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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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个人的爱情故事是有所不同的,但,情感经历所带来的快乐、痛苦感受是相同的。上大学时,康欣本来不打算谈恋爱。她认为大学期间就是读书、学知识的时期,何况她还想考研。尽管平时,同学间双双对对挽手时表露出的那种幸福甜蜜感,也深深地感染过她,但是,天生好强的她还是把爱情的闸门关得紧紧的。有同学说,康欣不谈恋爱是因为没有出现心中的白马王子;也有同学说,康欣已经在与外地读大学的男同学在谈恋爱,而且还是她家乡县高官的儿子。猜测归猜测,到了大三时,康欣还是孤身单影地进出校园。

    也许爱情和婚姻是要有缘,就在康欣快要华业时,像所有爱情小说所描述的那样,一位高大英俊的大帅哥打开了她那封闭的爱情闸门。一个从别个学校调过来教语文的大学老师----王轶文。

    那一天,当这位帅哥老师走进教室时,突然,不知那位胆大的女生脱口说了句“好帅呀!”正在低头整理书本的康欣,抬头望过去,瞬间感到眼睛一亮,一种从未有过而说不清的暖流油然而生,渐渐地化成了一股甜蜜感。尽管她很认真地听着他讲课,但是,一堂课下来他到底讲了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

    从此,只要王轶文的课,康欣就会特别开心,甚至说有点小兴奋。上完这一堂课又盼望下一堂。上课时,康欣专注地目不转睛,有时还甚至用放电般的眼神直指对方。不管哪一天,只要有他的课,康欣都会打扮的漂漂亮亮。黑色T恤配牛仔裤把她秀长而性感的身材衬托得美伦美奂,青春气息扑面而来。对于这一切,王轶文很快就感觉到了,并心照不宣。

    周末的一个晚上,中文系举办了一次舞会。康欣特意地准备了一番,粉红色的紧身T恤,配上一条藏青色的直筒裤,显得高雅秀丽有内涵,随意搭配的白色丝巾衬托着透红的脸,婀娜多姿、妩媚多情。

    康欣远远地就看见了穿着整齐的王轶文坐在同学堆里。可是,当她一走进舞厅,两人的眼光不约而同聚焦在了一起。她没有走到他面前,而是对着他坐了下来。

    音乐响了起来,是一首快四步。康欣没有跳,他也没有跳,两个人的眼睛却如有磁铁般不时相吸,眼神还带电。一曲接着一曲的舞曲在舞厅回荡,可是他们两人谁也没有去跳舞。康欣的心呀“扑扑”地跳过不停。眼睛却不时地往那边瞟去,生怕他会被谁相邀跳舞。平时,康欣可不是这样的性格。她是一个敢作敢为的人。但是,今天她却没有。

    突然,康欣特别喜欢的“女人花”舞曲响了起来。不知是什么力量,她站了起来准备往王轶文那边走去时,他,也站起来往康欣这边走来。两人刚好在舞池的中央相遇,没有更多的语言,他挽着康欣的腰就跳了起来。康欣心中一股暖流漫过了全身。她真的有点醉了。

    “这首歌很感人,我喜欢。”康欣说。

    “我也特别喜欢!像娓娓地讲述着一个美丽而哀婉的女人故事。”王轶文说完接着又补充说:“虽然我对于女人没有很深的了解,但是,从这首歌里我感觉到了女人的爱和愁,女人如花花似梦。多美多贴切的比喻。”

    “你恋爱过,或者说你有过了解女人的寂寞和感觉吗。那种‘朝朝与暮暮、等候有心的人来入梦’的感觉。”

    “是呀,曾经的我也爱过,她真的像我心中的‘女人花’。可是,只是昙花一现。”

    “可以说来听听吗?”不知为什么,康欣听到他有恋爱经过,不但,没有吃醋,反而想追根究底?

    “你今天很漂亮,知道吗?你是今晚最耀眼的一颗星!”

    “是吗,难道我以前不漂亮?”康欣抬头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不,你每天都漂亮、时尚。是每一个男人都想追求的对象。“

    “是吗。你呢?”

    “我也想,可是我没有资格。”

    “为什么?”

    “对不起,舞曲停了。”他很绅士地鞠了个躬。

    那一晚,康欣与生以来第一次因为一个男人而失眠了。

    开朗活泼的康欣,突然变得沉默。管艳,发现了她这个变化。“怎么啦,是什么使我们的大美女沉默寡言了呀。”性格爽直的管艳拍了拍她的肩膀。

    “管艳,说实话,爱情是怎么回事?“康欣莫名其妙地问话使管艳两眼只是看着她,不知从何说起。

    “什么话,你恋爱了吗?噢!我知道了。“管艳故意摇头晃脑却半天不说话。

    “你知道什么了呀!”康欣微笑地看着她。

    “谁不知道,你暗恋上了那个风流倜傥的大帅哥老师,王轶文。”管艳挤了挤眼“告诉你,你可以逃过全校人的眼光,可逃不过我这个青梅竹马,同窗十几年的老同学。”

    “谁与你青梅竹马,你神经。”

    “不管怎么样,我是看出来了的。”管艳一付得意样。

    “你看出来,那我要怎么做呢?”毕竟是好同学,康欣感觉没有必要瞒她。或许还真能讨教到什么灵丹妙药呢!对于爱情。

    “那你说说那天晚上在舞池中亲密接触的经过吧。”管艳又挤了挤眼。

    “你怎么知道我们跳了舞,你不是没有来吗?“

    “你是见色忘友。那晚看你精心打扮,又不叫我一起去跳舞,就知道你心中有鬼。所以,也故意说不去,等你走后,我去了舞厅。”

    “不会吧,大大咧咧的你,还有心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呀!”康欣揪了她一把。

    “好痛呀!为了给你指明方向,还是老实交待那晚的事吧。”

    “其实,我们也没有说什么。只跳了一个曲子,他就先走了,说有事没有办完。但我感觉他是故意逃避。尽管,现在我们还不是恋爱对象,可我感觉到了他喜欢我,而且又怕我问他什么,觉得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喜欢你,还会有什么不好说的。一个没有男朋友,一个没有女朋友,不就是孤男寡女刚刚好吗!”

    “他说过有女朋友,不知现在有没有了?”

    “他亲口对你说的?”

    “是呀!”

    “那你还要……?”

    “可是,我感觉他是曾经有过恋爱?也就是说谈过恋爱。”

    “那你就找他问清楚,不能自己凭感觉。”

    “我怎么好问,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且他还是老师呢。你知道学生与老师不可以谈恋爱的。”

    “喜欢他,可以先确定关系,等毕业后,不就可以名正言顺。何况我们马上就毕业了。”

    “可是,我有什么权利或者说用什么身份就找他问呢。何况我还是女孩,世上那有树缠滕的。“

    “什么树缠藤,藤缠树。你是90年代的大学生,还计较这些。真的好笑,不说了,你自己搞定吧。”

    望着管艳气呼呼地走了,办事向来爽快的康欣一脸茫然。真的是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最低。可是她还没有恋爱呀!

    几天过去后,又是王轶文的课。快要下课时,王轶文用眼暗示了康欣一下,她心领神会感觉到他有事要给自己说。她故意慢慢整理书本,他也特意慢慢收拾讲桌上的课件。

    “晚上8点半,我会在校园后的那棵大梧桐树下等你。“他根本没有顾康欣有没有听清,说完就匆忙地离开。

    夏日的南方之夜,尽管闷热。可是校园里颗颗参天大树和绿树花草使人感到别样的凉爽。

    校园,对于康欣来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了,可是在校园里与一个男人约会,大学几年还是第一次。那小心模样,犹如小偷。一路上都怕会遇上熟悉的同学,心总是“扑扑“地跳个不停。通往梧桐树的那条小路康欣走了难以记数,今天却感觉那么陌生,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那儿走去……

    可能是心里作用,王轶文的身影在黑暗中也是那么显眼。离黑影越近,康欣的心脏跳得越厉害,像是刚跑完百米下来。她左右环顾,见没有一个熟悉的同学,她三步奔二步地跑了过去。

    “看你气喘吁吁的,先坐下平静一下。”王轶文好象很镇静。康欣偷偷地看了他一眼。

    见康欣没有反应,他指了树旁的石椅说:“我们坐下来吧。”

    两人默默地坐着,谁也没有说话。康欣抬头看着他,他也正好看着康欣。两对会说话的眼相对着。其实,黑暗中,无法看清对方的表情,只能是轮廓。可以说是用心在感受。

    “你真美。“眼睛中有电。

    “你也很帅。”眼里含着水。

    一丝冷风拂动她脸上的发捎,他用手轻轻地拢起。

    “会冷吗?”

    “现在是夏天会冷吗?”

    “不好意思!痴人说梦话。”

    “没事的,我喜欢你说梦话。”

    “是吗。”

    “我有花一朵、种在我心中含苞待放意幽幽;朝朝与暮暮、我切切的等候有心的人来入梦”哀婉的歌声不知从谁的窗口飘出,在夜空里如梦如幻般掠过,一阵又一阵……

    “真美呀,女人花!”他喃喃像自语,又像在告白。

    “我们走走吧,好吗?”他走上前挽起她的手臂。

    “好的,”他们随着歌声踩着月光下摇晃的树影慢慢走。

    树影在摇晃,人影一会儿变长一会儿变短……不管变长还是变短,两个影子始终没有重迭,偶尔地重迭,一下子就散开了。慢慢的王轶文挽着康欣的腰,依偎着往前走去。

    “可以说说,你那天说过的爱情吗?我想听。”

    “其实,也不是什么爱情,只是昙花一现。”如从远空中飘来的呓语。

    “为什么,她不爱你吗。还是?”

    “不是她不爱我,而是我没有勇气去爱。因为这样,她离开了。我知道她是含恨而去的。”

    ……康欣看着他那似乎梦中般的神态,感觉到了那份爱的厚重和深沉。

    “那是我的初恋,一个血气方刚男人的初恋。”王轶文仰起头专注地望着闪烁的路灯,进入了回忆之中……

    那一年,大学毕业留在学校当老师。也许是上帝的安排吧,同一年系里也分配到一个美女老师,名叫于晶。她的长相特别像你,王轶文说。

    也许是缘份,我们俩人很快就恋爱了。真的,那一阵子,我幸福极了。那是一个青春阳光男人的初恋,天空是那么爽、心情是那么美。尽管因为是新老师,工作再累也感觉不到。整天里都好像有使不完的劲,因为爱情给了我力量。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样的日子只是昙花一现。

    于晶,其实不是初恋,她有一个邻居的男孩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她还在读高三时,这个男孩就去了美国的姑妈家继承遗产。一直没有音讯。就在我们热恋时,他不知通过什么途经找到了于晶。俩人可能感情太深,也许是经不起诱惑,她毫不忧虑地选择了离开,去了美国与那个男人结婚了。

    走时只留了一封信给我,说对不起我。真是幸福来得快,去得也早。

    “你埋怨她吗,或者说恨她吗。”

    “怨又能怎么样;恨又算什么?”

    “为什么?”

    “现在的社会就是这么现实。有的东西是不能自己主导的。”王轶文看着康欣,像团火“康欣,当我第一次看到你,就感到非常惊讶。我以为是她出现了,真的,你太像她了。神态,模样都像,不但漂亮而且气质都一样。”

    “你是因为我像她才喜欢我的吗?”康欣有点失望又惘然。

    “那也不全是。”他抓住康欣的手。她从王轶文的手中抽出,转过了脸。

    “真的不是,我爱你!”他想把康欣的身子转回来,她一动不动。

    “我们回去吧,不早了。明天我还要上课。”

    “欣,生气了吗?”

    “没有,走吧!”他跟随在康欣的后面慢慢地往宿舍走去……

    几天后,康欣收到了一封来自本地的短信。

    欣:吻你!

    也许是我的不对,不过,我没有伤害你的意思。虽然,你们长得像,可是,你身上有一种气质她是没有的。真诚、直爽、有思想,不市侩。这是一般女人都不具有的。相信我,我对你的爱是真挚的。只要我们好好地珍惜这份感情,我们的爱也是无私的,也会有结果的。

    爱你的

    轶文。

    即日

    康欣生平第一次收到来自一个男人的爱情信,就有解释和水份。她心里真的不知是什么滋味。是爱下去,还是了断。她心中没有底。不过。对于爱情,她觉得不应该有其他的因素。应该是纯洁的。何况,这是自己的初恋。

    康欣一直没回他的信,也没有再去与他约会。就是他来上课,也是默默地低着头,从不抬头看他。有几次,他在教室里边说边走地故意走到康欣课桌面前,停下来讲课,她还是没抬头。

    她只想静下来想想,这是不是自己需要的爱情。

    “康欣,你好像心思重重呀?”周末的一天管艳来到宿舍。不过,康欣不知道她是王轶文派来的说客。

    “你凭什么说我有心思?”康欣故意摆出一付没事的样子。

    “你呀!我知道你有心思的。爱情不只是甜还会有酸和苦的。不过,最好就不要有醋啦。”管艳挤挤眼。

    “是吗?难怪说你是爱情种子呢!”康欣尽量显得平静点。

    “康欣不要装了,我是王轶文派来的说客。”

    康欣听后,眼睁睁地看着她。其实,康欣并不是不想好朋友管艳知道太多感情方面的事,而是认为没必要张扬。所以,很多关于和王轶文之间的事情她都没有给管艳说。

    “王轶文都告诉我了。我认为他能说真话,说明他真诚。现在,有多少男人还会说真话了。康欣,我真的为你高兴,能有这么一个真诚爽直的男人爱你。我不想多说,只希望你们好好地爱吧。爱情没有错的,错的只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经过了这场短暂的误会后,她们爱情又好像春天的花一样鲜艳地绽放着。可是,没有多久,爱情又在一次考验中夭折了。也许,正如管艳说的一样,爱情本身没有错,错的是爱上了一个不应该爱的人。康欣,就是这样。

    就在康欣沉浸在爱的温情中,那个抛弃了王轶文的女人又出现在她们面前。王轶文没有过多解释,留下了一张只有100个字的便条,跟着那个使他梦牵魂绕的有钱女人去了美国。

    他走了,带着康欣的初恋招呼也不打就走了。口口声声说爱,可是见到自己的初恋女人头也不回就走了。这可以称得上爱情吗?康欣自己心中也没有底。尽管之前,康欣与王轶文有过那次短暂的分别经历,但,自己恋爱对象真的走了,想起来还是痛苦的。毕竟是康欣的初恋。从此,不管在哪里?什么时间?只要听到梅艳芳的《女人花》时,一种惆怅和思念就会隐约地袭上心头。说不清道不明到底为什么。也许验证了世人说的那句“难忘的初恋情人”吧。初恋时没有谁错?