子里,好好的孩子也要闹出病来,让她出去也好,多见见世面,性子也就开朗了。何况蒙学是咱们的地盘,你还担心有人欺负了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